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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几个土匪,又能耐他何?
这个彪悍大汉正是平龙寨的大当家,朱猛,他一双阴沉的鹰眸在萧天熠身上打量,眼底掠过一道惊异,这位威名远扬的淮南王府世子,长身玉立,淡定从容,视眼前杀机如无物,尤其是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更是令人心头一慑。
朱猛一使眼色,立即有人上来解萧天熠的佩剑,却被萧天熠浑身的厉气镇住,不敢上前,萧天熠自己解了佩剑,不屑道:“本世子的剑很重,小心拿稳了!”
萧天熠的贴身佩剑,名为赤霄,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厚重纯钧,那匪徒接过这杀气凛然的佩剑,只觉心头一沉,被寒锐之气镇住,呆怔了片刻。
萧天熠眉峰如刀,“本世子已经如约到了,可以放人了吗?”
朱猛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故作迷茫道:“世子在说什么?朱某听不懂。”
萧天熠眸光轻蔑地在朱猛身上一扫,透出几分讥诮,“本世子一直以为你虽为占山为王的土匪,但平龙寨气候已成,怎么说也是一方之主,应该也是言出如山的人,出尔反尔之事,难道不是最为你们江湖人所不屑吗?”
朱猛见萧天熠言辞犀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世子不说我都忘了,似乎的确写过一封信,有这么一回事,想起来了,世子是贵客,请坐。”
萧天熠在朱猛对面坐下,对烈酒和牛肉视而不见,淡淡道:“既然你已经承认了,本世子也不想兜圈子,可以交人了吗?”
朱猛眯起眼睛,凶恶的目光看向他的属下,装腔作势地怒道:“你们是不是抓了世子的人?”
一个身形瘦长面目嶙峋的人忙道:“大当家,是这样的,小弟昨日见到了一位姑娘在山间迷路,怕她被野兽豺狼叼走了,心生怜香惜玉之心,所以就把人带了回来好生照顾,竟然不知道是世子的人!”
朱猛眉目一怒,“一群废物!”转而看向萧天熠,赔罪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朱某手下的人好心办了坏事,还请世子见谅,还不赶快去把姑娘请来。”
“是,小的马上去!”两个五大三粗的匪徒马上去了,似乎真的是一场误会一样。
萧天熠对这鸿门宴上唱惯的红莲黑脸的把戏没有任何兴趣,神情依旧淡定优雅,黑眸中却透出令人心悸的寒意,菁儿果然在他们手上。
没一会的功夫,就有人把五花大绑的欧阳菁推了出来,朱猛一见就勃然大怒,呵斥道:“欧阳姑娘是贵客,你们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对姑娘这样无礼?”
欧阳菁发丝凌乱,妆容也有些狼狈,蓦然见到萧天熠的时候,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惊喜道:“熠哥哥?”
不过,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只是亮了一下,片刻之后就重新转为黯淡,头深深低了下去,眼泪似坠非坠,一双红唇咬得差点沁出了血。
萧天熠本就没打算责备她,在他心中,菁儿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顽劣胡闹总是难免的,这件事也不完全是她的错,她一个深闺女儿哪里知道战场凶险?闯出这样的大祸,也在她的意料之外,他这个兄长对妹妹有着纵容和宠溺,不会过于苛责一个小女孩,非大丈夫之风。
他正要上前接欧阳菁,欧阳菁脖子上忽然多了一柄锋锐长刀,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狰狞大汉。
朱猛似笑非笑,“我平龙寨请欧阳姑娘前来做客,虽是出于一番好意,但在我这众多弟兄面前,世子也应该给我几分薄面,不要把这里当做菜园子,我平龙寨虽然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头,但也不是说来说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明明是被你们抓来的,还说什么一番好意?你可真是厚颜无耻…”欧阳菁气愤道,俏美莹润的脸颊涨得通红。
“菁儿!”萧天熠一声厉吼,让欧阳菁不敢再说话,看向朱猛,冷冷道:“那你的意思呢?”
朱猛大笑一声,放荡地在身旁女人胸前揉了两把,欧阳菁毕竟是个没出阁的姑娘,见此场景,当即羞得满脸通红,不敢再看,其他土匪对这香艳的画面早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在平龙寨,女人不过是玩物,大当家玩够了,会赏给其他兄弟。
朱猛待到气氛营造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道:“朱某虽然不才,但也知道世子武功高强,就算单枪匹马前来,也交出了佩剑,但朱某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欧阳菁大骇,面色如雪,脱口而出,“你要干什么?”
萧天熠倒是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反应,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大当家可真啰嗦!”
“世子果然快人快语,朱某佩服!”朱猛笑道:“朱某敬你是条汉子,也不打算与世子为难,只要让我们二当家赵虎封住你周身要穴,不得动武,朱某保证,绝对不动欧阳姑娘一根毫毛,她可以平安无事地回去!”
“哥哥不要!”欧阳菁瞪大眼睛,拼命挣扎,细嫩的脖子上很快就出现了一道血痕,血迹流了下来,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哭喊道:“哥哥不要管我,千万不要中了歹人的歼计,菁儿宁愿一死,也不愿连累哥哥,连累将士们!”
“菁儿别做傻事!”见菁儿要咬舌自尽,萧天熠心头一紧,眸光如刀,好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欧阳菁的动作停滞了,她身边的大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身上点了一下,她就不能动了,只剩下一双眼睛拼命示意阻止哥哥。
朱猛阴笑道:“哎呀,真是好感人啊,想不到欧阳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性情竟然如此刚烈,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连累世子,不知世子有没有被欧阳姑娘一番赤忱打动?”
萧天熠看了悔恨交加的菁儿,目光淡然地回到得意洋洋的朱猛身上,“动手吧。”
“不要!”欧阳菁的眼泪流了下来,却只能动动嘴,此时就是她嗓子喊哑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平龙寨的二当家狞笑一声,走到萧天熠面前,但靠近这位高贵优雅的世子之后,被他周身凛气所慑,不敢直视萧天熠的眼眸,只是低着头,伸出爪子一样的手在他周身连点了数十下。
一股剧痛瞬间传遍萧天熠四肢百骸,俊美的脸颊褪尽了血色,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却不见他闷哼一声,现在欧阳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是眼神凄楚痛苦地看着哥哥,满是心痛。
二当家赵虎收手之后,对朱猛一点头,示意可以了,朱猛笑得更加得意,一抬手示意,欧阳菁的穴道就被解开了,脖子上的长刀也被撤下了,连绳子也被解开了,只要制住了萧天熠这头猛虎,欧阳菁就没什么特别的作用了,抓住她的意义已经不大,朱猛不介意慷慨一回。
欧阳菁得到了自由,不顾腿脚站得麻木,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萧天熠身旁,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紧紧拉着他的衣袖,脸色苍白,泪如雨下,声音微弱,“熠哥哥,你没事吧?”
这一幕落在众土匪眼中,都有些嫉妒,在粗鲁的土匪眼中,欧阳菁就像一朵俏丽的迎春花一样娇美动人,简直如同天上的仙女一样,可这位仙女,在他们面前对萧天熠关切密爱,都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没这等艳福呢?
朱猛更是阴阳怪气道:“欧阳姑娘美如天仙,世子真是好艳福,朱某要是能得欧阳姑娘这样的美人倾心,折寿十年也心甘情愿。”
欧阳菁的脸红白交加,骂了一声,“你满口无言,真是无耻至极!”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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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姐,不会骂人,在别人眼中不痛不痒的“无耻”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重的责骂之语。
面对那些淫邪的目光,萧天熠已经恢复了如常神色,声音如霜,“别理他们!”
一听到哥哥沉稳的声音,欧阳菁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都是我不好!”
“真是个傻孩子,你没事就好!”萧天熠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无事。
欧阳菁被土匪抓住之后,在一个黑暗的小屋子里关押了一天一夜,又惊又怕,现在见了熠哥哥,整个人瞬间松弛下来,语调哽咽,“我没事,哥哥不用担心!”
既然菁儿安然无恙,萧天熠也不准备和朱猛多做斡旋,冷冷道:“还有什么条件就一并提吧。”
朱猛眼神阴鸷地看着萧天熠和千娇百媚楚楚动人的欧阳菁,这些年也抢了不少女人回山寨亵玩,有些女人已经心甘情愿成了他的玩物,自问也是阅尽春色的男人,可欧阳菁这样尊贵高雅的千金小姐却没有碰过,但他虽然好色,却也明白,有些人是碰不得的,比如说欧阳菁,因为她有一个令天下英雄闻之变色的战神表兄。
土匪们已经剑拔弩张,杀机一触即发,萧天熠的到来,对平龙寨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他很有可能为平龙寨这个世外桃源带了灭顶之灾,机会难得,必定要让他来得去不得。
朱猛哈哈一笑,“世子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朱某的条件,只要世子退兵,我平龙寨可以确保二位的安全。”
“你休想!”欧阳菁的语气透出厌恶至极的恨意,一双手紧紧地抱着哥哥的手臂。
虽然萧天熠失去了还击的能力,可面对那些几乎架到脖子上的长刀依然面无惧色,依旧深沉优雅,仿佛土匪竭力营造出来的杀机在他面前不过是儿戏一样,直言不讳道:“要本世子退兵是不可能的。”
朱猛眼底浮现一丝恶毒的笑意,“我知道世子英名在外,可刀剑无眼,你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朱某还劝你想清楚了再作答。”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刻意阴狠了一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动了杀机的征兆。
欧阳菁见土匪将四周围得密不透风,还有精心挑选的羊角山的位置,熠哥哥的援兵若是赶来的话,土匪老远就看得见,实在凶多吉少,她下定了决心,坚定道:“哥哥不要管我,只要哥哥将来为菁儿报仇,菁儿死而无憾。”
萧天熠拍了拍她的手,轻慢道:“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而已,哥哥不会放在眼中。”
听到萧天熠轻描淡写的话语,朱猛面部肌肉一跳,狠声道:“朱某盘踞一方,占山为王,虽说做了些不法之事,可抢来的也都是些不义之财,自问无愧于心,倒是世子杀我兄弟,穷追不舍,欲陷我等于死地,朱某也不过是为求自保罢了,世子如今插翅难飞,只要手书一封,让你麾下部众退出平龙寨,渡江离开,世子留在我平龙寨做客,小住一段时日,朱某定当好好款待,决不食言!”
谁知,萧天熠对这番诱人的条件根本不动心,只是轻笑道:“听起来是很动人!”
朱猛以为萧天熠动心了,唇角扯开,萧天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时局对他不利,若是他不答应,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朱猛脸上的笑还没有来得及褪就僵在了脸上,因为萧天熠的下一句是,“可惜你还不配和本世子谈条件。”
朱猛大怒,温情脉脉的面纱彻底撕开,“萧天熠,我知你武艺高强,用兵如神,可你别忘了,你周身的经脉已经被赵虎封住了,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以为你在平龙寨也可以来去自如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朱某翻脸无情了。”
“你若是自信可以打败熠哥哥,又为什么要挟持一个弱女子做人质?还不是你心虚?明知道不是我熠哥哥的对手,才出此卑劣之举。”欧阳菁愤慨交加。
朱猛当众被欧阳菁奚落,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一脸的狰狞,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自古皆以成败论英雄,何况兵不厌诈,这样的天赐良机送上门来,只怪姑娘命运不济,也怨不得别人,但临死之前能和情哥哥郎情妾意,共赴黄泉,欧阳姑娘想必也是心甘情愿的。”
欧阳菁的脸顿时青白交织,银牙紧咬,“真是一派胡言,你们见打不过我熠哥哥,就使出这些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有胆量的,你解开我哥哥穴道,明刀明枪地和我哥哥单挑,方不失男儿本色。”
朱猛想不到这娇滴滴的美人居然这般伶牙俐齿,可面对激将法,他根本不上当,反而笑道:“世子武艺高强,朱某甘拜下风,可哪又怎么样呢?如今你们两个不过是笼子里的鸟,长出翅膀也飞不出去,以为就凭你们两个,就能飞出朱某的五指山?世子,朱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要想清楚了,一代战神,在朱某的这阴沟里翻了船,死得寂寂无人知晓,值得吗?”
萧天熠轻蔑一笑,眉目不怒自威,“你的好意本世子心领了,但你根本不配做本世子的对手。”
平龙寨前有天堑挡道,后有盘旋山川,地势复杂,盘根错节,不要说一个人,就是一只兔子也未必能找到出路,所以盘踞建安郡多年也安然无恙。
但朱猛也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并不轻敌,何况对手是那个比狐狸还要狡猾的战神萧天熠,而且他已经赢了第一步,成功渡过了以前从来没有官兵可以顺利渡过的险滩。
最近几日萧天熠一直按兵不动,除了日常巡防,什么动静也没有,但越是这样,朱猛心里就越没底,因为在渡江之前,萧天熠也是这样波澜不惊,但他一动,就有必胜的把握,能置对手于死地,三年不鸣,一鸣惊人,说的大概就是萧天熠这样的人。
平龙寨能得以横行多年,仰仗的是两大天堑和众多亡命之徒,要说朱猛有多么善于用兵,调兵遣将,也谈不上,在熟知兵法的萧天熠面前,这个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深不可测的敌手,让他心底难免有些恐慌。
朱猛知道欧阳菁是主帅萧天熠的表妹,见手下意外地抓到了欧阳菁,顿时喜出望外,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大馅饼,欧阳菁美貌尊贵,明艳动人,仪态万千,朱猛虽然涩域熏心,但也明白比起身体**,有些人有更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欧阳菁,可没想到,萧天熠根本不打算屈服。
“你靠在我身后,不要怕!”萧天熠的声音沉稳如昔,像一个可靠而包容的兄长一般,让欧阳菁心中瞬间有了底,内心的慌张错乱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坚定地点点头,“菁儿不会怕的!”
萧天熠逆光而立,光影在他俊美出尘的脸上若隐若现,忽明忽暗,浑身遍布着肃杀之气,凛凛而立,一双深邃的凤眸杀气荡漾,令人寒彻骨髓。
朱猛看到萧天熠镇定如山的气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无论什么样的人,那怕是他这样十恶不赦的坏人,见到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都会心生佩服。
本来他是打算将萧天熠软禁在此,持他亲笔手书退兵,保平龙寨,但看起来不可能了,朱猛道:“世子打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就凭你,还不配!”萧天熠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虽然没有战力,但锋锐之气丝毫不减。
当着兄弟们的面,朱猛的脸上更加挂不住了,冷笑道:“既然世子如此不识抬举,反正我朱某也是死了几百次的人了,也不在乎多一条罪名,那么对不住了!”
既然第一套方案不行,就可以启动第二套方案,将萧天熠截杀在此。
只要萧天熠一死,朝廷的军队战力再强,也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到时候,平龙寨可以凭借对山脉的熟悉,一举反攻,将他们驱逐出去,平龙寨又一次度过了危机。
何况,战神的威名,远近皆知,若是连他都攻不下平龙寨,朝廷那帮酒囊饭袋还有谁敢来送死?至此,平龙寨更可以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