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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真正居心叵测的是这个家伙吧!
林总越想越窝火,一个两个的都跟他过不去,他盯着叶唯诣,恨恨的说:“你忒妈要是不想待了,趁早滚蛋!”
叶唯诣的脸“吧嗒”一下就沉下来了,眉头紧锁,瞪着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
林总心里正烦,哪顾得上别人感受,只管自己骂的痛快:“怎么,有意见?没有就滚回去反省,别杵这碍眼。”
叶唯诣真的生气了,他双手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着,嘴唇紧紧抿着,胸脯轻微起伏,能看得出他在使劲忍住心中的怒火。
他平生最痛恨别人对他说“滚”这个字。
从小时候那次亲眼目睹他爸喝的醉醺醺,暴打辱骂他妈,发疯了叫嚷喊他们母子滚出家门之后,再没人对他说过这个字。
现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肆意叫喊着让他滚,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蹿上来了。他脸色铁青,相当不爽,脑子里却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一定冷静下来……
林总见叶唯诣脸色难看的很,心里一紧,知道自己的火撒过了,但面子拉不下,依旧一副刻薄鄙夷的模样,只是不肯再开口说话。
室内气氛压抑,沉默安静,一触即发。
这时,桌上的公司内线电话响起,林总摁了免提,传出秘书小姐甜美的声音:“林总,黄总、黄泽霖先生想要见您,请问您现在方便吗?还是另安排时间?“
叶唯诣右眼皮猛地一跳,堵在胸口的气一下泄了出去。
林总生硬的清了清嗓子:“嗯哼,让他进来。“
接着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进来”,门被推开。
“林总,打扰了。有些事情,我想当面跟您沟通比较好。”
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叶唯诣没转身,却如芒在背。
林总皱眉,“正好我也有事找你。”然后转头对叶唯诣抬了抬下巴,“你先出去吧。”
叶唯诣身子都紧绷着,僵硬的转身,看到黄先生的一刹又迅速移开目光,不敢对视。
黄先生面无波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镇定。
叶唯诣出了办公司,手心出了汗,心里微躁。他嘴里干涩泛苦,很想抽支烟,走到吸烟室,一摸口袋自己根本没有烟,心里更烦。
“叶哥。”苏江恩推开吸烟室的玻璃门,走过来,递给他一盒烟和一支火机。
叶唯诣抽出一支点上,深吸一口,一股辛辣味呛的他咳起来。他平时几乎不抽烟,加上感冒刚好,烟过肺一阵恶心,调整呼气吞吐几下才适应。
苏江恩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想说话又忍住了。
“怎么了?”叶唯诣夹着烟,偏头也看着他,吐了口烟雾,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递给他。
苏江恩摇摇头:“我不吸烟。”
叶唯诣惊讶,苏江恩腼腆的挠挠头,“刚刚在外面看到叶哥,这是问李勋拿的。”
公司的吸烟室在楼梯口拐角处,半面墙和门都是玻璃材质,里外都能看见。
叶唯诣瞥了一眼身边的大男生,高高瘦瘦,长的干净,皮肤是爱户外运动的黑,笑起来会害羞,就像是心思单纯、质朴可爱的邻家弟弟。
他转过脸仰着头,靠在柱子上,沉默的抽着烟。
苏江恩高他一个头,弓着背学他靠在柱子另一边,沉默了一会,小声的问:“那个人就那么重要吗?”
“嗯?”叶唯诣没听清。
“没什么。“苏江恩回,”只是想说,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如果不说不做,就会平静过去。你认真了,对方可能并不领情,反而最后受伤的是自己。这样也无所谓吗?”
叶唯诣愣,再次偏过脸看着苏江恩。苏江恩低着头,叶唯诣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江恩想了想又说:“有些事情,其实并不复杂,至少比想像中简单。”
叶唯诣盯着他看,苏江恩却停住不再说,低头沉默着。他没有追问,转过头扬起脖子,闭眼靠着柱子,指尖的烟头慢慢燃尽。
闭眼沉思了会,叶唯诣起身, 把烟盒还给苏江恩,说了声“谢谢”,推开门走出吸烟室,一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办公室里很空荡,只有个别人还在在整理文件。他将桌上能随身带走的东西收拾好,背着包离开公司。
在电梯口遇到一两个刚吃完饭的同事,朝他打招呼,他也是面无表情的点头示意。
乘电梯到楼下,出了公司大门,正午的阳光刺的有些头疼。
他走到公司附近的车站等着,公车接二连三的开过,他都没有上。约莫半小时后,他看到黄先生从公司出来,超车站的方向走来,但没走几步,一辆私家车停在黄先生身边。
车里的人摇下车窗,同黄先生交谈了几句,黄先生上了那人的车。
车子转弯时,叶唯诣看到黄先生坐在车内,与开车的人笑着说什么,表情轻松,就像是和老友一起谈着趣闻似的。
而另一个人,开车的那位,长着一张漂亮的脸,笑得明媚得意,正是万海的少公子,万明堂。
车子疾驰远去,带过一阵风,轰轰的马达声听的人心凉。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复杂,比想象中简单。只是,别人不会跟你说事实如何。
因为,你谁也不是,没有人care你的感受。
至少你在意的人,不在意你。
即使这样,你还要继续追问,什么是真相吗?
朝比奈
万明堂将车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两人先后下了车,一个穿着印度阿三制服的车僮过来,弯腰接过万的车钥匙,将车开走。
黄泽霖理了理西装,转身看到酒店金碧辉煌的装饰,皱眉:“小奈不可能来这里。”
万明堂笑:“哦?这么肯定?不过,我也没说她在这里。奈的确不喜欢奢华的场所,你不愧是她的未婚夫嘛,对她的喜好品味很了解。我是她亲哥,有时候都摸不透这丫头的心思。”
黄泽霖不予评论,朝比奈现在是他未婚妻。万明堂与朝比奈的关系,他很早就知道,不过从未提过。
万明堂的确没有进酒店,而是带黄泽霖绕过酒店正门,走到旁边的岔路上,拐了两个弯,一条幽静古朴的老巷子出现。
往巷子深处走,有一家古色古香的院门出现,木质的牌匾上刻着“居安”二字。打开最外的铁门,是一扇石雕屏风,左边是墙,右边还有一扇半身高的门,草竹编制而成,推开进去是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两旁都是花草盆栽,再往里便能看到一座日式的屋宇。
庭院南边有片郁葱的竹林,旁边是一间茶室,窗子是木雕镂空的,阳光从竹子的缝隙间射到窗上,再漏进屋内,散着金色的光芒。
那光晕底下,跪坐着一位穿粉白樱花图案和服的女子,她的头发用木簪挽起来,神情专注地煮着茶。
她就是朝比奈,黄泽霖的未婚妻,万明堂同父异母的妹妹。
朝比奈的母亲是日本人,她从小跟随母亲在日本长大,随母姓,十六岁母亲病逝后才来到中国。
说起来这又是一段渊源,万明堂的父亲万晋忠留洋时候认识了朝比奈的母亲朝比美嘉,两人情定巴黎,爱的情深。可惜万明堂的爷爷是个很有爱国情怀、重气节的老一派,对日本深恶痛绝。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媳是个日本女人,下了死命令要两人分开。
当年这事闹的满城风雨,传得沸沸扬扬。最终万晋忠还是妥协了,娶了邻省一个高官的女儿,也就是万明堂的母亲。但万晋忠心里一直深爱着朝比美嘉。
万明堂出生后,万晋忠和朝比美嘉仍有联系,直到某天,朝比美嘉突然不辞而别,再没有回来过。
因为她怀孕了。
为了爱情,她可以委身藏在万晋忠的私宅内,做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但她没办法容忍自己的孩子也受这份委屈,偷偷摸摸地长大。为了腹中的孩子,她放弃坚守多年的爱情,独自一人回到日本,生育抚养朝比奈。
说起来,朝比家不差,也算不得好。朝比家祖上隶属日本著名黑道支系,随着文明时代的到来,ZF开始大力打压黑?社会。朝比家跟随的组被解散了,一部分人做起来了小本买卖,还有一部分人依旧活动于地下。
朝比奈的舅舅就是后者,年轻时候不务正业,剃光头纹纹身打架成天惹事,后来加入一个比较有名的组,近些年越来越被器重,现在在区内的势力不小。
朝比奈继承了母亲的美貌,性格比朝比美嘉更强一些。她刚念完初中,就只身一人来到中国,仅凭母亲留下的几件遗物找到了生父万晋忠。但她并有回万家,她只是好奇,想看看母亲为之孤身十几年直到死去的男人,长什么样子呢?
万晋忠自然想认回朝比奈,可惜碍于现在的妻子,还有朝比奈自己十分不领情,一直未能如愿,好在他的小儿子万明堂很疼爱这个妹妹,经常关照她,让他欣慰不少。甚至对万明堂后面犯下的错,他都可以放宽处理。
其实起初万明堂不是真正的关心朝比奈,也只是好奇,自己父亲一直念念不忘的日本女人的女儿,是什么样子。
万、黄二人在玄关处换了鞋,将西装外套脱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走近茶室,门口摆着一个弧形盛水器,两人用长柄的水瓢从里面舀水洗手、漱口,再用一旁叠放整齐的白绢擦干,理好衣袖,这才进了室内。
朝比奈抬头,望见这两人同时进来,不禁露出一丝诧异。
朝比奈:“哥哥,黄桑,你们怎么……?”
万明堂笑说:“路上碰巧遇到,就请他和我一起来了。怎么样?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朝比奈:“这里很安静,真不错呢。”
三人跪坐在茶盘旁的榻榻米上,和着那扇竹窗,刚好围成一个四方。
朝比奈不解,她与黄先生的关系并未同万家的人说过,黄的意思也是不牵扯他人,如今这是?
不过看黄先生面无波澜,想必有他的打算。朝比奈按下心中的疑虑,专心煮茶。
黄霖泽神色自若,淡然的看着窗外的竹影,仿佛就是过来品茗休憩的。
万明堂则未心如止水,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起初他因别的事情对黄泽霖感了兴趣,几番调查,才发现这人竟是自己的准妹婿。之前几次盛情相邀,黄泽霖均客气的回绝了。
今天中午在黄的公司门口遇上,他特地上前说明了自己与朝比奈的关系,并邀请他一起来见奈。黄泽霖听了,并未表现差异或质疑,淡定的上车不露声色,看来这人早就知道。
呵,有意思。
不过,根据目前的调查,黄泽霖与朝比的关系有很多蹊跷之处,虽没有十分证据,但直觉告诉他,有猫腻。
就像现在,看着这两个人坐在一起,貌似相敬如宾,但总觉得违和。朋友、知己都可以,唯独不像是即将结婚的热恋情侣。
茶过三道,万明堂先开口说话:“奈,说起来我也是你哥哥,可你马上就要结婚,都不主动说夫婿是谁。若不是与黄先生,哈,现在改口叫妹夫了吧,若不是我偶然得知,竟然不知道他就是你未婚夫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朝比奈没说话,眼睛望向黄泽霖。
黄泽霖放下茶杯,他的衬衣衣袖平整熨贴的扣在手腕,袖扣是一枚精致的水晶玻璃袖扣,搭配着白色的衬衫,沉稳净硬。
他眼皮都懒得动,似笑非笑道:“这重要吗?”
万明堂没想他反问这么一句,愣了一下,接着也笑了起来:“的确不重要,不过,我很好奇。”
朝比奈用茶夹夹过黄泽霖的茶杯,又斟了一杯递过去。黄泽霖指腹摩擦着杯沿,漫不经心的说:“既然是好奇,那就没必要说了。”
万明堂嘴角一僵,他把衣袖撸到小臂,手腕上有一串缠着三圈的小叶紫檀佛珠。他用手支着脑袋,盯着黄泽霖说:“也没那么好奇,反正你们只是形婚。”
朝比奈一惊,放下手中的茶器,低声喊道:“哥哥,您瞎说什么呢!”
万明堂依旧盯着黄泽霖,意味深长的笑道:“其实,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黄泽霖眼皮一抬,面色清冷的看着万明堂。
万明堂得意的喝了一口茶,缓缓的吐出一个名字:“苏江恩。”
—— —— —— —— —— ——
另一边,苏江恩在公司,坐在电脑前正看着设计图稿,突然背部一阵寒颤,对着屏幕打了个大喷嚏。
李勋坐在转椅上滑过来,看到苏江恩的脸色很差,略担忧的问道:“你还行不?这两天为了万海的项目,没少受罪,要不你先歇歇再接着干?放心,过劳死算工伤。”
同组的后期陆川听了,操着一口纯正的东北口音插嘴道:“呵呵,李勋你彪啊,人都死了还伤个屁啊。哥们你要不得劲,赶紧滴回家,别替别人挣钱把自个儿搭进去,甭听李勋个没脑子的瞎咋呼。”
李勋一听不乐意了,上前逮着陆川一顿踹:“你丫骂谁彪……”
苏江恩随他俩闹,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半了。他从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中午因为叶唯诣的事情更加烦闷,现在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他关了电脑,和组长请了半天假,提前回家休息。就像陆川说的,不能为了别人的事情,把自己搭进去。
苏江恩出了公司,去附近的全家买了份关东煮,排队结账的时候,有两个小女生窃窃私语讨论他,还犹豫要不要拿手机偷拍。
苏江恩长得高高帅帅,看起来是个腼腆单纯爱运动的大男生。从小就有很多女生对他有好感,而且特招姐姐们欢喜。
可惜他一颗真挚单纯的心早在初中的时候被摧毁、扭曲了。
刚上初中的苏江恩,从身到心都是干干净净的邻家男孩,阳光,爱笑,乐观。他的美好引起了高中部一位风云学长的兴趣,学长像狩猎一般花心思取得他的信任,一步步攻城略地,成功俘掠苏江恩懵懂的少男心。
然后,一个月黑风高夜,两人在学校图书馆那什么激烈地来了一场交心(身)运动。
次日,苏江恩还沉浸在初次的喜悦中,高中部那边传来一些流言,大体是将苏江恩的事情编成黄段子,在男生之中广泛流传。原来,那学长干完之后,得意洋洋和基友炫耀,姿势体位连叫声都学的绘声绘色。
苏江恩不信,他怎么也找不到学长,最后在一群人鄙夷嘲讽的言语中才得知,学长已经出国留学了。
苏江恩只觉五雷轰顶,病了一场,休学一年,后转到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但他的心已经难以修复了。
爱情,不过一场是那些得意者玩+弄弱者的游戏!
苏江恩吃完鱼串,喝了点汤,有些咸,他皱皱眉,将垃圾扔进垃圾箱,买了瓶矿泉水,头昏脑胀的进了地铁站。
他租的房子离公司很远,坐地铁得转两次,公交也要一个多小时才到。苏江恩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想了想自己做的事,真有够蠢。
他复学之后,真的想很努力的生活,想要把之前相当不愉快的记忆忘掉。慢慢,他融入了新的环境,每天没心没肺的笑着,与男生一起愉快的打球,婉拒女生的情书,用功学习考到一所名校。
看起来一切都很好,他的生活渐渐走入正轨。
直到那天,在大学的图书馆里,他遇见那两个人。
苏江恩出了地铁站,走了十来分钟,看到熟悉的旧楼房,心里五味陈杂。他进楼爬到二层,停住,盯着紧闭门的201室看了一会,转身默默继续往楼上走。
走到三楼楼梯口,刚掏出钥匙,就看到一个坐在他家门口的睡觉的男人。
叶唯诣还背着上午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