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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珑应后,悄然下去。
邬琅在椅子上挑了个舒服的坐姿坐下,取了一旁的书本,翻到先前所看到的剧情处,想着许久未看,又往回翻了几页,打算回顾一下先头剧情。
折腾多日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看到结局,邬琅自然是高兴的,连带着看起以往看过的段落也兴致高涨。
这厢书里写到,魔教教主路颂离听闻自未婚妻惨死后便一直闭关不出苦练绝学的武林盟少盟主烈南河神功大成,破关而出,便起了要和其比试比试的心思。烈南河虽说只是武林盟少盟主,然而其父烈凌早已隐居道家,不问世事多年,虽有盟主之名,各方事宜却都是烈南河在做。烈南河只待一个适当的契机接管盟位,便是名副其实的武林盟盟主。而路颂离虽为魔教教主,上任也不过三年,年龄和烈南河相当。是以,路颂离向烈南河下战书,也并不算欺负后辈。更何况,路颂离武痴之名闻名天下,行事作风嚣张任性,又岂会理会这正道伪君子们所立下的规矩。
路颂离亲至武林盟总坛下战书,所到之处,众人如临大敌,皆两股战战,不敢上前。烈南河闻客来至,起身相迎,两人相距四十五尺,浩瀚内力已然先行撞击在了一起。方圆十几米内,无人能安然站立。
路颂离粲然一笑,右手摸入怀中,所有意识尚存的人皆死死盯住他的右手,想着这魔头会使出什么阴损招数来对付盟主。岂料,路颂离右手缓缓伸出,食指中指间夹一片枫红六棱树叶,也不见他使劲,那片树叶便如离弦之箭般脱手而出射向烈南河面门。临到眼前,烈南河伸手一夹,树叶落于指间。
“南河,十日后,华山之巅。”路颂离唇齿开合,话音似近又忽远,若巧笑也冷漠“若你子时未到,我便屠你满门。”
路颂离脸上带笑,语毕,袍袖一挥,衣摆一转,又施施然转身离开。徒留众人目瞪口呆,半晌无法回神。
魔教教主独自前来武林盟,进出却如入无人之境,实乃武林盟之耻!
武林盟上下无不愤慨,誓要杀上魔教一雪前耻。待到怒气撒完,有人才道:“少盟主,何故那魔头与您称呼如此亲密。”
“少盟主,那魔头约您华山之巅,定是早有图谋,不可不防啊!”
“少盟主,此事有诈,这约你千万不能赴!”
“没错,少盟主,我就不信,这魔教当真敢屠我武林盟上下!”
“少盟主三思!”
“少盟主三思!”
“少盟主三思!”
劝诫声此起彼伏如浪潮,烈南河低头看一眼手中枫红叶,唇角似笑又强自隐下。他咳嗽一声,正要说话,忽然一阵妖风袭来,可不是那已然离开的魔教教主路颂离又掉头回来。
“路颂离,你又回来干嘛,真当我武林盟无人吗!”
路颂离飘落一个眼神在那粗狂汉子身上,道:“看在南河面上,今日,我不杀人。”
话音落下,便引众怒,武林盟众人皆欲群起而攻之。烈南河抚掌示意,灭了这群雄怒火。
烈南河挑了眉,问:“你怎又回来了。”
路颂离指抵眉间,蹙眉思量一阵才拍手恍然大悟道:“哦,记起来了。方才我忘记嘱咐你,来时,只可你一人,若有外人,我便叫他有来无回。”
烈南河说:“我明了,你还有何话,一并说了,免得半路又要折回。”
路颂离想了想,说:“应该、大概……无甚话了。”
烈南河笑:“那,恕在下不远送了。”
路颂离摆摆手,袍袖一扇,瞬间消失在原地。
列南河见路颂离离开,面对火冒三丈的武林盟下属,肃然道:“诸位,虽你我皆知魔教诡计多端,手段狠辣,不按常理出牌。但是此番这路颂离亲自前来我武林盟下战书,我烈南河岂有不接之理。若因畏惧这挑战乃是陷阱而闭门不出,岂不是让天下人知道,我武林盟怕了魔教吗。路颂离自诩武功天下第一,欺我正道无人。十日后,华山之巅,我便要让他好好瞧瞧,我武林盟的裂天神功!”
“少盟主威武!”
“少盟主必胜!”
“我等祝少盟主旗开得胜,力压魔头!”
…………
烈南河暗自将那片枫红叶揣进胸口,在一片高昂的呐喊中,遥望天边一抹灿然霞光。
邬琅看得津津有味,暗道,这烈南河还真是影帝。路颂离倒是表里如一的人,憎恶分明。许是魔教教育使然,做惯了恶人,也就不需要善良的面皮了。
一路往下看,终于看到烈南河和路颂离华山之巅大战三天三夜那里。邬琅迅速翻页过去,只见书里写道。
两人缠斗已有三日,烈南河与路颂离具是精疲力竭。华山崖下新阳初生,烈南河忽抛出一壶酒,席地而坐,喊道,“不打了,不打了。”
路颂离皱眉不悦:“你怎滴又这般死样子,打着打着便要歇息。”
烈南河自饮一杯,长叹一口气:“非也,人非钢铁,孰能日夜不眠不休?你我酣斗三日,还不够?来,阿离,这可是陈年贡鸢酒!”
“哼,高下尚未分,自然是不够的。”
路颂离冷哼,却是走近烈南河,盘腿坐下,伸手问烈南河讨要酒杯。
“坏哉,来时只顾携杯一只。”
“烈南河!!”
“哈哈哈,阿离莫气莫气,你若来抢,不就能喝了。”
“这法子倒合我心意,你给我的不如我自己抢的。”
…………
邬琅咋舌,“这两个死基佬还真会玩儿。”
两页纸都在描写路颂离和烈南河在这方寸空间争夺酒杯。然而,比起方才让天地也无光的神功比拼。这种不起眼的过招却更能体现出两人功力的高深。
一只莹玉小盏盛满酒在两人空中飞来飞去,最后落于一人手掌心时,居然完好无损,酒也未洒出一滴,武功高强可见一斑。
也不知烈南河这家伙是不是有个乾坤袋,一壶酒喝完又是一壶。两个好酒的酒鬼不多时就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路颂离喝完说胡话,若是他赢了,便要去武林盟尝尝少盟主位置的滋味儿。若是他输了,这魔教教主之位也能舍得。
烈南河笑他脑袋已被酒水泡糊,路颂离却一气之下和烈南河定了心誓。
心誓契约拥有莫名而强大的约束能力,一旦立下誓言,便不能反悔。是以,少有人愿意立下心誓。
心誓结契,过程繁琐,须两人自愿,同时割掌,双掌伤口相对,凝血于碗,一人念誓,另一人随誓。
路颂离与烈南河前后念完誓词,却听烈南河狞笑一声。
“路教主,想不到你与我儿当真情深意重至此。”
“南……你不是南河!”
路颂离大惊,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僵硬如石,动弹不得。而和面前这假烈南河紧贴的双掌间,一股庞大的吸力正源源不断地吸取他体内内力。
一滴冷汗自路颂离额上滴落,思及假烈南河言辞,大惊失色:“是你!烈凌老儿!”
“哈哈哈哈哈,路颂离,你的功力我收下了!”
“烈凌老儿,我与你之仇不共戴天!”
“呵呵,这话,你到黄泉路上说吧。”
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怒吼:“父亲,住手!”
…………
我擦,神转折。邬琅阅至此,被这突然反转的剧情惊了一下。正欲翻页,忽的“砰”一声,房门被撞开。灵珑神色匆忙地闯进来。
“主子……”
邬琅咬牙,极力控制住要将手中书本扔灵珑脸上的冲动,恼火地说道:“不是吩咐过,不准打搅吗。”
灵珑也不觉得的自己做错了什么,微不可见地一撇嘴,看邬琅一眼,说:“主子,王爷来了。”
第九章()
脚步声有节奏地飘荡在耳边。从卧房出来,绕着主殿外缘,走过雕栏画栋的长廊。邬琅装似漫不经心地瞥看身侧雪景,内心实如烈火烹煮。
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临淄王?
若身处此地的是燕琅,必定是乐不思蜀,喜笑颜开,恨不得立刻扑到临淄王怀里诉一番衷肠。可惜,邬琅自持演技不高,没办法对着不喜欢的人流露爱意。此法不可举。
沉思半晌,想到,燕琅一个跳井自杀被救的落魄男宠,食得这爱情苦楚和人情冷暖后,哀默心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知不觉已行至主殿迎客室门外,邬琅一眼便看到斜斜坐于暖椅上的临淄王,慵懒无骨。
黑衣大氅,发如泼墨,只叫那洁净的脸庞,润泽的朱唇,以及黑白分明的眼睛更为显目。临淄王生得俊美无双,是全天下人都知晓的事儿。邬琅这一眼望过去,居然也是略有怔愣。
临淄王余光瞧见他到来,脸上笑容浮现,朝他招招手。
“乌郎,快过来。”
“王爷久等了,琅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邬琅越过台阶,慢慢走近室内,停在临淄王十尺外,遥遥行礼,语气恭谨,毫无逾越。
临淄王一愣,复又笑起来,“乌郎,站这么远作甚,到孤身边来。”
邬琅淡笑,抬眸凝视临淄王一眼,又低下头去,寻了附近一张椅子坐下,说:“琅前几日偶感不适,恐有疾,还是离着王爷远些的好。”
临淄王闻言,从暖椅上倏然起身,快步行至邬琅面前,托起邬琅的双手,关切地问道:“乌郎可是旧疾又犯了?”转头又朝候在门外的侍从厉声喊道:“来人啊,还不给我将这地龙烧旺一点!一群不醒事的奴才,难道不知你家主子受不得寒气?”
邬琅偏转过脸去,嘴角微有抽搐。
这临淄王,果然是风流成性,把妹技术一流。
邬琅挣脱开临淄王的手,迅速跪下,“王爷息怒,非是下人们之罪,只是琅流连竹林,不小心染了寒气。王爷对琅的情意,琅不知何以报。”
临淄王只消稍稍低头便看到跪伏于自己身前之人颀长洁白的一片颈,还有那滑如缎,黑如墨的流瀑长发。他心中微动,方念起燕琅初进府时那点浓情蜜意以及殷殷期盼。然而,不其然又想起他现在躲闪的眼眸和疏离的态度,一颗心沉了下来。
他这是,在怨他?
临淄王没有叫邬琅起身,话语间那点温柔也消退了些:“如此,你便好好在环疏院休养,不要随意外出走动了。孤以后再来看你。”
邬琅心中一喜,没想到临淄王这么好打发。面上却半点痕迹不露,“恭送王爷。”
邬琅起身要送,临淄王说:“屋外冷,你就别跟出来了。”
邬琅说:“是,王爷慢走。”
送走临淄王,邬琅悄然松一口气,心情也晴朗起来。
这劳什子王爷,有了柳惊鸿还不够啊,环疏院小庙实在供不起这大佛。
被呵斥去烧地龙的灵珑和明月将将回来便看到只剩下邬琅一人的大厅,不禁讶然,“主子,这……王爷呢……”
邬琅摆摆手,道:“王爷有事先回去了。”
灵珑和明月面面相觑,“啊…………”
且道这临淄王从环疏院出来,心里边总有股子怪状让他不舒爽。身旁眉目清秀的小侍柔声说:“王爷,咱们接下来是不是去碧莲苑?”
临淄王心里一动,脑海中浮现柳惊鸿一颦一笑,便道:“走,我们去碧莲苑。”
碧莲苑前身本是岐幽阁,柳惊鸿普一入府,赐住岐幽阁。柳惊鸿喜莲,便要将此阁改名成碧莲苑,临淄王非但没有干涉,更是亲手为匾额题字,足见宠爱。
碧莲苑不比环疏院面积宽阔,却胜在布局精致巧妙,繁花锦簇。临淄王又叫人接引温泉水做池,一到冬日,这泉水热气蒸腾,袅袅飘散于苑中,而柳惊鸿端坐于烟雾里抚琴吹箫,便让人如临仙境,耳闻仙乐。
临淄王还未进碧莲苑,柳惊鸿便得小侍密语,王爷方才是从环疏院出来的。
柳惊鸿问:“逗留几时?”
小侍回答:“不足半刻钟。”
柳惊鸿淡淡冷笑。
临淄王一进碧莲苑,氤氲雾气中窥见柳惊鸿缥缈仙影独倚栏杆,双手持箫,有阵阵婉转箫音自那雾气中传出。走上前去,得见柳惊鸿清楚身形。柳惊鸿一个眼神飘过来,临淄王已然忘记了燕琅,忘记了什么环疏院。
“王爷今日怎的有心情来我碧莲苑了。”柳惊鸿放下箫,冷冷开口。临淄王笑了笑,似是讨好,上前去摸柳惊鸿的脸。柳惊鸿微微一偏,躲过临淄王的手。好巧不巧便让临淄王想起燕琅那躲躲闪闪的小动作。
临淄王嘴角的笑僵了僵,很快遮掩过去,撩起衣摆坐在柳惊鸿身边,揽住柳惊鸿,用力亲上去。
“惊鸿今日打扮甚美。”
“王爷……”
“美得孤想干到你口水横流。”
柳惊鸿眼睛微睁,还未说出什么,便被临淄王打横抱起放在了冰凉的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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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略五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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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临淄王温柔地将他抱上床,垂下幔帘,行那巫山*,鱼水之欢,又是哭又是笑,几近疯癫,狠狠抱住他说。
孤要你做孤的王妃。
………………
翻了下黄历,思及近来可能不宜读书,邬琅便把那些小说都扔回了书柜。没了小说的消遣,只好捡起屋里那根简陋的笛子自行鼓捣。
明月风风火火进来,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儿,脸都胀得通红。
邬琅还在研究那天书一般的谱子,只是转头看了明月一眼,“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明月喊“主子!”
邬琅没回头,应一声:“嗯?”
明月咽了下口水,忿忿地说:“王爷出了咱们环疏院居然径直就去了碧莲苑,主子。绝对是柳惊鸿半路将王爷截过去的,好叫您脸上无光!这厮实在是毒辣。”
邬琅不解:“怎的我就脸上无光了?”
明月脸上一红,支支吾吾不愿说。邬琅瞪他一眼,“不说就出去。”
明月气急,终于道:“王爷在我们环疏院逗留半盏茶时间不到,转脚去那碧莲苑一待便是几个时辰。而且我都打听清楚了,王爷一进去就和那柳惊鸿……这岂不是在打我们环疏院,打您的脸吗!”
“主子,王爷怎么能这么对您!”
邬琅还以为有什么惊天消息,听来才道不就是临淄王跑去和柳惊鸿滚床单了吗,这有什么。那肾亏王爷一天没男人都不成,找柳惊鸿不是很正常吗。
邬琅说:“王爷素来宠爱惊鸿公子,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明月:“可是主子,王爷他……”
邬琅喝住明月接下来要说的话:“明月!……有些话该说不该说,还用我教你吗?”顿一下,才扇扇手,让明月退下。
明月几番言语都吞回肚中,委屈得不行,说道:“是。”
等明月出去走远,邬琅再憋不住,笑出声来,肾亏王爷这会儿倒做了件让他开心的事,柳惊鸿既然觉得自己高贵到不行,现下,也不知是爽还是不爽呢。
心情好了,再看那不知所谓的乐谱也仿佛福至心灵,一曲奏开,笛声悠扬。
说不得是不是乐极生悲,第二日,忽有眉开眼笑,喜上眉梢的陌生侍从携着手捧珠宝玉器、华贵布匹、文房四宝的下人们伫立于环疏院大门前。将没见过世面的明月惊得一愣一愣,扯着邬琅的袖子问什么情况。
邬琅轻抿唇角,眉目微蹙。心中满满是不好的预感。
群人中有领头者迈出一步,冲邬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