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灰衣人说:“是。”
**********
这天,南林郡太守王准王大人下班回家,乘着轿子还没走出一条街,便被两个陌生人强行劫持到了一家酒楼内。
刀柄顶在王大人后腰,王大人是半句狠话都不敢说。
王准被那两个人冷面男人推进一间精致包厢内,大门紧闭的声音让他身上的肥肉抖了两抖。他环顾包厢,只见格局雅致非常,摆设虽谈不上名贵,却看得人舒心。靠左一帘落地珠帘,从间隙中能看得端坐于珠帘内的隐约身影。
王准见有外人,干咳几声,干脆端起架子来,提起大肚皮,富态圆脸上眉目冷横,说:“尔等何人,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要挟本官前来有什么目的!”
“本官可是朝廷命官,尔……”
王准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推门声掐断。随后便是端着美味佳肴的店小二鱼贯而入,置盘于桌上便默默离开。
王准见此情景,久居官场的老辣终于显现出来。他冷眼看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心中不安反倒消散开。这珠帘后的人定是有事求他,却又没有门路,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王准心中冷笑,看来,有能有一笔大数目进账了。
他脑中得意盘旋不过一瞬,那珠帘忽然被撩起一角。他紧盯着那帘子,想瞧瞧这佯装神秘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模样。不料出来一绿衫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光景,眉目清秀,笑容可人。
绿衫少年自称绿浮,乃是他家主人身边一普通侍从。奉主人之命前来伺候大人用餐。他家主人乃是这萃琳居的东家,久闻大人美名,苦于无缘相见,遂出此下策,万望大人海涵。
王准平时虽好色,关键时刻却并不是见色眼开的蠢货。这绿浮眼清目明,举止得体,见到他这种大官还不骄不躁,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王准心中很是不悦,想他堂堂南林郡太守,多少人捧着他,这萃琳居的东家用这种法子和邀他见面便罢了。他来了,只派个侍从露面算怎么回事。
真是不识大体!难怪不是罗茂生的对手。
于是王准便说:“本官已到,何以东家不出来相见,同席而食。”
从珠帘内传出一个沙哑的男声:“在下数年前遭遇变故,脸部受伤,颊上留疤,甚为丑陋,便不出来影响大人的食欲了。”
王准闻言,只好夹着眉毛坐下,绿浮熟练地给王准布菜。珠帘内也不时传出倒酒饮酒的声响来。
“大人可是不知道,外人把您传得可神乎了,说您断案如神,判案公道,是大大的父母官。”
登时,一口酒水卡在王准嗓子眼,呛得他脸红脖子粗。
“哎呀,大人,您没事儿吧。”绿浮立马递上香喷喷的帕子。王准抢过帕子捂住嘴。
“没事,没事,一不小心…………外人当真是这么说我的?”
“那还有假,还夸您清正廉洁、劳苦艰辛呢。”绿浮说:“大人忙于公事,不然我家主子早请大人到家做客了。”
“哦,东家家住何处哇。”
“我家主子家住城东槐安巷。”
“哦,槐安巷啊,这可是全南林郡风水最好的地……方……噗咳咳咳咳咳……”
“大人,您又不小心呛着了?”
王准连忙摆手推开欲接近的绿浮,却不其然看到挂在绿浮腰上的桐木腰牌。
南林槐安巷以东成片土地上修葺了不少奢华院落,而那些大大小小成群而立的院落都属于同一个人,那就是临淄王!
而这侍从腰上挂的就是临淄王府的腰牌!这临淄王府侍从的主人岂不是…………
霎时间,王准已冷汗淋漓,两股战战,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后又迅速在地上头朝珠帘方向跪趴好。话音便如那风吹树叶,抖个不停。
“下,下官有眼不识,不识泰山,殿,殿下恕罪啊!”
“王大人这是怎么了,我只是请你吃顿饭而已。说来,这萃琳居,还要麻烦王大人照顾一二呢。”
王准吓得满头大汗:“是是是,下官一定竭尽所能……竭尽所能……”
该天煞的罗茂生!居然给他惹上这么一尊大佛!
第十八章()
“呦,你也来了。”
“怎么的,我就不能来吗。”
“你也来凑热闹,难道说,如意斋给你的薪金还满足不了你?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有这闲猜的力气就留到后面的比试吧。”
“这不是同福客栈的老刘吗,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
“童叟无欺当铺的马冯,连他也来了啊!”
“啧啧,这么看来,全南林说得上名号的算手都来齐了!”
“今日的萃琳居可真是热闹啊。”
………………
………………
这些来自各行各业的男人女人们齐聚萃琳居,不是别的,为的便是萃琳居举办的金算盘大赛。
却说这萃琳居原本已经被莫名而来的地痞混混闹得快要歇业,谁承想忽然起死回生,生意越来越红火。前几日萃琳居突然发出布告,要举办一场名为金算盘的比赛,邀请全南林会珠算的人参加。奖品尤为丰厚,第一名奖励十两银子,并获得冠军锦旗一幅;第二名奖励价值相当于五两银子的萃琳居代金券,并获得亚军锦旗一幅;第三名奖励价值相当于三两银子的萃琳居代金券,并获得季军锦旗一幅;另有十个优秀奖名额,奖励价值相当于一两银子的萃琳居代金券。
这个布告一出,着实吸引了不少人。十两银子对于普通民众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一般的三口之家半年也不过用七八两银子而已。
金算盘比赛不可谓不轰动,海选时简直万人空巷。
今日是比赛的第二日,已经有二十人从海选中脱颖而出,角逐名次。
事实上,仔细阅读比赛奖励就会发现,只有第一名才能拿到实质性的金银,所以,大家几乎都是冲着第一名去的。
在这二十人中,有一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很受瞩目。并非他长相如何显眼,而是他夹在一堆长胡子中年老者中间,难免受到关注。
窦廉拘谨地坐在萃琳居一楼大堂里,原本用来招待客人的桌椅都被临时当做考桌拱参赛者使用。他尽让让自己看起来放松,有自信。事实上,套在宽大衣服下的瘦弱躯体已经因为急切和紧张而颤抖个不停。
窦廉忍不住攥紧了怀里那把破旧的算盘,他真的非常想要这十两银子。比起其他参赛者为了扩大名气,或是展现实力。窦廉的目的要实在得多,他就是为了第一名的那十两银子来的!在参赛前,他身上只剩下十个铜板,而茅草房里,身患重病的儿子却还等着他抓药救命。他自己挨饿受冻不要紧,可怎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病逝。
没有亲戚愿意借钱给他,也没有任何贵重物品可以典当,就连卖身,那些大户人家的管家也不要他这种骨瘦如柴,连桶水都挑不起来的病秧子。他唯一能仰仗的便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珠算功夫。
第一名奖励的十两银子,就是他的救命钱!他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随着钟声的敲响,萃琳居金算盘大赛第二轮精英赛正式开始。
比赛分三轮,每轮由主办方出一道长难计算题,根据计算结果时间的快慢和正确程度打分,三轮下来,分数最高的人获得冠军,排名以此类推。
一时间,整个萃琳居满满都是算珠拨弄的声响。门外一群围观群众在呐喊助威。显得萃琳居热闹非凡。
邬琅坐在萃琳居二楼隐秘的包厢内,十分满意外头的喧嚣。
现在全南林叫得出名头的算账能手都汇聚在萃琳居,邬琅还不信,找不出能收入麾下的。事实上,他已经看中了一个人。一看便是穷困潦倒的破落书生,用的算盘也实在破旧。但邬琅喜欢他的眼神,那是一种被苦难打磨过的眼神。
正想着等会儿比赛结束怎么勾搭这个选手,萃琳居大堂忽然有小二惊呼:“不得了了,有人吐血了!”
邬琅定睛一看那吐血之人,心下一惊,可不就是他看上的那人吗!
————————————
窦廉幽幽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精致到陌生的床顶,环顾四周,更是陌生的景色。呆愣几秒后,他猛然从床上坐起,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只着白袜便冲出了房门。一出去,他便发现自己站在萃琳居二楼走廊,长眼望去便能直观一楼大堂。
此时萃琳居大堂静悄悄的,只有几名店小二在打扫满是鲜红碎纸和红布的地面,搬挪原本放置在大堂一侧用来布置比赛考题的题板。
入目所见的一切都告诉他一个无情的事实。
比赛已经结束了…………
而他不仅没有获得第一,拿到奖金。还因为过度焦虑和紧张,吐血昏迷在半途,连比赛的最终轮都没有撑过去。
双手紧紧攥住护栏栏杆,窦廉满心都是自责和绝望。
植儿,是爹没用!爹,对不起你……
“窦先生,哎呦,您可算是醒了。”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宏亮声音,窦廉眨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才转身面朝来人。见来人乃是店小二装扮,猜他可能是这萃琳居的伙计,便说:“这位小哥,敢问是你家掌柜许我在这客房休息的吗,在下不甚感激。”
“哦,您说给您请郎中的事儿啊。那是我们东家吩咐的,我们东家还说了,等您醒了就领您过去见他呢。”
“这……不知你家东家是……”
“哎呀,您见着了不就知道了。快走吧,窦先生,可别让我们东家久等了。”
窦廉只得连连称是,走了几步路忽的想起来自己衣衫不整,连忙回屋穿戴好再出来。
穿过弯弯曲曲的长廊,窦廉被带进一见雅致厢房内。一进厢房,别的什么窦廉都没注意,满眼只有那折射着日光,璀璨生辉的珠帘,以及立于珠帘前,眉目清秀,笑如春桃的绿衫少年。
“窦先生来了?”一道男声从珠帘内传出,窦廉耳朵一麻,注意力瞬时全部转移到说话人身上。
“窦先生未能完成比赛,实是憾事。不然,争一争那第一也未尝不可。”
窦廉羞愧地低下了头。
“恕我冒昧,不知窦先生前来参加我们萃琳居的金算盘比赛,所求为何?”
窦廉苦笑,说:“不瞒东家,在下只为那十两银子而来。”此话说完,窦廉心下几番计较,余光扫过,见这厢房精致非常,而萃琳居的东家必定是不会缺钱的。为了植儿,再渺茫的希望他也要争取一下!
忽然,窦廉一撩衣摆,噗通跪下,泣道:“求东家救救我孩儿!东家大恩大德,在下必结草相报。”
珠帘内沉默,而那原本笑吟吟的绿衫少年因他这般举动,怒瞪气骂:“不识好歹的家伙!我家主人怜你,你怎敢这般无礼要挟,还不退下!”
窦廉被那绿衫少年气势所震,一时间只得愣愣让泪挂脸上。
“绿浮,不得无礼。”
“……是。”
“窦先生,常言道,不劳而获是为耻,你这样的读书人想必不会不知道。”
窦廉当即脸如火烧。
“先生珠算能力如何?”
窦廉不解,却也不自谦地回道:“吾之长才。”
“先生以为算账又如何?”
窦廉回:“账目呆死,而人则灵也。”
“好!好!好!先生果然妙人。”
窦廉只听三声叫好,伴随着珠帘掀起的声响,一人从珠帘内走出。
“想来先生急用银子,只是这钱也不能白给你。”
“不知窦先生可愿为我工作,成为我的人?”
窦廉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震得一蒙一蒙,回过神来惊喜地望向那恩人,只一眼,窦廉痴愣,脑海中只蹦出一行诗来。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第十九章()
对于窦廉来说,他踏出了改变今后人生的一步。
对于邬琅而言,窦廉的加入,便是敲响了对章世堂的宣战战鼓。
他坐在章世堂象征着权利和地位的雕花长背椅上,一旁火堆上的水被烧滚,突突冒着热气泡。冷凝成水珠的热气沿着壶壁滚落,就像跪在他面前的这群人额上的汗珠。
明明是初春的天,他们却仿佛被烈火烹煮般难熬。
章世堂大门前的空地里,雕花长背椅四根精致的脚蹬陷进了薄雪之中。而在一片沉默里,只有噼里啪啦的算珠碰撞声从章世堂厅内传出。一本本账本被送出来堆在邬琅脚边,这堆小山上每多一本,那席地而跪的章世堂众多主事管事的身子便颤抖多一分。
谁能想到,和和气气,总是逆来顺受的琅嬛君居然会到章世堂突击核对账本。并且不由分说地让他们所有人都不许插手。只因为一个主事多嘴说了句顶撞的话,整个章世堂的人都被罚跪在院内等待结果。面无表情的提刀侍卫成排而战,没有人敢对堂堂府君动手。
春雪漫漫,跪在雪地上的主事管事们早已瑟瑟发抖,唇齿苍白。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们才见脸颊依旧红润的琅嬛君喝过一口热茶,从他带来的那个陌生账房先生手里接过几张纸,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语调慢条斯理地念着一条条令人触目惊醒的银钱贪污数目。
临淄王府的下人和主子们很久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向来趾高气昂的章世堂主事被琅嬛君的侍卫按在长条凳上打板子,哀嚎远飘,涕泪纵横地求饶。
鲜血染红了院前的寂静白雪。
养尊处优的主事管事们油腻腻的肚皮和屁股在木板上抖动像浪花拍岸。他们在哀嚎声中对自己中饱私囊的罪行供认不讳。其他人跪在一旁,惊恐颤抖的双眼里满满一片红。
这仿若地狱一般的场景里,唯有衣冠整齐,风姿绰然的琅嬛君姿势放松地坐在雕花长背椅上,慢饮热茶,好似这那肥头大耳主事的丑态是美景,凄厉嘶喊是仙音。
章世堂内所有人都心中一凛,内心对琅嬛君大人的认识被彻底颠覆。
又说衡莲君接到消息,带着一干亲信匆匆前来章世堂救场。那时侍卫高高扬起的板子就像高扬而起的旗帜,琅嬛君和衡莲君隔空相望。板子重重击下,求饶声起。衡莲君却是话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脸色无比难看地掉头就走。
以收回被私吞的王府金银为名,琅嬛君的冷面侍卫拿着印有南林知府大印的抄查令,闯进了一家又一家豪华府邸。
一箱箱金银珠宝搬回临淄王府,古玩摆件,名家名作更是数不胜数,令人瞠目结舌。
章世堂从此,正式换了个主人。
邬琅一战成名,临淄王府内上到临淄王本人,下到倒夜香的下人,再也不敢轻视小瞧这个笑起来春风拂面,眼眸如夏夜星辰的琅嬛君!
更让人惊奇的是,在雷厉风行换掉章世堂的主事和五名管事后,琅嬛君居然留下了不少牵涉进此次案件中的人,没有将这些被打个半死不活的人扔到马路上任其自生自灭。
不止是外人疑惑不解,以为他昏了头,就连明月都不赞同地劝阻他,这些都是毒瘤,留着他们干嘛!要是他们怀恨在心想着对付您怎么办!
邬琅只是笑着喝茶,没过几日,那些被痛打了二十几下板子的人硬是拖着病怏怏的身子,感恩戴德地跪在邬琅面前表述忠心,以后一定会安安分分在章世堂做事,再也不敢闹做这些昧良心的事了。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而当众被扫了面子的衡莲君,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