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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封不染睁开眼,赵永昼停下擦拭的动作,稍微俯身凑近查看。
野兽的嗅觉异常灵敏,他闻到这少年颈项间透出的带有体温的香味,忽然觉得很难受。他不自觉的舔了下嘴唇,吞咽着。
“元帅可是觉得饿了?”
饿?对,是饿了,他能感觉到腹中空空。意识到这一点,顿时更饿了。
“封寻,你叔父他饿了!”赵永昼回过头朝角落里的榻上欣喜的说道。
先前已将侍从和军官都打发走,只留封寻和赵永昼两人守夜。经过了小半夜的折腾,封寻早就困得不行了,而且他还熬了好几天晚上。封寻从被褥间头也不抬的挥了下无力的手,声音模糊的咕哝了一句什么,便发出鼾声,睡得酣然。
赵永昼跑出去通知守夜的军官,一个士兵跑到后山的哨兵营,那里经常有半夜烤野食的,不一会儿果然就拎回了两只烤熟了的野兔和半块烧鸡。
“吃的来了。”赵永昼欢喜的拎着流油的野味在半空中乱晃,自己的口水都差点流出来。忽而察觉元帅大人似乎手脚不便,于是嘿嘿一笑,拉了凳子坐在床前。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元帅,小的冒犯了。”撕下一块肉递到封不染嘴边,更加不空余的扯了半只鸡腿塞进自己嘴里。
油腻腻的肉让封不染微微皱起了眉,不过看到赵永昼吃的那么爽快,他也就尝试性的张嘴咬住。咀嚼了三下,咕咚吞下肚。
赵永昼瞪大了眼,心道元帅吃起东西来何时这般豪迈了?又撕了一大块喂过去,封不染已不想吃了。皱着眉侧开了嘴。
“怎么了?”赵永昼吞下嘴里的东西,闻了闻手上的肉,挺香的啊。
封不染摇了摇头。饿,却又不是这种饿。从方才开始,腹内便燃烧着一团火,窜着往双腿之间奔去。似乎有什么东西,继续喷薄而出。他凭借本能克制着。
赵永昼顺着封不染的眼睛看过去,元帅的裤子撑起了帐篷,而且看来已经多时了。
用布擦拭了嘴和手,赵永昼张了张嘴,“您……我去给您叫人来。”
刚站起来身后就传来声音,“叫谁?”
赵永昼转过身,对上封不染危险的双眸,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该是要小解吧?我去叫侍从来。”赵永昼说。
“你不可以?”封不染理所应当的反问。
“我……”赵永昼语塞无比,已经红到后耳根的热度立刻蹿上了面颊。开玩笑,老师的那种东西光是让他想象一下都觉得是亵渎,现如今还、还要……怎么可能啊!
目光在大帐里迅速的扫视了一圈,封不染露出笑,“不然你将我放了。”
顺着封不染的视线看到封寻腰间的钥匙,赵永昼立刻说:“那可不行。我、我帮你就是了。”
在帐内寻找了一遍,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一个小木盆。赵永昼站在床边,面红耳赤。手揪着衣服,徘徊了好半晌,最后还是颤巍巍的伸向了封不染的腰间。
“失、失礼了。”
撩开亵衣,露出白色的裤头。赵永昼深吸了一口气,眼盯着那棕色的细绳,葱白的食指伸进去,微微一勾,裤头终是松了。这之中手腕多次碰到了那涨挺之物,惊得赵永昼几次三番要逃走。
封不染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不知为何由着这少年的手在自己胯间游走竟有些难以把持了。但他也不动声色,只是克制着愈发浓重的呼吸。
将木盆摆在封不染腿间,赵永昼稍微侧过脸,却正好对上封不染的眼睛。赵永昼移开视线,扯下裤头,凭感觉将那物从滑溜溜的衣裤间拨弄出来,手上还得注意着不挨着碰着。一个不小心碰着了,手边像被刺了似得缩回来。如此几番,总算了弄好了。
也不敢看封不染的脸,只傻愣站着,脑子早跟烧了炮仗一样喧嚣混乱。等了足足半刻,不见有任何响动。赵永昼抬起头,却见封不染牢牢的盯着他,淡黑的眼珠子深沉的可怕。
好奇之下转过头去,却见那木盆内滴液未有,那物还精气神儿十足的立着。
“你……”赵永昼倒吸一口气,抖着嘴皮子,除了个你字却再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是在风月场所混了三年的人,眼下这情况,怎么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封不染也憋的挺难受,面红耳赤,呼吸粗重得吓死人,却愣是硬撑着。赵永昼心下不由奇怪,难道封不染平时都不发泄的么?眼下却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刻。
帐外巡夜的侍卫脚步声规矩的来来回回,远远近近,平安无事;封寻的鼾声时轻时重,间或呓语,睡的正沉。
赵永昼平复了心跳,已做了决定,神情反倒平淡下来。
封不染却有些紧张,此时细看这少年,越看越觉他明眸雪肤,红唇白齿。那徐徐呼气的嘴唇,微微轻颤的睫毛,无不令人心痒。还有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总觉得含着前世今生的眷恋,情浓的很,喜人的很。
“失礼了,老师。”
少年倾身过来,封不染只来得及深嗅一口那迷人的香气,眼前便被覆上一层棉白。
什么也看不到的情况下,触觉就会变得分外敏感。身体最敏感的部位被轻柔包裹住时的颤抖,也就分外震撼。
封不染浑身一震,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少年在做什么。轻捏重揉,快捻慢抚。拇指的拨弄,麽指的安抚,无不清晰。
喉间不由发出叹息,便听见少年略带焦急的声音,“可别出声啊。”
听得出他很害怕被人发现,封不染弯起唇角,却被赵永昼看了去。
“笑什么?”有些生气的低问。
“这么点可不行啊。”封不染忽然出声道。
赵永昼手一顿,眼神光怪陆离。却是没见过这样的封不染,如此的不要脸。但转眼又想,封不染是病了才会如此。这个样子断是不能被别人看见,堂堂大元帅的脸面还真不能不要了。
没想到在河馆学到的些伎俩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赵永昼搜肠刮肚,用了所有他能用的,若不是考虑到这里是军营不能乱来他便就真身上阵了。好在封不染大概是憋的太久,撑到最后也缴械投降了。
这一去封不染终于觉得有些乏了,伴着那孩子的急促轻微的咳嗽声,陷入了很深很深的睡意中。
替封不染穿戴好,赵永昼去河边清洗。棉帕丢进河里,赵永昼自己也浑身烧的慌,浑身都是汗,索性脱了衣服跳进河里让自己冷静冷静。拼命给自己洗脑:封不染只是个凡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吃喝拉撒。不仅如此,他还是个病人。不能自控,随心所欲。他刚才伺候的也是生病时的封不染,跟平日里的那个封不染,根本是两个人。对,就是这样的。
将凉水拍打在脸上,赵永昼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道。
岸上有人在练武,挥着长枪。瞟了一眼,不是赵煜那小子又是谁。
“赵小将,这么晚了,怎的不休息呢?”棉帕搭在肩上,赵永昼浑身*的慢慢走过去。
青年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会他。赵永昼也不再答话,挑了一块大的鹅暖石坐着,拿棉帕擦拭着头发,双眼放在青年身上,不久便空蒙起来。
他此刻又算什么呢。封不染的侍从?封少爷的跟班?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喂马兵。即使他有权倾朝野的家世,家人就在眼前却不能认,甚至不能上前去多跟他说几句话。
“你是封家的家从?”头顶传来问话。
赵永昼抬起头,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答。
“若你是封家的人,就该离我远些才对。”
“啊,不,不是。”赵永昼连忙说,“我不是封家的人,我就一个喂马的。”
赵煜在他旁边坐下来,从怀中拿出一方淡黄色的丝巾轻柔的擦拭枪头。目光且柔,嘴里却喃喃说:“封家与赵家势不两立,总有一天……”
赵永昼是如何聪慧的人,一眼便看出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一语道破:“赵小将,可是有了心上人?”
“你、你胡说什么。”赵煜终于肯拿正眼看他,结结巴巴的,脸红了些。然后赶紧将丝巾揣进怀里。
赵永昼靠近了些,满脸坏笑,“是个姑娘?”
“你这是何意?”赵煜看着他。
赵永昼放心的点了点头。这就好这就好,赵煜喜欢姑娘,他赵家后继有人,嗯嗯。
“我听你方才的意思,难不成那姑娘跟封家有什么关联?”赵永昼探头问。赵煜拧着眉,满脸愁苦。这下赵永昼便明白了,原来这小子的愁思闷想都源自于此。
瞬时便拿出好叔叔的态度来,伸手揽着旁边比自己宽了两倍的肩膀拍着。
“我当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煜儿有了喜欢的人,这是好事儿。看你这几日都愁眉苦脸的,大丈夫敢做刚当,你又这么年轻,只管去喜欢便是了!”
“你说的容易。封家与赵家多年来分庭抗礼,势同水火。家里人又恨他们入骨……”赵煜忙着吐苦水,倒没在意这少年言语动作上对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
“封赵两家不和那是朝廷上的事,与你小儿女的来往有甚关系?”
赵永昼言辞间带了些怒气,“二十出头的人了,这点小事都拿不定主意,眼下如何带兵打仗?将来又如何继承赵氏家业?你祖父和父亲都是雷霆气势之人,你这般怂弱,难怪连自己喜好都受制于人。”
一番呵斥倒唬着赵煜了,愣愣的看着旁边不及自己肩膀的少年,“你、你怎的对我家如此了解?”
赵永昼一顿,挥了挥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儿,就你这傻小子没出息。”他站起来,跺了跺脚准备往回走。
“别整天愁眉苦脸的,大好年华不去建功立业跑这儿来忧心这种事,莫说你父亲,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起。”
赵煜看着那小身板儿老神在在的离开,脑子就像被砸了一棒似得,晕乎乎不得所以。
这人谁啊。
(重生)第32章 云衡(补齐()
清扫了马槽,赵永昼揉着酸痛的肩膀,撑着疲累的身体提着木桶去河边。
这样的日子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战争一如往常。对巨澜国的进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始,吞并领土的同时也遇到了不小的阻碍。听说巨澜国师利用雎离山天险修建‘魔岩门’,但凡攻进去的中原士兵全部都有去无回。朝廷已经明确派出赵永德前来增援,不日将抵达琼州府。但也有人说,赵将军是来取代封不染的。赵家是支持大皇子继承皇位的,这样一来,被视为二皇子容佑一派的封不染定与赵永德水火不容。
多亏了那位云衡真人的缘故,封不染的病情稳定了下来。不管封不染究竟有没有病这一回事,他在军中的威信倒是从未下降过。为了给葬身魔岩门的将官报仇,封不染亲率三百骑兵突破巨澜重重防卫火烧敌方营帐,还挑了巨澜大将的头颅。巨澜国师措手不及时惊闻来者竟然是敌方元帅,又惊又悔。惊的是封不染居然如此嚣张,悔的是没有奋力将其拿下。
军营中失踪了两天的葛虞在一个山洞里被找到,除了吓的涕泪横流昏过去和断掉的手臂意外完好无损。据说被送回香洲了,总之赵永昼后来再也没在军营中见过那个人。
从某个层面来说,众人对封不染更加敬若鬼神。
“姐夫,京中的情况如何?”
这天晚饭后,越中军的大将营帐中聚集了几位将士。皆是主将朱常的亲信将领,包括他的妻弟孙威和副将满大海。
朱常将手中的书信在灯火上烧为灰烬,苍灰色的眼睛里闪着不知谓光,捋罢胡须,抿一口热茶,老神在在的道来。
“小太子,基本上算是废了。”
朱常轻声道,“可惜啊。年纪小小却被推上皇权争斗的中心,成了牺牲品……圣上已派了赵永德前来巨澜战场,如此一来,封不染这颗二殿下的棋子也很快会成为废棋。”
孙威上前一步,喜形于色,“这么说,大殿下已稳操胜券了?”
“还早着呢。别忘了昭王爷一直都支持二皇子,这次听说派了他的女儿静和郡主为钦差使者,不知要搞什么名堂。你且派人盯住了,我倒要看看这回他们还能翻出什么天来。”
“可是姐夫,封家军铜墙铁壁,我们实在没机会啊。”
“如此,便找那些离他们近的人下手看看……”
孙威出了营帐,还在拧眉苦思。
这时副将满大海凑上前来,一脸笑容。“将军不必担忧,此事交给在下来做就好。”
刚喂完了马,结束了一天最后的工作,赵永昼来到河边洗澡。这会儿正是高峰,男人们赤着身体在河岸上走来走去,聊天打闹,十分喧嚣。赵永昼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已经能很淡然的在滑溜溜明晃晃的*间走动。找了个人稍微少一些的地方,脱了上衣,将汗巾丢进河里清洗。
泡进水里的手边忽然出现一只脚。赵永昼皱起眉,转过身换了个方向。
“哟,这不是白小弟么?又见面了啊,我们还真是有缘呐。”身后传来男人的笑声,“怎么样,不如我来帮白小弟搓背吧?”
满大海说着手伸向眼前那雪白的后背,滑不溜丢的摸了一把,手感极好。
“滚开。”赵永昼回头瞪着身后的人,汗巾甩出去打开了满大海的手。
“别这么犟嘛,我不过是见白小弟一个人洗的辛苦,想帮白小弟洗洗身子而已。”满大海笑着说,贼溜溜的眼睛上上下下的瞄个爽。围过来三五个士兵,面上皆带着看好戏的笑。
赵永昼瞅着满大海,从地上捡起一块鹅暖石包在汗巾中站起来:“副将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是洗个澡,还是……你们还想做些别的什么?”
满大海将他上下打量,笑出声来:“瞧把白小弟给吓的,哥哥们不过是——”
“你们在做什么!”
岸上传来一声吆喝。封寻和费屯走了过来,满大海暗道不好,不过这不也正说明了这小子果然跟封家有关系么?
“这是孙将军的副将?”费屯对上满大海,怒目三分,又扫视了周围三五个赤着身的将士,“诸位这副样子是要打架不成?”
满大海一笑,“哪儿敢啊。屯爷误会了,我和白小弟是老相识,我们只是说说话儿。方才还说互相搓背来着呢。”
封寻一把拉过赵永昼,看着满大海冷声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他是我封家的人,以后谁敢动他,当心自己的脑袋。”
说完便拖着人走了。费屯和几个封家军的士兵立即将满大海诸人围拢,两军将士在河岸上对峙起来。费屯说,“满副将,要找人擦背还不容易?小子力气弱,我来给你擦如何?”
满大海自己这方讨不到好,只好道歉赔笑。
“不敢不敢。屯爷慢用,我们去那边。”
回了宿营,封寻大为光火。
“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军中调戏士兵,真是不把叔父放在眼里!”
赵永昼面无表情的看了封寻两眼,“谁要你多管闲事。”
“你、你这是什么话?”
“封少爷,我就一个充军犯人,我还有三年的刑呢,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你也知道封家军跟越中军阵营不同,干嘛要拉我下水?”
赵永昼从床底下翻出干净的汗巾。其实他只是不喜欢封寻那句“他是我封家的人”,他赵永昼此生虽不再是将门之后了,也没沦落到去做人家奴的地步。
“我懒得跟你扯这些。快点穿好衣服,叔父叫你去。”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