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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得,”陈楼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竟然有长进了。”
他还以为关豫会二到无穷大呢,谁知道人家竟然会给自己留后路了。
“那是,”关豫说:“我也觉得我挺有先见之明。”
陈楼:“……”自己果然还是想多了,话说讽刺人对方听不出来也是挺寂寞的。
关豫那天一看事情不好,当天就收了自己所有的银行卡各种会员卡和现金,保险起见睡觉的时候都栓在了腰上。今天早上挨揍的时候,他忽然想了起来,一摸东西还在,顿时放下了心,趁着关峰不注意偷摸的把包留在了红毛门口,又在离开后发了个短信。
只是红毛这人办事不靠谱,关豫于是又让他找陈楼。
关豫说“……我不放心别人,就怕万一丢了或者怎么了,所以想让你帮我保管下。等我从家里出去了,我去你那拿。”
其实他原来的想法是让陈楼去取钱,每个卡里能取出来多少算多少,因为他怕万一关峰哪根神经不对劲,再停了他的卡。可是现在的情况基本不可能了,毕竟刚刚还逞能要跟人划清界限,后面再让人帮忙取钱的话也未免太打脸。
关豫等了一会,听陈楼那边没有动静,又解释道:“而且红毛马上要回家了,我今天明天的不一定能回去,所以你能不能暂时帮我保管下?”
陈楼沉默了几秒,最后说:“我并不是很方便……”
…
陈楼其实并不介意关豫暂时在这放一两样东西,可是不方便也是真的。他想好了要搬走,现在临近年关了,必须抓紧找房子。
他在打电话的时候就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出租房信息,当初往外出租隔壁两间屋的时候他头疼的要命,现在反过来了,果然顺畅很多。
在他能接受的价格范围内有两套看着挺好的房,一套离着东大的本校区很近,和他现在租的这个位置相差了不到七百米,新小区,套一厅,就是在一楼冬天可能会返潮。另外一套则是离着市图书馆近,和他之前买房的阳春美景隔着两条马路,套二厅,高层,价钱比第一个多出二百。
两套房子的点击数都变的很快,陈楼看好了第一个,就怕别人抢先下了手。他拒绝起关豫来毫无压力,痛快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让红毛挂了电话。
红毛默默把还在那边解释着的关豫给挂了,等陈楼拿着外套兴高采烈的出门后,又立刻重新拨通了。
“哎怎么断了?”关豫一直说的起劲,听见来电铃声的时候才有些发蒙。
红毛叹了口气说:“陈哥都出去了,他说不管你的事。”
关豫:“……”
他和红毛早上就打了个照面,话都没说上一句,这会儿听说陈楼出去了,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昨天路鹤宁在你们那过夜了?”
红毛嗯了一声,“对啊,你早上不还和人打了一架吗。”
说道这里红毛也有些八卦,早上他从门缝里瞅见关峰就没敢出来,这会儿忍不住惊奇道:“这个路鹤宁就是你那个好几年的……男……朋友?”
关豫闷了一声,叹了口气。
红毛好奇道:“我看他和陈哥也没什么啊,不就是在屋里聊聊天,一起做做饭吗?晚上睡觉陈哥还是睡的沙发。”
“你不懂,”关豫心里郁闷,陈楼也坚持说自己没有,可是他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出来,“他们就是有什么,当着你的面还不知道收敛一下吗?”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红毛若有所思道:“或者哥你教教我,怎么能看出一个男的对别人有没有意思……”
关豫警惕道:“干嘛?”
“学学呗,”红毛说:“昨天有个男的在游戏里跟我告白,把我给吓的。”
关豫切了一声:“就你那熊样儿……”
“可是后来他发照片了,”红毛啧了一声,道:“我觉得吧……还那啥,挺好看的。”
关豫:“……”
“所以就想见一见……”红毛最后叹了口气说:“可惜我是个女号,不过我坦白了……但是你教教我呗,到时候一见面,怎么看他对我有没有意思?”
“嘟嘟嘟——”关豫直接把电话挂了。
红毛也不觉得意外,撇撇嘴自己戳开手机网页百度去了,其实这事问关豫也不见得那么靠谱,毕竟关豫自己就活的像个笑话,忙忙活活里里外外,前任现任一个搭理他的也没有。
红毛心里同情他,关豫也忍不住心疼自己。
都问他怎么看出来路鹤宁和陈楼关系不一般的,这还用问吗?
虽然一开始他也没想到。
在重生之前路鹤宁那晚找他,一是让他帮忙把小鹿带出来,二就是给了他那张二十万的卡。关豫当时就十分意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楼有多膈应路鹤宁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在自己的手机上动手脚关豫还觉得理所当然,但是阻止了自己帮路鹤宁后再亲自出马借钱过去,他就不明白了。
更何况陈楼也没有像电视剧里一样,拿着钱去砸路鹤宁让他离的远远的。他只是找了一个中间人,把钱带了过去而已。更何况路鹤宁还钱的时候,提起陈楼时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关豫当着带着这个疑惑被劈了回来,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听到陈楼的解释。
当然解释也没那么重要了,毕竟发生了更多颠覆他认知的东西,比如陈楼竟然会给路鹤宁做蛋糕,甚至为了见面还喷香水。而路鹤宁更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为了陈楼的事情,他已经跟自己动手过两次了。
说好的成熟稳重优雅矜贵呢?
那晚还撩陈楼,还医生啊心跳不齐怎么办啊你在上面我在上面啊……之前跟自己说过的性冷淡呢?
简直不要脸。
关豫越想越生气,又想到红毛还莫名其妙的发春了,单身狗队伍就剩了自己,如今还被关峰揍的一身淤青没法见人,简直生无可恋。
关豫被关峰堵在了家里开始每天接受思想政治教育,接受新的三观洗礼,刚开始还时不时的看看手机,后来发现并没有人找他,索性没电后就扔在一边不管了。
再开机已经是七天后,家里的阿姨从沙发缝了打扫出了一个手机,见是关豫常用的,就给他送了过去。
关豫百无聊赖的给充上了电,开机的时候就见一条条的短信息蹦了进来。
四个未接来电,三条短信。
三天前:
红毛:“我靠!这个鬼王太太太帅了!妈逼帅我一脸!我们在吃麻辣烫!”
红毛:“腿毛好长!”
关豫猝不及防被秀了一把,在手机这边比了个中指,就要打电话问问。
结果翻到最后一条的时候他又愣了。
两天前
红毛:“哥,陈哥也玩游戏??????”
第36章
“你现在还玩游戏啊?”陈楼看着对面的人,多少有些意外:“研究生的日子不是都挺忙吗?”
他两天前在市里遇到了老乡加好友,陆哲成同学。陈楼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敢认,后来还是对方先招呼,又一番解释,他才明白这人是从千里之外飞过来面基的。
当然更意外的是那个基就是红毛。
陆哲成人挺好,说起来还是陈楼的邻居,不过小时候没上幼儿园就被望子成龙的家长给踢去了一年级,因此虽然年纪和陈楼相当,但是一直比陈楼高一级。
屁大的孩子挺拿着年级当回事,总感觉小年级的都是小朋友,有代沟。最后俩人再玩到一块去是高中的时候了,陈楼从同学那里借来了一本台版的《诛仙》,俩人这节课你看一段下节课我看一段,来回跑着借来借去,就这么冲破了年级的屏障重新做回了好朋友。
后来陆哲成早一年毕业,留在了本省的省大,再后来又考研留在了本校,陈楼则是考到了c城,俩人见面也就是过年回老家的时候一起吃饭打牌了。
其实在上一世里他们俩的交集并不多,陈楼回老家的次数少,和陆哲成的最后一次联系是他奶奶去世。陈楼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很多事情多亏了陆哲成这个朋友仗义,替他操办了不少事情。
现在没想到能在路上撞见,陈楼问东问西,打心底里高兴。
“我也不是总玩,”陆哲成也笑着说:“这不假期吗,就偶尔玩玩放松一下。哎对了,你今年不回家了?”
“不回了,我趁着假期准备下考研。”陈楼说起这个来就叹了口气,抬眼问:“你去年考研的时候英语怎么样?我现在才看了不到俩月就有点疲了。脑子还是全蒙的。”
“我英语考了68吧,”陆哲成说:“这个超预期了,但是政治考的不好。刚刚过线。”
陈楼一听分数就瞪大了眼,他原本就不经常在学校,周围同学虽然也有考研的,但是大部分都在九月份的时候报了名,现在已经考完试了。现在还是第一次和学霸面对面。
英语一直是他的弱项,而现在他虽然为了等那俩政策学校往后推了一年,看课本和讲义的时间够,内容也能吃进去一些,但是英语依旧头疼的要命。单词每天都得记,一天不记就跟断了药似的,陈楼在这上面费的经理快赶上西综了。
陆哲成倒也痛快,把自己当年考英语时的经验教训总结了一下,又把还有印象的几本特别有用的书告诉了陈楼,最后说完备考节奏的时候见陈楼还忙着低头在手机上记录,笑了笑说:“你还真能吃苦啊。”
陈楼抬眼看了他一下,笑了笑没说话。
陆哲成又说他:“你看你高中的时候都吊儿郎当,整个学校没有你能折腾着玩的,渣游戏打群架,跨着年级勾搭小姑娘,妻妾成群兄弟扎堆,成绩也忽上忽下的,不知道让小皮鞋操碎了几次心。”
他们都有给老师取外号的习惯,小皮鞋是陈楼的班主任,当时最看不上的就是陈楼,天天点着陈楼的脑门说好料子就这么瞎了。
陈楼对这个老师的印象至今都好不起来,见对方有要继续感慨的架势,笑着说“少抹黑我,我什么时候勾搭过小姑娘了,我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
他见陆哲成挑着眉笑,有些无语,问道:“你这次过来是见网友的?”
“是啊,”陆哲成说:“一个操作不错的合欢,就是没想到是个非主流小屁孩。”
…
“哎你听见没,说你小屁孩呢!”关豫支棱着耳朵,听到这句顿时挑挑眉,趴着身子戳了红毛一下道:“而且这人……不高啊。”
“不高怎么了?”红毛也趴着身子,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个子不高水平高,而且人有一米七吧,也算够平均水平了。”
“是,平均水平,”关豫看到那人脸的时候也惊讶了一下,感觉有点像某个吴姓男星,但是低头瞅到那人的五五身时就目露不屑了:“早知道是这样的我就不出来了,还以为三头六臂呢。”
他总嘀咕,红毛本来兴冲冲拉他来看自己的帅哥网友,现在总被挑刺也不舒服,忍不住回呛道:“这样的怎么了?再说就是有三头六臂也跟你没关系啊,着急也应该是人家路鹤宁着急吧,你又名不正言不顺的。”
“……”关豫张了张嘴,被堵的一愣一愣的,过了会恼怒道:“把我包给我!”
“给给给!”红毛把那个斜挎包甩给他,“以后就不用放我那了,陈哥看好房子要搬走了,到时候你让再让我找他,我可找不着。”
“搬走?”关豫问:“为什么要搬走?”
“我哪知道?他说的,要不然他搬要不然我搬,但是他走的话我得把他剩下的房租和押金给他。”
“那你搬呗,”关豫喊了一声,见有人看过来,又忙压低身子,低声嘱咐道:“他身上又没什么钱,你让他出去找房子哪有这么合适的啊?别处双气带家具的至少比他现在这个多一小半。”
这老房子最初往外租的时候分成了六间,又是要啥没啥的配置,因此分摊到单间的租金很便宜。
现在关豫自己置办上了家具家电,各方面都很便利了,算下来住在这里能比别处省一半钱。更何况陈楼一直想考研,关豫别的不说,但也知道他最好是有个相对安静的环境。陈楼出去跟人合租不一定了解对方脾性,他自己租一套的话花费又太多。
毕竟从现在到他考试,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
红毛有些冤屈,嘟囔道:“又不是我撵他走的。他主动说要走,又提前就看了房……”
“……他那是不好意思,买了那么多家具他怎么可能撵你走?”关豫啧了一声,伸手在他头上推了一把道:“我不管啊,你得想办法,走也只能是你走。而且陈楼是个急性子,你这两天不管找什么理由都得把这事给办妥了。”
关豫想了想,狠心道:“你要办成了,我送你大药。”
他现在的钱也得省着用了,看了看自己的小包,忍不住也有些肉疼。
“……有钱,”红毛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啧了一声竖了个拇指道,“任性。”
关豫是偷摸出来的,呆不了一会儿就得回去。他要走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个鬼王,顿时倍感神清气爽。
陆哲成却早就看到了他,问陈楼:“那个人你认识?”
陈楼愣了一下,“哪个?”他回头,正好看到关豫溜出门的背影,骚包的小风衣还飘了一下。
“不认识,”陈楼嫌弃的啧了一声,又道:“你在这玩几天?要不要我带你去转转?”
“还有三四天吧,”陆哲成说:“都不一定。”
他说不一定,陈楼回去后还是做了一下攻略,看看外地人过来的话去哪里比较有特色。后世的很多景点现在都还没规划,而陈楼自从兴冲冲去两个风景不错的小公园,结果到地方后发现那边还是一片破墙烂瓦之后就不怎么出去逛了。
陈楼记了几个地方,做出了一个简单的一日游计划,睡前和陆哲成说了一声,谁知道第二天一醒来,后者就突然定了行程了。
“我今天就走,”陆哲成说,“临时有点事。”
陈楼觉得惊讶,却也不好瞎打听,只能问他:“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有,”谁知道陆哲成咳了一声,说:“卫庚跟我一块走,他说想让你帮个忙。”
陈楼反应了好一会儿也没明白卫庚是谁,直到那边安静了一会儿,传过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哥……陈哥……”
陈楼:“……”红毛?平时也就红毛习惯哥来哥去的,但是这声音……
红毛嘶了一声,就着陆哲成的手喝了口水,吧唧了一下又继续哑着嗓子跟陈楼说道:“我以后……不住那了。”
陈楼听那边各种奇怪的声音,心里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但是一想却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现在听红毛这么说,顿了顿连个为什么都不好意思问。就怕万一自己没想歪,那边再下不了台。
红毛继续道:“我那屋的东西,能暂时先放着吗……等我回来,我就搬走。”
“哦……”陈楼顿了顿,忍不住问:“你要去哪儿?”
“他跟着我去过个冬令营,”陆哲成又接过去说了一句,一本正经地说道:“他那屋的东西先放着吧,我回去后把叶永真和张满胜的书给你寄过来,这几本你就先别买了。对了,”他想了想又道:“我过年回家,你要不要捎点东西回去?”
陈楼本来还有些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等听见最后一句才回神:“有有有,你什么时候的飞机?我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陆哲成的行程是仓促决定,陈楼马不停蹄的去商场买了几样保健品,又把中老年的黑芝麻粉核桃粉豆奶粉各自装了几袋,最后又匆匆跑去三楼给他奶奶买了一身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