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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烦恼的挠了挠头，随后打开了已经传送完毕的文件，里头有份iren品牌的介绍稿，以及海报需要的数量、大小，和双方需要签订的合同，合同里除了一些陈词滥调外，就是定价，吴邪眼瞧这价格嚯了一句，还真不少，顿时那疲倦就一扫而光，没办法，他们身为商人就是为了钱在拼死拼活。
他眼瞧离下班还差些时间，便唤王盟拿好刚刚准备的资料找同僚们开个小会。
开会的自然都是些经理级别的家伙，见人还没到齐，吴邪还特意与策划部经理小聊了下今天报道的金牌新人，结果对方表示相当满意，对小张同学大为赞叹，说他与部门接轨的十分迅速，完全不像是刚来的，与那些到这儿战战兢兢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实习生相比，整体能力上升了好几个档次，甚至比某些正式工还勤勉，之后再拍拍马屁，说社长英明，亲自面试出来的果然都是些高材生。
吴邪表示，呵呵。
这跟自己想象中的好像不大一样！说好没有处世之道呢？说好的不能与同事相处融洽呢？
虽然这样的状况很好，但吴邪却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
之后的小会他就抱着这样的心态给下属介绍了目前自己接手的工作，并且强调这次客户的大牌与重要性，一再要求该企划一定要放在大部分工作之前，并且给各个部门交由了任务，尤其表示策划部的各位势必要写出足够吸引眼球的文案稿。
之后他拿着王盟给自己的资料，又在公司呆了许久，这才敲定几家影楼。
转头看看时间已经即将7点，想必大家都已经下班，往外头望了望，果然见漆黑一片，吴邪揉揉脖子伸了个懒腰，将几家影楼的地址写在一张纸头上塞进口袋中，才收拾清楚离开公司。
可等他开着车从地下车库出来，却见一个眼熟的人站在公司之外的红绿灯附近，仰头望着公司大楼，不知在看些什么，也不见离开。
正逢红灯，他纳闷的开至对方身边，摇下车窗问道：“小张，怎么还没回去？”
听闻策划部经理这么称呼，他倒是也说上了嘴。
张起灵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几乎波澜不惊的面容竟然有一点点看出的意外，吴邪顿时觉得有些讨趣，招了招手道，“上车再说，快绿灯了。”
对方也没有拒绝，直接坐进车子，吴邪看他系好了安全带，恰好绿灯，一下子就开出去了老远。
这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路上的霓虹不断映照在两人的脸上，吴邪看着前方，直接问道：“怎么留到这时候还不走？”
“……适应工作。”对方犹豫了片刻后道。
吴邪听闻笑笑，“果然是个认真的人，之前公司那几个实习生，还没到点就想着下班了，这我倒是很理解，就像等着下课的学生。”
“……”
张起灵没有回答，吴邪用余光微微瞥了他一眼，心里砰砰直跳。每次面对他这个金牌新人，吴邪都要奋力的去维系自己的地位，并不是他要刻意去摆架子，而是他觉得他不这么做，好似就被对方压过了一头，分明他在与素日与还未接触社会的大学生时，就能很明显感觉出对方的稚嫩，反而要极度亲和的让他们适应自己，可这些在张起灵跟前却完全失了效。
如果不是他那明明白白的简历，吴邪或许，不，是一定会认为对方是个在社会上已经摸滚打爬多年的社会人，因为他的气质透出的分明是一种久经沧桑的成熟。
张起灵好似感觉到吴邪的视线，微微侧过脑袋看他，吴邪就像是被抓包般慌乱的摆正眼神，假意咳嗽了下，又道：“那么…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还是说送你到地铁站。”
“不麻烦。”
“没事，我也挺闲的，啊，该不会走错方向了？”吴邪皱着眉，又道，“不过这儿不能调头，要往前开点。”
而对方就像顾忌吴邪开车安全一般，并没有用平日习惯的肢体动作，而是直接说道：“没有错。”
“是吗，那就好，你直接说吧，家在哪条路，杭州地我很熟。”
“……”张起灵沉默了会，竟主动问道，“你要去哪儿。”
“啊？”吴邪讶异。
“你并不是准备回家。”张起灵说着，很显然是个肯定句。
“呃…你怎么知道。”不知为何，吴邪惶惶有些心虚，可是对方安静着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模样，于是他只得坦言道，“不知道你们策划部的经理有没有跟你们说近期的工作？”
张起灵点点头，后又补充道，“嗯。”
“所以我现在要去看些影楼，毕竟时间还早，今晚能看多少看多少，毕竟这次工作挺赶，还是早些定下来比较好。”吴邪说着瞥了眼车上的时间，刚过七点一刻。
“……一起。”
“什么？”吴邪有些听不明白。
“可以一起去么？”说着张起灵还相当有礼貌的加了句称呼，“社长。”
“……”
哎呀妈！社长！
吴邪听到这话，心里头顿时像膨胀了许多氢气球，都险些要起飞了，天知道这只是平日下属天天喊他的两字，但从这个金牌新人口中头次听到，他却显而易见的感到高兴。
他难以遏制的扬着嘴角，强忍住自己想笑的心思，颤声道：“可、可以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从老家回来啦！可以大概准时的日更了！然后因为小哥是下属，所以有些OOC的地方请见谅。_（：з」∠）_ 毕竟小哥要是总太高冷，就真的吃不上饭了qwq
第15章 张海客
吴邪倒是没想着立马以合作的意图去跟影楼的领导商榷，毕竟现阶段只是探查，便打算以顾客的身份打听下详情，这些著名的影楼多少都是有接过大单子的经验，比如有权势人的婚庆，或者像他们这样的广告，不过主打还是普众，所以吴邪无意中提及，接待的小姐也会一一给他们介绍。
张起灵闷不吭声的跟在他后头，也不多话，就像是个活生生的移动人偶，但对方也并非是纯粹放空，偶然吴邪也会瞥见对方淡淡的面容中，确实是有着能读得出的认真。
既然有在听，说不说话也就无所谓了。吴邪这样想着，也没有对他自己小跟班有过多微词。
之后逛了两三个影楼都不称心，他便打算最后再去往一家后就就地解散，毕竟时间也不早。
这最后一家影楼名为“兰楼”，以王盟的资料来看，这家影楼是近几年发展起来的，而且以相当迅猛的速度占领了杭州婚纱摄影的大半市场，无论是选景还是风貌，都是极其别具一格，可创新潮流，可复古风尘，就因如此，他们虽然身为新兴事业，却包揽了不少重要场合，合作过的公司与人物，吴邪都能随口道来。
当然这幕后的猫腻，吴邪心下清楚也不会去坦言计较。
刚踏入这影楼就能看出他与其他企业的区别所在，华丽不失庄重，就连吴邪都被这气氛带的不免整了整自己的领口，毫无心理准备的他对于这种突变的场合顿感不适，还未走到大堂处，一个穿着执事服的人便走了过来，礼貌的想接过他的公文包，但却被吴邪婉拒了。
“我先随便看看。”吴邪冲对方说着，那执事也就不多说什么，抱以一个微笑就走了开。
吴邪见对方走远，这才忍不住的将脑袋歪向张起灵低声道，“靠，这影楼搞得跟高级酒店一样，上来就要拿我行李，接下来是不是要带我去做spa。”
他随意这么一说，哪知竟听闻对方一声轻笑，意外的转过头看身边人，那面瘫的脸上似乎确实带着一点细微的笑意，吴邪暗自嘀咕，他这个金牌新人还真是深不可测。
他不可能去细究自己说的话，本着工作为上的心思，他倒是没去多在意张起灵，而是看起了挂在大堂中各式各样的相框。在这通体本自带背景的墙面上，形式不一的镶嵌着各种人的照片与海报，有老人有小孩，有典雅的婚礼也有搞笑的反串，但他们融汇在一起却不显得违和，反而有种微妙的契合感，吴邪并非美院出生，但他做广告多年，对于美感也有自己的心得，这时稍稍往后倒退几步，也是零星懂得了这设计的巧妙所在。
“这不是西泠的吴社长吗？”
听闻身后有人唤自己名字，吴邪本能带上职业性的笑容转过身去，看着从楼上匆匆而下的西装男子，气场竟与自己有些微妙的相似。他还未疑虑太久，对方便大步走上前来，握住吴邪的手诚恳道，“吴社长今天怎么有幸来我这小影楼参观，该不是家有喜事？”
说着他还用余光微微打量了眼身后的张起灵。
吴邪听对方这么说，也是在心下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兰楼的老板，张海客，他虽未亲眼见过，但多少也清楚对方名字，毕竟是自家公司的潜在客户，想必对方也是如此，于是这会也不意外，只随即赔笑道，“张总，也不是什么大事，刚路过门口就被您这兰楼吸引，进来观摩观摩，还劳你亲自下来。”
“哪会。”
说着对方还相当自来熟的拍了拍吴邪的手臂，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两张名片，递给了他与张起灵，吴邪眼见也跟着交换了名片，并且替自家新人解释道：“这是我公司今天新来的员工，跟我出来一块见见世面，说起来还跟张总您是本家，该不是远房亲戚吧。”
“呵呵，要是有这么帅气的远房那也是我的荣幸了。”
张海客微微扬了扬嘴角，不知为何吴邪总觉得对方的笑容颇有深意，他下意识的看向张起灵，结果对方仍旧跟先前的态度并没有任何差别。
想多了吗？吴邪暗忖，就听张海客接着道，“吴社长，要是您有什么打算，都可以跟我说说，都是朋友不用客气，我可是很期待能跟您有合作！”
第一次见面就互称朋友，这个社会还真是活络，吴邪心下腹诽，可面上仍旧应承着，脑子里倒是转过了不少弯，虽然他对这个张海客没什么好印象，但这家影楼无论声誉还是作品都极其出众，算是他心目中最上乘的选择，这会对方老板在此，干脆就地商量商量？
刚这么考虑完，他就假意满目愁容道，“其实我这确实有一份单子在择选影楼，看了不少都不满意，倒是您这兰楼…太适合！就怕攀不上。”
“瞧你这话说的。”张海客闻言立马招呼了下一旁的执事，“快去给吴社长跟小张同事倒杯咖啡。”
“不用麻烦。”
“好歹我们头次合作，上那好好坐着聊聊。”
这么说倒是立马把合作的心思定了下来，吴邪顿时有了底，心情也变得轻松开来。而张海客说着还微微上前扶住吴邪的肩膀，讨好似的伸手摆向大堂的沙发，两人走在前头有说有笑，随后在吴邪并未察觉的视角，他往后跟张起灵碰了下目光，诡异的笑了笑。
吴邪大概跟张海客聊了番现下自己的处境，只不过并没有特意申明与自己合作的是哪家公司，就目前两人还未定下关系，该保留的信息还是需要保留，张海客也是清楚行内规矩，并没有多问，只摸了摸下颚道，“我敢保证，如果吴社长让我们来拍，成果肯定登得上台面，只不过这个模特，需不需要我来介绍？”
吴邪摇摇头，虽然影楼对于这方面关系更为熟稔，但他确信自己的资料不比对方少，在短期内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如果对方做得到，那么他也一定做得到，吴邪就是有这样的信心，因此同理，他并不认为张海客能在这方面提供什么帮助。
张海客估摸也清楚，直接问道：“那吴社长你有什么打算？”
“对方公司并没有明确的要求，其实只要符合标准，是不是知名模特并没有关系。”
张海客挑了挑眉，戏谑的看了眼吴邪道，“其实有些人适不适合拍写真，我一看就清楚。”
吴邪大抵了解对方的意思，但仍旧问道：“张总说的是？”
“与其花费时间去找，倒不如现抓身边的家伙。”
张海客这么说完，就连吴邪都不由得心领神会，脑子里立马蹦出的人选就像是他早在此前便有这种想法似的，只是凭着这个契机一下子冒了出来，他并没有犹豫多久，默默与张海客一块将视线投放在了坐在身旁的张起灵身上。
张起灵：“……”
第16章 妆面
张起灵也不傻，这两人的意思他瞬间就意会到，也不顾着听吴邪与张海客细谈，径直就站起了身子，只不过刚有那点落跑的意思，就立马被吴邪按回了沙发上。
“……”
吴邪见对方默不作声，凑到一旁道：“小张啊，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
这话说的，谁爱下谁下。
张起灵事实上并没有多想，只侧头直勾勾盯着吴邪的瞳孔，似乎在确认对方这话的真实性，可显然对方并没有要跟他开玩笑的意思，又道：“安心，当模特的工资绝逼比你勤勤恳恳干一个月还多。”
“……”他在心下吐了口气，道：“不是钱的问题。”
吴邪没对他的回答太上心，只继续劝说：“我知道你没什么经验，但你有颜值就够，张总会包装你的，这么着，要是你揽下这活，在这次企划结束之前都不需要你做策划部的事，怎样，相当划算吧？”
吴邪说着那是一道一道的，越看对方越像是杠杠的明日之星：“你再想想，这写真海报可是要贴在北京最繁华的地带，兴许你会就这么一炮走红，成了明星月入百万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到时候我还能在人前得瑟得瑟你以前在我手头下干过，想想还挺乐。”
吴邪说着就想去哥俩好的揽张起灵肩膀，但看对方一脸高冷，颤悠悠的又将手收了回来，张海客眼见，忙附和道：“相信我，你很有这方面的潜能。”
张起灵眼色微沉，兀自瞪了眼沙发对面的家伙，可对方却笑意盈盈，好似完全没有看到他的不满，吴邪瞅了瞅两人之间的暗涌，登时也有些泄气，他毕竟不是个喜欢用权势压人的老板，如果对方着实不乐意，他也只能另寻法子，于是还没半会，他就果断拍了拍张起灵的大腿道：“小张，你要是不想干也就算了，我们再找其他人。”
张海客倒是没料到吴邪会这么快就选择妥协，意外的抽搐了下眼角，张起灵也同感奇怪，可看对方脸上也没多少逞强的意味，只是有点点失落跟烦忧，毕竟模特确实难找，没了个活生生的人选不免让他心情有些起伏。
张起灵沉默了好半会，突然仰了下脑袋，随后道：“我来。”
“嗯？！”听到这话吴邪猛然看向他，精气神都来了，“真的？”
张起灵点点头，随即看见张海客得逞似的冲他贼笑，随后就站起身道：“择日不日撞日，要不我们今天就给小张试试妆？吴社长你觉得呢？”
张起灵还没来得及张口拒绝，吴邪就可劲道：“那好啊！”
“……”
兰楼的摄影棚相当正规，并且数量不少，好大几个工作室并排列于二楼两侧，十足有范。工作室也有分好几个类别，较小的大概20平米，多用来拍摄普通小众的写真，棚内的小道具比较多，比如些沙发、屏风、桌子、玩偶等等；而较大的则是在30平米朝上，屋顶也较高，小道具没有多少，反而多是些正统用具，像背景布、电子卷轴、威亚云云。
吴邪与张海客来的就是这大型的摄影棚，张起灵已经被化妆师抓去化妆，虽现在还没打算正式开拍，但以张海客的意思就是提前来瞧瞧环境。闲置时的摄影棚显得尤其宽大，反光板柔光箱等组合配套的玩意都暂且收在了一旁，吴邪多少也来过类似的场所，刚进门就着实看出了对方的专业，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
张海客倒是做尽了地主之谊，领着吴邪到处走动，并且给他介绍一些工具的用途，吴邪哪怕清楚也还是装作一知半解的模样，此后两人又稍稍聊了下工作内容，张海客是个聪明人，他的头脑相当灵活，只是稍前略微听了点吴邪的企划内容，这会拍摄的创意就已经初现原型，虽不完整，但吴邪听在心上却忍不住大为赞叹，更是坚定了自己与对方合作的心思，一切就绪，就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