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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衡又乐了,笑的直不起腰。“猫、猫洗澡?哈哈哈哈……你这孩子连说个谎都不会。那猫能让你给它洗澡?它不挠死你。”
赵永昼不接他话,抱着猫搁到床上。又走到云衡身边,“道爷,求你个事儿。”
“说。”
赵永昼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我现在这身子不适练武不得劲儿么,你帮我调理调理呗。”
云衡睨着他,“你还真想上战场?”
赵永昼点头,“想。”
“好,我帮你。”云衡满口应下,“放心吧,你们家元帅说了,若你实在有那份心,他愿意给你机会上阵杀敌。”
这回赵永昼惊讶了,“真的?元帅这么说的?”
云衡:“可不是。”
有了封不染的首肯,赵永昼就方便多了。早上找赵煜一起练枪,晚上念一帮他打通经脉,还有云衡帮他调理身体,一些日子下来,效果特别明显。整个人越发精神利落,连个头都看着长。
这天静和要回京了,赵永昼给她送别。
静和说:“刚见你那会儿看你身子还不太好,现在看你结实多了,都快比我高了。”
赵永昼笑着说:“郡主此次回京,可一定要把身子养好了。等仗打完了,我就回去看你。”
两人这般温馨的说着话,可封缓怎么听怎么别扭。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一个二十九岁的女子,不像主仆也不像姐弟,像老友。可这俩人,总共认识了也不会超过一个月啊。
赵永昼立在营帐门口,目送着京师的马队走远。方才封缓走之前递给赵煜一包东西,这小子这会儿正杵在一边乐呵。
“叔父让你过去。”封寻走过来说。
赵永昼看了一眼,封不染正在跟赵永德站在一块儿,他走过去,“元帅,你找我。”
封不染说:“白五,过来见过赵将军。”
赵永昼心里打鼓,不知这是唱哪出,对自家大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小人白五,见过赵将军。”
赵家大哥点了点头,“嗯,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封不染说:“那赵将军就算是收了这个徒弟了?”
赵大说:“什么徒弟不徒弟,他要是真喜欢耍枪,我顶多指点他两招。封元帅的人,赵某哪里敢要。”
赵永昼越发听不懂了,封不染说:“白五,赵将军的赵家枪闻名天下,日后你多跟赵将军来往,让他教你。”
“是。”赵永昼想不明白,嘴上还是应着。
封不染拍了拍他的肩膀,“行,那先耍两招给赵将军看看。”说完就从旁边的将士手上拿过一杆长枪扔过来,赵永昼忙不迭的接住。他隐约是觉着,封不染像是生气了。
“哦。”赵永昼摸不清元帅这心思,再一看赵家大哥,似乎也不太弄得懂,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赵永昼一抱拳:“那,小人献丑了。”
气势执枪,刺撤挑翻,迅如闪电,疾风在耳,耍的正是那赵家枪。这些日子赵永昼的身体底子飞速增长,身手也就比之前更加干净漂亮,且看他带枪旋身,抬枪上挑,一招虚一招实,进其锋锐,退其迅疾,基盘两足稳健,身随其足,臂随其身,腕随其臂,人枪合一,周身成一整劲。少年身姿轻盈,手执长枪,舞动时如梨花摇摆,英姿勃发。一套耍完,周围的士兵皆抚掌叫好。
赵永昼也十分开心,但他猛然瞅见赵永昼震惊的神色,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封不染笑着问:“赵将军,如何?”
赵:“这套枪法,你怎么会的?”
看着大哥眼中的震惊,对他的陌生的眼神,赵永昼心里也是滋味百种,却只能埋着头说:“恕罪,元帅恕罪,这套枪,是小人从赵小将那偷学来的。”
封不染说:“以后你多跟赵将军亲近,他指点你两下,比你在河边跟赵小将两人对打几十遍强多了。”
“小人不敢了。”赵永昼说。
封不染平和的笑着,与赵家将军告辞。
回到帐中,赵煜主动跪下请罪:“父亲,是孩儿大意了。孩儿在河边练枪,谁想被那小子偷学了去。”
赵永德摇摇头,“我问你,他跟着你练了多长时间?”
赵煜说:“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吧。”
赵永德:“两三个月?他一个外族人,两三个月就学会了赵家枪?”
赵煜说:“他也只是花式耍的好,或是有些天赋,跟着我学学样子,看起来像而已。”
赵永德看着自己的儿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我看他比你像多了!去查查这个白五,我要知道他的底细。”
回到云衡帐里,赵永昼心里坠坠的后怕。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封不染的眼皮子底下,如果是这样,那么他每晚出去见师兄,是不是封不染也知道呢?还有禅心,那胖腿长毛的,浑身的肉,哪有长成那样的猫啊,封不染指定早就认出来了,说不定……说不定还认出了禅心就是那只老虎呢。那、那这么说,那天晚上自己扮作山鬼时,封不染也认出他了?
越想越觉得吓人,赵永昼不安极了,正好云衡熬好了一碗羹汤正要喝,赵永昼跑过去一把抢过来,“你光自己喝,我给元帅送去。”
然后跑了出去。
中军帐里正在议事,赵永昼在太阳底下站了小个把时辰,里面的会议才完毕。待将官们都离开后,赵永昼才走了进去。也不说话,就埋着头站在那儿。封不染还想晾他一会儿,这下却被他给晾着了。
封不染叹口气,“白五,你来做什么?”
“小人来给元帅送羹汤。”
“拿过来。”
赵永昼这才抬起头来,甜甜一笑。白净的小脸被太阳晒的有些发红,看起来倒别有一番风情。
羹汤封不染喝了两口,就不喝了。
“怎么了?”赵永昼凑过去问。
封不染:“太甜了。”
(重生)第38章 食髓知味()
赵煜似乎很苦恼。自从那个封家的女儿跟随郡主来过军营后,这小子对未来更加不乐观。似乎被父亲过多的责骂,每次看见他的时候都被罚在鼓楼下站岗。有一次还站了一整夜。
赵永昼对这个侄子无法做到漠视,因为每次遇见这孩子都会对他怒目而视,就好像他如今所受的所有苦难都是他赵永昼造成的。起初以为是这样,但后来赵永昼隐约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党派不同。封家的女儿也好,现如今披着白五的皮的自己也好,都是属于封家的人。
觉得这种事情很愚蠢很讽刺,可是赵永昼却无法忽视:的确,照现在这个样子下去的话,自己会离赵家越来越远。朝堂上的事情他不想知道,皇宫里的明争暗斗他更不想知道,可是如果全部撇得一干二净,那他或许这辈子都不能回京城了。那么他此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原本是想报效国家荣归故里的,可现在看来,要想做到置身事外不太可能。
念一察觉到师弟最近总是心事重重,但他没有过多的问过。每个人都有过去,都有必须去承担的责任。而自己仍活在此世,麻烦也永远不会间断。
这天最后一次运功调理完毕,念一说:“师弟,你的身体已好的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赵永昼有些措手不及,但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何况现在大荣和巨澜正在大帐,师兄留在这里的确多有不便。
“去什么地方呢?”
“先去京城看看师祖,后面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会流浪天涯也说不定。”
赵永昼沉默了。
夜色沉静的很,他们现在在最高的山峰山,能清晰的看到巨澜和大荣的军营营地。灯火通明,严阵以待。魔岩门就在这座山的脚下,以怪异嶙峋之姿,魔鬼地狱之门,吞噬着许多生命。
最近有传言说晚上有人看见魔岩门外有僧人游荡,替死去的将士超度念经的。赵永昼知道他所在的这个世上是真的有地狱的,有专门通往那里的路途,人死了之后去阴曹地府打一个转,灵魂得以超脱,再入轮回。只是不知那位僧人法力如何,能否将禁锢在魔岩门里的诸多灵魂解救出来。
念一说:“禅心会留在你身边,这样我也放心了。”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在悬崖上孤寂的很。他深邃的眼窝里射出的目光不知在凝视何处,是故土巨澜,还是飘荡在雎离山半山腰的沉沉雾霭。
这个男人,必定有深沉痛苦的过去吧。赵永昼心里这样想着,可是他并不打算追问什么。
念一虽然背对着他,却喋喋不休的叮嘱起来。
“在战场上不要逞能冲动,要保命,只有活着你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不要被一时的名利所蒙蔽了双眼。禅心经常会跑出去修行,不会时时刻刻的都陪着你,那种时候你尤其要自保。魔岩门你最好不要靠近,那不是你们可以破得了的东西。那个申屠宇也要小心,你的封元帅不是他的对手。”
赵永昼有些不耐烦了,“你说的好像我们根本打不赢这场仗一样。”
念一:“……不要小看申屠宇。”
赵永昼:“巨澜只有几十万的人口,我们有三十万的大军,依我看,用不着一年,巨澜一定投降。除非他们想灭国。”
“说的没错。你们三十万的大军,对抗的只有申屠宇一人而已。”念一波澜不惊的道出真相。
赵永昼愣大了眼睛。
念一无奈似得叹息,“这应该是你的元帅考虑的事,你一个小兵,在战场上遇着了申屠宇躲远点,也不要靠近魔岩门,时时跟着禅心,便可保你平安。”
赵永昼拧着眉没有反驳什么。
后来事实证明那天晚上念一的话赵永昼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钦差使者的马队出事了。护送的羽林卫全部死亡,静和郡主不知所踪。消息传到军中,立马炸开了锅。是土匪吗?不可能。没有那只土匪敢劫持钦差使者。三十个羽林卫全部被弯月刀所割喉杀死,如此利落的刀法,除了申屠宇豢养的药人,再无其他。
“是巨澜人做的吗?已经确定了吗?”
赵永昼在中军帐外站岗,此刻能清晰的听到里面的嚷嚷声。
“除了他们不可能还有别人!”
“巨澜人难道潜入琼州府,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杀光了羽林卫,然后劫持了郡主吗?”
“不可能是大队人马,可能是申屠宇手底下的‘药人’,这些人被制作成了杀人武器,能够以一当百。而且看羽林卫身上的刀口,干净利落,对方说不定只有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就劫持了郡主?不可能吧。”
“真是那样的话的确我们察觉不到。对方可能先扮作我们的人混入琼州府,追上郡主,杀死了羽林卫。”
“如果真是一个人的话,我知道对方是谁了。”
这个声音,是封不染。
封不染:“在三清县的时候,我碰上过这个人。当时我和二皇子两个人,却还是被他逃走了。”
将领们发出惊叹,“封元帅和二殿下都抓不住的人?”
“是什么人这么可怕?”
封不染:“这个人是巨澜王室贵族,人称‘佛陀王子’,却是申屠宇最成功的‘药人’,经历了申屠宇各种非人道的改造,从一千个实验素材里活下来的最后一人,迄今为止,谁也没能打败他。申屠宇的‘药人’成功量并不高,要不然现在战场上遍地都是‘佛陀’,这仗也不用打了。除了‘佛陀’,能够在一瞬之间取三十羽林卫之性命的巨澜杀手并不存在。”
“这个申屠宇究竟想做什么?”赵永德显然盛怒了,“难不成真想以区区小国、凭借这样卑鄙的手段来吞并大荣么?他也不怕被撑死。”
是啊,申屠宇究竟想做什么呢。让一个‘佛陀王子’来把大荣的三十万大军摆平么?显然不可能吧。而且那个佛陀王子,看来就是那次在河馆遇到的……那个巨澜贵族?赵永昼心里想着。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等着申屠宇来要挟咱们吗?魔岩门还尚让我等心力交瘁,现在还想用郡主来做什么?”
“难道做一个女佛陀?来杀我们吗?”
将领们开起了脑洞。
“把郡主做成杀人工具,然后还给我们?”
“申屠宇简直就是恶魔!”
封不染拍拍桌子制止他们继续探讨这个问题,一锤定音:“三日后,攻打魔岩门。”
将领们出来的时候有的还在小声嘀咕:“元帅这是什么意思,不管郡主的死活了吗?”
“听说他和郡主以前订过亲,后来吹了,就一直怀恨在心。这次八成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报当年的仇。”
“真是阴险的人。”
“这样的人是如何当上主帅的?皇上到底怎么想的?难道真想把皇位传给二皇子?”
“太荒唐了!二皇子当年就是德行有亏成为了废太子,这样的人皇上怎么可能传位给他。”
说着这些话的将领又跟着进了赵家的军帐,看来大哥果真在军中罗织党羽,至少现在军中的六个军队的将领们,有一半都是大皇子党的人。
赵永昼虽然对调兵遣将的事不太熟悉,但他也明白,在战场上如果将帅不和,是很难打胜仗的。能够一年结束的战争,也会因此持续上很多年。吃亏的还是社会最底层的百姓和在战场上拼命的士兵,而主导战争走向的上层政党们,却是借着这场战争在拉帮结派、罗织党羽,最终的目的,无疑是京城里的帝位之争。
看来容和帝是真的老了,至少也是日落西山了,否则他不应该会由着他的儿子们这样胡来。京城里现在一定比战场上热闹百倍,皇子们的信件一封接着一封的飞来战场。小小巨澜不足畏惧,重要的是要擦亮双眼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划分好阵营。一旦容和帝咽气,那时候真正的战争才开始了呢。
云衡熬了新药,赵永昼端着走进了中军帐,封不染正盯着手里来自京城的密函脸色难看。
“元帅,该喝药了。”赵永昼恭敬的立着,双手供奉着端盘。
封不染恼怒般的将信纸按压在案几上,抬手揉着鼻梁和眼窝,闭目沉淀起来。
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赵永昼抬起头来一看,发现封不染竟是就这那姿势睡过去了。
这药还没喝呢。这样想着,赵永昼将药放在案几上,从软榻上拿起一件袍子给封不染披上。一抬眼又看到外面夜色渐深,心想还是劝封不染去床上躺着。
少年的身体轻轻挪过去,伸手按了按封不染的肩膀:“元帅。”
却是没有动静。
赵永昼稍微用了点力道:“元——”
忽然,封不染的双眸骤然一下睁开了。
赵永昼心里惊了一跳,扯了扯嘴角,尽量温柔的语气:“夜深了,去床上歇息吧。”
然而漆黑的眸子里空无一物,幽深如潭水。
赵永昼将呼吸收敛,往后退了半步。下一瞬,他的胳膊被有力的手掌握住,以不可违逆的力道和速度将他扯进了对方的怀里,反剪着双手。
赵永昼的唇颤抖着:“元帅……”
下颚被粗暴的力度捏握着,封不染的黑眸狠戾而暴躁:“谁是元帅!”
病发来的太快,赵永昼完全始料未及。不是说只要云衡在封不染就不会发病么?可惜今夜因为封不染先前的命令所有的侍从都退了出去,封寻早早的就睡了,外面只有亲兵侍卫在站岗。要喊叫么?
像是看出赵永昼的心思似得,封不染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将人抗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