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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待要解释,可人家什么都没说,我倒也不好强调地太过了,更何况旁边还有外婆和简妍两座大山。我一心虚就习惯性东张西望,正好小侄子一路爬行而来,干脆就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兜兜来,叫姑姑。”
“咯咯。”
咯咯一声叫得我一脸黑。“兜兜你故意的吧?我教了你三百遍,你上次明明会叫了的!”
简妍忍不住笑了:“唉,才八个月不到都会叫咯咯了,这孩子真棒。”
我不理她嘲笑,正打算继续教育这小胖墩,没想到他却两脚一蹬两手一扑,从我怀里挣出径直便向着苏曼腿上爬去。下一秒小胖墩便成功地占领了我们苏总尊贵的膝盖。
苏曼的表情瞬间僵住了,是真的僵住那种,我敢打赌她绝对没有半点伺弄小孩子的经验,估计抱都没抱过。外婆笑呵呵地挤到我旁边坐下,看见兜兜正趴在苏曼腿上口水长流,她笑道:“这小东西,这么小就懂喜欢漂亮阿姨了,长大还得了!”
我脸上一僵,真是……这老太太就不能正经一小会儿吗?
苏曼蹙着眉头瞪着我,眼神中分明是在示意我赶紧把这个小怪物抱走,估计要不是看在这是我亲侄子的面上早就一巴掌把他扇开了。我哪敢怠慢,赶紧伸手去抱,没想到小怪物,不,小胖墩忽然咧开了樱桃大口吭哧一口便啃在苏曼的腿上。“喂喂喂!你怎么咬人啊!”我一看苏曼被咬,立马急了,完全忘记这是我亲侄子的事儿了,一巴掌就拍在了小怪物头上。
啪一声,然后“哇——”肺活量极佳能哭半小时的兜兜同学非常给面子地大嚎起来。
我不理他嚎哭,伸手便去摸苏曼被咬的地方:“你没事吧?”
“你打他做什么?”隔着裤子估计是没咬伤,可苏曼明显是吃疼了,皱着眉头瞪我一眼。
“我……他……他咬你……”情知是闯祸了,我只好支吾着去哄兜兜,没想到简妍快我一步将他给抱走,轻晃着哄了起来。
“小曼,没咬坏吧?”外婆到底是明事理的老人,没记着教育我,先就过来要查看苏曼的腿。
“没事,外婆,这事儿都怪我,我……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小孩子玩。”苏曼估计是怕我挨骂,赶紧把事儿往自己身上揽。
外婆哭笑不得地说:“小东西正长乳牙,牙根痒喜欢乱咬,怪你什么?他又不是你生的。”
前半句听着还在理,后半句的逻辑就略强大了。苏曼哑口无言地看我一眼,默默又坐了下去。
我妈被惊动了,赶紧下楼来看,正看到简妍抱着兜兜轻声细语地哄着,外婆却在一边看热闹,忍不住问:“怎么了怎么了?磕着了?”
我想着坦白从宽,赶紧忏悔:“妈,是我不好,我刚才打了兜兜一下。”
我妈眼睛一竖,眼看就要发火。外婆却笑道:“怎么办,我孙打了你孙,要不你打我一下出气?”
“妈,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打你!你就护短吧,你就护吧,我是知道这孩子怎么养成这样了,都是你护的。”外婆再次的强大逻辑又成功地制服了我妈,她凶恶地瞪我一眼,这才说道:“好了,都走吧,酒店也快开席了,别客人都到了主家还没到,像什么样子?”
哥哥回来了,我听到他在外头鸣笛的声音。赶紧拉住苏曼的袖子:“不忙,你先去换条裤子。”大腿上那么烦人的一滩口水渍,真难为我家这位了……苏曼本来正有此意,跟外婆和妈妈打了招呼便赶紧进房间换裤子去了。外婆拉着简妍和爸爸先出去坐车,妈妈扶我坐上轮椅,忽然瞪我一眼。“亲戚要是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和你同辈的女孩就剩你一个还飘着了,别人领回家的是女婿,你倒好,领回来的是女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虽然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和亲戚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要是一人一句问到脸上来,妈妈的脸子到底是不太挂得住。我心里难过起来,为人子女做到我这样,也真是够了;对我的感情选择;我并不心虚;可面对父母家人;却又到底是理亏的。“妈;对不起;可是你相信我;我真的努力过的,如果我能改了,如果我真的能不喜欢了,我会听你话的!可是……可是我做不到。”要我放弃苏曼而去屈就世俗,找个不爱的男人结婚生子,我真的做不到!
苏曼开门出来了,妈妈口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又终究没说。一行人很快出发了,我坐了苏曼的车子,她一边跟着我哥的车,一边状似无意地问:“刚才你和妈妈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不想将负面情绪转嫁到苏曼身上。
“思归,”她忽然轻叹一声,一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表情松动了,那是只在我面前才会泄露几分的迟疑与忧伤。“不要为难自己啊,有什么事,都有我来解决。”
“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我笑了。“呐,我呢,前阵子做了一件错事,让妈妈对我有点没信心了,这是我的责任,我得自己解决。苏曼,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肩上扛,太累了。”按一按她纤瘦的肩膀,我心底一疼。“你别为难自己才是。”
红灯了,她慢慢踩了刹车,闻言长睫轻眨,侧脸看我。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她的身上,回忆排山倒海,想到那些无法或忘铭刻入骨的过往,千思万绪揉成了一团,却原来,竟只剩下对她殷切躁动的热爱与盼望,只剩下对她温柔涌动的心疼与包容。苏曼,日升月落,千帆过尽,感谢你仍在我的身旁,爱我,初心未改。
中午一场席,晚上一场席,外婆作为主角玩得很是尽兴,是自顾自尽兴,只苦了要不断应酬亲戚的妈妈,等到晚上的宴席摆完,她的脸已经由白到红,由红到黑,最后一腔怒火便全部撒到了老好人和事佬爸爸身上。也不是多紧要的事,无非是被某些倚老卖老或者以小卖小的亲戚气到了,但这么多年来妈妈有事拿爸爸撒气已经成了定律,全家人早已习以为常,没一个管闲事的。
简妍吃完晚饭就开口请辞,说是工作忙,实在是不便多请假了。外婆很是舍不得,给她包了一份很大的红包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她离开。我一见有红包,忍不住就惦记上了,外婆要是偏心眼儿,只给简妍不给苏曼我可不乐意啊!回到家中,苏曼去洗澡了,外婆忽然拉了我悄悄说:“思归,这个红包等下你拿给小曼。”
“您自己给她嘛,您给的她才喜欢。”一见外婆果然不偏不倚,我顿时安心了,笑嘻嘻地道。
“哪儿啊,我给了她死活不收啊,我老太婆追着给了多半天,你说这姑娘看着娇滴滴的,脾气怎么能这么犟呢?”外婆苦着脸道。
“哈,她是这样的,脾气可拧了……没事没事,我来给她吧。”看到外婆说起苏曼时一脸的无奈与包容,不知为何我心里忽然特别感动,明明外婆只是将她当做是我的一个好姐妹,和简妍一样,可我仍是一不小心就红了眼眶。仿佛我们真的已经成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没有世俗的阻碍与芥蒂,苏曼是我爱的人,也是外婆疼爱的孩子。
我们是一家人。
“记得一定要给啊,这孩子太客气了,来一趟么买那么多东西,听小锦说她家境不错,不过家境再好也是人家的事,咱们自己脸皮还是要自觉。”外婆哪里知道我肚子里这反反复复的思量与感动,拍拍我的肩膀笑道。
我捏着那厚厚的红包,心中一动,竟是脱口便问:“外婆,您喜欢苏曼吗?”
外婆怔了怔,“这话问得,你的朋友外婆怎么会不喜欢?”
“我是说,如果,苏曼她想和咱们成为一家人,外婆,你愿意吗?”白日里妈妈的话言犹在耳,我忽然极度地不安,明知道实话讲出来对外婆来说定然是晴天霹雳,我还是忍不住用这样迂回的方式渴望得到外婆的认可。
“小曼要认干亲?那敢情好,别认你妈了,让她直接认我,呵呵。”
眼见外婆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有些失望,可深心里却又隐隐一股心安,忽然地便泄了气。看着外婆花白的头发,慈祥的笑容,余下的话硬生生地被咽了回去。我不能这么任性让外婆为我的感情买单,她年纪这么大了,一心只盼着儿孙有福,我不能这么自私地拿亲情要挟外婆站队。爱情尽管宝贵,可亲情也是无价的。
洗完澡和苏曼一起窝在床上看电视,掏出外婆给的大红包喜滋滋地就要上交给领导,在她要开口拒绝前抢先表态:“我不管啊,反正我替你收了,多不多的也好几千呢,你不要我就替你拿着,反正我的就是你的。”
“我看看你这脸是什么材料做的。”苏曼特无奈地看着我,作势便来揪我脸皮。“你多大了,还贪老人家这点钱,我养不起你吗?”
“咳,不是那么回事儿。”怎么说得我成一职业啃老的了……
大厅里忽然又响起妈妈嘹亮的嗓门,大意就是抱怨爸爸整天甩手掌柜,不如抱着字画一起去过算了。我无语,不是已经骂了一晚上了吗,怎么这又开始了?
大概是从没见过这种热闹的家庭阵仗,苏曼眼睛虽然在看电视,可耳朵却明显侧着在听我妈骂人。我忍不住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喂喂喂,我说苏总,有你这样听壁角的吗?人家夫妻俩吵架你也操心,羞不羞,羞不羞?”
她被我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瞪我一眼,却是用着一双清透无辜的眼瞳,低声道:“你妈真的好能骂人……”
“这还不算厉害的。等等,你听得懂?”我愣了,我妈这方言跟连珠炮一样甩出来,苏曼能听懂?这不科学!
“个别词语能猜明白。”苏曼抿抿唇,“你爸做错事了?”
“哈哈,没有,我爸挨骂从不需要做错事。”我乐了,很欠扁地心想,你不是能听词语猜上下文么,你问我做什么自己猜嘛!
“那你妈为什么对他发这样大的火?”女神这是真好奇上了。
我慢腾腾地剥着加热过的女神亲自买来的爱心糖炒栗子,她一颗,我一颗;我一颗,她一颗。最后人家急了,打我爪子一下,不吃了。“快说嘛,到底什么事?”
“唉,”我揉揉脸,“我们家的传统就这样,我妈生气,需要一个发泄物,我跟我哥都是她生的她舍不得,外婆又是她亲妈她骂不得,所以只好找我爸了。”
“这话说得……怎么夫妻反倒是最不重要了?”苏曼明显不认同我的解释,人家开始自己分析了。“我觉的,是因为你们家里就你爸脾气最好吧。能忍受这样长时间的谩骂……唉,我真挺佩服你爸的。”
“我脾气也可好了,你怎么不夸我?”我赶紧往脸上贴金。
“你?”苏曼默默地拿了一颗抱枕抱在怀里,身子仰靠下去。“是啊,脾气真、好。”
怎么呢这是?我转了转眼珠子,对她话音里明显带着的不待见郁闷了。我脾气多好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欺负我就跟欺负一不倒翁似的,推倒,又站起来,再推倒,再站起来。
“思归,你知道么,我现在特佩服你妈当初对你的总结。”想是看出我的心理活动了,苏曼叹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你,可事实上我对你的了解却只对了一半。而你妈妈全对了。”
“能……说重点不?”
“平时不乱叫,有事直接咬。”她睨我一眼,唇角微微勾起。“怪不得漫漫喜欢你,想是因为你们太像了,看着有亲切感吧。”
“……”我是人,不是狗。居然拿我妈的话来损我……“说起漫漫……她交女朋友是怎么回事?”我忽然便想起了先前这一出。
“你问仲夏去,是她摆出来的乌龙。”苏曼蓦地笑了,抬眸的瞬间,眼角眉梢都带着一水的清媚,看得我心里一荡,一荡。仲夏……唉,有一阵子没见,也不知道她和初夏怎样了,还有渺飒,华姐……
一看我的表情苏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摸摸我的脸颊,她微偏着头,深深地注视着我。“等你腿伤恢复了,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出去玩玩。”
“好!”想起那次国假,要不是我被小荷咬了那一口……抬眼,苏曼的表情也有些许的凝滞,许也是想到那件事了。我心下伤感,又怕她伤情,忙抓住了她的手。“一切都过去了。”
卧室里只开了两盏晕黄色的壁灯,柔光笼罩下,她凝白细腻的肌肤丝绸般温润撩人,掌心熨帖在我脸上,渡着丝丝缕缕暖人的热度。忍不住便张开双臂抱了上去。“苏曼……”
“嗯?”
闭上眼,脑袋里满满的都是她,怀抱里暖暖的,也是她。“真好。还能这样抱着你……真好。”
“你不会直到现在才相信我是真的来了吧?”她略略好笑地开口,掌心覆在我脊背上,顽皮地沿着骨节一节一节按动着。
是有点这意思。我有些赧然,瓮声瓮气地说:“我慢热不行吗?”
“行啊。慢热嘛,要不,我也帮你剪剪指甲?”她忽然道。
我一怔,什么嘛,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我发誓,这、这这绝对是误会,是误会。”
“是误会你结巴什么呀?”她斜睨着我,语气淡然,可话里浓浓的看不上简直是打着滚地淹没了我。
“谁……谁结巴了……是她非要帮我剪,真的,真不是我要求的。”我比着手指,细声细气地说。
“我说什么了吗?”眨眼,她倒无辜上了。
“……”我咬牙,这矫情的女人。“有时候我真宁愿你和我妈一样,不高兴就直接骂,骂完就算了。”
她轻哼一声,捏住我的手指,一根根地握紧,又松开,略略散漫地把玩着,慢悠悠地说:“我问你,你妈总这样胡乱发火,你爸就没发过一次脾气?”
哎,这就算是揭过去了?我受宠若惊地搓一搓手。“印象里还真没有。每次妈妈发脾气,我爸总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想是怕反抗了我妈会更来劲儿吧。”
她蓦地笑了,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眼底明明灭灭的情思,细细流淌。“你像你爸。”
“我跟哥哥都像爸爸。”有些意外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我,却更快沉溺在她眼底深浓的温柔。
她看着我,一双粲目柔光流转。忽然幽幽地说:“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家人吧。”
嗓子有点哽,她平静中透着淡淡感伤的眼神一瞬间刺痛了我,自幼生长在那样人情淡漠而功利心十足的家庭里,她何曾体会过这样平凡的幸福呢?相敬如宾不相睹,怎比得过一边嫌弃又一边关心着,这样真实的举案齐眉。心疼她的情绪大过了一切,我捉住她的手指,嘴唇印上去,一根一根亲过,看她展眉轻笑,看她眼波流转。“苏曼,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等以后我们都老了,你心情不好想骂人出气,我也这样让你骂。保证不顶嘴。”
她哑然失笑:“在心里顶嘴吧?”
“那不能够。”我把头摇得拨浪鼓也似。
“等我们都老了……”她喃喃重复了一遍,凝白的容颜在壁灯下泛着几乎醉人的柔光,乌黑的长卷发海藻般覆在肩头,空气中便只剩了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嗯,等我们都老了。就算我们都老了,你也依然是我心目中最美最好的女人。”当内心深处已然确定了此生都无法剥离出她的生命与爱情,而未来的人生却又充满着那样多的未知与坎坷,我才终于懂了那首歌的含义。某个人,某段情,当真是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手指轻轻抚着她的眉心,清楚的一道微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情绪不太对。“苏曼?”
她重重吐一口气,伸手便捏住了我的耳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