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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正高兴地点着头,便见软帘一打,人影隐隐出现在屏风后面,转眼间,便是两个翩翩十五六的少年由众人簇拥进来。行在前面的少年容颜俊美,一双桃花眼便是比女子还夺人,薄唇微抿,含着一丝风流倜傥的笑意,正是闺阁少女无数次幻想过的少年公子模样。这便是奉国公世子,叫奉国公府里的老太太,大太太宠在心头的宝贝嫡孙,世人称为才华惊人,容貌无双的“京陵公子”薛原。
顾砚龄心下只惊艳了几分,随之便移开目光,看到了身后的二房长子,顾子涵。
顾子涵生的也是极好的相貌,只不过没有薛原那般美的慑目,或者说夺人心魄罢了。然而在顾砚龄的眼中,如今谁也比不得眼前的顾子涵更让她激动难以自抑了。
……
“我明日随四叔启程,阿九,保重,等我回来——”
耳畔隐隐传来一个熟悉而久远的声音,那是前世大哥最后与她说的一句话,她还能记得那日寒光闪耀,盔甲之下的大哥坚定的看着他,脸上依然带着让人看之便能安心的笑。
然而最终大哥也没有回来,而她等到的只是四叔和大哥那黑沉的棺椁。
冰冷而了无生气。
他们都是为了保护她,保护那个天下,而死在了他乡的战场上。
第三十九章 风流()
“这几个便是老身的几个孙子孙女儿。”
老太太笑盈盈的声音将顾砚龄从往事中拉了回来,再抬眸时,正对上薛原转头而来的打量,顾砚龄这才察觉薛原已坐在了对面,因而垂下眸子,示意的看向身旁的顾子钰,两姐弟这才缓缓走到中间给客人见礼。
薛原忙站起身来,同样作揖回了一礼。
当顾砚龄站直了身子,这才发现眼前的薛原竟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自己,眸中还隐隐跳跃着几分惊艳。
顾砚龄微微蹙眉,心下顿时生出不喜来,原本从容的神色更多了几分清冷,当即拉着顾子钰转身走回到顾敬羲夫妇身后。
薛原也从容的收回了目光,各房的孙辈儿也按着辈分上前见客。
但当三房的顾砚朝独自走向薛原的面前时,顾砚龄却是瞧出了些不对劲儿,只见平日里张扬跋扈的顾砚朝此时却是多了几分小女儿的扭捏,款款的小碎步,脸上隐隐透着粉嫩,对上薛原时,微微瞥首,这才规规矩矩的敛衽行礼。
“世子。”
少女独有的娇俏之音已让顾砚龄明白了几分,唇瓣微微一扬,便听得老太太笑着介绍道:“这是府中三房的嫡孙女,砚朝。”
薛原唇间含笑,点了点头,再看向顾砚朝时,好看的桃花眼里满含笑意,谦和的回之一礼,顾砚朝的侧脸更红了几分,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退了回去。
待彼此见了礼,世子薛原便同顾正德,傅老太太说着话。后来顾正德与世子一同前去书房赏评几幅前朝的画,便由顾敬羲和顾子涵一同作陪。
因着还有晚宴,傅老太太便留下了几个儿媳,一起商议着晚宴的事。顾砚龄便带着一众孙辈退了出来,各自回了房去。
顾砚朝因闲来无事,又并不困倦,便自己翻了本《说苑》出来看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顾砚朝这才有些困了,正要撂了书去里间午睡,便见着帘子一打,绛朱笑着进来道:“姑娘,大爷来了,还有奉国府的世子爷。”
原本喜上眉梢的顾砚朝听到绛朱后面那句,满心的激动便淡了许多,将书随手搁在手边,起身整了整衣裙。刚要挪步,便瞧着顾子涵,薛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世子,大哥。”
顾砚龄捻裙行了礼,薛原便抬手道:“长姑娘无需如此客气。”
“醅碧,看茶。”
顾砚龄并不答话,只起身向一旁的醅碧吩咐了一句,便淡然一笑,看着顾子涵道:“世子和大哥请坐。”
京城圈里皆知顾氏长房嫡女性子清冷,因而薛原也并不觉尴尬,反对眼前这疏离的少女更多了几分兴趣。
“原本一回来便想过来瞧你,哪知被祖父拉去赏了许久的画,一结束我便过来寻你了。”
要说二房唯一让顾砚龄感觉亲近的便只有顾子涵了,虽是隔房,又是嫡庶之分,但顾子涵自小便将她当做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一般疼爱,与顾敬昭他们的虚情假意不同,这个长兄是真的可以为了护他而牺牲自己。
“祖父书房收藏的画都是极为贵重的,大哥可有求下一副带给我。”
看着眼前少女略带刁钻的眸子,顾子涵笑着道:“我可没这能耐,你若要便自己去拿,不过我回来时沿途买了好些小玩意儿送给你。”
“大哥还只当我是钰哥儿那般小的孩子。”
少女佯装使气,顾子涵正欲说话,却听得耳畔传来笑意。
“我说你回来沿途买了那么些精巧的小玩意儿做什么?原来是要送给顾长姑娘的。”
顾子涵闻言一笑:“让世子见笑了。”
顾子涵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着转眸看向眼前的顾砚龄道:“顾兄与长姑娘如此兄妹情深,应是让人感动,我又怎会笑话。”
顾砚龄对于薛原的插话有些不豫,不过终究也没说什么。
哪知那薛原见眼前清冷的顾砚龄在顾子涵这位兄长面前尚且偶有娇嗔之时,偏生一对着他便是冷落,心中一股莫名的降服欲渐渐升起,竟连他自己也不知。
薛原无意间扫到桌案上的那本《说苑》,眸中一亮,随即笑道:“薛原向来喜看杂史书集,未曾想到长姑娘也如此喜欢,日后可能与长姑娘闲来讨论几句?”
顾砚龄睨了眼案上的书,唇瓣微微浮笑,说出的话却让人有些尴尬。
“让世子见笑了,砚龄原本闲来无事,便随意从书架上翻了本书来打发时间,实在谈不上爱好,若与世子讨论,只怕要贻笑大方了。”
薛原听了微微一愣,向来都是旁的少女与他找话题,若换作旁人听到他这句话,只怕巴不得答应了,哪怕是没看过也只会回去将这些书籍偷偷恶补一番,却未曾想到眼前的少女竟如此从容的拂了他的面子。
薛原脸色微微有些僵硬,但终究以笑容掩饰道:“无妨,长姑娘客气了。”
顾砚龄唇瓣含笑,微微颔首,可落在薛原眼中只算得上是应付罢了,心下更有几分不豫。
顾子涵自然早就察觉出其间的异样,只是世子薛原一向与人亲和,因而顾子涵觉得薛原如此与自己的二妹这般说话并没有什么不对,反倒是二妹似乎对眼前的世子带着几分本能的不喜。
可他们分明是第一次见面。
顾子涵是越想越不明白,可眼前的三人里,只有顾砚龄此刻是最明白的。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态度让薛原不快,也知道大哥必然察觉出来她的不对。
可又叫她怎么去与大哥说?
哪怕是加上前世,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世子薛原,可前世关于他的一些事情她却是早已听了无数。
真真是传遍了街头巷尾。
不得不承认,薛原的确生了副好皮囊,才学自然也是有些,因而才能成为与她表哥谢昀相比的“京陵公子”。
然而相比于谢昀这个“陈郡公子”,在顾砚龄心中,薛原是远远及不得。
一个风流的浪荡子,如何能与翩然绝世的谢昀相比?
前世奉国公世子妃便是褚怡宁,褚怡宁也是京城有名的贵女,外祖是成北王萧家,在京城贵圈中能冠以萧姓的自然只有皇家。
这成北王便是高祖第七子,成祖同父异母的弟弟,现如今的成北王萧岳算起来还是当今圣上的长辈。
褚怡宁的母亲便是萧岳的第五女卫阳郡主,褚怡宁的父亲虽然被妻家显贵的身份所掩盖,世人只唤一声“卫阳仪宾”,但褚怡宁的大姑母却是替当今圣上生了二皇子的俪妃,而二皇子因早年随御驾亲征有功,更封了淮王。
因而谈及薛褚两家的婚事,薛家也还算是高攀了几分。但萧褚两家无奈的是这褚怡宁对薛原是从小就一眼定情,性格骄矜的她这一生偏偏就认定了这薛家世子。
只可惜,盛大的婚礼后,薛原在大婚半年内便又娶了两房侧妃,后来更是纳了姬妾无数,甚至还整夜流连烟花教坊之地,醉倒美人的温柔乡,不知家门朝向哪一方了。
萧褚两家虽看之气愤,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看着曾经宠惯京城的褚怡宁从最初的吵闹,到后面的愤怒,直至最终心灰意冷的死去。
因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褚怡宁自始至终未能替薛家生出嫡孙,萧褚两家自始至终也未能占着那个理,去指着薛原怒骂。
眼前的公子生的再是俊美无双,也改变不了他风流成性,败絮其中的本质。
浪子回头,从来都是戏本上写来安抚世人,给出一个圆满的结局罢了。
第四十章 祈福(今日双更)()
几日后,顾砚龄静静坐在窗下,摩挲着手中那精致的烫金帖子,随即淡然的端起手边的一盏茶,递到嘴边轻轻啜饮了一口。
一旁的绛朱见此,到底忍不住笑着问道:“成北王府的世子夫人这次下帖子,邀请了京城的贵女和贵公子们去赴暮春宴,姑娘可想好了要穿什么,不不,要不咱们还是重新做一身?”
看着一脸兴奋的绛朱,顾砚龄淡淡笑了笑,却是只吐出了一句话。
“还有几日,急什么。”
绛朱一听上前压了压声音道:“奴婢听外面都在说,这一次成北王府的世子夫人是打算给世孙挑选世孙妃,奴婢以为,姑娘稍作打扮,绝对能把旁的小姐比下去。”
“绛朱,你话又多了。”
一旁的醅碧抬眸看了眼绛朱,提醒的说了一句,绛朱顿时知道自己越了规矩,吐了吐舌头,忙把话掩住了,再不敢言。
顾砚龄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笑了笑,她只觉得,世人只怕都猜错了。
世子夫人若当真是给世孙挑世孙妃,只请京城女眷便好了,还邀请那么多适龄未娶的贵族公子做什么?若说是锦上添花做春宴的陪衬,这陪衬的花只怕点缀的太多,有些喧宾夺主了。
世子夫人操持惯了这些宴会,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更何况世孙妃如今虚岁十二,实岁才十一,若是定亲,娶妻,只怕还是有些早了,说到底还是孩子,成北王府倒不至于这般急切。
反倒是成北王府的嫡外孙女褚怡宁,如今已有十三岁,要说定亲却是正当合适。
前世一直听闻褚怡宁虽为成北王的外孙女,但却极受成北王夫妇的喜爱,因为褚怡宁的母亲卫阳郡主未出嫁时便是成北王夫妇的贴心小棉袄,只可惜,出了嫁不过几年的光景,卫阳郡主却是早早的过世了,只留下卫阳仪宾独自抚养留下的褚怡宁,成北王夫妇白发人送黑发人,难免更为悲痛,如此便将对卫阳郡主的疼爱都倾在了褚怡宁这个外孙女身上。几乎是倾注整个成北王府之力去宠爱。
成北王此次若当真是为褚怡宁选夫婿,就确实有心了。虽然褚怡宁父家有一位生了皇子的宫妃姨母,但这与成北王府这样的基底和身份比起来还是逊色了许多。
因而在成北王府由成北王世子夫人亲自为褚怡宁操持选夫婿的暮春宴,便是表明了褚怡宁虽为外孙女,成北王府仍然是褚怡宁的靠山。
有这样雄厚的外祖门第支撑,如何不能挑到门当户对,而又适龄的贵公子?
只怕日后成北王府的门槛儿都要被踏穿,人人抢着去做外孙女婿了。
“无需再做新衣了,就只挑一件能出门赴宴的衣服就好。”
绛朱听了微微一愣,听闻其他收到帖子的小姐们都在做新衣,打头面,准备赴宴的装扮了,尤其是三房,也已经私下准备四姑娘的行头,怎么自家姑娘倒是不以为意?
难道,自家姑娘不喜欢成北王世孙?
可自家姑娘不还未见过成北王世孙吗?
还是说,自家姑娘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然而她却不知,自家姑娘此番去只是给成北王的外孙女做陪衬,真正要选亲的不是世孙,而是褚怡宁。
越是这样的场面,就越是低调些越好,否则反倒是喧宾夺主,让人觉得不会审度眼色。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绛朱的遐想,只见同是琉璃院的二等丫头芸苓悄悄打帘进来,轻声走进来,小心欠身道:“姑娘,宋偃求见。”
美人榻上的少女美眸一抬,将手中的帖子递给醅碧,醅碧忙上前接过,便听得少女简单嘱咐了一句:“收起来。”
再转头已是调整了坐姿对芸苓道:“请进来。”
绛朱也会意地随着芸苓走了出去,守在了门口,宋偃随即走了进来,恭谨地给顾砚龄作了一揖。
“坐吧。”
宋偃不再如上一次般拘谨,此时已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随即声音较为低沉道:“姑娘说的人,已经找到了。”
唇瓣微微上扬,顾砚龄赞许地看向宋偃道:“我便知道交给你必不会失望。”
宋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而敛去了笑意,重又正色道:“那位姑娘已被我安置在京城的一处院子里,姑娘打算?”
“我要见她一见。”
宋偃微微一愣,便见眼前的少女语气一如既往的轻而缓慢,却是不容置疑。
“过几日我便去城外悟真观烧香祈福,你将她安置在观中僻静点的厢房等着我。”
宋偃未再多问,随即应声道:“是。”
待到了夜间,静华院内灯火明朗,伺候的人立在屋外,寂静不出一丝声音,只有清风徐徐拂过。
屋内温度正好,谢氏歪在榻上,挑眸看了看眼前端坐着的少女,语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要去悟真观烧香?”
少女恭谨地颔首,却只简单的吐出了一个字:“是。”
谢氏微微蹙了蹙眉,收起那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移眸打量着顾砚龄,她并不天真的觉得,自己的这个长女此番只是去烧香祈福的。
顾砚龄感觉到谢氏对自己细细的打量与琢磨,却是不为所动,反倒是悠悠然抬起头来,一双与谢氏有几分相似的美眸划过少女的娇俏,唇瓣微微勾起道:“来母亲这里之前,阿九也与祖母说了,祖母听了也觉得极好,还加了些供奉,让阿九一同带去,在真人前祈求阖家平安。”
谢氏微微哂然,前些日子二房三房连着生事,搅得老太太不得安宁,还在定国公面前失了颜面,老太太自然坐不住了,除了求神拜佛,望神仙保佑安宁,她又能做什么。
反倒是眼前的这个长女,让她越发不明白了。
谢氏打量顾砚龄的眸色又深了几分,如今都能拿老太太到她面前说事了,难不成还怕她阻拦什么?
她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
谢氏淡淡收回了眸子,简单地嘱咐了一句话。
“出门行事要懂得分寸。”
若有半点有损谢家的名声,我便不会置之不管了。
顾砚龄很明白,这应是谢氏想警醒她,又未宣之于口的话。终究未多说,只唇角一划,分外从容道:“阿九省得了。”
第四十一章 悟真观(加更一章)()
五月的京城春风和煦,阳光轻轻洒在后海的水面上,波光粼粼的碧色水波上泛着闪闪的金光,几尾鱼儿围着圈嬉戏着漂浮的花瓣,随即“呲溜”一声又沉入水底,乐如孩童。
赶着夏季来临前,人们更是结伴成群的前往京郊春游,侧帽风流的公子们鲜衣怒马,马蹄得意,将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