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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默瞥了他一眼,扒拉了两口饭,然后把碗一推,把筷子放下,站起身回屋了。
虽然没说话,可是陆灼知道唐默是不开心的。
只不过……
“咦?”陆灼很惊讶,“唐兄,唐默住你这儿?”
“是啊,从小就这样……”唐小雨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当年啊,我给他洗床单的时候,他才那么一丢丢大……”
“所以追命箭那一套,也是唐兄教的?”陆灼问,“你俩……关系挺好啊。”
“那是自然!哈哈哈!”说完,看了看陆灼,,“陆兄,怎么问起这个?”
“啊没事……就是老听这小哑巴提起你。”陆灼说,用勺子舀了舀碗里的汤。
“哦?这个绰号可是陆兄起的?很可爱很形象嘛。”
“刚开始不知道他的名字,随口起的,后来也改不回来了。”陆灼戳了口酒,“唐兄可知,唐默为什么要离开唐家堡?”
“唉!”唐小雨摇摇头,“是唐某大意了。那日我将可可带来,想让阿默见见他,不料刚进门,阿默就对他动起手来……”
“可可是……”陆灼问道。
“可可是我心上人。所以陆兄,你懂的。”唐小雨淡定地喝了口酒
陆灼哦了一声,心情有点复杂:“所以唐默是因为你有了……心上人所以才离开唐家堡的?”
“没错。”唐小雨很体贴给陆灼倒了杯茶,又说,“但陆兄请放心,我与阿默只是兄弟之情而已。”
陆灼摆摆手:“我没……没介意。”
“如此甚好,那烦请陆兄帮我劝劝阿默,让他尽量能接受我家可可,从此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好……”
陆灼朝唐小雨的房间里望了一眼,嘴里这酒怎么喝怎么不对味儿。
他一向想得开,是自己的就是,不是就算了,从不计较得失。还是第一次这么患得患失。
“唐默他何故如此不爱说话?”
“阿默他……五岁时才学会说话。我捡到他时,他就那么大。我问他叫什么,他不说话,我问他爹娘是谁,他也不说话,我问他多大,他就给我伸出五个手指头。我本以为他怕生,不敢讲话,后来才知道压根没人教过他。”唐小雨喝了口酒,慢慢说,“许是我教的晚了,他知道自己说的不好,便很少与人讲话。但这孩子很聪明,除了说话,教起别的来,一学就会。”
……
两个人边说边喝酒,陆灼将他们一路的事情都讲给唐小雨听,一直聊到深夜。
陆灼已经有点微醺,站起来的时候晃了晃,唐小雨伸手去扶:“哎陆兄,今晚在这里住下吧,我这里还有间屋子。”
陆灼摆摆手:“不必了唐兄,在下还有事要做,今晚就要出发。”
“什么事这么急?”
“很重要的事……”陆灼抱了抱拳,“如果在下还有命回来,一定和唐兄对饮至天明。”如果还有命回来,就再回来看看这小哑巴。他想。
夜色很浓,陆灼早就习惯赶夜路了,也就是认识了唐默后,他过了一段不怎么像杀手的生活,还去接了通缉令,像个正常江湖人一样。
现在他把属于唐家堡的小哑巴送回来,所有人终于都回到正轨。
陆灼觉得很轻松,但又觉得很失落。
走到唐家堡门口时,和唐默玩儿了好久的那只小熊猫竟然还趴在那里,怀里抱着竹子,歪着头靠在石头上睡觉,无忧无虑的像唐默一样。
陆灼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走过去,戳了戳小家伙的肚子。
“我走了啊,你帮我跟他说。”他跟熊猫说。
小熊猫挥了挥怀里的竹子,似乎有点恼怒有人打扰它睡觉。
“……让他别再直接追命了,保护好自己。”
小熊猫翻了个身,不再理他。
说完这句话陆灼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脑袋,抓起旁边的枯草想要盖在小熊猫身上,似乎怕它冷,但是忽略了他一身黑白相间的皮毛。
站起来的时候他最后往被雾气笼罩的唐家堡看了一眼,到处都是模糊不清的景物,什么也看不到。夜很深了,却还有不少唐门弟子张着三角翼在空中盘旋不落,他们大概也是走惯了夜路的人。
陆灼伸了伸手臂,叹了口气,把双刀紧紧缚在背上。
随后他转身一跃。
消失在茫茫林雾中。
作者有话要说:
( *?艸‘)去外省玩几天,下周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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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唐默平日在唐家堡的日常只有三件事,修机关,喂熊猫,坐在唐小雨的院子里看他看书写字喝酒唱歌。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了很多年,可是当这一天他一觉醒来,拿着修好的千机匣兴冲冲地去找陆灼,却发现他已经离开的时候,作息正常生活习惯规范的好孩子唐默,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站在院子里当了很久雕像,唐默发着呆也不说话。倒是唐小雨,靠着竹子坐在地上,懒洋洋地说:“昨晚就走了,那会儿你不在。”
唐默闻言转过身,还是一副不怎么愿意和他说话的表情,问唐小雨:“去哪里了?”
“这不知道,江湖人风里来雨里去的,去哪儿也不会跟我说啊。”唐小雨眯着眼笑了笑,“阿默啊,一会儿想吃什么我叫厨子做去,晚上可可过来一趟,你可别再对着人家追命了啊。”
唐默无所谓似的点点头,在院子里给机甲人做最后的调试。
唐小雨看他整个人都恹恹的,站起来掀了一坛酒,自己先喝了一口,递给唐默:“来阿默,借酒消愁吗?”
唐默不解。
“你看你现在这样,陆兄先走了你挺不高兴的吧?”
唐默闭着嘴不说话,风很凉,天阴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唐门这一带降雪很少,他见得不多。
半晌,他才慢吞吞地问:“为什么我会不高兴?”
“这你就得问你自己了,”唐小雨促狭地笑,“你看看,出去一趟连可可都能接受了,哎呀我真的要好好谢谢那个明教小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他,看样子他也不打算回来了吧?”
唐默专心调试机甲,冷冷抿着嘴,表情彻底沉下来。
唐小雨摸摸下巴,不太对啊,自己猜错了?跟自己预想的戏码好像没走在一条路上啊。
把机甲人调试好后,唐默动了动手,那机甲人就缓缓的开始走动。
“哎,哪儿去啊?”
“大门。”
唐小雨呷了口酒,眉毛皱起来:“这孩子真是……”
……
于是唐默又开始执行他的日常,坐在唐家堡门前的那一片竹林里喂熊猫,身侧机甲人缓缓一圈一圈走着,他腿上枕着一只出生没多久的小熊猫,跟着熊猫妈妈走的时候被他一把抱过来,熊猫妈妈回头一看是自己人,也停下脚步,坐在唐默身边啃竹子。
面具之后看不清唐默是什么表情,他捏着一片竹叶放在唇边吹了两下,没出声,又嫌弃地放下。
小熊猫不明所以,窝在唐默怀里啃着竹叶。
过了一会儿,唐默像想起什么一样把面具摘下来,看着银色面具上浅浅的文理,突然莫名地烦躁起来,他把小熊猫举起,让小家伙和自己四目相对,熊猫呆呆地嚼着口中的竹叶,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唉……
算了。
躺在地上呆了会儿,唐默觉得有点冷,翻了个身爬起来正好看到唐小雨拎着酒壶晃晃悠悠地走下来,他也是竹林的常客,这一片竹林里的熊猫都认得他,那头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崽飞快地奔过去,挂在他的小腿上不愿意下来。
唐默坐在地上没说话,倒是唐小雨,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似笑非笑。
“还不高兴呢?”
“……没有。”
“我把你养大的我能不知道你?”唐小雨也席地而坐,看着对面少年格外黯淡的神色,也叹了口气,“你这小子就是,什么都憋着不说,以前不会说话时候你不说,现在会说了还是不说。”
“说什么?”唐默垂着眼淡淡地问。
“那明教小哥走了你是不是很介意?”
唐默想了想,点点头。
以前他和唐小雨一起生活,后来唐小雨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白可可,唐默在唐家堡就成了需要他们两个人照顾的累赘。
出了唐家堡,他一路往西走,在龙门荒漠被马贼围攻,后来被陆灼救了。当时他连陆灼叫什么都不知道敢跟着他走,他觉得自己终于不是累赘了,结果没想到其实并不。
这么想来唐家堡……其实就是为了把他送回来啊……
唐默搂着熊猫一句话也不想说。
……
再说陆灼,他离开唐家堡后打算直接回恶人谷去,当晚也是酒喝的大了点,早上从客栈一醒来下意识寻找唐默,脑子仿佛不转了一样,足足愣了有一会儿,西域小伙子才意识到,唐默已经在昨天晚上被他扔在唐家堡了。
随即他转念一想,不对啊,唐默留在他心上人身边了,这不算扔吧?
虽然有点后悔。
睡醒的陆灼到客栈楼下的早点铺子里吃饱喝足,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出发。
不经意间忽然在自己所在的客栈门前的台街旁看见了天一教的图案,似乎是他们某种暗号,他曾经在苍山洱海见过一次。
为什么偏偏画在这里?
陆灼皱了皱眉,决定先回客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他一个上午都在客栈正对门的方桌那边喝茶,刀就放在手边。
一直到正午的时候,有个穿着青衫的年轻人手握扇子从客栈门前匆匆走过,然后目光不经意的一瞥,视线靠下,正是那天一教标志的位置,紧接着坐在桌前的陆灼忽然不着痕迹的消失了。
这是明教从无外传的秘法,消失在众人视线后仍然活动自如,方便暗杀和偷袭。
跟着那人走了一段,在隐身即将消失的时候陆灼跃上房顶,一路跟随,看着那人一路极其小心的沿着沿路的标志,走到街口一个巷落的深处,陆灼轻手轻脚地跟去,看着那人在原地站定。
然后摘下头上的帽子,一头长发。
她风姿卓绝地抬起头,正对着陆灼的方向,挑衅又讥讽地笑了笑。
那是渺渺的脸。
陆灼心里一凉,然后他解开暗尘弥撒,暴露在女子的视野里,双手已经攥紧了弯刀。
渺渺穿着男人的衣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勾着嘴角笑的讥诮又妖娆:“跟了一路,累不累啊?不过这要比你们追我一路轻松多了吧?”
“渺渺?”
“哈——”女子笑了一声,“我们很熟嘛。”
陆灼想我们可不是很熟?但他心中有愧,面上纹丝不动,叹了口气:“在白帝城外的也是你?”
渺渺不置可否地笑着。
“杀了那些村民的也是你?还有——”
“还有打伤那个小唐门的,也是我。”女子接话道,脸上显出得意之色。
陆灼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没打算杀他,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女子扬眉询问,“你又怎么知道,他现在没死呢?我的毒,你找人解的很随意嘛。”
陆灼无话可说。
他对这个女子满心的愧疚,但是他说不出来,说出来了,想必对方也不会接受。
“我今天不杀你。”渺渺慢悠悠地说,笑的十分惬意,“我们……龙门再见怎么样?”她退后两步,一个起手,打算离开。
话还未说完,忽然听到远远一个声音直冲而来。
“鹤——归——孤——山——”
然后两道影子迅速出现在他们面前。
叶别南那一把重剑直接将这巷落的房屋毁了大半,李倏一柄长枪直刺而来,渺渺神色不动地笑了笑,双手握了把什么全部洒出去,趁着三个人抵挡之时,她迅速蹿上屋顶,淡淡地说:“又有帮手?下次在龙门,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转身飞离。
她扔出的蛊虫叮叮叮全部打在叶别南的重剑上,李倏上马想追,陆灼伸手拦下他,摇了摇头:“算了,反正还会再见的。”
“陆灼,这天一教的女子和你有什么仇?”叶别南问。
陆灼哭笑不得:“说来话长。我倒是想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准备回谷,忽然看到天一教的标志,就一路跟过来了,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你。”李倏解释道,“那女子到底是何人?”
“找个地方坐下,我和你们细说。”陆灼说,心里有一点担忧始终未化开。
渺渺说唐默中毒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本来贸然离去他现在已经后悔,又知道了渺渺或许留了一手,陆灼更是烦躁,恨不得马上冲回唐门见他。
这事真是他错了。
第8章 第八章
四日后,陆灼一行人赶到龙门荒漠的恶人谷据点。
大漠上起了沙暴,吹得漫天都是斑驳不清的黄色,谷中人多半都用纱巾围着口鼻进出,神色都有点灰败,被风沙吹的没了脾气。
陆灼骑着骆驼远远走了一圈,在旋转而起的风幕中竟然还能准确地识别出方向,缰绳上的金铃声不疾不徐的响着,他神色和马匹的步伐一样悠然,带着兜帽,一身黑白相间的衣服,裸露着胸前的皮肤,手里拎着的两把弯刀比日头还要亮。
他生在大漠,这种坏天气见得多了,有骆驼在就更是享受。
回到据点里的客栈,李倏和叶别南早在桌旁等他了,年轻的天策将士蹙眉问他:“这么半天去哪儿了?”
陆灼慢吞吞打了个哈欠,手里一个油布包:“顺手杀了个人。”他吆喝一声,“老板娘,你要的人——的头,给你带来了啊。”
正扒拉着算盘的女子听到之后抬起头来,瞬间眉开眼笑:“陆哥真是神勇啊。”说完从瓦罐里掏出银子抛给陆灼,扭头对伙计说,“咱们当家的回来了,找个地方埋了吧,有他在啊,咱家客栈肯定生意红火。”说完喜滋滋的继续算账。
叶别南目瞪口呆:“……这女人是疯子吧。”
“哎,话不能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她家男人没经住诱惑跟一个女马贼私通,结果被抓了个现行,我跟这姑娘有点交情,帮个忙而已嘛。”
叶别南瞥了他一眼:“你也是疯子。”
“我说李倏,你这媳妇儿怎么总攻击我?”陆灼用筷子敲敲碗,不满地告状。
李倏给两人一人倒了碗茶水:“喝。”
陆灼将渺渺事情的始末全都告诉了两人,他们并未让谷中其他人知道,反正倘若渺渺真的来附近寻仇,那这帮人也会知道的。
有因有果,陆灼向来信这个,他不觉得渺渺是南诏国人是天一教教徒就一定是坏人,也从未想过要害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既然没什么心平气和的余地了,那么他也没打算一直退下去。
李倏听后挑了挑眉:“杀?”
“别说得那么血腥,要是渺渺乐意原谅我呢,那不是好事一桩?”
叶别南嗤笑:“听你一开始那口气,我以为你骗了人家姑娘的情,现在人家是讨债来了呢?”
“怎么可能,我不喜欢女人好多年。”陆灼险些一口水喷出去,“你看我是那种负心薄情的人吗?”
叶别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仔仔细细地认认真真地嗯了一声:“挺像的,你是不是玩够了又抛弃了人家小唐门?”
一提到唐默,陆灼脸色都有些变了,半晌,他才说:“你别乱说,不是一回事。”
“咦,认识你有一阵了,这回可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奇怪的表情啊。”叶别南嘲笑他,李倏拍了拍他的手背,摇摇头,示意别再说。
三个人都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李倏开口:“唐默呢?”
“送回唐门了。”
“啧,真不是东西,”叶别南瞟了陆灼一眼,“你说他还因为渺渺这事受了伤?为了你……你就是这么答谢人家的?”
叶别南向来心直口快,陆灼被他噎的一时无话可说,李倏寡言,不过也看着他,被这两人两双眼睛盯了会儿,陆灼实在是受不了了,伸手抱头:“我已经后悔了,你俩别逼我啊,渺渺这事情还没解决呢你们让我怎么办。”
李倏问:“你真的喜欢唐默。”
陆灼有点崩溃地点点头:“一开始就是单纯的觉得长得不错,后来是真的喜欢了。”
叶别南伸手敲了敲下巴,看着陆灼:“我总觉得看着你哪里不对劲。”
“……哪里?”
“你等我想想再和你说。”
说完叶别南站起来,舒展了一下手臂,客栈人多了起来,熙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