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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双眸充斥着怨恨，怨恨着那些一个两个将他拒之门外的人。
他逃跑了，从那个正在被施暴的爸爸身边，从那个眼睛还没有闭上的妈妈身上，走过去、跨过去，就像是一个胆小鬼，颤抖着，爬行着。
爸爸狼狈着，大喊着快跑。
他不想听，但是身体听了。
他刚出家门想要呼救，却被外面的景象给吃惊得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原本热闹的街道一个人都没有，荒凉得就像不曾有过人居住。
他慢慢抬头，看到窗户后面的人，一脸惊慌失措地拉上窗帘，还站在门口侧耳听着这边的动静的人，看到他的出现，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关上门。
短短几秒钟，街道变得更加冷清，更加荒凉。
诶？
他做错什么了吗？爸爸妈妈做错了什么吗？
“喂！救救我们啊！”月下黎光一边拍着门一边哭喊。
好可怕好可怕，屋子里面闯进来的人，杀了妈妈，还要对爸爸下手。
“求求你们，开一下门吧，爸爸，爸爸就快要死了啊……”
“无论如何，求求你们！”
为什么要关门呢？为什么呢？
“喂，小光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怎么了？我们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吗？会被卷进去的啊！”
“可是……”
“可是什么！这是月下医生家的事！”
“……”
“况且，要不是月下医生的血统，我们怎么会遭这种罪？”
“是呢……”
“呸！活该……”
门里边传来的轻微的谈话声让月下黎光晃了神，他们，是什么意思？
“叔叔？阿姨？”月下黎光的声音有一些抖。
“别敲了，滚远点，别牵连上我们！”门里传来的震天的吼叫把月下黎光刚刚要敲上门的手给止住了。
豆大的泪水滚了下来，砸在地上，掷地有声。
“小光？小乖乖……”
月下黎光愕然地回头，看到一个又瘦又小，干巴巴的老人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绪方……奶奶？”
“诶，”老人轻轻地应了一声，“快过来，吓坏了吧？”
“呜呜，绪方奶奶……”好像是看到了希望，月下黎光扑到了老人的怀里，对方温暖的体温让他一瞬间感到心安。
“小乖乖，快进来……”
“爸爸呢？爸爸，”月下黎光拉了拉对方的衣袖，“快救救爸爸，爸爸要被他们打死了……”
绪方奶奶用一副哀伤的眸子注视了月下黎光良久，“先进来吧，小乖乖……”
月下黎光侧头看了看一直粗俗的笑骂声不断地自己的家，他好像听到了爸爸微不可闻的闷哼声。
不行，不行……爸爸还在那里面！
月下黎光抖动着脚想要回去，却被绪方奶奶一下子拉住了。
“不行，小光你不能回去！”
“为什么！爸爸还在那里面，”月下黎光有一些激动，“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救爸爸？爸爸平时都那么帮大家！”
“……”绪方奶奶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抖了一下，却也陷入了沉默。
这一瞬间，似乎小村都陷入了沉寂。
各家各户的抱怨声，祈祷声，哭声，都停了下来。
这样，自己家里那嘈杂的凌虐的声音就被无限地放大了。
脑海里面好像有回音，月下黎光按住了脑袋，这一瞬间，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似的，脑子里面轰炸开来。
“为什么不救爸爸？为什么要骂爸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哼~小鬼，要我来告诉你理由吗？”身后传来的气息让月下黎光的脖子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月下黎光僵硬着回过头去，入目的是那张他这辈子都会恐惧的脸。
似乎很满意他脸上的表情，头子笑了笑，露出一口阴森的白牙，好像能够咬断人的脖子，月下黎光缩了缩，心中的恐惧被无限地放大了。
他感觉自己好小，对方好高大……
“果然是那家伙的儿子，长得还不错嘛……”头子勾起嘴角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月下黎光惊恐地看着他。
似乎笑够了，头子突然迅猛的拔出别在腰间的砍刀，眼神一暗，快速出刀。
月下黎光害怕地连眼睛都没有来得及闭上，一阵风拂过，血腥味传来，他却没有死。
“咚”一个沉闷的落地声。
月下黎光不敢看过，但却被那头子硬掰着脸看过去，“啊呀，小乖乖，可要好好看清楚了……”
月下黎光倒抽着凉气，眼泪被吓得啪啪啪死掉。
绪方奶奶的头，正对着自己，鲜血都淌到了自己的脚尖。
“怎么喜欢吗？”头子笑得很病态，“还有更招人喜欢的东西呢……”
说罢拍了拍手，就有一个人搬了很大的一只桶和一个很大地装了重物的麻袋过来。
月下黎光此刻思维已经混乱了，他远远地只瞥到一桶白色的液体。
空气中，立刻清香四溢起来。
头子饶有趣问地看着月下黎光，突然一挥手，“继续。”
又来了几个人帮忙。
其中一个站在高处，就抓着麻袋悬在装着白色液体的桶上方，其他人手上拿着长棍重棒围绕着那个桶和麻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月下黎光感觉那个麻袋在动，麻袋在在滴着乳白色的液体，全都一滴不落地落入了桶中。
“开始。”
随着头子的命令，拿着武器的人开始死命捶打着麻袋，小心控制着，不让他离开大桶的上方，从麻袋里面流出来的乳白色的液体更多、更快了。
月下黎光僵硬地看着桶，看着那麻袋，摇着头……摇着头……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麻袋不管再被怎么抽打，都流不出一滴液体了……
“哈哈，别摇了，小乖乖，”头子笑得很开心，“对啊，里面的到底是谁呢？”
月下黎光被强迫地看着他。
“啊哈，我喜欢这幅表情。”头子笑得更灿烂，用眼神示意手下放下麻袋，他亲自走上前去，将麻袋一提，来到月下黎光面前，毫无预兆地就倒出了麻袋里的东西。
月下黎光被这突然而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却在看到所倒出来的东西后转身疯狂地吐了出来。
那是……
一片血肉模糊的爸爸。
月下黎光这下子吐的昏天黑地。
耳旁是头子笑得癫狂的声音。
衣领一紧，月下黎光被头子轻轻松松地提了起来。
“啊呀呀，小鬼，血还是红的吧？”头子略带可惜地如是说。
月下黎光忍着干呕的冲动勉强抬头看过去。
“啧啧，还没有成年啊。”
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他的注意力一直被地上那堆碎肉所吸引，控制不住，也包括泪水。
“恩？”头子饶有趣问地停止说话。“想爸爸吗？”
听闻，月下黎光呆愣愣的黑眸终于移挪到了他的身上。
头子满意地点点头。
“乖孩子，让你和爸爸再抱一抱好不好？”
对方笑着说着渗人的话，月下黎光有一点呼吸不过来。
头子把月下黎光丢到那堆碎肉旁边，月下黎光差一点没有站稳往后摔一个大马趴。
“啊呀呀，爸爸可是很想你呢？”头子慢慢在惊魂未定的月下黎光旁边蹲下，“一直‘小光、小光、跑……’呢~”学着男人的表情和语调，头子笑得戏谑。
月下黎光根本就不敢看眼前那一堆碎肉，那一堆一丝水分都没有的碎肉，那一堆，就是爸爸的碎肉……
“呐，亲亲他啊，”头子一脸诱、惑地对着月下黎光这么说。“他是如此爱着你啊……”
月下黎光根本就不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他现在只想要退缩，退的远远的。
头子突然被一股力道向下闷，月下黎光的脸“啪叽”地载到那堆碎肉上。
“呐，我喊你亲一亲啊！”头子没有松开按着月下黎光后脑勺的大手，反而更加大力地向下碾压。
“唔……”月下黎光知道脸上还带着些许温度的软滑是什么。
他不要他不要！！
“哦？”感受到手下的挣扎，头子笑得癫狂。
“唔！”头子被月下黎光挣扎的脚给踹到了，“好小子……”
阴森森的这一句话让月下黎光一个激灵，头子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揪起来，看着月下黎光脸上的碎肉，面色阴沉的用另一只手从地上掏了一把，猛地塞进月下黎光的嘴里，再立刻捂住他的嘴巴，猛掐他的喉咙。
“咕嘟”
月下黎光咽下去的是什么，他再没有力气去计较。
一股恶心的翻涌感，嘴里没有血腥气，淡淡的清香却更让他崩溃。
作者有话要说： 虐着虐着停不下来。。
总感觉这一段还没有写完，下一段的虐法就又诞生了、、。。
小光光的梦魇停不小来了啊啊啊啊。。。。
☆、第六十一声低语
月下黎光还没有成年，所以他的血还是红色的……
毫无价值的那种。
所以他被锁了起来，供吃供喝，却不提供自由，月下黎光开始麻木，他不挣扎，也不妄图逃走。
他不想吃那些食物，他选择饿着，他天真地以为这样可以延长他成年前的时间。
为了逃脱饥饿、痛苦、悔恨，月下黎光选择睡眠。
无休止的睡眠。
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以为他只是无聊到没事情做而已。
所以当他十八岁的时候，那些人想要划开他的手心查看血的颜色，却被月下黎光瞬间夺走了刀，割破了自己的咽喉。
鲜红色的血液喷洒开来。
他终于解脱了，月下黎光的视线一片血红，红得让他心安。
噩梦终于结束了，他抱着膝盖，眼神呆滞。
薄薄的青纱盖住了他，然后他被一个女人抱住了。
女人从他身后轻轻搂抱着月下黎光，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我没事，蝶衣。”月下黎光知道是谁。
蝶衣没有说话，只是抱得更加紧。
“我没事。”月下黎光低头低语，“我没事。”
好像是咒语一样，好像能够抚慰自己的心灵一样。
没事，没事……
一切都没事，没有关系。
月下黎光睁开了眼睛，红肿的眼睛瞥到了旁边的萨尔阿波罗。
“呀，你又醒了？”萨尔阿波罗有一些苦恼地晃动着手中的试管，里面乳白色的液体不断晃动，“不介意再睡一会儿吧？”
月下黎光看着萨尔阿波罗拿出了一个针管，没有说话。
“恩？”萨尔阿波罗有些意外，现在的月下黎光安静的有一些可怕，“你不再惧怕睡眠了吗？”
“怕？又有什么用呢？”月下黎光冷静地躺着，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萨尔阿波罗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少年，不如说是月下黎光的情绪波动变化太大，让所有人都有一些摸不着头脑。
算了，这些事情也不是他该操心的。
萨尔阿波罗拿着注射器就要接近月下黎光，动作却被一声巨响给打断了。
“轰”
墙壁四裂，灰尘扬起，萨尔阿波罗微微眯起眼，身子虚伏在月下黎光身上，挡掉了些许飞溅的碎石。
“真是稀客。”萨尔阿波罗笑了笑，眼睛不离那个在灰尘中模模糊糊的人影。
杀生丸缓步走出，金眸沉凝。
“杀……”月下黎光有一些吃惊，语塞到说不出话来。
“哦？”萨尔阿波罗瞥了一眼月下黎光，“看来是月下君的熟人呢。”
其实萨尔阿波罗知道杀生丸是谁，毕竟，蓝染和市丸银都十分地看重杀生丸，先不论都是在些什么方面，光是那谈吐间就能够了解到，杀生丸这个死神，他们惹不起。
杀生丸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月下黎光的旁边，还府着身子的萨尔阿波罗随意地拍了拍月下黎光和自己身上的随时灰尘，“真是恢弘重大的出场呢。”
“让开。”
萨尔阿波罗没有抵抗，只是双手举起，一幅无害的样子不断后退。
杀生丸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月下黎光，就抓住那些禁锢了他的金属，想要捏碎，萨尔阿波罗却赶忙开口了，“那可是蓝染大人重要的东西哦？”
杀生丸闻言手下一顿，他抬起头，金眸中没有丝毫的情绪，“那又怎么样。”
萨尔阿波罗弯弯嘴角，“意思是，您这么轻易地放了他，蓝染大人会责罚的哦。”萨尔阿波罗笑得一脸幸灾乐祸，“不管你是谁。”
杀生丸还是没有松开手，冷冷地看着萨尔阿波罗，冷哼一声，刚要低头继续施力，萨尔阿波罗就面色沉了下来，“您果真是要与蓝染大人为敌吗？！”
杀生丸这一次没有理他，直接捏碎了金属，“那你就去问问，我是谁。”
萨尔阿波罗低沉着脸，在他的眼里，杀生丸是蓝染重视的人，可是，在这虚夜宫，谁又不是蓝染重视的人呢？而这些被重视的人，若到了被丢弃的时候，蓝染的眼睛是眨都不会眨一下的。
“看来您是没有看清自己的立场呢。”萨尔阿波罗用力敲碎了就在自己身旁的一个按钮，瞬间一声尖厉地声音一下子传遍了整个虚圈，“放心，大家都不介意为你认清这一点。”
蓝染根本就没有重视的人，这一点萨尔阿波罗比谁都清楚。
因为蓝染交给萨尔阿波罗的试验，就连身为虚的他都要抖三抖，难以置信，那是一个人类，他兴奋着，兴奋着自己跟随了这么一个疯狂的人。
杀生丸抓起月下黎光掼到了地上，“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月下黎光被这一下子摔得很结实，但是他还是跟什么反应一样，“我不需要你来救我。”
“我并不是来救你。”杀生丸否定了月下黎光的论断，“我是来杀你的。”
月下黎光的眼瞳猛地紧缩了一下，他木木地抬起头，仰望着那个高贵的男人，扯了一个笑，高高仰起了脖子，将脖子献祭一般地送了出去，“那就来吧。”
杀生丸低着头睥睨着月下黎光，“杂碎。”
月下黎光哧哧地笑了几声，“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
杀生丸皱起了眉毛，没有说话。
“是那个傻女人求你来的吧，”月下黎光一副了然的样子，“别说，我都知道。”
“我明明都知道……”月下黎光低下了头，碎碎的刘海挡住了表情。“但是，我却无法接受。”
杀生丸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月下黎光，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就走。
“啊，喂！”月下黎光的叫喊让杀生丸停下了离去的脚步，“那个少女人过得还好吧？”
杀生丸微微侧头，“想知道的话自己去看。”
月下黎光苦笑起来，没有继续说什么。
“你想留下就留下好了，”杀生丸边向外面走，“如果你还是以前的你的话。”
月下黎光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很久以前他和杀生丸还是真央的学生的时候，自己是被杀生丸打醒的，那时候，是因为蓝染。
“蓝染。”月下黎光冷笑一下，“可能只要他在我就不正常吧。”
“你只要让那女人好好活下去就好了。”月下黎光站起来，面对着杀生丸的背影。
杀生丸的脚步没有停留，“与我无关。”
“杀生丸队长真是无情呢~”一个滑腻的声音出现在了巨洞处，“啊，不对，现在已经不是杀生丸队长了呢~”
“银。”
“诶，蓝染队长，我可没有欺负杀生丸大人呢~”
两个身影，赫然就是市丸银和蓝染惣右介。
“欢迎来到虚圈，杀生丸。”蓝染的头发已经摞了起来，笑得有一些痞气。
杀生丸抬了抬眼，“蓝染队长站在这里是想我拔刀吗。”
“呵，这对你没有一点益处不是吗？”蓝染没有丝毫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