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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清了清嗓子,丝毫没注意到从自己口鼻洒出的温热气息有一部分喷到怀里少年人的下巴上了。他微微侧首,脸朝向她的胸口,安静不语。
“各位,各位!看过来!”北赐这两嗓子吼出去,周围的人群顿时静了七分,纷纷把目光聚焦到她身上。
北赐抱着小兔子……不,抱着黑衣少年,站在人群中央,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群众已然惊讶沸腾。
“不是说男孩子砸到女孩子了么?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不知道啊,之前那小朋友一直蹲着起不来,我还以为她的腿被砸断了。”
“那少年到底是不是跳楼轻生的啊?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穿成这样赴死……”
“刚才就一团黑东西掉下来啊,一瞬间的事,谁都没看清怎么发生的。”
“这不会是街头艺术表演者们的一种表演内容吧?”
“正是!!”终于等到有人往这个方面想了,北赐转头对那位小声怀疑的人赞赏『性』地点头,满脸的自信与自豪,说:“这正是我们献给大家的仿真跳楼表演。身为人民艺术家,我们力求在平淡无趣中制造惊心动魄的美丽危险,在毫无防备中制造出其不意的平地惊雷,在麻木乏味中制造至死不渝的浪漫邂逅!”
围观群众:“啊……”
北赐调整了一下手臂,把怀里的少年往上托了托,一举一动颇为轻松,仿佛自己抱着的是一片黑『色』羽『毛』。她踩着满地的花瓣,抱着黑衣少年,绕着花圈内沿缓缓走了一圈,就差来一曲伴奏翩翩起舞了。
走完一圈,北赐端着传说中的人民艺术家的姿态,亲切又崇高地问:“各位可还记得,躺在我怀里的兔兔是如何出现这里的?”
她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忽觉那只搂着她脖颈的手臂僵硬了一下。想来是被别人擅自取了个莫名其妙的绰号,少年心里郁闷了。但是,北赐心想,不能崩!!绝对不能!为了买菜钱!
有人回答道:“我记得他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这人是之前刚好路过的,对那一声“砰”心有余悸。
北赐点头:“对!正是从上面掉下来的。那儿,看到没?”她仰头看了一眼综合广场高耸入云的顶楼,继续说:“街头艺术中,最神秘伟大的表演总是让人真假难辨。你以为这是一起叛逆少年跳楼『自杀』案,可它却根本不是,而是我们是用全身心呈现出来的仿真表演。”
怀里人又僵硬了一瞬,想来是她刚刚的措辞又冒犯到他,让他郁闷了。
另一位街头卖艺的同行质疑了一句:“既然是表演,那他掉下来之后,你为什么蹲在原地发愣,明显是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迟迟不敢起来?”
“这位同行,你拉低了在场所有人的平均领悟力。”一个看起来顶多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老神在在地说着这样的话,莫名让人觉得好笑,但是她自己却十分严肃,接着说:“所谓仿真表演嘛,不真怎么行?况且,观看表演的大家,正是在我被‘吓傻’了那几分钟里,获得了完全真实的刺激『性』心理体验,这就是观看表演的价值所在,也是这场表演的灵魂所在。”
北赐觉得自己快要绷不住了,再编下去她快要抹汗了。于是立刻把黑衣少年放在平地上,起身与他擦耳而过时,小声叮嘱他:“跟着我的动作,一起做。”
少年把右手稍稍伸出,轻轻拉住斗篷左襟。他站着的时候,北赐才发现,这少年比她高了不止一点点。
她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清甜的嗓音赶紧说了句收场的话:“感谢各位捧场!你们的片刻驻足,让我们看见街头艺术表演的远大前程!感谢大家!”
北赐说完便诚挚地弯下腰,顺带扯了一下身旁人的斗篷,示意他跟着做。
少年果真配合,右手轻轻拉着斗篷左襟,陪着她弯了弯腰。
北赐松了一口气,听见围观群众的热烈掌声。这才直起身,自然而然地摘下头上的小绿帽,放在脚跟前,边看着观众们排队打赏支持,边笑容满面地鞠躬重复“谢谢”。
今晚的买菜钱不用愁了,明天的也不用愁了,以后好多天的都不用愁了。北赐私以为自己的脸皮又厚了一层,演技愈发超群,下辈子可以前往好莱坞一展身手。
太阳渐渐西沉,熙熙攘攘的人流在地下娱·乐城的出口来往,最后一位前来打赏的人光着臂膀,竟然是那位裹着报纸表演行为艺术的同行。“很精彩!”他夸了一句,搓着手问,“你们表演团还招人么?”
“……”北赐默默擦汗,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这个嘛,得问过我们的团长才知道。”
同行两眼放光,一激动,身上的报纸就抖了两抖,摇摇欲坠。他又弯腰往小绿帽里放了几张现金,紧紧握住北赐的手,“那劳烦你帮我问问!”
北赐顶着他炽热的目光哈哈笑了两声,“好说好说!”
在大城市,谋生容易赚钱难。北赐在中欧这座城市里生活了十几年,除了那些旁门歪路子,唯一的一技之长就是拉二胡。一般情况下她不会轻易跑到街头拉二胡卖艺,因为这是她压箱底的法宝,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时代进步太快了,她紧赶慢赶都赶不上,好在还有贫民窟可以让她落个脚,不至于无处可去。
第60章 戏好少。()
此为防盗章; 在购买全部v章后即能正常阅读 ——远古君 各种食物都端出去了。厨房里只剩下北赐一个人; 她解开围裙,脱下来挂在壁橱上。这才重新想起寐无张; 赶紧跑到门口抬头望去; 但是对面的屋顶上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北赐心想:他应该会自己爬下来去吃晚餐的吧?
可等北赐去了院子; 在其中一张桌子的一角坐下来,瞅了两圈也没瞅见寐无张。她招手问汤姆:“那位黑衣服哥哥呢?”
汤姆疑『惑』道:“他不是去找北赐姐姐你了吗?刚刚他说要去找你。”于是她又从热闹的餐桌上挤出来; 回到厨房,果然见黑衣少年立于其间。
北赐莫名松了口气,跨过门槛踏进去; 喊他:“殿下。”
这一声‘殿下’喊得如此自然而然; 倒让寐无张挑高了一边的眉; 转身来看她一眼; 又指着墙上的石英钟告诉她:“钟歪了。”他进来好几分钟了; 之前一直在凝视那个钟。
北赐微愣。关注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物并用严肃正经的态度指出来——这正是她记忆中的某人会做的事。
愣完之后,北赐哈哈笑了两声; 说:“不是钟歪了; 是这座房子有点歪。你没发现吗?”
听她这么说; 寐无张环顾四周; 也笑了。这整座小屋子都是倾斜的; 竟然还能屹立不倒; 实属不易。
北赐看他姿态闲适; 似乎丝毫不记得晚饭这回事; 便问他:“你不去吃晚餐吗?汤姆说你找我?”
寐无张只说:“想在这里用晚餐。”
“你不会是怕生吧?”北赐半开玩笑; 说完又观察他的神『色』,想到他先前从一群孩子中抽身而出、独自坐在屋檐上的样子,她更加肯定了,点着头道:“原来了不起的殿下竟然也怕生人。”
寐无张不说话,靠着案几边沿,抱着手臂,低着头,懒懒散散地用鞋尖踢着地面。半晌,薄唇间才幽幽地飘出两个字:“饿了。”
少年这般别扭又委屈的模样,看得北赐顿时笑了出来,她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们在这里吃晚饭吧。”
寐无张立刻对她笑眯眯,说:“好。”
“……”
北赐真怀疑他是故意的,就是专门在等她这句话的。北赐找出两个汤碗,先盛了一碗放在他身后的案几,对他说:“你要的,补血的。”
寐无张侧过身,垂眸看着那碗汤,各种大大小小的食材浮在热气腾腾的汤上面,他勉强辨别出其中有红枣和山『药』。寐无张一手撑在案几上,懒懒地看着她盛汤的背影,突然说:“好久没喝过热汤了。”
北赐一怔,手上拿着的汤碗差点摔进了锅里,她微微一笑,没接话,继续盛汤。
壁炉前有一张半腰高的长木凳,北赐端着碗往木凳上坐下,寐无张也跟着她,在她旁边坐下。温暖的火光把两个人的脸庞照得微红,汤的香气弥漫着。
北赐观察他喝汤的动作,看一眼,移开;再看一眼,再移开,低下头喝自己的汤,然后才问:“怎么样,好喝吗?”
寐无张喝得专心致志,闻言,调羹一顿,答她:“作为一个吃完上顿没下顿的人,我不挑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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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北赐默。直觉告诉她,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回应比较好。
寐无张喝了两口,又停下来说:“要是能一直喝到这么好喝的汤就好了。”
“……”
北赐继续默。这小朋友段数真高,先是‘好久没喝过热汤‘,再有‘吃完上顿没下顿’,最后干脆‘要是能一直有汤喝就好了’,还间接把她的厨艺给夸了一遍。北赐若不是活了几千岁,怕也会被他三句话就说得心软,忍不住就收留了他。幸好她活了几千岁,不吃这套苦肉计外加甜嘴巴。
北赐伸直双腿,脚『逼』近壁炉那边,鹿皮小靴在火光前晃啊晃,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感叹道:“好舒服。”又想到什么似的,转头跟寐无张说:“殿下,你手脚凉,要不试试像我这样烤烤火?”
寐无张端着汤碗,秀气的长指扶着碗边沿,斜眸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尔后微笑着说:“好啊。”
他往前伸展了双腿,比她的腿长许多,这么一放,他的鞋底离壁炉更近。火光跳跃,暖度蔓延,北赐紧紧盯着他那双鞋,盯了许久也没盯出什么变化来,寐无张的脚上还是穿着一双男士高筒皮靴,而不是那双绣有金图腾的黑『色』兽皮靴子。
火可以照出一切障眼法,上界的法术在人间本就有诸多限制,不管是神魔仙妖还是精灵,其所使用的障眼法都会在火光面前慢慢失效,显出原形。但是他的鞋子没变。北赐几乎可以肯定:先前她在公交车上看见的那双黑『色』兽皮靴子,才是这少年使的障眼法。
北赐的双眼冷了下来。为什么?他在车上为什么要用障眼法?或者说,寐无张接近她、试探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是为了探明她的真实身份,那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当场证明,因为北赐早已『露』出了很多马脚。可他没有。
他非但没有戳穿她的真实身份,好像也并没有很用心地在隐瞒他自身的古怪之处。
稍微回想一下就会发现,寐无张除了没有直接明说他自己来自何处,其他的行为举止简直就是毫不避讳,明目张胆,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被北赐猜到他是从上界来的。
思及此,北赐不自觉皱了皱眉,视线仍然停留在他的鞋子上。她暂时还想不明白这少年到底想做什么,但既然他没撕破伪装也貌似没有恶意,北赐认为,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假装不知、岿然不动,看看他意欲何为。
还有,虽然脸对不上,兽皮靴子也是假的,那他是某人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但不知为何,北赐总在某些瞬间和细节之处怀疑他是某人,她必须得找机会验证一下。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北赐立刻把视线从他鞋子上移开,抬眼就对上了寐无张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他歪着头问:“你是想让我烤烤火呢?还是纯粹想让我伸直双腿方便你欣赏呢?”
又到了发挥演技的时候。北赐直接忽略掉他那意味深长的问话,重新看向他的鞋子,若有所思道:“我数了两遍,你这鞋的侧边针脚竟然一共才七十六个,普通的鞋至少有上百个针脚。所以我在想,做一双你穿的这种鞋是不是比较省材料啊?那我得空了可以给汤姆和杰瑞各缝一双,挺划算的样子。”
“这就是你盯着我鞋子看了五分钟的理由?”寐无张边问边笑,笑得十分耐人寻味,“还有其他理由吗?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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