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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被重提,钟意原本还抱着“看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心理态度,思想上做了一番斗争决定还是绝口不提初一那年土掉牙的相遇,简直就是她十几年人生里的一个黑历史,但却听完许淮生的阐述,钟意听到了自己五官破碎的清脆响声。
原来早在很久之前,许淮生就已经知道了有个叫“钟意”的假小子存在,从未见过面,连他都认为这是活在虚幻里的人物,直到在走廊上碰到留着一头短发凶神恶煞地拽着陆俞川的“假小子”,瞬间了然。
她就是“天然呆”钟意啊。
钟意一直以为许淮生不会记得“留着短发行为像个男孩子”的钟意,不然初中三年坐在同一餐桌上吃饭为什么表现的像个陌生人?
她一直认定两人自此认识其实是源于一场小事故,她当着高一新生的面泼了他一身汤汁,在怎么脾气好的人,在万众瞩目下想不生气就难,气着气着就把她这个罪魁祸首给记住了。
万万没想到,许淮生实则是个隐藏颇深的狡猾狐狸,就等着她自己上钩,自投罗网。
“你其实很早之前就认识我了”钟意不知道用了多大勇气重新拾起掉在地上的五官,欲哭无泪:“那是不是也代表我黑历史那段你也知道?”
许淮生挑起眉,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用着意味深长的口吻说:“总以为是哪个小学弟,样子到挺凶神恶煞的,谁知却是个女生,还是个”
钟意再次听到清脆的声响,好不容易拾起拼凑的五官又再一次掉在地上,风一吹,什么也不剩下。
没有什么比亲耳听到许淮生说出她一直想遗忘的黑历史更要惊心动魄,而他后面省略不说的话,像个猫爪似的挠着她的心窝,冰与火的双重体验,简直不要太刺激好吧。
还是个容易脸红的女生?
还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早就被你认出来,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开心”钟意无力地垂下头,内心很想吐槽陆俞川这个混蛋,知道许淮生早就认识她了,为什么不告诉她!偏偏上演一场世纪末狗血相遇桥段,她丢得不仅是脸还有以后要如何坦然面对许淮生。
“钟意,你是不是非常希望我忘记曾经那个你。”许淮生敛起唇角的笑意,语气筱地严肃认真:“我喜欢的你,包括你的过去和未来,所以,你依旧可以坦然自若地面对我,不要顾虑太多也不要想太多。”
“我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曾经那个不完美的自己你这么优秀我只想”钟意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解释一通,话音还未说完,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她呼吸一紧,鼻腔中充斥着他身上清淡的薄荷味,大脑忘记了思考,静静地听着耳边传来有力的心跳声,和她的交织在一起。
“不用做改变,也不需要迎合我,做最真实的那个人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许淮生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宽大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后脑勺,拉开一点彼此的距离,许淮生睫毛轻颤,慢慢地低下头凑近她,嘴唇寻着她的唇贴上去。
绵长而又深情的一吻。
“回去吧,你不是还在关禁闭中。”许淮生宠溺一笑,曲指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一点都不像刚刚撩完她的样子。
手指触碰到她滚烫的脸颊,许淮生微弯下腰,忽然生起了捉弄她的小心思:“还是说,你想在和我多单独待一会?嗯?”
钟意轻咬了一下唇,脸颊滚烫的就要煮熟了似的,她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羞耻心登时爆炸,这还是在她家附近许淮生就敢明目张胆地吻她,真不敢想在和他待下去,万一他兽心大发把自己办了怎么办?
他们还隶属于未成年啊!!!
许淮生自然不知钟意的小脑瓜里想到了什么层面上,宽大温热的手掌放在她发定揉了揉,带着哄她的口吻说:“乖~我可是答应过了伯父,一定会多多照顾你,所以一时半会我是跑不了的。”
“你回去路上慢点,再见。”钟意不自觉地摸向红透了的耳垂,迅速留下这句话,转身跑回家。
一直跑到安家门口,钟意才停下来,双手放在膝上微喘着气,脸上热浪翻滚,忽然想起自己这个样子回家,万一被钟父看到了该怎么办?
她正自我寻求降热方法,眼睛随意一瞥,看到了不远处站在香樟树下的安树,他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
钟意怔愣了一下,很快朝他露出一个笑容,隔着不远的距离朝他挥了挥手,“安树”
安树却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眸色沉郁,情绪难以捉摸。他像是没看到钟意这个人,转了个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钟意尴尬地放下手臂,笑容凝结嘴边。似乎只要她和许淮生在一起,总能被安树撞见,最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她想不通,安树为什么讨厌许淮生?从安树刚开始和他接触,他就一直很抵触和他认识,外人很难看出来,但钟意总能一眼看出安树并不喜欢许淮生。
不喜欢她和许淮生接触吗?
所以才会如此讨厌许淮生。
安树不知道走了多久,停下脚望了眼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沙滩上,对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上几只海鸥扑闪着翅膀低飞。
金色的沙滩在阳光照射下愈渐滚烫,海浪不断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天空蓝的一尘不染,像倒映的大海,没有风。
他微垂下眼眸,看着鞋面上沾染的沙子,眼底划过一抹厌恶,眉头紧皱。
心底像有头咆哮的狮子,怒火喷张,他用力奔跑起来,脚深一步浅一步地踩在松软的沙子上,速度却永远提不上来,反而更加消耗体力。
不知道奔跑了多远,安树慢慢地放慢步伐,头顶的阳光直射在他身上,背部一阵灼热。慢跑最后改成了走,沿着海边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他怕自己停下来,就会想起不久之前看到的一幕。
心底狠狠一抽,疼痛让他难以喘息。
他低吼一声,有股无名怒火在胸腔内乱窜,使得他根本冷静不下来。安树脚下踉跄一下,整个人跌进了冰凉的海水中,他翻了个身,仰面躺在浅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情绪彻底冷静下来,眼角无声地滑下一颗泪珠。
钟意不放心地追过来时,安树已经从海水中爬起来,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极了。额间的发丝还滴着水,眸色清冷,面无表情地凝望着离他几步远内的钟意,垂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握成拳。
钟意眼神复杂地凝视了他一眼,疾步走向他面前,看着他浑身上下湿透,狼狈不堪的模样,微蹙眉:“衣服怎么湿了?你掉海里了?”
安树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凝望着她。钟意轻叹息一声,从裤口袋里探出随身携带的湿纸巾,抽出一张,微踮起脚尖擦了擦他脸上粘上的沙子,“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又不是小孩子了。万一被我妈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又要唠叨我了,你就算很生我的气,也不至于拿自己开刀”
安树微低敛下眼帘,目光和她四目相对,突然抓住钟意帮她擦拭着脸颊的手腕,拿开。
钟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安树睫毛轻颤了几下,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可不可以留下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我们永远成为不了姐弟()
他的神情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低声呜咽着,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祈求式,连带着那双看向她清冷深邃的眼眸,也沾染了几分沉郁。
“可不可以留下来,不要走。”
钟意心口猛地一颤,眼神不安分地看着被他大掌禁锢着的手腕,无奈一笑:“我并没有离开啊,安树。”
安树看着她唇角无奈的笑容,心脏抽搐地痛了一下,他知道她理解错了他话中的意思,可偏偏无力再向她解释一番,任由她理解成他又在耍小孩子脾气,等着她好脾气地轻声哄着。
攥着她手腕的手掌不由得收紧了几分,安树朝她逼近了一步,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钟意向后退了一步,不经意蹙眉,全然逃脱不掉安树毫无情绪深不可测的目光。
明明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答应我钟意,离开他好不好?留在我身边”他再次放低姿态,低声祈求着。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着,似乎这样做,就能打动她的心,她就会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钟意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惊愕,她呆滞地凝望着眼前这个半大的少年,像是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吐出的话,令她浑身不舒服,久久回不过神。
太阳穴隐隐作痛,大脑神经绷得紧紧的,思绪非常混乱。她蹙眉,手腕上禁锢的力度疼得她呲牙咧嘴,暴露在阳光下的手臂被晒得发红,脑袋有些混浊。
“安树你弄疼我了。”钟意咬了一下唇,艰涩地从口中吐出半完整的话来,目光闪躲着安树眼睛,不敢与他对视。
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不,两个人都需要冷静。为什么安树会突然对她说出异样的话?为什么他要她离开他?他是谁?许淮生吗?
禁锢着她手腕的手掌轻轻松开指骨,钟意抽回自己的手腕,白皙的皮肤上赫然通红一片,温热的指腹轻轻搭上,细细地摩挲着。
“对不起”他垂下头,目光落在被他攥出红印的手腕,动作格外温柔地摩挲着通红一片的肌肤,低声喑哑:“可不可以为了我而留下来,我真的好怕你不在我身边”
钟意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在睁开时,眼底清明一片,混浊的大脑已经清醒了不少,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但这些都不足以影响她理智的判断,她说:“安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并没有远离你,我一直在你身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离开许淮生,或许你对他存在着某种偏见,但你要相信,阿生他真的很好在人生的路口,总会遇到形形**的人,你也要学会长大,而不是一味地把我留在你身边,限制你和别人相遇的契机”
“我不在乎!”他冷冰冰地打断她的话,低吼一声:“我喜欢你钟意!难道这也不足以证明我想把你留在身边的动机吗!”
“我没有任性,也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是你那可笑的以为我在耍小孩子脾气。”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喜欢你,钟意。”最后一句话,他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眼角无声地划下一颗泪珠,神色哀戚,比受伤的小动物更加孤独和可怜。
钟意晦涩不明的目光在安树身上停留数十秒,惊诧、错愕和一丝丝从心底蔓延的羞耻,“轰”的一声,在她脑中炸开。
两人之间的气氛刹那间凝结,空气中漂浮着尴尬,海浪声就在不远处回响着,却好像始终融入不进去这沉寂的气氛当中。
钟意胸腔内像是郁结着沉闷之气,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一遍遍地在脑中告诉自己,要冷静,安树他还只是个孩子,根本不懂喜欢之间的差别存在。
“安树,你对我并不是喜欢。”钟意轻叹了口气,严肃道:“喜欢分为很多种,而你的喜欢,是对我过于的依赖。是弟弟对姐姐,亲情似般的喜欢。”
他像是料到钟意会这样说,嘴角的笑容愈渐放大。明明是在做唇角上扬的动作,可钟意丝毫看不到他眼底弥漫的笑意,更像是类似于讽刺的笑,嘲弄的笑。
“钟意,你为什么要欺骗自己的内心。”清冷的嗓音混合着海浪声飘进她的耳蜗中,没有情绪波动,听不真切:“你相信宿命吗,十岁开始遇见你,就是我一生的宿命。”
海面上起风了,阳光混合着腥咸的海水味钻进她的鼻腔中,冰凉的指骨轻轻地覆在她的眼睛上,视网膜看到的只有一片通红。
安树俯下身,逐渐向她逼近,薄凉的嘴唇轻轻贴上她的唇角,随即直起身。他未松开覆在钟意眼睛的手,缓缓地说:“在喜欢你这件事情上,我是认真的。”
钟意身形僵硬片刻,脸颊通红一片,不知道是太阳晒得缘故还是内心又羞耻的愤怒情绪影响的作用下,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安树,朝他嘶吼一声。
“我是你姐姐,安树!”
胸口上下起伏着,既羞愤又罔顾伦理的姐弟之情让她感到一阵恶心,钟意松了松紧握着的拳头,最终无力地垂下双手。她始终痛不下心打他一耳光,她只能不断地告诫他,他们是姐弟关系!
安树忽然笑了出声,低低哑哑的声音顺着海风飘进她的耳膜里,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苦楚,他说:钟意,我们永远都做不成姐弟。
是啊,从他打破两人一直保持的那层关系起,向她告白,他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继续保持完整的姐弟关系。
从那以后,钟意开始把自己关在暗房里,专心致志、心无旁鹫地冲洗着照片,不去想两人在海边发生尴尬的事情,不去想安树。
关系被打破后,安树也几乎不在踏进钟家一步,他像是知道钟意有意躲着他不见,他也十分地配合不去见她,以学习外语为借口,整日待在房间不出来。
但两家来往密切,关系又十分要好,想有意躲着对方不见都很难。两人总会在不恰当或是恰当的时机见上面,钟意总会率先尴尬地别开目光,而安树,总会有意无意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两家大人看到两人别扭的相处,总会笑着说:阿树又和钟意吵架了?钟意你是姐姐,怎么老是跟阿树过不去。
这时,安树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轻飘飘地吐出一句:是我惹钟意不开心了,和她没有关系。
从小到大,安树从未叫过钟意一句“姐姐”,也正如他所说,他们永远不会成为姐弟。
然后,钟母嗔怪她一眼,无奈地说:钟意你又不是小孩子。
钟意垂下头,默不作声。她该怎么像钟母解释这场“闹剧”的起源,难不成告诉他们安树喜欢她,向她告白了。连她都觉得难以启齿,民风即使开放还很难接受姐弟恋,更何况,她自己更接受不了。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很快就到了分离之日,z大新生报道比开学日期提前一个星期,钟意也不得不提前一个星期到学校做准备工作。
行李收拾了一大堆,有些根本拿不完,钟意一脸无奈地看着钟父钟母努力地往车子后备箱填塞行李,既心酸又有点感动。
临出发去火车站前,钟母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没有落下什么,才放心地坐上车。
一路沉默,气氛着实有些压抑。一直到火车站,下了车,钟意推着行李箱汇入人流中,身侧亦是跟着钟父钟母提着大包小包,才生出了一点依依不舍,钟母却说这是你自己选的学校,离家再远也要读完。
钟意瞬间把眼泪憋回去,心想我爸他这是给我妈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之前说一不二的钟女士还十分反对她去a市,这会子临到分别竟十分鄙夷她。
辛芮这边的开学日期比z大要晚一些,知道钟意今天走,过来送送她。辛芮一向见不得分别的场景,眼眶里汇聚的眼泪几次险些掉下来,她抱了抱钟意,对她说:“知道你爱吃牛肉干,我多买了几包放在你背包里了,还附赠了一张陈奕迅的cd,你可要好好收着。别忘了,等陈奕迅开演唱会了,我们一起去看。记得给我打电话,不管天冷了天热了要照顾好自己,可别生病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钟意认真地听着,默默记在心里。有时候,她才发现,生活中这些小唠叨,听起来竟格外地悦耳。
“你也是,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