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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错误的报恩套路-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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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洵青:“好。”
  云涯找到水南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青燕的主事们,众人皆是眼神放光打量他。
  “怎么了?”
  水东最按捺不住:“阿云,郡主的嫁妆,好……好……”
  水西打岔:“那百年的老参,我能都拿走么?”
  水北南辕北辙问了句:“洵青跟来了?”
  水南接上:“嘤嘤嘤,那可是一箱子金子啊,一箱子啊!”
  云涯无言。
  众人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水千冷声道:“后日要走了,想想怎么分派人手罢。”
  一盆凉水浇的众人措不及防。
  云涯道:“我已经想好了,此行就带两个人,水北跟我同行,再挑个身手矫健的,加上师父,差不离了。”
  水千道:“这么少?”
  云涯:“加上南夜阑和卓青,一共五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少数,去路畅通,回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开始打仗了,师父能不能回来是两说,我图快,三人,正好。”
  水东向来是跟着云涯行动得最多的,配合也默契,水东问:“这次,不是我?!”
  也正是水北的心头疑虑。
  云涯抿唇,道:“话多,扰我心绪。”
  水东正想抱怨几句,水千眉头一落,霎时想清楚个中原由,他这是,怕水东说了有关夏暖晦气的话,水千怔怔看云涯片刻,抢言道:“好。”
  云涯深吸口气:“其余的,朝堂上王爷自会周旋,若是这几个月青燕有什么事,你们尽可去找安阳王府,不过,既然青燕已经和安阳王府结亲,陛下轻易也不会来寻青燕晦气,你们也安分一点。”
  “中途有什么大事,水千拿主意,若是主事们想法不一,以水千作最后的决断。”
  “还有其他的要问的么?”
  一片静寂,青燕从未这么正统的安排过事情。
  不像是去几个月,倒像是,像是……
  水千道:“知晓了。”
  云涯沉默片刻,还是脱口道:“开始寻根骨上佳的孩子罢,最好年岁大些,有多少都留着,我回来看过再说。”
  众人对看一眼,暗自心惊。
  这才多久,就要开始寻青燕下一任继承人了么?
  水千和云涯对视,想问的没问出口,水千沉沉道:“好,我去办。”
  云涯点头,转身走了,留个萧索背影给一众人。
  云涯又去张竹处稍许时候,聊过行程安排,已然月上中天。
  云涯从未觉得往自己院子里走是这么忐忑又带着一丝苦味的感触。
  怕是,早已睡下了罢?
  走到院门前,云涯少见停顿片刻,方抬步往里,他的正屋灯光黯淡,他在窗外静静看了片刻,内室人呼吸均匀,料想是睡了。
  云涯每日都有沐浴习惯,去东厢房取了衣物,在踏云楼竹林里的温泉里,洗净疲惫内着寝衣外草草披上单衣,也不怕冷,一路回返。走到主屋前,还是推开了门,闭门,在外间等地龙驱散他一身霜气才慢慢往内走。
  他外间并没有安置床榻,想来洵青要么在內间要么在西厢房。
  快至內间时,云涯停步,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开口,想洵青该是在西厢房去了,便往内走去。
  烛火些微,影影重重。
  床上无人,云涯微愣,却见夏暖披着一身毛毯在塌上好似睡了,应当是洵青给她盖上的。
  他往前走一步,夏暖便醒了。
  夏暖睁眼还有些迷离,看到云涯后微愣,紧接着笑起来,梨涡深旋。
  “我在等你。”
  仿似寒天腊月喝下一壶酒,温暖烫心。
  云涯微笑:“等我干嘛,你该睡了……”
  夏暖不说话,深深看他。云涯颊面素净,长眉入鬓,双目含情,眼角下一滴朱砂,衬得整个人很好看。烛火昏暗,再多的细节她也看不清了,却贪着那最后几眼舍不得移目。
  云涯慢慢走近夏暖身前,笑问:“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夏暖低声道:“嗯。”
  云涯神色一滞,紧张道:“是哪里不舒服么?”快步走至夏暖身前。
  夏暖被他打量片刻,缓缓摇头。
  云涯暗自松了口气,道:“我抱你去床榻上?”
  夏暖睇他眼,又默然。
  云涯调笑:“怎么,莫不是舍不得我?”
  夏暖只笑,含着微微的涩。
  两人对视,又是良久无言。
  夏暖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捏紧,手心汗湿。
  起身,她抱住云涯,他一身单衣单薄,她好像能感触到单衣下那贲起的肌理和滚烫翻沸的一颗心。她将脸埋在那人胸口,听着耳侧心跳隆咚作响。
  所感毛毯从肩上滑落至塌上。
  心绪又慌张又羞耻又……欢喜。
  #含苞待放大河蟹#                        
作者有话要说:  请系好安全带~

  ☆、葬平生·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阅读前,请熟读属性加持讲解第3条~
暗线已经给你们了~~欢迎随意猜~~拒绝剧透~~(doge脸!)
又是存稿箱最后一章,但是我最近好懒,心里面已经默默觉得自己回复过所有评论了~~~
  夏暖醒过来时,已过早间,身子酸乏又有些困顿,床铺侧还留有些些余温,夏暖低低咳嗽几声,洵青连忙进来给她端了杯清水,夏暖伸出的手臂上还留着几分青痕。
  洵青目光一触即分,夏暖似有所觉,拉了拉寝衣遮挡住。
  夏暖问:“他呢?”
  洵青回:“云大人一早就被水南主事叫去商量走前事宜。”
  夏暖想了想,道:“哦。”
  夏暖穿戴好往外走,脚步虚乏,一路到云涯所在处,日头已是快近午时。
  云涯正在挑着要带走的东西,两人一打照面,耳轮纷纷有些发热,只是夏暖本无甚血色,也看不出,云涯倒是清晰可见,他遮掩般低咳一声上前道:“你怎么来了?”
  夏暖浅笑,道:“看你。”
  一笑之间,云涯目光滑到那衣领,遮不住的青紫一角时隐时现,他又低咳一声。
  主事们心里明镜一般,皆默不作声,各忙各的,云涯从內间搬出把椅子安置了夏暖,又去忙开。
  夏暖看着云涯一件事一件事吩咐下去,歪着头打量着此人,从第一天认识开始,她好似就没有细细想过这事,这人。
  她的目光从那颗泪痣开始,转圜到云涯那张脸上,大夏朝堂上下皆知,云涯生就一副好皮相,她说不上这样貌是否沾了女气,却觉他杀人时倒是不留情,她见过他杀人,不止一次,却从未觉得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若说宁植是谦谦君子,芝兰玉树,云涯则是傲骨寒梅,峥嵘松柏。
  夏暖自嘲,怎的忽然就起了比较的心思。
  这一日匆匆忙忙便过了,夏暖都还来不及和他多说上几句话。好似只能默然看着,数着时辰,静候此人的离去。
  待夜□□,洵青分外有眼力退下去,留至两人相处。
  夏暖靠在云涯怀中,听他讲些琐事。
  讲了枯燥的年少,夏暖还待再问,云涯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个小盒子来。
  夏暖好奇:“是什么?”
  云涯将盒子打开来,绒布上安然躺着块平安扣,莹白的玉身上飘出三点红,像是落花瓣似的,夏暖笑,用手去摸,有些微微的暖意。
  云涯道:“暖玉,寻了许久,近日才找到。”
  夏暖看那绳结,道:“给我的么?”
  云涯点头:“给你的。”
  给夏暖系上,夏暖摸着那坠子,忽道:“我送你的,好似也是平安扣。”
  云涯笑,不语。
  夏暖看着这笑,忽然就失了神。
  翌日。
  天光初亮,踏云楼前几人牵着马已经准备好。南夜阑咬着根不知何处□□的草,倚在马边上,看着云涯将东西装好,张竹背一手候在她身侧,想对她说什么,欲言又止。
  一刻后,云涯路过的时候,南夜阑将手搭在他肩上,低声道:“去告个别罢。”
  云涯身形一僵,点了点头。
  张竹低声叹口气。
  待要走了,云涯对着夏暖,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相对视良久,静默无言。
  夏暖浅笑,有些勉强,云涯也回了个为难的笑意。
  夏暖道:“去吧,听闻南疆冬日阴冷,记得加衣。”
  云涯伸手摸了摸夏暖额间的软发,手心微痒。
  云涯凝视夏暖,半晌,道:“要等我回来。”
  夏暖张口,偏生那话卡在喉头,说不出,她抬头看他,云涯目光坚定。
  涩意化心头,夏暖咽下口口水,声音沙哑道:“我、等你回来。”
  云涯拇指拂了拂她脸颊,苍白无颜色,他露出个笑来,亦是带着点苦。
  云涯还想找些什么话说,又觉得哪句话都不对。
  终了,他只道:“我走了。”
  夏暖点头。
  云涯没有回头,利落翻身上马,身姿劲爽。
  她看着他脊背挺直,想到了寒梅落雪之姿。
  云涯持缰绳,南夜阑打马而过,略一停滞,落鞭催马。
  夏暖只望着他,直至他消失在街头转角,夏暖无意识往前踏一步,静立原地良久。
  洵青跟在夏暖身后。
  蓦然听得轻声道:“你说,他不回头是不是怕舍不下我……”
  洵青抬眼,夏暖未有转身,想来,不需要她回答。
  夏暖抬手压胸口,触到昨日他送的那块暖玉。
  一月后。安阳王府。
  夏暖伸手往远处的地方摸,洵青见了,忙将那杯水递给她。
  夏暖问:“梅花开了么?”
  洵青答:“开了。”
  夏暖往窗外瞥去,只能见浅浅的红摇曳在一片白雪里。
  京城已经飘了半月的雪了。
  夏暖的眼睛好了之后又慢慢不能视物,尤复礼期间来了许多次,每次夏暖远远看着萧羽和他商量什么,尤复礼都在摇头,夏暖倒是很安静,默然接受了这种变化。
  水南不时来看她,初时水千也来,后来有些受不住看着夏暖一日复一日苍白消瘦,遂后来水千只问水南,夏暖的近况。
  云涯一路疾行,走后半月不到,大夏发兵边疆,初时踏云楼还能传回消息来得知他们到了哪处,发兵后五日,各处城门紧锁,消息不得通,传回来的只言片语都过了时候。
  夏暖道:“洵青,我想去看梅花。”
  洵青嘴唇嗫嚅,想劝,最终转身捧出狐裘来,拿了个手炉,将夏暖裹得严严实实的,牵着她出去,夏暖安然跟随。
  院子外就有颗梅树,夏暖站在梅树下,叹道:“好看。”
  多么像是那个人,不管何时何处,脊背直挺。
  待得多一会,有些凉起来。
  夏暖道:“洵青,我们回去。”
  低咳两声。
  洵青问:“郡主,要不要折两支回屋插瓶子里?”
  夏暖摇头:“花能折,傲骨不能。”
  蓦然伸手捂住嘴,又低低咳起来,洵青紧张看着她。
  没多久夏暖就压下那种感觉,整个人有些晕沉沉,好在不咳了。
  松开手,只觉手上粘滞了什么。
  夏暖见洵青睁大眼瞪着她的唇角,慢慢将手翻覆过来。
  掌心有血。
  夏暖怆然闭眼。
  她的命,找她来了。
  尤复礼这些时日就住在王府内,唤了他不多时就来了,给夏暖诊脉,夏暖见他双眉紧锁,只闭了眼让自己不去想那么多。
  夏玮和萧羽来的很快,坐在外间,焦灼候着。
  尤复礼出去,夏暖轻抬眉眼,果见得尤复礼摇头,另一方的神色她不忍去看,遂敛眉闭目。
  期间听闻脚步凌乱往外走去,夏暖低低叹气。
  萧羽来和她说的几句话,夏暖一一应下,却见萧羽眼眶泛红,夏暖道了句:“小爹,你眼眶是红的。”
  萧羽连忙抬手想要遮掩,却不知从何遮掩,两人相对无言,萧羽亦是叹口气。
  夏暖心想,她不好。
  面上却给了萧羽个笑靥,道:“勿忧。”
  不过是,人各有命……
  所有的药都不敢用,尤复礼只将南夜阑留下来的方子改的更温和了些,夏暖喝着药,吐血不若以前可怖,但每次她都能感到那小口小口的血在蚕食她,吐掉的,皆是生气。
  夏暖在书案前的时间越来越长,也不知道是写些什么。
  洵青常见她写了许久,最后将宣纸揉皱一团,随意扔到脚下。
  满意的,她会装在信封中,放在盒子里,洵青看着心里发慌,却不敢劝也不敢问。
  宁植来了一趟,夏暖和他聊了很久,精神头好了些。
  时后宁植便成为了王府的常客。
  一日。
  夏暖问:“子玉哥,人死了真能入轮回么?”
  宁植心惊,刚要开口劝慰,熟料夏暖自己将话头接上:“就算有轮回也无用,也记不得上辈子了。”
  宁植咬唇,夏暖却对着他笑。
  云涯走后两个月。
  京城更冷了,雪整日下个没完没了。
  夏暖整日精神越来越差,每日醒来时,会让洵青念一段佛经。
  有时候也听听曲子,她眼睛越来越差,已经不提笔了。
  只是那件做的差不多的月白春衣,夏暖每日都会多少做一点,勉勉强强应付了多日终是做好,夏暖让洵青收起来。
  洵青将东西收在夏暖指定的地方。
  她打开那箱子,瞧见里面有以前装书信的小盒子,手一抖,弄出一阵声响。
  夏暖问:“怎么了?”
  洵青沙哑回答:“没事,手滑了下。”
  夏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短,她执意让洵青按时唤她,唤醒之后,她和洵青说几句话,方又安心些许睡过去。尤复礼每日会给她施针,她会觉得身体里侵骨的寒冷稍退,随后又是漫长无边际的冷意。
  夏暖对洵青道:“听闻京城里说一过冬总是会走很多老人,现在我觉得,是对的。”
  洵青答不上话。
  夏暖悄声道:“我有点想他了。”
  洵青抬眼看夏暖,夏暖望着窗子外面,唇角微微扬起,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这是夏暖自云涯走后第一次说出这种话来。
  过不久就要开年了,夏暖听闻云涯的生辰在三月春初,桃花开时,却不知,能不能……
  夏暖长时间卧床,每日都会抽点时辰在屋内走几圈,地龙烧的再旺,她的手都不会太暖,一日立在书案边上,好似眼前有些花,再清醒过来,身侧火辣辣的疼,抬头是一众人关切的目光,夏暖的手渐渐捏紧,说不出一句话。
  待人都走后,夏暖咬唇,洵青守着她,夏暖只道:“去给我折支梅花罢,插在瓶子里。”
  洵青依言,夏暖问到那香味让她下去。
  洵青不敢走远,在外间候着。
  夏暖闻着那梅花香味,双手抱膝,将脸埋在腿间。
  她还想,再看他一眼,为什么,好难……
  夏暖双肩耸动,泪渐渐划过颊面,喉中却什么声响都发不出。
  宁植第二日来看她,她拉着宁植的手,双唇嗫嚅许久。
  宁植问:“你想说什么?”
  夏暖想了想,沙哑着道:“如果……如果……子玉哥你帮我劝劝他……”
  宁植心头大恸,可看夏暖的样子,又万说不出别胡思乱想的话来。
  宁植嗓子也沙了:“劝什么?”
  夏暖嘴唇张开又合上,反复几次,终于低声道:“再……寻个、好的、吧。”
  宁植闭眼:“好。”
  此后,夏暖不见来客。
  夏暖开始频频做梦,常常梦见一树桃花,河堤春暖,她依着河堤走,就能见那双桃花眼,眼下那颗泪痣。
  她有些分不清梦里梦外。
  醒来见京城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她只觉得胸口压着什么一样沉闷,起身披了件单衣,坐在窗边的软塌上。
  小几上放着才折下来的梅花。
  夏暖仿佛闻到了桃花的甜味。
  她折下朵寒梅,握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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