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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似乎觉得这两句实在太过于没话找话,她又稍微严肃了一点,道:“对了,刚才细问杰瑞的时候,他说他的确是走着走着就被掳走了的,没有做任何特殊的举止。之前我进去那屋子解绳子时,也匆匆观察了一下,那群被抓起来的人,身上似乎没有明显的共同点。所以我没想明白野兽为什么要抓他们。你有什么想法吗?”
寐无张淡声:“没有。静观其变。”
北赐点头。现在是真的没有话可以说了,但是就这样各回各屋好像也有哪里不太对劲。北赐不自觉瞟了两眼他的斗篷领口,欲言又止。
寐无张显然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粉白『色』的薄唇微勾,“怎么,还想再扒一次衣服?”
北赐刚想说你愿意的话我还真的想再扒一次,却听见他追问:“你想看到什么?”
“……”
寐无张朝她走近两步,抬手翻开斗篷连帽,继续问:“你以前认识我么?”
“……”北赐抬头望着他的脸,努力想分辨出他眼里的神『色』,但他眉眼灼灼地盯着她,两相对视,北赐很快就败下阵来,退开一步,胡『乱』诌了个借口:“不认识。我只是听说,上界神魔仙妖的身体构造跟人类不太一样,所以想看看罢了。”
这话虽然是胡诌,但意思也很明显了。寐无张微笑道:“原来你知道我不是人类。”
北赐眨眼,“彼此彼此。”
寐无张轻点下巴,“也是。那便和平相处吧,不用验来验去,更不用扒我衣服。”
这么撕开来说,倒让北赐这张几千年没崩过的脸隐隐有些挂不住了,说得好像她一直在想方设法扒他衣服一样。
寐无张见她不再说话,以为她在等什么,便说了句:“做个好梦。”然后飞上了大树,坐在之前他坐过的那根树干上。
北赐没反应过来,仰头问他:“你怎么又上去了?”
寐无张反问:“很晚了,不是应该休息了吗?”
北赐睁大双眼,“你不回屋子里睡觉?!”
寐无张:“屋里有老鼠。”
“可……”北赐还想说点什么,但其实她也很清楚,上界者根本不用像凡人一般睡觉,闭目养神就够了。他坐在树上休息没有什么不妥的。于是北赐只好往回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头问他:“你为什么要留在我们这里?”这里明明是环境最差的贫民窟。
寐无张笑了笑:“我在执行任务,你的地盘正好方便。你不会赶我走吧?”
他的话让北赐的头脑一瞬间忽冷忽热,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回答他:“不会。”
寐无张又笑,“那就好。我讨厌被人再次赶走。”
北赐整个人早已不在状态,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只敷衍地跟他说了“好梦”便回屋里了。
窗外月光皎皎,两树红灯映着天光,院子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仿佛树上并没有多出一个人一样。
北赐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想着他那句“执行任务”。原来他的目的如此简单,简单到一句话就可以解释表面上的一切。唯有那些令人心惊的细节,一遍又一遍地拷问着北赐的勇气,比如障眼法变出来的金图腾兽皮靴子,比如他害怕会咬人的老鼠。这些东西,很容易让北赐猜到他大概是谁,但她却不敢太快向他确认。
只要不确认,就可以装作不知道,继续嬉皮笑脸。反正,殿下不可能会记得她。
至于他那张脸,也真是让她倍感疑『惑』。
·
次日上午,杰瑞拿着一份报纸跑进院子,大喊:“北赐姐姐,黑衣服哥哥!你们快来看,它上新闻了!”
他这么一吼,不止北赐和寐无张,连汤姆和阿茨婆婆也从屋里出来了。几人围着报纸看,版面上刊登的是昨晚那只野兽。
有人亲眼目击到一个青年人变成一只体型巨大的丑陋野兽,还有人详细叙述了昨晚贫民窟巷子里发生的多人被绑架案,这只神秘的野兽一夜之间成了民众的关注焦点。各路专家热烈讨论,证实它不属于地球上已有的生物种类,最大可能是变异生物,更有人猜测它的本体就是那个青年人。
报纸上登出了那个青年人的照片,似乎是抓拍的,不太清晰。杰瑞指着那照片说:“就是这个人,昨晚我也看见了!黑衣服哥哥把野兽变成了这个人。”
汤姆早已听杰瑞描述过一遍了,这会儿正两眼呈星星状地望着寐无张。
北赐皱眉,弯腰凑近了去看照片,又直起身,摇了摇头,心想:不可能吧,虽然长得很像。
寐无张把她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唇角带笑,却没说话。
阿茨婆婆不知从哪里扒拉出了一副老花眼镜,架在鼻梁上,伸手指了指那青年人的照片,有点迟疑地说:“……我好像见过这个人。”
汤姆轻轻拍了拍阿茨婆婆的肩,说:“我就知道,婆婆一定又会这样说。总之这个世界上一半的人,婆婆都见过,而且还记得。”汤姆的语气完全是小孩子开玩笑的语气,但只有杰瑞笑了起来。
北赐转头问阿茨婆婆:“要不你仔细想想?”因为这照片里的人她看着也是眼熟得很,但北赐的记忆力一向没有阿茨的好。
阿茨婆婆正拉着衣角在擦老花眼镜,慢慢擦,缓缓擦。几个人都同时看着她,没人打扰她。因为这是阿茨婆婆的怪癖——回忆事情的时候总是要擦着眼镜片。汤姆杰瑞和北赐都了解并习惯了她这一点,所以耐心地等着她。而寐无张本来就话少。
“照片!”阿茨婆婆放下衣角,立刻转身进房间去了。
汤姆:“婆婆她什么意思?怎么进去了?”
杰瑞:“意思是不是……她要进房间里擦眼镜片才更有灵感啊?”
不多时,阿茨婆婆抱出一只小箱子走出来,北赐一看就明白了。那只箱子里叠满了各种照片,都是以前拍下来珍藏的,其中还有好多是记录了她们俩人过往的光辉岁月。阿茨婆婆的意思是,这堆照片里也有那个青年。
北赐跟她一起埋头翻找。汤姆和杰瑞缠着寐无张问魔法的事。
她俩找到一张黑白照片时,正好听见寐无张说:“不是野兽,大概是个变异了的人。”
北赐心里“咯噔”了一下,把照片拿给他们看,然后不太自然地说:“这个,咳咳,很久很久以前拍的了,人们年轻的时候总是会做点奇奇怪怪的事嘛,所以不用问我……”
汤姆指着黑白照哈哈大笑:“北赐姐姐,你那时候还扎小辫子啊!还坐在人家背上,不怕把他腰压断吗?”
北赐扶额,心道:都说了别问我了……
寐无张瞥了一眼那张黑白『色』的照片,上面有两个人,在玩骑马游戏,男孩扮马儿,女孩坐在他背上,俩人都对着镜头笑得天真烂漫,衣着打扮是中世纪的风格。想来那女孩就是北赐,男孩就是报纸上变成野兽的青年人。
第13章 忍不住()
汤姆又指着黑白照右下角,那里有一把不易被注意到的二胡,他笑得更大声:“北赐姐姐你不是说你以前是弹钢琴的吗?!怎么还是二胡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茨婆婆拍了一下汤姆的脑袋,斥道:“就你话多!”
这种事情上,北赐的脸皮向来奇厚无比,当下也只是收起了照片,面『色』坦然地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真正精湛的技艺总是经过千锤百炼而成的。若不坚持个百来年,我的二胡又怎能拉得这么好?”
汤姆:“……”
杰瑞:“……”
阿茨婆婆一把捂住了老脸。
寐无张笑了笑:“嗯,挺好。”
北赐惊讶地看向寐无张,没想到在这种时刻给予她信心的居然是他。要知道,虽然北赐对自己的二胡技艺有着经久不衰的自我欣赏能力,但是周围人似乎一贯不如此认为,每次她提起自己的二胡拉得有多好,他们总是一脸不想说话的表情,弄得她只好自卖自夸。
北赐记得上回在菜市场撞鬼那会儿,寐无张是听过她拉二胡的,耳听为实,可见他这句夸赞是真心实意的,并非信口胡夸。思及此,北赐忍不住欣喜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殿下,好眼光!”
拍完后才觉得不太妥,不妥在何处?太过自然了。于是北赐又赶紧悄悄地缩回手,装作没有碰过他的手臂一样。
而另一边,听到她那声‘殿下’,一双略浑浊的眼睛早已透过老花眼镜片将这一切收在了眼底。直到这时,阿茨婆婆才开始留意这位站在北赐旁边的黑衣少年。
杰瑞趴着桌子问:“北赐姐姐,所以照片上那个被你骑着的人就是报纸上的人吗?”
北赐已经来不及捂住杰瑞的嘴了,简直想把他扔去回炉再造!什么叫‘被她骑着的人’???严重歧义!
北赐佯怒:“措辞!注意措辞。杰瑞,你成天跟汤姆在一起,怎么你俩的措辞能力呈现出如此两极分化的状况呢?那叫‘坐在他背上玩游戏’,不叫‘骑着他’。”
杰瑞委屈地捏耳垂;汤姆扬着眉得意;寐无张垂眸,神情不明。
阿茨婆婆说:“时间隔得太久了。虽然两张照片上的人长得十分相似,但这世上的相似之人本就不在少数,何况那张黑白照已经是几百……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了。所以不太好说。”
杰瑞又问:“婆婆,北赐姐姐跟照片上的小哥哥是什么关系啊?他现在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阿茨婆婆看了眼北赐,领会到她眼神里的意思,便道:“他叫罗子,曾经是我们的朋友,后来有一次去参加家庭围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这张照片是唯一的纪念。”
汤姆把报纸翻来覆去,“这个野兽青年还这么年轻,应该不是罗子吧。”
几人继续说了几句,阿茨、汤姆和杰瑞都一致认为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北赐却多留了一个心眼,记下了这件事,因为昨晚那怪兽看着她流口水的时候,她感觉到它并没有恶意,虽然真的很臭。当然,寐无张完全没参与进去他们的讨论,所以他对此没有看法。
·
北赐住的那间屋子的屋顶,有一小片菜地,平日里种些土豆啊萝卜啊,偶尔爬上去照料一下就行了。今天天气好,她带着小铲子准备给萝卜松松土。
“我建议种番茄。”
“嗯?”北赐望向声源处,见寐无张翘着腿坐在对面的树干上,鞋尖不知何时挂了一串风铃,轻轻晃着,叮铃铃作响。
北赐停下铲土的动作,扶了扶头顶的绿帽子,笑道:“番茄不好养活,让我种的话,那可是浪费这珍稀的土壤环境了。”
寐无张认真道:“番茄比萝卜好吃。”
北赐继续松土,“你不是说你不挑食的吗?”
寐无张不假思索:“我择食。”
“……也行,哈哈哈哈哈。”北赐用一通笑回应他,她觉得这人有时候跟个孩子似的,不能用正常的思维与之交流和相处。
一身薄荷绿的人蹲在屋顶上松土;一身纯黑『色』的人坐在树上晒太阳。北赐问他:“你不是来下界执行任务的么?怎么成天这么悠闲?”
寐无张坦『荡』道:“不闲。我在了望敌情。”
北赐陪他闲聊:“那结果如何?”
他没回答。沉默了一阵,突然转移话题:“这两棵树的名字是什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轻而磁『性』,像呢喃,也像自言自语。如果靠近了听,估计会让人忍不住颤抖。北赐的动作顿了几秒,尔后笑着反问:“为什么你会认为它们有名字呢?大树一般都是没有名字的。”
寐无张把脚尖上的那串风铃晃得更厉害了,清脆悦耳的铃声飘『荡』在空中,从树干这边传到屋顶那边,伴随着他的说话声:“但这两棵树不是一般的大树,对吗?”
闻言,北赐差点一铲子下去就把地里的萝卜给铲断了。她垂下睫『毛』想了想,说:“啊,对!它们确实不是普通的树木,是我的树。”说着,她抬起头,伸手指给他看:“左边这棵叫‘阿欢’,你坐着的这棵叫‘阿离’。”
寐无张对着她微微笑了:“阿欢,阿离,阿茨。”
北赐:“???”
寐无张看她满脸问号,又勉强多说了一句:“这样的名字一听就是你取的。”
“……”
北赐忽然被噎住了,紧紧盯着他,握着小铲子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寐无张双手在树干上轻轻一撑,身影瞬间消失了。北赐抬眼用目光追寻,只瞥见他挟裹着一袭黑斗篷消失在远处密集的高楼大厦之间。
“这样的名字……”北赐低下头眨了眨眼,视线变得模糊,铲土的动作越来越飘,心里只沉淀下两个字:阿断。
不管这个穿黑斗篷的人是真的殿下还是假的殿下,亦不管真的殿下是否突然恢复了记忆,反正现在的情况是:寐无张天天用各种令人心惊肉跳的细节凌迟北赐,北赐快被他『逼』疯了。
要知道,这年头,贫民窟的女孩可没钱去看精神科!
于是北赐决定去看鬼。
殿下的记忆是被她亲手封印的,七界上下无人能解除封印,连她自己也做不到。所以北赐不担心他恢复记忆。但她要弄清楚,真的殿下到底有没有下来人间?如果有来,是不是就是寐无张?如果就是他,那他想做什么?真的只是来执行那不值一提的任务吗?
·
这天夜里,北赐没回来过夜。汤姆趁着没人管,便也拉着杰瑞出去实现他宏伟的推销大业了。至于寐无张……
妖界太壶山。
一蓝一黄两道身影在狂风中缠斗。蓝的那个丰神俊朗,被打得节节败退,正是睡神常子卫;黄的那个玉树临风,打起架来也不失风度,是妖皇之一尹归归。
“我说你他妈能不能停一下?!有本事出了这太壶山再跟我打!仗着你们妖界的天时地利欺负人是不是?!”常子卫一边吼得声嘶力竭,一边在心里对某人的速度感到绝望。他明明半小时之前在磁引场里召唤了那人,怎么还没到?
尹归归听了他的话,当即喊道:“出去便出去,无论里外你都打不赢我。”说着就继续出招,引导着两人移动的方向,直往山外飞去。
被尹归归一掌打中跌落之时,常子卫终于明白了‘不自量力’这四个字该怎么写。跌到一半,又突然被一股强力托了起来,常子卫心中大喜,身体在空中扭出一个十分妖娆的曲线,回头望去,果然看到了站在山头的某人,他大声喊:“阿断!你他妈来得真是时候!再迟一点我就要出丑了!”
尹归归也落在了山头,负手嗤道:“恕我直言,睡神大人你已经出了不少丑。”
尹归归又朝寐无张点头,“断兄,没想到在这里见面了。”
刚降落到山头另一边的常子卫听见他的话,当场喷了。本来他挨了妖皇那一掌还不至于吐血的,但却活生生被妖皇的话给气得吐血。
常子卫抹了把嘴角的血,“有没有搞错?!!‘断兄’?!你还不如叫他‘断袖’?”
寐无张面无表情立在那端。尹归归微怒道:“我毫无此意,睡神大人你做什么要曲解我的意思?”
常子卫整理披风,也很生气地说:“全上界都知道,‘阿断’是我对守护神的亲昵称呼,你盗取称呼就算了,还把它篡改得这么难听。”
尹归归再度转向寐无张,和颜悦『色』地问道:“断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