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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秦青她们说的时候都有点胆怯,毕竟她们可能把于婆给害死了,特别是秦青,是她想到这个让于婆昏迷的办法,她也看到那个鬼站在液化气罐前,虽然她不知道他是想搞大爆炸,以为他也就是想打开开关熏死于婆。
总之,她有‘一不小心可能杀了人’的罪恶感。
何荣光就教训她们,在危险时刻分秒必争,不要让无谓的罪恶感或心软妨碍自己!他说:“退一万步说,如果你受害了,死了,那你的罪恶感能救你吗?宁可触犯法律也要保护自己!只有活下来才能为自己的罪行负责!何况你还未必有罪,这个要法院去判,别自己就判了自己的罪。难不成受了坏人威胁,怕自己杀人有罪,要自杀才行吗?杀自己是没罪,那是蠢!”他是军人,他受的教育就是面对危险、威胁不能退却!
秦青三人就醒悟过来了,对啊!被人贩子拐了,可能被强奸什么的,这种时候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在危急的情况下,难道要顾忌反抗可能会“不小心让他死掉”就不反抗了?难道要怕把坏人打得太重而手下留情吗?先想想对方会留情吗?
难道所有的反抗不能伤人,只能自杀吗?
她们懂了。
不过何荣光接着悄悄跟她们说,“你们到时别这么说啊。”
嗯?
“到时就说你们是看她睡着了就偷了钥匙跑出来了,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嗯?!
何荣光严肃的教她们,“要知道保护自己懂不懂?”
虽然还不太懂,但秦青三人还是乖乖的点头说:“懂!”
她们就是等于婆睡着后逃出来的,什么?她说她当时被我们坐胸口了?污蔑!这绝对是污蔑啊!
何荣光把她们三个交给女兵班长,拿着那黑人造革包回办公室了,他把包打开,发现里面全是一堆碎纸片。有报纸,有学生的作业纸,还有烟盒。纸片上画着一些圆圈和竖道。
何荣光想了一会儿就懂了!他看着这些碎纸片发了一阵呆,猛得跳起来拨打电话给李兵山!
“你说你发现这可能是贩卖人口的清单?”李兵山在电话里说。
何荣光说:“对!圆圈应该是代表人头,一个人画一个圈;四竖道再横写一道是钱数!”
但怎么记录日期年份,这个他还没发现。
李兵山马上说:“立刻查清这个记录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放下电话后,李兵山让人在幸存人中寻找于婆,一个九十岁的老太婆还是很好找的。幸存人群中没有。他们现在还没有开始寻找失踪人口,目前只是在安置逃下来的村民,而且李兵山为了查找被卖妇女,登记查问时村组全部打乱!只按到营地的时间来算,男女分开登记,一家人也要分开登记,全部带开。
这样给他们的统计工作带来很大难度,但目前还没有人提出异议。
李兵山知道他的时间并不多,从发生火灾到现在还不到四十八小时,镇政府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还在想着推卸责任,一旦他们反应过来,他的工作就难以展开了。
“晚上不休息,什么时候人登记完了,什么时候休息!没有登记的人全按男女分开!不许聚众闹事!不许出营乱走!不许回村回家回山去镇上!”
要抓紧时间。
何荣光分清了这些纸片的顺序,很简单,就是从圆圈对应的数字来看。
从这上头看,一开始,于婆看一个人得五十块,慢慢的涨到八十块,现在是一百块。他不知道于婆给人“帮忙”有多久了,但最早的一张纸片是1984年的报纸。
他只希望这不是真的,只是于婆随便拿了张旧报纸来记。但又知道这不可能,因为那个村子不可能会有人收藏三十年前的旧报纸。
三十年,她从六十岁就开始这样干了吗?何荣光发现这很有可能是真的,因为在于婆六十岁时,“帮忙”的次数很多,是现在的几倍。所以当时她的生活应该还很宽裕?八几年时,干一次就是一二百,这确实不错。
现在可能于婆年纪大了,不怎么能帮得动了。秦青三人一看就是城市小女孩,这辈子提的最重的东西是自己的书包,从来没干过活,所以才被送去给于婆看管。
如果不是突然的山火,她们今天就要被转移了吧?
何荣光不是第一次接触打拐,他了解过,很多人贩子拐人卖人都有“规矩”。比如秦青三人是在这里拐的,那她们就不会在这里卖出去,而是由这个人贩子,交给另一个人贩子带走出手。这样转了两道手后,被查出的可能就减小了。
他们也是深知什么叫“战略转移”,“声东击西”。
何荣光将查到的情况汇报给李兵山,他还说秦青说这个村有很多死掉的女孩。当时何荣光还不太明白,此时他懂了,说:“很有可能是那个于婆透露的,估计是为了吓住这三个小姑娘,让她们别逃别反抗。”
逃的人都打死了,埋到山里几十人没人知道,你们别逃啊,逃出去就把你们打死!
李兵山咬牙说,“我这边先把能救出来的救出来吧,这些好歹都是活人。那些死的……先抓住几个知情的送走!不能放在本地!本地的都不愿意查!一群王八蛋装死!”
何荣光说,“好,您说要不要上报?”
这估计是个大案,只要脱离本地,直达中央,就不愁没人管。
李兵山想了想说,“我先打个报告吧。”上头派他来救火,结果他打起拐子来了。
“再挖几具骨头,挖出来的越多,越没法盖!”
只有当事情越闹越大,他们的责任才会越来越小。
两年以后,一场轰轰烈烈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大案被揭发出来了。
“……本报讯……”
“本台记者报道……”
“……在辽河省通渠县下属的二里沟村、柳树村、鸡鸣村、马家村、于家口……”
“……拐卖妇女多达四百多人……时间长达三十一年……”
“……挖出了九十一具尸骨……”
“……骇人听闻……”
“……我国政府严厉打击一切针对妇女儿童的犯罪行为,天网恢恢……”
“……杉誉大学毕业的优秀毕业生,党的好儿子,乔野,他为了公理与正义,献出了他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金蓝转学了,但转学前,同学和辅导员都来家里看望她。
“你回来吧,大家都会保护你的!”同学说。
金蓝沉默而安静,只是温柔的微笑着。同学劝了几句后就再也劝不下去了,心疼的一直掉眼泪。
一个同学说,“对了,你知道于志高吧?她退学了!幸好她不回来了!她要是回来!我看她怎么有脸进校门!”
“我们都准备好了!她要赶回来,我们就把她赶出女生宿舍!”
“对!这种人一想到她就住在宿舍里,我就恶心!”
金蓝惊奇的发现她竟然不在乎于志高了,回家以后……不,其实是获救以后,她突然觉得世上很多烦恼都很渺小,她有那么多关心她的人,爱她的人,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她不想浪费时间去记那样一个人。
☆、第 74 章 乔野番外
“我是来采访贫困县和贫困村的!”
在去燕庄之前,乔野的前辈跟他这么说,“到那里啊,你要这么说!”
第一就是不能说你是来旅游的,那地方山也不好看,水也不好看,你说去旅游去采风,都没人信!你就说你是去采访贫困县、贫困村的,多说一点同情他们的话,多骂骂政府,说你回去一定报道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们这个村穷得不得了!让政府给他们送钱,让社会各界给他们捐款!这样,你去那里拍照啊问来问去啊,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第二,注意安全!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重要的话说三遍!”前辈拍着他的肩说。
一开始,乔野只是注意到有一个人关注了他的微博,并且只看他放上去的女孩子的照片。
出于工作关系,乔野拍了很多的女孩,大部分都是模特,或自称模特的人,她们向往演艺圈,向往那个五光十色的世界。为了达到宣传的目的,乔野拍的商业照大部分商家都愿意或支持他把照片放到微博上,于是吸引了很多女孩自动的找他拍,求他拍。微博上的女孩照片为乔野吸引来了不少的人气,每次他一放照片,下面就一堆求高清大图的。
这个人看归看,还喜欢评论,直接就是问:“这个女的多少钱一次?”
下面有人回贴说,“醒醒,你妈叫你回家吃饭了。”
后来他就直接私信问乔野,让他介绍女孩子,问价。好像把他当成拉皮条的。
乔野不理他,他就说是不是想一个人独吞?你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啊?不然你挑剩下的介绍给我一个就行,我一个人到城里来打工,父母都在家里,也交不到女朋友,很可怜的。
乔野说这些女孩子都有正当工作,不是做这个的,他给她们拍照也是很正常的工作行为,让他不要误会,还是认真交个女朋友好。
“你装什么啊,以为我不懂啊?这些女孩都让人随便上!你是摄影师,肯定是随便上啊!不然你怎么肯给她们拍?这是潜规则!”
乔野就不再回复他了。
之后这个人仍然出现,在他发的照片下跟别人掐架。
别人问:“天天问这些女孩多少钱,就是真出了价,你以为你买的起啊?穷B就别做梦了!”
他说:“怎么买不起?告诉你,我们村多的是!”
出于一个(自封)的自由摄影师的敏感,乔野再次联系了他,给了他几张没有发到微博上拍坏的照片,他很快就把乔野引为挚友。几番交流过后,乔野借着一个到他的所在地拍照的机会,特意去找他玩。
让乔野意外的是,他见到的是一个衣着干净整洁、腼腆、礼貌的青年。
“在网上会发泄压力。”青年不好意思的说。
乔野请他吃饭,席间两人交谈,青年出身一个山区农村,家境贫困,他是依靠好心人捐助和助学贷款完成学业,现在借着老家的帮忙,已经在城里买了房,交了首付。
这是一个上进、生活态度很积极的人。
乔野邀请他参观拍摄现场,他欣然应允。虽然只能在开始拍摄前进去,看到的模特也只是没有化妆换衣前的,他才露出了跟网上相似的垂涎。
在乔野整理摄像设备时,他去找排队用化妆间换衣的模特搭话,那些模特见惯了这种想沾便宜又看不起她们的男人,嘻嘻哈哈间没一个把他当回事。乔野在旁边看,发现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坏了,非常愤怒。
之后工作人员驱赶他出去,他更加生气,气冲冲的走了,事后还给乔野打电话骂了那些人半个多小时。
乔野跟他一起骂,骂完,他说:“你也这么想吧?这些人就是只看得起有钱的!”
他似乎认为乔野跟他是一国的,跟乔野更加亲热起来,毫不客气的在网上找乔野要照片,还在QQ上建议乔野在更衣室装隐藏摄像机拍模特换衣服。
乔野吃惊于一个人竟然能如此分裂,他对外人的礼貌、对家人的爱、对援助者的感激、对学校的骄傲跟对女性的贬低竟然结合到一起。
只要不涉及女性,跟他聊天绝看不出一点问题;但只要涉及女性,不管是明星、网络上偶遇的女人、生活中的同事、路人,他都在贬低女性的地位和人格。
乔野对他的家乡更加好奇了。
从他的谈话中,他得知在家乡一般是女人出来打工养家,做保姆一个月可以赚四五千,如果家里有老人或孩子则有可能上到七八千!女人要长年累月在外,赚的钱只留生活所需,其余都要寄回家里。
那丈夫不干活吗?他不工作?
“男人不用干啊,乡下花不了多少钱!她一个人干就行了,男人就在家里打打牌啊什么的。”
听他对留在家里生活的男人非常羡慕,乔野问他怎么不留在家乡?
说到这个,他马上认真的说:“太穷了!还是出来好!”
乔野了解到,他在家乡是很受尊重的。父母都要看着他的脸色说话,邻居也喜欢来找他商量事情,跟他差不多大的同村青年见到他连说话声音都不自觉的放轻。
但与此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他在大学时和工作后遇上的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土!村!
似乎人人的眼睛都自带超市的扫价器,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城里人。
怎么把身上的土味洗掉呢?他保养皮肤,注意发型,搭配服装,努力改口音,还报班学习仪态和谈吐。如果有人问他是哪里来的,他从不说家乡,而是报他大学的名字。他放在嘴上最常提起的也不是父母,而是他的大学教授。
这起了一点作用,但当他想在这里结婚成家时,一切又被打回原型了。
他不解:“我名牌大学毕业!已经买了房!年薪二十四万!”喝醉后,他总爱说这些,有时连着说几十遍,每次开口必提这一句。
“这些女人还想要什么啊?”
乔野发现,哪怕他受了高等教育,穿西装打领带,外表已经完全看不出出身农村,但他心目中的女性形象,仍然跟村子里的女性一样。
他说村里的女人传统、朴实。孝顺公婆、生养子女、吃苦耐劳、以夫为天。
“那你在村里找不就行了?”乔野说。
“那不行!村里的女的不行!”他马上说。
“这也没办法,城里的女孩子都是父母宠大的,她们都上过大学,有的还去国外留学,房子家里也有,有的父母也给买了房,你想让她侍候你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他得意的说,“我们村里也有找大学生当媳妇的!大学生又怎么样?娶回来就是我家的人!就要照我们的规矩来!什么城里规矩?娇气!我们才不管!”
“还有女大学生愿意嫁到你们村啊?”乔野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嘿嘿嘿。”他更加得意了,“什么愿意不愿意?买来的,她能不愿意?不愿意也不行啊!”
他拍着桌子拿着酒瓶说,“逼急了老子也去买一个!看你们还傲不傲!”
乔野很清楚这只是醉话,他是不会买媳妇的。他要在这里生活定居,在村里可能没人管没人抓,可在这里?他还不想毁了自己的生活和前途。
乔野从他嘴里打听出很多信息,但他最想知道的是哪一家买了媳妇?那一家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他却守口如瓶。
最后乔野直言想买新闻题裁,“我要靠这个吃饭啊!要是能写出一篇这个,我拿去卖,多卖几家,得的钱给你三分之一!”
他不相信,“就这还算新闻?还有报纸愿意买?”
“贩卖妇女是不稀奇,但只要有名字,就是新闻!”乔野说,“要不然你就别告诉我你们村的,说别的村的!”
他答应了,给了乔野名字和地址。
乔野事后想,如果他不贪心呢?
他本来只是想拍下那些女人的照片,回来后联络打拐的人,说不定有的父母能从这些照片中认出自己的女儿,他们就可以报警去救人了。
他想多拍几张,尽量多拍年轻女人的照片。
可是他到了以后才发现,村里能自由进出的全是四十岁以上的女人,二十岁左右的女人几乎不出来,特别是嫁进来的媳妇,走出家门碰上的村民几乎都要问一句:“张家的,出去干什么啊?”
他理所当然的被人怀疑了。
“让你别拍了!别拍了!”
“你干嘛总拍女的?”
“流氓吧!”
“这是个流氓!他拍女人照片!趴于家墙头拍照片!”
“打他!”
他想跟这些人讲道理,交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