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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浓就拿着一本书和一份文件过去,柳姨父都拿在手里,凝神比较了一番后,竟然失笑:“还真有意思!”真不一样啊。
“你们爷俩干嘛呢?”柳姨妈笑着过去,对柳姨父说:“不是让你好好躺着?怎么起来了?”
“晒晒太阳,除除虫。”柳姨父举着胳膊做起伸展运动,把柳姨妈逗笑了,“不理你们了。”她跟柳姨父提过,现在见他没事就知道已经解决了,那她就放心了。
柳姨父悄悄跟柳意浓说,“你那朋友不错。”他别的不信,躺在床上天天躺都浑身发虚,出来在太阳底下坐一会儿,竟然渐渐有精神了。
柳意浓嘱咐姨父:“您出去可别说。”
“我懂。”柳姨父嗯了声,反过来嘱咐他:“是朋友就好好交,别太骄傲把人给赶跑了。”
柳意浓点头,“肯定的。”
柴容声开始觉得日子不好过了,他现在已经渐渐给凝成一道虚影了,虽然还有些弱,但前景是很光明的嘛。但是不知这里的人犯什么毛病,突然把他常去的几个地方全都给重新装修了一遍!里面的东西全搬走了!他本想往其它房间躲一躲,结果发现似乎所有的房间都在慢慢腾空,都要进行装修!而腾空的房间里原来的人员全都暂时先挤到了别的办公室,所有人都在抱怨,但人变多了,他就没地方钻了!
人多的地方阳气旺盛,阴气不存。他还没靠近就被挤出来了,就像房间里的空气密度太高,变成了实体,他钻不进去一样。
他又蹲了几天,终于发现这里变得不那么友好极有可能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可他没有要人的命啊……难道是生病的人多了点?
他屈指一算,这段时间也就病下了二三十个吧……算多吗?
“听我姨父说他回来之前就有人陆陆续续的生病,大多数都是跟他差不多年纪的,也有年轻人,但是少。”柳意浓是特意过来给秦青汇报结果的,“他现在牵了个头,特意拨了一笔款给他们翻修一下室内环境,听说还挺受欢迎的。”也就室内重新粉墙,换换办公桌椅,洗手间和走廊的灯重新弄一下等等,对领导们来说可能感受不深,但对天天坐在办公桌前一坐一天的人来说,装修过的环境当然比不装修得更舒适。结果因为这件事,柳姨父走是走了,还挺多人怀念的。
柳意浓一直在想要怎么谢秦青,还要谢到点子上。
给钱不是不行,但怎么给都不可能比马文才给的多了,听说他去治病前,把自己的私房钱分成几份,家里的子侄辈一人打了一笔,然后照那个数给秦青也打了一笔。柳意浓觉得给子侄的是烟幕,他真正想给的是秦青,又怕太引人注意才这么给了一圈。但就算这样,也很夸张了,因为他听说红十字会最近接到的一笔捐款,数额跟秦小姐收到的数字就差了九千块。
他问过秦青,记得当时她叹了口气,有点遗憾的说:“……是个意思就行了。”
可能是在遗憾就算知道了这件事,马文才的命运还是处在未知之中吧。所以她没有收下那笔钱。
或者给方域?给他牵几条线就够他那个小公司吃了。但他跟秦小姐还没结婚,给他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怕给秦小姐压力,反倒惹恼了她。
至于给秦小姐父母亲人,这个倒是一开始就考虑过,二人都在事业单位,早早就打过招呼了,会有人照顾他们,但招呼打得太早,跟现在秦小姐给他们帮得忙相比,秦小姐的父母受到的照顾就成毛毛雨了。可简拔太快对这二人来说未必是好事,再说他更担心秦小姐的反应,真这么做了,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秦小姐似乎有些清高,这样不是不好,他们当然更喜欢跟有原则会自律的人打交道。但也让他们必须更慎重。
所以柳意浓和马文才现在走的路线就是直线:只专注秦小姐一个人,不搞鸡犬升天那一套。
柳意浓想了又想,说:“秦小姐,过段时间我知道有个保护文化传承的会议,你要不要也去看一看?”
“会议?”秦青问,“我怎么去?我去不了。”
“有学生去,应届的学生都能去,你报个名,我把你送进去。都是各个学校的,再说还有我呢,保证不让你为难。”
“去不了。”秦青还是摇头,“这都是各校教授带着自己学生去的……”
柳意浓:“您的教授肯定也受到邀请了,不如您回去问问?”就算原来没有,现在也肯定有了。
说起别的,秦青可能不感兴趣。但这个,她显然犹豫起来了。
☆、第 267 章 甘为棋?
柳意浓知道的这个会议是由某些单位牵头搞的一个形式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会议,所以环节安排得很高大上,跟一般的学术会议不同,这个会议大部分的日程安排就是各种领导讲话。用施教授的话说他们这些教授就是去站台的,所以……
“是请了我,不过我不想去。你想去吗?”秦青来问施教授,施教授很诚实的说他也是被点名站台的其中一员,还是花魁哦。不过幸好他年纪大了,最近又生过病,所以拿着病例请了假,不过既然爱徒想去……“我打个电话。”施教授说着拿起话筒,“我记得老高是要去的,把你塞进去应该没问题,你一个人去太打眼,我再找两个人跟你一块……”
“不用不用。”秦青赶紧拦着,“您都说那会没什么好开的,我也不想去了。”
施教授放下电话笑道:“去旅游的话还是不错的,要去好几个城市,住的都是星级酒店,听说用餐也不差。”
秦青出了教授办公室就给柳意浓打电话,诚实的说:“教授说那个会议虚有其表,我就不去了。”
柳意浓着眼点不同,“去一次露露脸对你是很有好处的,在会议中署个名以后你的路会走得顺一点,评职称上副教授、教授都很方便。”这才是这个会议的真正价值所在:某年月日,我曾经参加过一个国家某某某和某某某机关联合某某某大学、某某某大学举办的某某会议,参会者(一长串震耳欲聋的名字),有(一长串震耳欲聋的名字)等人发表了讲话,我受到了很大的启发(附心得体会一千字)。
“你的教授年纪大了,该有的名望都有了,他不去也没什么影响,你不同,你要真想在这方面有所建树,这个会议来了有益无害。”柳意浓说的也是肺腹之言。
秦青哑口无言了,面包与月光该要哪个?能不能兼得?
清高不是不好,但拒绝别人的好心也让她很犹豫。
“……还是算了吧。”秦青说,“我的年纪在这里放着,又不是自己教授带着去的,就算真挤进去了也尴尬。”
她挂了电话,柳意浓遗憾的啧了声,他和马文才都看出了秦青这个人的稚嫩之处,知道她的弱点,说实话,想诱导她是很容易的,他们之所以不做不仅仅是因为良心(可能只占十分之一),更多的则是担心会惹怒秦青,万一她报复起来……他们估计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因为这个顾虑才让柳意浓和马文才对秦青如此慎重。
……看来这样也不行。
柳意浓轻轻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这样也好,清高点不是坏事。
只是……在亲眼见识过秦青的能力后,他也觉得这样的人不能掌握在手里太危险了……
——一定要找到能够控制她的方法或途径。
秦青在“解决”完柳意浓的邀请后就把这件事给抛到了一边,她觉得她跟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最好不要跟他们的关系太过深入。
柳意浓之后也仿佛打消了这个念头,仍旧常常给她打电话约她出去,不过她都推了,因为她“觉得”柳意浓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她已经替他看过了他的家人,应该没事了。
【那个公子哥可不是什么善人哦。】
这天晚上秦青在图书馆搭夜时听到了这句话,这时这一层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连个睡觉的人都没有,所有的座椅都是空的。
跟她说话的是个“熟鬼”:柴容声。
“柴先生,久违了。”秦青早就知道它来了,不过没想到是柴容声,只以为是哪里来的一个小鬼。此时看着它比雾影还要薄弱的影子,她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几天没见,您长进了不少……吞了几个鬼?”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她可不敢再用人心去揣度这些鬼了,对它们来说害人就像打猎一样是正当行为。
【一个也没有!我一个人也没害!你不要动手!】柴容声浑身没一根汗毛也吓得一抖,条件反射的想逃到窗外去,不出意料,被一股气给当头罩下,它迅速在地上团成一团,像个孝子贤孙的模样跪得端端正正的,【我真没有害人……我若害死了人,怎么敢跑到您面前来?您明查秋毫,我怎么敢蒙骗您呢?】
“那你找我是什么事?”秦青笑道。
【我是来看望您……】柴容声刚开口就见秦青一脸不信,好吧,跳过这些没意思的话,道【我听说您能入阴……求您替小的指一条路……】
入阴……
这个,秦青确实能办到。
“你想去投胎?”秦青问。
柴容声摇头,笑道【不敢瞒女公子,我不是去投胎……再投胎做一回人?这苦差事我可不想再来一回了,我如今这样就挺好。】
他看秦青不明白,解释道【好叫女公子知道,这阴间鬼多,总有一些地方是需要小老儿这等人的,小老儿就是想找个差事干干。】
秦青好奇起来,问:“阴间真有十殿阎罗吗?”
柴容声笑了,见她好奇,更愿意说给她听,道【小老儿托大,女公子休怪,这个,是女公子着相了。】
秦青眨眨眼,柴容声笑道【女公子想是要问这世上有没有神明吧?十殿阎罗是不是上天所封?】
秦青点头。
柴容声笑道【这个就算小老儿不曾入阴也知道,世间哪有神仙?世上最多的是人,阴间的鬼也都是人变的。既然人多,自然分个三六九等。您这么看:这阴间也不过是另一个阳世。阳间有的,阴间也有。阳间上有官,下有民;阴间也是上有官,下有民。阳间是大人管小人,阴间是大鬼管小鬼。换汤不换药而已。若有天庭,也当与人间、鬼世一般无二。】
【阳间有朝代更迭,阴间也有大鬼打小鬼,不过是看谁的拳头大罢了。】柴容声摆摆手,【若盼着到了阴间就善恶自明,那就太可笑了。鬼也是人变的,一群鬼跟一群人又有什么分别?】
所以像他这样的人成了鬼,到阴间也能找口饭吃。
秦青听了不知该说什么,说失望也不是,反倒觉得这样才是理所当然的。
她领着柴容声出了图书馆,来到学校的喷泉池旁,对着水池散出她的气。水为阴,以水为引,渐渐的,她的气开始发生变化,慢慢形成了一个气的漩涡。
柴容声已经感觉到了那里对他的牵拽,像是要把它整个撕碎吸进去一样!
没想到这么快!
没想到对秦小姐来说竟然这么简单!
那个精怪说的果然是真的!秦小姐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他给抛到阴间去!
【秦小姐!】
柴容声大叫。
秦青转头看它,它都已经被扯成几片了。
【秦小姐!那个柳公子使的招数是想降服您!先跟您做朋友让您不好拒绝,再趁机帮您几个大忙让您欠他的!对着这种人您不能太手软!帮他也别一口气把什么事都替他解决了!要让他一直求着您!】如果是他,他肯定在第一次见柳意浓他们时就让他们倒几个大霉,他再躲一躲,让他急上三五年,等他家里倒霉得差不多了,他再扮做高人出场救他一回,然后再躲上十年八年的。对这种人,只能这么砍一刀就远遁数百里,想砍下一刀最好能隔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他就砍过这种人家,不过是隔代砍的。先救了爷爷辈,隔上几十年,再救孙子辈,这才有利于他高人名声的流传。
不过这等技艺就算告诉秦小姐她也使不出来。
秦青哭笑不得,如果真有人想害她,让她知道是谁了,那人也不必活了,她想取人性命真的是很轻松。正因为有这个能力在,她才一直严格要求自己。
“谢谢。一路顺风。”秦青笑着挥挥手。
柴容声已经被吸进去大半,只剩下半个头在外面了,他大喊道【秦小姐!小老儿日后说不定还会回来!有机会再来给您请安!】
回来?
秦青不及细问,柴容声已经被吸进去了。
一对玉白的镯子放在锦盒内。只看它,会觉得它是软的,伸手碰才会发现它是冰凉的。
方域伸手托起镯子,这镯子没有什么花巧,就是一副光镯。看大小就知是手小的女孩子戴的,内扁外圆,色泽温润明亮。
“这是柳家送来的谢礼,说是柳意浓的姨妈以前在苏州买的,让我戴着玩。”秦青托着下巴坐在他对面,“我看不出来它值多少钱。”
“有价无市。这是正宗的羊脂玉镯,现在市面上已经没了,等闲也不会有人拿它出来卖。”方域拿镯子在桌子上磕了一下,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哀音。
“这声音真好听,玉碎……这声音听着都能脑补出一个悲剧故事了。”秦青说。
“来。”方域拿着镯子给她套在手腕上,“正好,应该是特意让师傅修过,怕你不收,连镯型都是新的。”原本应该是个旧物。
“这样不浪费吗?”秦青举起手腕迎光看,玉镯在手腕上流光溢彩,像活的一样,让人心折不已。她真是一眼就爱上了,不然也不会在开盒看了以后还收下来。
“用来套住你就不浪费。”方域早就觉得以秦青现在的本事,被一两个人看中想收服也不奇怪,“活死人,肉白骨。真套出你了,那是活人死人都在你一念之间啊。”
秦青把镯子取下来。
“你从没想过柳意浓他们会算计你吧?”方域问。
秦青摇摇头,“主要是觉得……他们不怕死吗?”
方域说:“别觉得柳意浓是坏人,其实这只是他们的思维定式而已。在他们的意识里,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对他们有用,对他们无用。你是有用的,所以他们才要延揽你,才要用种种东西试你,看什么能打动你,等找到打动你的人或东西了,你会发现你的世界中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一切的愿望都有人为你实现:只要你同时实现他的就行。说白了就是等价交换。”
“所以,这也不是算计?”秦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看待柳意浓他们了。
“‘如果不是出于我主观意识的改变,那就是操纵与控制’,从这方面来看,也能说是算计。就像柴容声临走前跟你说的,他爱钱,可他要钱是用自己的办法赚来的,而不是别人让他赚来的。换句话说,就是在争谁是操棋者,谁是棋子。”
“这也太复杂了。”她不喜欢这样。
“每个人想法不同,做法也不同。”方域摸摸她的头说,“我教你个办法:以不变应万变。”
“那这副镯子……”还回去吧。
再喜欢,在了解了这么多之后也喜欢不起来了,反而每次看到都会不舒服。
“不必还。这是你该得的。”方域按住盒子,说:“只要别让这个东西成为你的负担。他们要用什么东西来做谢礼,你可以自由选择。就连他们让你去做什么,你也可以自由选择。这次是救人,所以你去了;下回如果他们让你害人,难道捧上这样一对镯子,你就会去?”
“当然不会去!”秦青摇头。
“这样就行了。”方域笑着摸摸她的头发。
金秋十月,天气一天天变冷了。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