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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为君瑄添妆的这一日,西门吹雪才一次产生了想要快点回万梅山庄的冲动。添妆本应该是女眷的活计,花家有一群老夫人少夫人,就连纯阳都有太阴真人和其他几位坤道,可是到了万梅山庄……别说女主人了,就连个上得了台面的嬷嬷都没有。
太阴真人坏心的让西门吹雪自己上,西门吹雪想着左右也不过半刻的功夫,便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事实上,他还是想得太甜了。
在太阴真人的带领下,一干女眷七嘴八舌的问起了他的个人问题,从“什么时候娶妻”一直问到了“给孩子请哪家师父教导”。西门吹雪被问的额头青筋直跳,却不能拔剑,还被太阴真人按住不能转身就走。
在添妆结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西门吹雪总觉得仍旧有三百多只鸭子在他的耳边叫唤。
对比倒霉的西门吹雪,抱着自家不足十岁的妹子一道前来的九公子就显得聪明多了。太平王府的小郡主虽然不足十岁,但却是王妃亲自教导,气度也自有皇家的贵气沉稳,在一干女眷之中并不显眼,却也不会被人忽略。
宫九自然不是平白来的,与他一道来的还有皇帝给君瑄的嫁妆。皇帝很是大方,那些嫁妆和花家准备的摆在一道,逼得老管家不得不腾出六间空屋子专门摆放。
君瑄和叶孤城成亲,就连司空摘星都到了,却独独不见陆小凤。在花满楼的院子里,司空摘星无聊的坐在房梁上,而花满楼则倒了一杯茶慢慢的饮着。
“花公子你说,陆小鸡去哪儿了啊?”司空摘星身形微动,将花满楼手边糕点捞到自己手里,含糊不清的嘟囔道“他光让我送来一个羊脂玉牌子和十万两银票,自己却不见了踪影。这种热闹的事他居然能错过?”
花满楼笑了笑,不疾不徐的说道:“他说叶城主娶亲了,很快就要有儿子了。他这辈子是不大可能有儿子了,不过收个徒弟还是可以的。”
“什么?他要收徒?收什么徒?他能教人家孩子什么?泡女人么?”司空摘星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刚入口的糕点卡在了嗓子里,憋得他脸色通红。
花满楼摇了摇头,温声道:“他轻功也是不错的。”
司空摘星“哼”了一声,拍了拍胸口,一下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不行,花公子,你得跟我说说他收的那徒弟在哪里,叫什么,根骨怎么样。”
花满楼挑了挑眉,诧异道:“那孩子仿佛姓楚,其余我也不太清楚,怎么,你要和他抢徒弟?”
司空摘星嘿嘿笑了出来,摇头晃脑的道:“非也非也。”顿了顿,他又有些开心了起来“我也要让那孩子当我的徒弟,十年之后看看那孩子是轻功出名,还是……我这妙手空空的本事出名。”
花满楼也笑了起来,他摇了摇折扇,道:“恐怕是那风流的本事吧。”
两人又笑了几句,司空摘星也掏出了十万两银票塞给花满楼:“花公子,麻烦你了,叶城主的喜宴我就不参加了啊。”说着,竟是运起轻功,眨眼就失去了踪影。
房内只剩了花满楼一个人,他缓缓的饮着自己面前的茶,忽然轻声叹道:“是真的要教徒弟,还是不敢面见故人呢。陆小凤啊陆小凤,你也有今日。”
他的话很轻,也终归没有人听到。或许也只有陆小凤自己才清楚,他到底是着急教那个姓楚的臭小子轻功呢,还是怕见薛冰呢?
十年之后,盗帅楚留香之名响彻江湖,的确是风流出众,他的两位师父的一场赌局,倒真是花满楼的话一语成谶了。
余话再不提,四月十七这一日,很快就日尽黄昏。
君瑄一早就被人拉起来一番细细梳洗,恍恍惚惚的就到了黄昏。她的手里没有拿着寻常女子出嫁的苹果,而是抱着叶孤城的乌鞘长剑。三日之前,她被拉到了叶家大宅之前,叶孤城将两人的佩剑交换。
君瑄还记得,那个时候,男子低醇的声线在她的耳畔响起,她家师兄说:“睹物思人。”
耳畔几乎是一瞬间就滚烫了起来,君瑄从来不知道,她家师兄居然会说出这样缠绵的话。想起那一日的场景,君瑄不由抱紧了怀中冰冷的长剑,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镇定一些。
比起君瑄在屋内的静静等待,叶孤城显然要更辛苦一些。他先是祭告先祖,而后叶孤城才发现,他今日的磨难才刚刚开始而已。
“昔时安阳侯迎娶云升大长公主之时,明宗曾设□□七十二关卡。安阳侯不过一介武夫,远不及城主武功盖世。故而而今城主想要娶走我大安永安帝姬,须过了这九九八十一关才是。”
宫九笑眯眯的站在街口,对叶孤城笑得一派真诚。叶孤城顺着他的手向后望去,先是一众纯阳子弟,而后是花家七子,最后就连西门吹雪都来凑了热闹,站在最后叶家大宅门口,镇守着最后一道关卡。
叶孤城抿了抿唇,竟真的一道一道闯了过去。琴棋书画,兵法谋略,甚至耕种经商,当真是五花八门。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一直到黄昏时分,叶孤城才过了之前的八十关。
就在众人兴致勃勃的盼望着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一战的时候,西门吹雪却只是站在叶孤城面前。
西门吹雪:“不误剑道。”
叶孤城:“自然。”
西门吹雪:“好好待她。”
叶孤城:“既许鸳盟,生死不离。”
西门吹雪颔首,竟就这样让开了大门。
众人惊诧之余也不觉失望,转瞬便各自笑开。
君瑄是被花满楼背出来的。女子出嫁其实应当让兄长背出来,可是能够称得上君瑄兄长的,也只有花如令一人。花如令年岁到底有些大了,太阴真人便做主,将背君瑄出门的任务交给了花满楼。
从君瑄的闺房到老宅门口有着长长的距离,花满楼背着背上的小姑娘一步一步走着,一字一句的温言叮嘱。
“小姑姑要和家中常通信件,我们都挂念你呢。”
“小姑姑不要沉湎剑道,也要注意身体。”
……
“小姑姑,要永远平安喜乐啊。”
说完最后一句,花满楼恰好在叶孤城面前站定。“看”着叶孤城,花满楼道:“小姑姑,剩下的路,要叶城主陪你走了。”
说着,他轻柔的将君瑄放入叶孤城怀中。新嫁娘脚不能沾地,娘家人却也只能送到门口。花满楼说的没错,在君瑄踏出这里之后,她的人生将走向新的篇章,日后的路,只有叶孤城才有资格陪她走了。
叶孤城小心翼翼的将一身红衣的小姑娘拥入怀中,低声对花满楼道:“多谢。”有很多时候,这两个字,已经足矣。
两个人的一交一接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喜娘一声唱和,迎亲的队伍便向着白云城的方向进发。
一拜天地。谢姻缘际遇,重生之机得遇天工所赋之人,使平生再不孤寂。
二拜高堂。谢师门庇佑,破开眼前困境,始得心如琉璃。
夫妻对拜。红尘万丈,幸与君执手,定生死不离。
随着一声一声的高声礼乐,君瑄与叶孤城在亲友的见证之下,为彼此佩上了各自的佩剑。而后觥筹交错,众友相和。沉寂了多年的城主府第一次如此热闹。
大约是白日里折腾够了,晚宴上并没有人灌叶孤城酒,他很快便回到了他和君瑄的喜房。
手几乎是颤抖着的掀开了君瑄的盖头,叶孤城细细端详着他的小师妹。今日之后,她便是他的夫人。她会是他的夫人,这是叶孤城一早就笃定的事情。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他还是无法保持一贯的淡定。
上了妆的少女双目紧闭,握紧的双手同样流露出了她的紧张。在盖头被掀起的刹那,叶孤城看见的便是少女如同蝶翼轻翾的睫毛。
许久之后,小姑娘方才镇定了下来。她睁开眼,与自家师兄对望。眸光交缠的那一刻,君瑄忽然弥生出一股“终于”的感觉。就像春暖花会开,秋来果会熟,她终于成为师兄的妻,却也是如此自然而然的事情。
在一室忡忡的烛影里,只能听见一男一女轻声的絮语。
“瑄儿,我很开心。”
“恩。”
“瑄儿开心么?”
“……”
回答叶孤城的,只有女子细细的喘息与偶尔的惊叫,以及衣料的摩挲之声。
若问真君何处在,偏向江湖寻剑仙。
红尘之上,得与君执手,平生已知足。
(正文完结)
☆、第82章 番外一。白云生处有人家。
番外一。白云生处有人家。
四九城。
一身白衣的小少年面如沉水,他的怀里还抱着一柄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剑。而他的面前,两个已近中年却依旧英俊的男子正在对弈。
仿佛这那个小少年身上的冷气刺激到,那个执黑子的白衣人忽然抽搐了一下,面上也泛出了一抹潮红。
白衣的小少年皱了皱眉,二话不说便走出了这座大气豪华的寝宫。他在寝宫外的栏杆处坐下,一张粉嫩的小脸上带着寒冰一样的神色。
而在寝宫内,依稀传来男子“抽我……快抽我……”的呻|吟声。随着一声一声的鞭子的破空声响起,那阵格外渗人的人声才渐渐停息。
半晌之后,一个身着明黄色外袍的男人走了出来。
“长檀,吓到了吧?”君见宇走过来想要摸摸这个小少年的脑袋,却被叶长檀头一偏便躲过了。
名唤叶长檀的小少年眉毛皱得更紧,他有些抗议一般的说道:“堂兄,我已经七岁了。”所以,不能乱摸脑袋了。
君见宇一愣,旋即却爆出一阵大笑。伸手将叶长檀一下子抱了起来,这位天子使劲的揉乱了小少年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叶长檀在心中默念了一百遍“我不能弑君”,终于还是忍住了想要拔剑的手。
自己这个像是儿子一般年纪的小堂弟哪里都好,就是长得混像他爹。君见宇捏了捏叶长檀还稍带一些婴儿肥的脸,不知第多少次的惆怅叹道:“长檀怎么就长得不像朕的十七小姑呢。”
大约是叶长檀长得真的太像他爹叶孤城了,所以这话他是从小听到大,就连最温柔不过的花家七哥也会忍不住这样叹息。
在叶长檀年幼到话还说不清楚的时候,他还会还会费力的辩解:“娘,漂亮。长檀,男孩子。不能,漂亮。”
而随着年岁渐长,这话听得也多了,叶长檀索性就干脆无视了。
堂堂九五之尊被一个七岁的孩子无视了,君见宇也不觉生气。他的寝宫如今被宫九占着,于是他索性就跟叶长檀一道在栏杆边上坐下。看了看天边渐坠的夕阳,君见宇问道:“怎的,你娘还是不能让你们叶家的男子近身?”
到底还只是七岁的孩子,提及此,叶长檀小朋友还是有些委屈了。
他之所以会一个人来到盛京,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三个月之前,他娘忽然被诊出身孕。对于要有一个小弟弟小妹妹这种事情,长檀自然是开心的,就连他沉着稳重的爹也忍不住欢喜得抱着他娘转了好几个圈。
可是无论是小长檀还是城主大人都没有想到,他们闹心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因为很快,身为孕妇的君瑄就显现出了一些奇怪的过敏现象——她对……叶家的男人过敏。无论是城主还是小城主,只要他们碰到的地方,君瑄便会起一大片红疹。
已经二十有五的君瑄在江湖上的声誉丝毫不弱于她的夫君,白云城主叶孤城。也仿佛并不能再被称为“小”道姑了,可是不知是否是因为她被道祖点化过的缘故,如今的她和十年前并没有什么差别。
修道之人红颜白骨,其他也就罢了,唯有一点让君瑄十分耿耿于怀——十年了,她依旧是那么……咳,矮。
看着与自家师兄越长越像的儿子,小道姑每天都很惆怅,她深深的觉得,不用三五年,她的儿子恐怕都会比她高了。于是出于某种心理,君瑄每次和长檀比高高的时候,都会悄悄的踮起脚尖。叶长檀发现了之后也不点破,七岁的小郎君抿了抿唇,下次便会很是乖巧的偷偷弯弯膝盖。
没有办法,那是他娘,他总是要宠着让着些的。
最先发现君瑄的异样的是叶孤城。南海气候温暖,君瑄月份尚浅,便也没有将教导长檀的任务换给她家师兄。偶尔长檀动作不准,君瑄便会手把手的为他纠正。叶孤城偶然来看妻儿习剑,却觉出了自家小师妹的一点异样。
让儿子自己练习,叶孤城难得强硬的将君瑄的长袖卷起,便见了一大片红疹。叶孤城一惊,连忙抚触探查。这一摸便更是热闹,君瑄手背上的红疹越发往手臂上蔓延。
再不敢乱动,叶孤城急忙传了府中的大夫。然而府中的大夫却也没有法子,甚至因着城主夫人尚有身孕,大夫连药都不敢用。
很快,白云城的城主府寻找名医的消息便传了开去。然而来应诊的人,却没有人能够解释君瑄到底为何会如此。
就这样闹了小半个月,宫九从盛京晃悠到了白云城。他来到白云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到叶孤城的书房,叫嚷着要带走自家小姑姑。
叶孤城悍然拔剑,却想起了这人的某些难以启齿的毛病。想到当年的场景,城主经年不变的脸难得的扭曲了一下。
见状,宫九恶意满满的笑了一下,毫不畏惧叶孤城冰冷的目光,坐在他的对面老神在在的道:“小姑姑这一胎,一定是个小堂妹呢。”
宫九诚然是行事放肆,可是事关君瑄,叶孤城也少不得要容他放肆一二。
宫九也是料定了这一点,便更不紧不慢的说道:“小姑姑如今的孕相,跟翾祖母当日怀她是一模一样。当年翾祖母也是不得让我们君家男子近身的。”撑着下巴对叶孤城笑了笑,宫九挑眉道:“城主且说,如此情况下,小姑姑是不是当跟我走?”
叶孤城沉默半晌,果断送客。
自家的夫人,叶孤城自然是不能让宫九带走了。可是宫九这一趟来南海却也不是空手而归——他携带了南海白云城的小土特产一只,带着七岁的小堂弟叶长檀吭哧吭哧的去投奔远在盛京的表兄了。
于是便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在叶长檀和君见宇闲谈的时候,宫九从皇帝的寝宫之中走了出来。他穿了一身银白色的王爷蟒服,面上已经修炼得俨然一副忠君爱国的忠厚样子。无论宫九承认不承认,他如今的确是和他家老头越发相像了。那种相像并不是面容的相若,更是一种气度的接近。
宫九将叶长檀从皇帝怀里挖了出来,夹在胳膊里顺手揉了揉,宫九对皇帝挥了挥手:“走了。”说着,也不管君见宇如何反应,他便带着眉头紧皱的小堂弟一溜烟儿走了。
一直到了宫外,宫九才将叶长檀放了下来。
七岁的小郎君被人辖制在怀中也并不慌乱,他眉眼清冷,果断的伸出了小手,用力的按了按宫九身上的伤处。
宫九冷笑一声,将叶长檀又拎了起来:“怎么,要造反?”
叶长檀的小脸上并没有任何忽然腾空的恐慌,他的一双叶氏一族特有的琥珀色眼眸迸出丝丝缕缕的凌冽寒光,小少年沉默一下,了然道:“你果然是装的。”
——他见过这人在自己父亲面前如何游刃有余,所以根本就不相信他会因为自己身上那点儿称不上是杀气的剑意而失态。
宫九却是笑了。将叶长檀放了下来,他背过身去,掩盖了自己眼底的复杂,宫九轻声道:“小堂弟这一点倒是很像小姑姑,心思难得的通透。”
叶长檀:“为什么?”
“不让他觉得自己拿捏了我,他怎么敢将暗部交到我手上?”宫九眯了眯眼睛,目光却落在了太平王府的方向。
“他武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