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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顾承信还有即墨宇的其他心腹商量过之后决定不管陆家是什么目的,暂时最好先不要打草惊蛇,不如静观其变在将计就计。
家里,骆辰站在厨房里盛了一勺子鸡汤尝了尝,觉得味道差不多了,开始动手装好。如果你仔细看看他,你就会发现他眼底还藏着浅红一片。
骆辰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顺手把流理台上的一个冰袋重新放回冰箱擦干净流理台上的水渍,提着东西重新往医院走去。
骆辰到医院的时候,即墨宇刚睡醒了一个午觉,还在闭目养神。胃部刚做完手术,倒没有什么饿的感觉。
小护士看到骆辰重新走回来,都非常高兴的跟这个长相清秀可爱的男生打了招呼。
“他醒了么?”骆辰笑着问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
“中午睡了,还不知道醒没醒。”小护士热心的说。
骆辰点头致谢,手脚放慢轻轻走到门边推开门走进去。
即墨宇听见开门的声音,抬了一下眼,看到是骆辰又把眼睛闭上,然后眼睛又突然睁了开来:“你哭了?”
骆辰一愣,没想到即墨宇居然这么警觉,尴尬的转移了视线,低声咕哝道:“哭什么啊,莫名其妙的。你要喝鸡汤么我给你盛一碗。”
即墨宇其实并不是太想喝,因为胃不舒服。不过很少会躺这么长时间身子也有些不舒服,于是嗯了一声:“扶我起来。”
骆辰连忙放下东西,去按下按钮把床头升了起来,升到了一定高度之后起身走到即墨宇旁边给他扶正了枕头。
可能是即墨宇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胃口,低低闷哼了一声。
骆辰一紧张:“碰到了么?”
即墨宇下意识的抬头看他,鼻子不小心相碰撞了一下,细腻而带着丝丝电流的触碰让两个人皆是一愣,于是下一秒就定格成了两个人以及其暧昧的脸贴着脸距离很近的姿态双双僵住。即墨宇可以清晰的看到骆辰眼睛上下根根分明的睫毛和瞳孔中自己的倒影,骆辰可以清楚的看见即墨宇脸颊的皮肤上细密的纹络和感觉到即墨宇带着热气的呼吸。
即墨宇眼神微微动了动,骆辰那双在早上的晨光中仿佛带着莹润水泽的唇就在自己唇齿的近处,只要自己稍微抬抬下巴就能擒住。
大脑里忽然间好像生出了一个名叫犹豫的从未见过的东西,在拼命的撕扯即墨宇的底线。
骆辰完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住了。
即墨宇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抬了抬眼睛看向骆辰,下巴稍微抬了一下——
“老大!”病房的门忽然被一个力拔山河的气力给撞开,呼隆一声好像一辆大铲车直接铲了进来。
骆辰刷的一下子起身背过身去手忙脚乱的作势要忙些什么,耳朵和脖子后面的皮肤红红一片。
嘴边那个温暖的好像马上就能贴近的温度忽然之间消失,即墨宇面色一沉,冷冷的看向来人,如果目光可以作为武器,对面的来人现在一定会被即墨宇的冷冻光钉成个筛子。
铲车先生尴尬的站在原地,似乎也觉得进来的不是时候,犹犹豫豫的问道:“老大……要不……我出去敲敲门?”说着就作势要回去重新敲门。
即墨宇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口气非常不爽:“滚回来。”
铲车先生一脸的悔恨和懊恼,看起来完全对不起他膀大腰圆的长相。
骆辰低着头为即墨宇盛汤,脑子里全是刚才的那个暧昧的画面。似乎只要在近那么一点点……骆辰想着脸更加的红,他似乎觉得……可惜?
想着,也不禁有些心烦意乱的看向那个让人郁闷的程咬金。
——“啊!”
即墨宇和铲车先生被骆辰突然的尖叫同时吓了一跳。骆辰盯着那位膀大腰圆的铲车先生满脸的兴奋:“你是那个导演!!”骆辰现在看起来就跟小粉丝看到自己的偶像一样。“钟伦杰钟导演!!我在s大听过你的演讲!!”
骆辰看着铲车先生钟伦杰,兴奋的上蹿下跳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转身冲出了病房,在即墨宇还没有想明白骆辰为什么冲了出去他又迅速的冲了回来,手上拿的一看就是在护士站要来的纸笔。
“拜托给我签个名字吧!”骆辰站在钟伦杰旁边,表情十分恭敬。
钟伦杰也被这个突发状况搞的有些措手不及。这这这这个一直照顾在老大身边的小少年跟自己要签名??搞什么飞机难道说现在自己已经红到签名比老大都值钱了么?
骆辰看着钟伦杰一时间有些怔住,态度不禁变得更加恭敬:“钟导演,请您给我签一个名字吧!”
钟伦杰看起来有些傻,噢噢了两声接过纸笔刷刷大笔一挥给骆辰签了一个名字。由于骆辰看起来似乎身份特殊,所以钟伦杰在签字的时候表情都比平时要虔诚许多。
看着两个人一来一去彼此表情严肃态度认真好像彼此都是非常重要或许特殊的人物一样,即墨宇忽然觉得有些碍眼。
“我枕头没扶好。”即墨宇突然开口。
骆辰一时间没有听懂即墨宇在说什么,探究的看向即墨宇。
“过来给我重新扶一下枕头。”即墨宇面无表情。
骆辰一时看起来有些挣扎,毕竟对面站的是自己的偶像,好不容易搭上话,万一对方趁着自己给即墨宇扶枕头的当口把自己从聊天的队伍里给踢出去怎么办?
“陆子煦!”看到对方第一次居然放着自己不管有些不为所动的样子,即墨宇沉下脸,口气不禁有些加重。
骆辰被即墨宇突然生气的口气吓到,虽然万分不舍还是转身回去给即墨宇重新扶好枕头,态度非常敷衍,扶完回头就想继续跟钟伦杰说话。
“给我盛碗鸡汤。”即墨宇非常迅速的再一次打断了骆辰。
钟伦杰听到鸡汤眼睛一亮:“还有鸡汤?”
“你可以回去了。”即墨宇面容薄凉。
钟伦杰表情一僵,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他似乎被嫌弃了的感觉,还没等开口为自己辩解,骆辰就已经皱着小脸站了出来:“刚来就要走啊……”
钟伦杰只觉周围空气一冷,非常懂事和乖巧的跟自家老大告别:“老大我忽然想起片场还有事,您好好养身体,下午公司的那群人也想要来,嗯?”
即墨宇想了想,问骆辰:“你喜欢许旗行么?”
骆辰一喜:“许族长下午也会来?”许旗行是连续几届的影帝,凭借着族长这个角色一炮而红,影迷们一直亲切的称他为许族长。
看了骆辰的表情,即墨宇知道了,冷静的摇摇头:“不会。”
骆辰也不是傻子,一看即墨宇的表情就知道是因为他自己看起来太兴奋了,于是垂下脸,不再说话。
气氛突然变得不对,钟伦杰觉得今天自己一开场就踩了地雷,还是早些走掉的好。于是钟大导演进病房都没有十分钟,就又夹着尾巴跑了出去。顺道还把手机拿了出来在光亚高层微信群里呼喊了一下:“老大说你们谁都不准来!”
骆辰盛好汤,拉过椅子坐在即墨宇旁边用勺子盛起来放到即墨宇嘴边也不说话。
那一脸的不高兴瞎子都看的出来,何况即墨宇只是胃不好。
不过刚手术完,胃部似乎还不能立刻使用机能,即墨宇喝了两口,脸色就又有点难看了。
骆辰看向即墨宇有些隐忍的表情:“不舒服?”
即墨宇点了一下头。
“躺一会儿吧。”骆辰收起了汤碗,起身去降下了病床。
即墨宇看了一眼骆辰还是淡淡的表情和眼底那浅浅的青痕,想了一下低声开口:“你也去睡一会儿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骆辰拿着刚用过的汤碗想要去洗,听到即墨宇的话回过身看他。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英俊的面容沉静而冷漠,那轮廓清晰线条分明的脸颊好像和在之前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的报纸、电视和杂志上看到的一样,但是近距离接触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钟伦杰只是自己喜欢一个导演而已,只是因为曾经学导演是自己的梦想而已。
而那个曾经最崇拜的人,却早在不知不觉之中变成了那个最喜欢的人。但却在喜欢之后才渐渐发现,两个人似乎并不太可能会在一起。
骆辰仰起头笑了笑,一整天经历过大喜大悲的情绪,现在看起来反而有些平静。
“嗯。”骆辰转回了身,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嘴角有些笑意有些薄凉。
那个似吻非吻的美好画面,就当做是珍贵的记忆吧。
有时候的人生,有珍贵的记忆也会足够的。
第十二章
12
下午的时候萧默给即墨宇打了一个电话说他晚上会过去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即墨宇中午喝了两口汤,现在还一直不怎么舒服,让萧默什么都别带,人来了就行了。
萧默来替换了骆辰,让他回去洗个澡睡个觉,明儿早上再来。骆辰想了想点头,简单了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回去了。
骆辰走之后,萧默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心事,眼底有一丝严肃和踟蹰。
这副样子早上的时候即墨宇在顾承信的脸上也见到过。两个人都在不约而同的想要跟他打哑谜,即墨宇看起来没有了多少耐心:“什么事,说吧。”
萧默其实也没想过多隐瞒即墨宇,只是担心他的身体,犹豫了一下开口:“这件事情,你听了之后要冷静。”
即墨宇点头。
“承信曾经在一个家族聚会上见过陆子煦。”
即墨宇挑眉不解。
“但是这个人。”萧默想了一下措辞,试图让下面一句话说的不那么想恐怖小说里面的某句台词或者阴谋剧里不靠谱的计谋战术。“我今天让人去调查了一下,真正的陆子煦现在正在澳洲。”
即墨宇神情平静,眼神保持着刚才的方向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眼睛,神色复杂的看向萧默。
萧默给了即墨宇足够的时间来消化和思考这句话和这件事情,片刻之后,即墨宇开口问:“确定么?”
萧默点头。
“那这个人?”
萧默微微蹙起了眉头:“问题就在这里。目前只能查到他曾经和陆子煦是高中同学,叫骆辰,母亲于四年前癌症去世,外婆现在住疗养院,派人去看过,老太太……”萧默摇了摇头。“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了。疗养院那边后续的费用应该是真正的陆子煦支付的,但是之前的费用……”
即墨宇看向犹豫的萧默:“怎么了?”
“这个骆辰有些奇怪,关于他的事情,在深一些暂时查不出来,似乎有人在一直阻挡。”萧默认真的看向即墨宇:“我需要时间。”
即墨宇点点头,同意:“那陆家那面呢?”
“好像是不知道。”
“这么大的人被掉包陆家不知道?”即墨宇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陆子煦身边好像有人,对方来头不小。”
即墨宇皱了皱眉头,似乎突然之间发现事情变得有趣和复杂起来,这……还真挑起了他的兴趣。
“继续查。”即墨宇似乎并不是特别担心这件事情:“和陆家的案子盯紧点,条款马上就要定稿了,别再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
萧默点头:“放心,这个律师团队是你家老爷子介绍的,背景信的过。”
听到自家老爷子即墨宇转移话题:“带烟了么。”
萧默不应他:“你家老爷子这几年没少在背后帮你,你连手术都不告诉家里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即墨宇自己动手,刚伸出胳膊眉头就跟着皱了一下,萧默连忙把他的手臂收回去放好。“伤口刚缝合,乱动什么。要我说你干脆把烟也戒了吧。自己胃口不好又抽烟又喝酒的,不把身体折腾垮了才怪。”
即墨宇任由萧默扶他躺好,白了他一眼:“多事。”
两个人从小穿着一个开裆裤长大,又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即墨宇的心结在哪里萧默比谁都清楚。
看着即墨宇的这副样子,虽然说男人三十而立,但是自从那个人走了之后即墨宇就是能怎么折腾自己就怎么折腾自己,这几年虽然不像几年之前那么满大街甩节操但是在他自己的问题上也全都是得过且过仿佛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
看着即墨宇又摆出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萧默忽然有些生气:“早上在公司我跟九哥说你胃溃疡住院,九哥还说,上个月西部那个电商老刘肝癌去世了,才四十三岁,你想跟他一样么!阿宇,在你眼里除了一个叶凡就没别人了么——”
“闭嘴!”听到那个许久没有再次出现在生活里的名字,即墨宇忽然像被人踩了雷区,忽然撑起身连牵动了伤口都不在乎。
萧默被即墨宇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扶着即墨宇重新躺下出去喊医生。
老大夫马上都快交班了,被萧默大呼小叫的喊来,念在对方是vip级病号,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色非常不好。
动作粗暴的解开纱布看了看即墨宇胸口上的钢钉,边缘渗出了丝丝血迹,面无表情的用棉棒按了按血迹,即墨宇低声闷哼了几声,沉着脸不开口。
确定再没有血迹了,老大夫给即墨宇换了纱布,沉声道:“手术刚几天,乱动什么,身子不想要干脆别来手术了!”
萧默垂着头站在一边,听着老大夫训斥也不敢搭话,更不敢在跟即墨宇提叶凡那一茬,只是心里暗暗叹气,八年了,真就忘不掉么。
给老大夫送出去,萧默回来沉默的坐在沙发上,伸手粗暴的扯了扯领口,拽开了衬衫上面的几个扣子,皱着眉沉默的样子看起来沉稳又性感。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躺在床上看向窗外,一个坐在沙发上看向挂着钟表的墙壁,相对无言。
骆辰回去洗了一个澡,又给店长打了一个电话请假。
店长犹豫了一下,开口:“骆辰,虽然我理解你家里情况比较特殊,但是我这里毕竟是开店做生意的。你今天请假明天请假的,我这儿生意真的也没法做的。”
骆辰静默了一下,跟店主说了一句抱歉,轻轻的挂了电话。
即墨宇并不会在医院住很久,但是这份工作骆辰确是工作了很久。他们这是连锁店,骆辰本来早就应该被派到别的新店去领导新人开工了,一直因为家里特殊的状况拖来拖去,所以对于骆辰来说,只要他能坚持下去,等到这里的店长被外派到别的店的时候,骆辰应该就是下一任店长的不二人选,到时候骆辰时间就会比现在自由的多。他有很多的时间去补学自己曾经漏掉的东西,有更多的时间去陪外婆,有更多的时间去打理自己的生活。
但是如果现在辞职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四年来的坚持会化为泡影,再一次开始的时候就意味着重新来过。
可是一边是孤身一人刚做完手术的即墨宇,一边是难以舍弃的工作。
骆辰忽然有种错觉,好像这种艰难的选择才刚刚开始。
骆辰坐在偌大的浴室里慢慢地洗了一个澡,细细的打量着这个浴室的里一切。他发现他来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认真的打量过即墨宇的房子。一楼白色的会倒影的瓷砖,下陷式的沙发,家庭影院旁边一整墙的各种cd,骆辰刚来的那几天还偷偷的把自己喜欢的几张cd塞了进去。
二楼依然是黑白交错的走廊,转角的led背光巨大立体相框里摆放的是即墨宇自己的黑色质感写真。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奢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