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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云萝偷情的侍卫也被皇上下旨处死了,两个最关键的证人都死了,从此死无对证,就算容贵妃想查,也查不出蛛丝马迹了,而且,无凭无据,她攀咬中宫皇后,已经惹来皇上盛怒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颂春却不太明白,疑虑道:“娘娘,云萝公主真的和侍卫偷情吗?”
知秋扑哧一笑,“云萝公主的确和宫中一个侍卫有私,但不是大家看到的那个。”
颂春一愣,“那是…?”
知秋曾经无意中撞到云萝公主和一个侍卫在树荫下甚为亲昵,当即意识到了什么,她怕惊动他们,没有跟得太近,所以到最后也没有看清楚那侍卫到底是何人?只是从服侍判断出他是宫中侍卫。
知晓了这个秘密之后,她立即禀报了皇后,皇后大喜过望,却一直故作不知,按兵不动,直到洞悉了容贵妃准备为云萝公主选婿的时候,才将这个秘密爆出来,一举击溃容贵妃的如意算盘。
用皇后的话说,刚要用在刀刃上,再好的牌也要看谁来打,什么时候打,否则就是废纸一张。
此次皇后娘娘的手腕,更是让知秋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手中握有云萝公主和侍卫偷情的王牌,但怎么用,什么时候用,在不同的人手里,效果有天差地别。
这个被处死的侍卫并不是云萝公主真正的情人,而是是皇后安插在宫中的人,这些人,平常散落各处,毫不起眼,但关键的时刻往往能派上用场,皇后当了多年皇后,宫中自然有不少自己的人,容贵妃一时根本清查不干净,而且这个侍卫,刚好是云萝公主寝宫的侍卫,更有说服力。
只要让皇上知道云萝公主和侍卫偷情就足够了,至于是哪个侍卫,根本就不重要,他能为皇后娘娘的大计牺牲,也是一种福分。
而且云萝公主的侍女书竹一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根本禁不起吓,在那样的高压下,她绝对不敢撒谎,只需要她亲口承认云萝公主和侍卫有私,此事就是板上钉钉,在皇上那里,云萝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这一剂猛药下去,足够容贵妃吃不了兜着走了,颂春恍然大悟,“娘娘高明。”
“那个侍卫查出来了没有,到底是谁?”皇后对云萝公主的小情人还是很好奇的,她很清楚,当初皇上说杀了那个侍卫的时候,云萝的绝望并不是因为这个侍卫,一是因为她失了清白,二是她心底的情人也是个侍卫,天子之怒让她害怕了,明白这种后果根本不是她可以承受的,所以才干脆触柱而死。
皇后倒没有想到云萝这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居然也这么刚烈,真是人不可貌相。
知秋应道:“云萝公主大概也知道此事一旦传出,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所以平日很是小心,奴婢再也没有查到他们幽会的踪迹。”
皇后不在意一笑,不管怎么说,云萝算是彻底毁了,如今还有哪个世家公子肯娶她?
她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吏部在自己手中,容贵妃抢兵部无望,而且她引以为傲的淮南王府,却还不知道那个萧天熠是个冒牌货,只要等到合适的时机,一举将其击溃,淮南王府也倒了,容贵妃母子,根本就不再是太子的威胁,她心情极好,冷笑道:“跟本宫斗,你还嫩了点。”
知秋想不到在那样的情景之下,皇上居然将六宫之权给了丹妃,不免有些懊恼,“如今后宫大权在丹妃手中,她平日可与我们坤宁宫不亲近啊。”
知秋不懂皇上的心思,皇后却已经后知后觉地猜到了,眼底掠过一道暗芒,“虽然本宫与容贵妃两败俱伤,她平白无故捡了个便宜,但她没有儿子,终究不足为惧。”
“娘娘说的是。”知秋又道:“以娘娘看,皇上会怎么处置云萝公主?”
皇后心中最理想的做法当然是直接赐死,但想不到皇上还是起了慈父柔肠,没有直接赐云萝毒酒一杯,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皇上对她的态度,她也是知道的,淡淡道:“皇上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本宫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云萝。”
“不管怎么说,那个不自重的小贱蹄子已经毁了,绝对讨不好去!”知秋得意洋洋道。
皇后微微颔首,看向锦棠宫的方向,在这一滩浑水中,她倒要看看丹妃会如何选择?
☆、第三百五十一章 狂躁的容贵妃
如同皇后所料,在后宫一直春风得意的容贵妃接连受到女儿被辱,大权被夺,皇帝厌弃的三重打击之后,肺都快要气炸了。
第一次沁雪公主未婚失贞已经让皇上足够盛怒了,但好歹对方还是一方之主,可现在的云萝,居然和一个下贱侍卫私通,再一次无极限地挑战了皇上的底线,容贵妃明白,这一次,皇上断然不会轻易原谅她,有可能再无翻身之日了。
云萝公主的侍女书竹像条死狗一样扔到她的脚下,刚才昏死过去,现在已经被冷水泼醒了,书竹本来就胆子小,看到贵妃娘娘恨不得杀人的目光,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噤若寒蝉,“娘娘……”
那勾引公主的下贱侍卫已经被处死了,自己的女儿居然要殉葬?一想起这件事,容贵妃就火冒三丈,现在她只关心一个问题,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眼半死不活的书竹,冷冷道:“公主和那贱男人什么时候开始的?”
书竹最怕人问到这个问题,顿时魂飞魄散,正值秋天,她病急交加,头脑昏沉,脑子一片混沌,冷得牙齿在打颤,“半年……半年前……”
果然如此,容贵妃勃然大怒,尖利的蔻丹竟然划破了丝帕也浑然不觉,可见她到底有多生气,这一局输得实在太惨了,她怒不可遏,“好你个不要脸的奴婢,本宫平日怎么教导你们的?让你们好好伺候公主,可你们倒好,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如今竟然敢蛊惑公主秽乱宫闱,本宫留你们何用?全部拖出去杖毙。”
书竹吓得魂飞魄散,惊恐万状,她虽然是公主的侍女,可公主要怎么样,不是她一个小小宫人可以左右的,面对贵妃娘娘的雷霆之怒,她的呼救声还没来得及发出,就眼前一黑,人已经被拉了出去。
杖杀了这些推波助澜的混账践人,容贵妃依然不解气,现在面对一个三失利的局面,她越想越气,恨不得把皇后那张阴险伪善的脸撕碎,化作齑粉,才能一泄心中怒火,忽然猛地把面前一应名贵茶具推到在地上,立时发出尖锐的刺耳瓷器碎裂声,宫里的人跪了一地,连劝都不敢劝。
欧阳菁一直冷眼旁观,过了许久,看容贵妃的脸色没有那么紧绷了,才挥手屏退了其他宫人,轻声道:“母妃请息怒,至少云萝和那卑贱侍卫并没有……”
容贵妃脸色不善地打断了她的话,“那又怎么样?她和贱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衣冠不整搂搂抱抱,有没有最后一步已经不重要了,好厉害的皇后,本宫以为已经斗倒了她,想不到还是栽在她的手上。”
欧阳菁并不知道那个被处死的侍卫不是云萝的恋人,但心有疑惑,“恕儿臣直言,云萝不像是喝多了酒,以致神思昏聩,酒后乱性。”
容贵妃宫中经验丰富,当然明白云萝是被人下了春药才会如此,皇后每一步都想到了,先是命一宫人故意惊呼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然后把线索引向云萝的寝居,只怪自己当时乱了方寸,给了皇后可乘之机,让她有时间有机会干净利落的斩草除根,如今报信的宫人已经“畏罪自尽”,想查也无从查起。
她知道皇后手中有个用毒高手,这并非宫中春药的药用在云萝身上,恐怕是出自那个高手之手,所以皇后才那般肆无忌惮。
想到这里,她面色阴冷,“这还用得着你说?可太医是皇后命人传来的,太医这么说,皇上当然也就信了。”
容贵妃心里很清楚,其实对于太医的话,皇上也未必信,皇上登基数十载,阅人无数,岂能毫无辨别能力?
皇上未必相信王太医的话,但书竹的话,皇上却相信了,书竹这样的性子,是断然不敢说谎的,这一点,连容贵妃都明白,何况皇上?
只要书竹亲口指认云萝和侍卫有染,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对于这样的丑事,皇上根本不愿意彻查下去,这一次,自己只能白白吃哑巴亏。
自入宫之后,容贵妃就没有跌得这么惨过,最终她还是棋差一招,太后也一直不怎么喜欢皇后,但皇后却能安安稳稳地做了这么多年中宫之主,又岂是一般角色?到底是自己大意了,人得志的时候,往往会忘记潜在的威胁,以至于差点万劫不复。
欧阳菁沉思片刻,忽道:“母妃去看看云萝吧,一个女儿家遇到这种事情,她心里一定很难过。”
容贵妃怒容不减,起身就去往云萝的寝宫,走得飞快,把欧阳菁远远地甩在后面。
云萝躺在床上,面无血色,金铃派了四个老嬷嬷寸步不离地看着她,想死都没有机会。
“参见贵妃娘娘!”容贵妃快步进来,脸色不善,一连串的打击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很多,岁月不饶人,她也不例外。
容贵妃一见到有气无力的云萝,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这是要甩脸子给谁看?”
被母妃这样责骂,萧云萝也一动不动,两眼无神,没有半分生气,更让容贵妃生气。
如果云萝纯粹是被皇后陷害的,容贵妃也不会把所有的气都撒到云萝身上去,可是云萝居然真的和低贱侍卫有染,她竟然毫无察觉,而且现在她已经明白,皇后定然是先她一步察觉了此事,却不动声色,只肖找准时机,给自己致命一击。
容贵妃也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眼中温顺乖巧的女儿,居然有胆子闯出私通侍卫的弥天大祸,实在令她刮目相看。
费尽心机走到今天,可一夜之间,她就几乎损失了半壁江山,如何能不恨?
没有母亲见到自己女儿和卑贱侍卫偷情的时候还能安之若素,她现在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狂躁的状态中,劈头盖脸地把云萝痛骂了一顿。
不是亲耳听到,谁也不相信,平日那样高贵优雅的容贵妃骂起人来会那么不堪入耳,什么贱蹄子,不要脸,发春,偷人养汉,那些只有街头泼妇才会骂出的字眼源源不断地从容贵妃口中倾泻出来。
书竹说云萝和侍卫勾搭上是半年前,那个时候云萝已经在随着世子妃学习长笛了,云萝一向很乖,没有人在背后怂恿,她绝对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而云萝接触过什么人,容贵妃是很清楚的,心中对世子妃的恨意更是加重了一层。
现在的她急需一个发泄的对象,一个是云萝,另外一个就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寒菲樱,但失势的容贵妃更不敢对寒菲樱怎么样,只得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云萝身上去。
萧云萝也想不到平日那么疼爱她的母妃,会用世间最下贱的字眼来骂她不知廉耻,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流下来,两只空洞无神的眼睛看不出一丝生气。
“哭,你还有脸哭?”容贵妃还觉得不解气,“若不是你不知检点,怎么会被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
金铃实在听不下去了,娘娘急火攻心,情急之下,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只得劝道:“娘娘教训公主有的是时间,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金铃姑姑说得对!”欧阳菁也开口了,附和道:“母妃千万不要动怒,胜败乃兵家常事,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沉得住气。”
总算听到了一句顺耳的话,容贵妃憎恶地看了一眼云萝,拂袖而去。
金铃厉声吩咐道:“你们要是谁敢在外面多嘴,我就命人拔了你们的舌头。”
谁不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搞不好随时丢掉性命,几个嬷嬷哪里敢多事?连连点头,“奴婢遵命。”
欧阳菁见容贵妃眼中始终闪烁着愤怒仇恨的光芒,手指也颤动得厉害,她微微一笑,冷静地分析,“其实现在事情也不算太糟糕,六宫之权并没有到皇后手中,母妃一向和丹妃交好,皇后也不算完胜。”
容贵妃余怒不止,好好的棋下成这个不堪入目的样子,都是因云萝而起,她突然看向欧阳菁,“本宫曾经让你劝劝云萝,她和那卑贱男人的事情,你知道吗?”
欧阳菁心下一沉,容贵妃起疑心了,她当即否认,“儿臣虽然经常进宫,可也只是和母妃请安,云萝也在她寝居,也很少出来,都是儿臣这个嫂嫂对云萝的关心不够,若是平日多和她交流交流,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她的神色极是惋惜痛悔,容贵妃不疑有他,菁儿已经是燕王妃了,她相信菁儿不会欺瞒自己的。
欧阳菁见容贵妃打消了疑虑,试探道:“云萝这个样子,儿臣看着也很难过,平日她最听世子妃的话了,不如让世子妃进宫劝劝她?”
“闭嘴!”容贵妃一声大吼,把欧阳菁吓了一跳,她咬牙切齿道:“本宫的女儿本宫了解,若不是她在背后怂恿鼓动,断然不会有这胆子,云萝和贱男人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她一定知道,却瞒得这样紧,现在本宫看她就一肚子火,还召她进宫,给本宫添堵吗?”
虽然容贵妃只是在说气话,她心头的火总需要发泄出去,她现在绝对不敢和寒菲樱翻脸。
但欧阳菁听在耳朵里,唇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寒菲樱,你不会想到,一向对你和蔼可亲的容贵妃心头对你的强烈恨意吧,虽然现在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以后就难说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祁临求助
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后宫形式陡变,权力更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然也瞒不过萧天熠的眼睛,
寒菲樱也十分意外,当日在流云宫赏花的时候,皇后不请自来,她本能地觉得就是黄鼠狼在给鸡拜年,根本没安好心,事实证明,自己的直觉果然是对的,只是想不到皇后的手段这么狠辣,一招就让一直志满自得的容贵妃无法招架。
其实对于皇后和容贵妃的纷争,寒菲樱一向认为是黑吃黑,谈不上谁更好谁更坏,不过是权谋争斗而已,毫无正邪之分,她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云萝公主。
平心而论,这位公主秉性纯善,心思玲珑剔透,和精于算计的容贵妃并不太一样,想不到最后却成了她母妃和皇后纷争中最大的牺牲品,萧云萝这样的人,投生在后宫这种渗透着无边无际黑暗的地方,真是不幸。
虽然寒菲樱心中波云起伏,但萧天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的侧影沉稳如山,神情淡定从容,嘴角却有抹幽冷胆寒的笑意。
“怎么了,把她当成你的徒弟心疼了?”耳边传来妖孽戏谑的声音,让寒菲樱的思绪从后宫阴谋中抽离出来。
寒菲樱当即横他一眼,“本座只是替她可惜而已,还谈不上心疼,当初容贵妃让她跟着本座学长笛,也不过是为了进一步拉拢和你的关系而已,本座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再说,本座可从来没有收徒弟的打算,就算真的要收,也绝对不会是萧云萝这样的文弱公主。”
萧天熠勾唇一笑,凤眸透出深不可测的幽光,似乎又有了点兴趣,“皇后把容贵妃拉下来,也没讨到多少好处,倒是让丹妃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寒菲樱咯咯一笑,“皇后也有失算的时候,本来还以为会乘机把六宫大权夺回来,可惜制定了这么完美的计划,却忘了之前的沁雪公主,也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
“爷,祁临求见。”外面忽然传来夜离宸低沉而急速的声音。
祁临?萧天熠凤眸之中寒光一闪,这个时候祁临怎么会来?他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摩挲着手中的书页,凤眸陡然变得幽寒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