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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上就咱们几个人,买这么多东西啊。”巧儿嘟囔道。只因过年,府上其他的仆人都回家,现在白府就他们三个人。“大府上还送了好些过来呢。”
“没事儿,年过完了挨家挨户送礼去。”赵永昼笑着说道。
正说着,忽见从旁边的谷湘斋上下来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赵永昼首先是看到了赵煜,紧接着才看到他旁边的那几个小子,都有些面熟。
自从军中一别,后来赵煜又去山西打仗,这半年来,两人是很少见面的。
“买这么多啊。”赵煜瞟了一眼马车,淡淡的说道。
赵永修从怀中摸出一个波浪鼓,“来,叔叔也没送过你什么礼物,这个拿着。”
赵煜一脸荒唐的看着他,“你神经病啊!”
赵永修一笑,强行把波浪鼓塞到赵煜手中。“拿回去哄孩子吧,你七婶不是刚生么,就当我随的礼。”
“七叔就是做生意的,他什么没有,还要这个。”嘴里嘟囔着,赵煜还是把东西塞进袖子里。
后面的几个小孩子已经开始在喊:“大哥,快点回去啦。今晚要去爷爷家啊。”
“别嚷,一边等着。”赵煜回头吼了一句。那几个毛小子一愣一愣的,看着特别有趣。
赵永昼笑道:“这是几位小侄子?好可爱啊。”
赵煜被他气笑了,“我说你这人啊,你到底要占我们家多少人的便宜啊?”
赵永昼望着那边笑,毛小子们等的不耐烦了,在街上玩儿起雪球来。粉白白的脸,黑漆漆的眼。
赵煜摸出一个包,“那个,这里面是一点儿胭脂水粉……谷湘斋新进的。你拿去送人吧。”
巧儿眼睛一下就亮了,“将军将军!我要那个!送我送我!谷湘斋的胭脂好贵的,我半年的工资才能买一盒呢!”
“不行!不能送她!”赵煜惊慌说道。
巧儿张嘴就来:“那是你让将军送人的,将军就我一个女人,不送我送谁啊!”
“那、那也不行!”赵煜急道。
赵永修抿着笑,抬手揉了揉赵煜的头发,“好了,我知道了。待会儿就送过去。”
赵煜被他摸的有些愣,亦或是被赵永昼脸上过于自然的宠溺笑容攫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傻道:“嗯。”
“回去吧。把弟弟们带回去,多陪陪老人家。今晚……我就不过去了。跟相爷说一声,就说……等过了这阵子,我再去给他老人家请安。这包鹿茸,你帮我带给他。”赵永昼的语气里满是感伤。
赵煜被他弄的心情莫名沉重,接过东西,“好了好了,你还是别来了,我们家可不欢迎你。”
说完就转身,吆喝上弟弟们走了。
赵永昼望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他抬头看向京城苍茫茫的天空,眉头深深的皱起来。
这个春节,有多少人能过得安心呢?
傍晚的时候赵永昼带着阮颦和巧儿,提着大包小包的去了封府。万夫人和封寻都在那儿,这母子俩似乎是刚从御史家回来。封岚印也从军中回来了。赵永昼没在封府呆多久,他将谷湘斋的胭脂交给封缓,跟她闲聊了几句。
封缓:“郡主待会晚上想去天一寺上香,但你知道哦,三十夜晚上去那儿的人多如牛毛,恐怖的很,一想起那密密麻麻的人头,我都要头皮发麻了。”
赵永昼笑笑说,“那好办。今晚我陪郡主去,你在家歇着。”
“你?”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能保护好她啊。”
封缓想起郡主好像特别喜欢着小子,就坏笑着说:“好啦好啦。今晚你在昭王府后门等着,记得打扮成小厮哦。”
然后赵永昼就离开了,出府的时候封不染刚从外面回来,赵永昼就站在一边垂着头。等封不染走过了,他就带着阮颦和巧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那风风火火背影,丫鬟冉琴是特别不能理解的。大人和将军擦肩而过,谁也不看谁,谁也不认识谁的场景,看着真的特别难受。
这天晚上,赵永昼穿了一身仆从的衣裳,驾了马车,早早的等在昭王府的后门口。
临近亥时,昭王府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蹦出一个身段娇小的女子,是封缓。她冲赵永昼招手。
赵永昼笑了笑,从马车上下来,上前来候着。接着门里走出一个披着连帽袍子的人,赵永昼走上前去扶。
“你来啦。”静和笑着问候他。
赵永昼点点头,“嗯,咱们现在去,时候刚好。”
扶着静和上了马车,封缓在外面喊:“注意安全哦。”
赵永昼朝她挤眼睛,“喂,反正你也没事儿,去金曲楼玩玩吧。我在那边有个戏园子,今晚有节目呢。”
小姑娘家就是爱玩儿,封缓一听说,立刻就高兴道:“好啊好啊,给我留位置了吗?”
“那当然。”还是包间呢。赵永昼在心里笑道,然后策马驾着马车向天一寺而去。
半个时辰后,金曲楼戏园,封缓进去,找到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老板老板,我是你们白将军的朋友,他让我来听戏的。”
豆子一打量她,笑道:“哦,是封姑娘吧,来这边楼上请。”
一边上楼封缓一边赞叹:“这楼上也是你们将军的产业吗?”
豆子:“并不是,咱家只有一个戏园子。楼上的位置,是将军特意订的。”
封缓:“那不是好贵的?啊,没想到这小子为了追郡主,这么下血本,就为了把我支开啊。”
豆子不知道她说什么,笑笑不再搭话。领到雅间里,豆子退出来:“姑娘公子稍等,戏曲稍后就上。”
然后人就跑了。
封缓还没觉出豆子的话有什么问题,就看见雅间里面坐着一个人:“啊!姓赵的!”
而此时,赵永昼和静和也已经陷在天一寺香客的洪流之中。赵永昼扶着静和的肩膀,两人挤在后面一点。
“什么?你让赵煜也去了?”静和睁大了眼睛,因为爬山很热,人又多,她已经脱了外面的袍子放在马车里,现在是赵永昼拉着她。
“年轻人嘛,也该给他们创造点机会。”赵永昼推开人流,一边喘气。这逢年过节的,天一寺的客流是很恐怖的。哪怕你是皇子公主,这会儿也没有特权,也得跟着人挤。
赵永昼一直是将静和护在怀里,两人好不容易挤进了山门,都是挤出一声热汗。站在菩提树下歇息,互相看着对方笑。
赵永昼:“啊,带来的蜡烛都挤坏了呢。”
静和笑着望着他,“没事儿。菩萨不会怪罪我们的。”
赵永昼望着她,也笑起来。
静和忽然抬手,替赵永昼抹去眉间的汗。
突然她说,“最近有很多人来找我,各方面的,我什么都没答应他们。我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你放心,只要是你需要我做的,我都会去做,哪怕让我死。”
赵永昼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下一刻,他的眼睛里有动容的水波,笑容也更苦涩,“可惜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从前不能,以后也不能。”
静和摇摇头,忽然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你活着,这就是我所祈求的全部。”
第95章 宫变(二)()
容和二十六年,正月初三,东宫太子容月偕同大皇子容奇前往城北京郊给昭王爷拜年。
原本老的昭王府离着皇宫很近,但是由于昭王爷老了喜爱清净,早在九年前就在城北京郊三十里外建了另外一座庄园。平时住在昭王府的都是静和,最近过年,她便也搬到这里陪着老王爷。
王府庄园前,静和领了府中众人,早已恭迎守候。不时两辆华丽的皇家马车缓缓而来,停在府门前,从上面走下两位皇子。
静和俯身拜礼:“恭迎太子,大殿下。”
容月赶忙上前扶起,容奇也道:“静和妹子,你身子不好还出来迎人,这外面这么冷,你看你,脸都冻白了。快进去。”
静和笑着对容奇点点头,“承蒙大殿下厚爱了。”又拉着容月的手往王府里走:“倒是这天寒地冻,你们大老远的跑一趟,积雪那么厚,我怕你们出点事儿,心一直提着呢。”
容月说:“静和姐你担心什么,我是跟大哥来的,有大哥保护我呢。”说罢还冲容奇笑了一下。容奇也点点头,但笑不语。
说话间三人已进了王府中堂,仆人上前来伺候,脱下大氅,热帕子擦手,喝热茶,最后各接过一个暖手壶,笼在宽大的袍袖中,进后院去。
昭王爷坐在堂中,须发皓白,慈眉善目。老远的容月就在喊皇伯父,笑吟吟的跑到昭王爷身边撒娇。
容奇笑道:“给皇伯请安。皇伯,您这精气神儿可真好,我都羡慕了。皇伯今年有八十几了吧?”
他侧头笑着问静和。
静和笑道:“回大殿下的话,父王八十有七了。”
容奇面露惊喜之色,“我瞧皇伯这精气神儿,可完全看不出来。皇伯父,您这可是人瑞了啊。赶明儿我跟父皇请一道旨,给您送一道‘升平人瑞’的匾额来,让您做我们大荣的彭祖可好啊?”
正在抚摸容月头的昭王爷闻言看向容奇,连连挥手:“快别闹了啊。”又对静和道:“去,把昨儿个他们送来的冰山雪果拿出来让两个孩子尝尝。”
“是。”静和转身进了后厅,穿过垂花廊,封缓就在那里等着。
封缓走上前来,跟在静和身后,低声道:“郡主,离王府十里外出现了一只游民队伍,白将军怀疑那是刺客,已经带人埋伏好了。”
静和面不改色,脚下疾行:“将军现在何处?”
封缓:“在后山上的积雪亭。那里可以纵观王府。”
静和:“告诉他事情有变,马上让他的人离开王府!越远越好!”
封缓:“可是……”
“快去!”静和呵斥道。
封缓转身疾步离开。到了积雪亭,将静和的原话告知。
赵永昼手中握着一个西洋镜观察远处的地形,自马车停在王府之前的那一刻,看见从上面下来的两个人他就让士兵埋伏在后山。只待静和将二人拖延下来,天色越晚,行事越方便。此处又可借助高山之处的优势,随时俯冲下去,可谓是绝好的地界。
现在已经确定东十里外的那一群游民是赵永修的刺客,对象无非是小太子。这招够狠,杀了小太子,到时候大皇子再假装受点伤,就可在皇帝面前装可怜。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待会儿等游民刺客一动手,赵永昼就杀下去,趁乱将大皇子也杀了,到时候再推给刺客。这就是宸王的计划。
“离开王府?”听了封缓的话,赵永昼将西洋镜拿下来,疑惑的看着她:“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直在观察王府,大皇子与小太子都入了瓮,刺客也埋伏好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要走?
封缓:“我不知道。郡主她脸色很不好,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地方。将军,您既然要郡主做事,就要相信她。她一定是发现了对您不利的事情,才会那么焦急。总之您就先让您的兵撤离王府吧。”
赵永昼想了想,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封缓一瞪眼:“不行,你现在就带着兵走,我要看着你走,不然我没法跟郡主交代。”
赵永昼被她急眼的样子逗笑了,“你这丫头,倒挺认真的嘛。”
封缓:“事关人命,怎能不认真。你快让你的兵撤走。”
赵永昼将食指抵在唇间,发出一声鸣叫,然后做了一个撤退的动作。很快封缓就听到,身后的林子里发出轻微的窸窣声,片刻之后,没了动静。
她转过眼盯着赵永昼。
赵永昼一摊手,“都走了。不信你去搜。”
封缓:“让你也走。快点走。”
赵永昼瘪瘪嘴,离开了。
封缓一直盯着,一直等人顺着道走没影儿了,才回了王府。容奇和容月吃了午饭后,静和也不再留他二人,反而有意让他们早些回去。
容奇笑着打趣道:“妹纸,我听着你这话里话外,怎么是赶人的意思呢?”
静和道:“这里离宫远,路上又积雪厚,怕天晚了不好走。我这一片好心,大殿下不领情也就罢了。”
容奇:“好好好,我们这就走。”
容月也起身,二人与昭王爷拜了礼,由静和送出王府庄园,上了马车,羽林军护送着回宫。静和一直站在府门口,望着车队走远。直到都看不见了,她还站着。
封缓走上去,轻声道:“郡主,到底怎么了?”
静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白将军的兵走了没有?”
封缓:“走了,积雪亭后面没人了,我都派人搜过。您放心吧。连白将军,我都是看着他走的。”
静和的神情去没有因此而缓解,“不,我总觉得心里不平静……去,组织王府卫兵,咱们得去看看。”
又说从此处庄园回京必要经过一处山峰,正是这个拐点处,突然前方断树挡路,停止了前进。
“怎么了?”容奇掀开车帘,他的马车走在前面。而容月的马车在后面。
“殿下,是积雪将树压断了,待属下将其搬开,就可继续前进了。”
“嗯。”容奇看了看山峰上,“动作快点。”
士兵前去挪树,容奇转过身看向身后。容月也正掀开帘子往外面看,看见容奇往这边望就问他:“大哥,怎么了?”
容奇一笑,“没事儿,马上就好了。”
“哦。”容月奇怪的看了前面一眼,放下车帘乖乖的坐在里面。
容奇的面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很快,树挪开了。车队刚要前行,却突然出现了一群刺客。
“十一弟,呆在里面千万别出来!”容奇大声喊道,然后跳下车与刺客打斗起来。
外面的刀剑之声令人胆战心惊,容月稍稍拉开帘子,就看到外面羽林卫与一批游民打扮的刺客战的正酣。而大哥容奇也正与刺客拼搏,并渐渐的陷入包围里。
容月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手也紧揪着帘子。在打斗中的容奇在某一个瞬间看过来,忽然觉得弟弟的眼神过于单纯,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显然没时间给他考虑这些。
下一刻,山峰上的巨石混合着积雪滚落了下来。
“是雪崩!快跑啊!”士兵大叫着。
“保护太子!快!”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容月抬起头,马车的车沿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的眼里露出了恐惧。紧接着,马车轰然剧烈摇动,他被晃的倒在马车里。几个羽林卫拼死将马车推离巨石的落地范围,然而却因为地面积雪太滑的关系,马车冲出了道路边的护栏,直往山坡下冲下去。
“殿下!太子殿下!”羽林卫要去救人,却被刺客缠住,一一截杀。而此时的大皇子容奇,也身重数刀,伤的很重。
“大殿下,快走!”为了避免继续下去全军覆没,几个羽林卫护送着容奇杀出重围。而容奇想下去救人,被一个羽林卫打晕了抗走跑了。
剩余的刺客,一部分去追大皇子,然而更多的却留在原地。地上躺着许多尸体,山道的护栏也已损坏。站在这里看下去,草丛被碾压的凌乱,一路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羽林卫和游民刺客的尸体,而山坡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马车的影子。
“去,下去看看,死透了没有。”领头的吩咐道。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