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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凌哈了几口气,想要倒杯茶水暖暖身子,却忘了手上有伤,茶杯“咕噜噜”滚了下去。狐凌一惊:可千万别把苍雪吵醒了,那可就麻烦了。
可这么大的动静,苍雪连眼皮都没抬,兀自睡得香甜。
刚松一口气,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依苍雪的性子,是不可能睡这么沉的。
正疑惑时,马车突然停了。烟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宫主,是否休息一下再走?”
苍雪翻了个身,继续睡。
等了许久都不见苍雪下令的烟姒察觉不对,掀开帘子进了车厢。
苍雪面色潮红,体温极高。
“糟了,肩上的伤没好,又吹了风,如今起了风寒,这可麻烦了。”
“是挺麻烦的。”
听到这个声音,苍雪却突然间清醒了起来,与刚才昏睡之时判若两人:“劳姑娘挂心,小伤小病,这点麻烦还难不倒本宫。”
唐千原笑:“宫主似乎对我的出现并不意外啊。”
“这是自然。‘笑里刀’薛家,令尊薛胜的本事姑娘学的精,心思也灵活,知道本宫要走的路却还愿意冒着危险区演这出戏,本宫自然乐得奉陪,也感谢姑娘没有在唐宗璧面前揭穿唐门地基已空的事实。只是不知令兄薛万山,令弟薛百里是否也在附近?”
话音刚落,就有两名男子各执一把圆月弯刀从天而降。
“看来宫主做足了功课,怪不得不慌不忙,还有空与小女子寒暄。”薛千原皮笑肉不笑。
“哪里哪里,心如明镜,万事知晓罢了。”苍雪隔着帘子都能感觉到薛千原冲天的怒气,“薛姑娘应当知道本宫受了谁的恩惠。”
薛千原眸色一冷:”是镜姑娘告诉你的?”
“除了镜姑娘,还有谁能担得起这个名号。我却是不敢胡乱说的,若是惹恼了镜玲珑,想来薛小姐也是知道下场的。”苍雪轻轻咳了两声,“那日你斟酒时本宫便发现你左手拇指上有一圈白印,白玉镶金麒麟扳指是‘笑里刀’薛家的家传之物,只传给薛家掌门人。临行前,镜姑娘告诉本宫,薛胜死后,薛家掌门就是他的二女儿,薛千原。”
“宫主好眼力。”
“彼此彼此,只是这账,该算一算了。”
“是该好好算算。”
离开唐门前,苍雪留土河灭魂独狼善后,让木槿先行一步打点路上一切。现在她身边,只有一个烟姒,一个离澈。
她二人早已亮出兵器:烟姒的涣璘斩,离澈的炽寒鞭。
涣璘斩为玄铁所制,六角星状,其中每一个凹角处都有一个圆形小孔,六条铁链从中而出,那六条铁链又拧成一条,握在烟姒手中。
薛百里轻巧挡过烟姒的一击,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只见烟姒手腕一抖内力一震,六条铁链瞬间分开,那六角星状的铁器竟从中裂成六块,每一块都是菱形,单边为锯齿状,另一边为锋利的刀刃,排成一排向自己攻来。
炽寒鞭亦为玄铁所制,一条主鞭长约三丈,两条小鞭长约两丈,可合为一鞭,必要时又可分为三条长鞭短鞭,而且鞭内暗藏机关,一旦启动,便是满布荆棘。
薛万山挥刀就挡,奈何长鞭灵活且三鞭齐攻,他自顾不暇。
“薛胜的刀法怎的如此不济,还是说,薛姑娘才得了令尊刀法之精华?”苍雪依然没有出马车,懒懒的靠着。
狐凌看的出,苍雪在撑。
是的,她在硬撑。
一身的剑伤加上高烧未退,苍雪已是强弩之末。现在的她,根本无法离开马车迎敌。
而狐凌亦是腕伤未愈,内力尚浅,怎能挡的住薛千原的快刀?
薛千原出手了。
两枚飞刀,极为迅速的朝着车厢射了过去。
狐凌一听声音就要冲出去,苍雪按住她的手:“拿琴。”
“什么?”
“失红音。”
“咄”“咄”两声,两枚飞刀一左一右,将挡住视线的帘子掀开。
车厢内,狐凌拿着手炉闭目养神,而苍雪一身红衣静坐于榻上。
膝上一把琴。
琴身雪白,琴弦血红。
薛千原看着那把琴,又看着车厢里的两个人,停了手上的动作。
刀,入鞘。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chuang(四声)寒鞭,结果字典上那个字输入法里没有!简直不能更忧桑= =
☆、局中局
“天下第一神偷,狐凌?”薛千原出声询问。
狐凌微挑了挑了眉,不答话,连眼睛也不愿意睁开。
“素闻神偷狐凌桀骜不驯,眼高于顶,没想到与傲绝宫主还有份交情。”薛千原看见狐凌裹着白布的双手:手伤了?好啊!省的狐凌出手,那可就麻烦了。
狐凌仍旧没有说话,手腕有些胀痛,应该是伤口在愈合。她将手炉往上移了移挪到手腕的位置,用手炉的热气去暖一暖手上的手腕,将那股胀痛硬压了下去。
她要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幸好她的腿没有伤,不然可真是麻烦了。他们只知道狐凌一身功夫都在手上,却不知道狐凌真正厉害的,其实是腿上功夫。
腿法快,且狠,狐凌的一双腿,当真是比一般人的手还要好用。
见狐凌不答话薛千原也不恼,只是这眼神就再未离开苍雪膝上的那把琴。
那把颜色狰狞诡异的琴。
“姑娘识得这琴?”苍雪颇为自在的一拨琴弦,琴音如高山流水般流淌出来,顺畅且不凝滞,沉而不重,轻而不飘,可见是把好琴。
薛千原握了握手中的刀:“魔君苍云的失红音。”
“姑娘好眼力,这把失红音正是家父留给本宫的。薛姑娘应该是江湖上为数不多的,知道本宫和魔君的关系的人。”
薛千原“仓啷”一声拔刀出鞘,刀在手中握着,一脚在前一脚在后:“我早该想到的。”
“可惜你没有,不是吗?这么重要的事情,薛姑娘竟将其抛之脑后,真是可惜。”苍雪抬眸,目光清澈,落在薛千原身上,竟有雪消冰融之感。
这种云开雾散的感觉,很不好就好像被人捉弄了一样。而眼神里所带的温度,更是像流淌的鲜血一般,温暖却令人作呕。
“琴长三尺六十六分,按三百六十六日。”
“前阔八寸,按八节。”
“后阔四寸,按四时。”
“厚二寸,按两仪。”
苍雪一句一句的说着,琴弦一根一根的挑起,发出空灵的声音。
“当年,家父被武林各派围攻,令尊也在其中。”
薛千原突然出手,飞身向前。
刀很快,
刀身很亮,
刀光映白了苍雪的脸。
苍雪浑身乏力,根本接不下薛千原全力发出的这一击。
她身上的力气只够她动动手指,拨拨琴弦。
所以她只能弹琴。
而身边的狐凌仍在悠哉游哉,面带笑意,似是全然不担心苍雪的安危,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薛千原看见苍雪的唇动了动。
她说了一句话。
“海棠红,梨花落。”
念出“落”字的时候,手指也拨上了琴弦。
琴音陡然高了起来!
薛千原突然变了脸色,退,急退,横刀于胸前,眨眼间退出了一丈远。
苍雪双手按在琴上,琴弦停止了颤动,琴音却依然不止。
她看见苍雪笑了笑。
带着和煦的暖意。
突然腰间一凉,喷洒出的鲜血在地面形成一个小血洼。
断掉的圆月弯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为什么?”
她问,
她答。
“薛胜难道没有告诉你,与家父动手,不仅要防他的人,更要防他的琴。”
“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琴音。以琴伤人,他从未失过手。”
“于本宫,亦然。”
薛千原笑,大笑:“苍雪,你以为你赢了?错了!那唐门四宝是假的!想要赢我,真当我们薛家是可以揉捏的么!”
出乎意料的平静,苍雪只是拂了拂衣袖,脸上不见愠色。
“本宫知道,你不是已经从唐宗璧那里知道是本宫出卖的你吗。她允诺给本宫紫明珠,代价,就是你的命。”
“四宝里,最有用的,也就是紫明珠了,不是么?”
“哈,哈哈哈!”薛千原捂住腹上的伤口,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得意:“你知不知道,唐门四宝,早就不在那老婆子手上。紫明珠?也是假的!苍雪,这一战,你什么都没得到!唐门、薛家,你难道还真以为你能算计得过唐宗璧那个老贼婆么!”
“是吗?”苍雪看见离澈烟姒解决了薛万山、薛百里后向马车走来,点了点头,语气更加轻松了:“本宫一早就知道。”
薛千原大惊:“你知道?”
“土河早就把唐门四宝交给本宫,自然东西不会在唐门在唐宗璧手里。看来土河瞒过了不少人,将你们耍了个遍。也对,他若是没这个本事,本宫也不会让他去做这件事。”
“那你还……”那你还入七煞阵作甚?将自己的命压了上去,还真是好本事。
“你以为土河为什么会暴露?请君入瓮,不止你们会。本宫若不如此,不将自己弄成这幅伤重难愈的样子,怎么能让你上钩,又怎么能一举绝了唐门,灭了薛家?半年,摸清唐门薛家的底,将唐门地下搬空,足够了。”
原来如此。
“那日你命悬一线,万一我若是不来呢?你岂不是要命丧黄泉?”
“我要做的事,没有万一。本宫信得过自己,更信得过镜姑娘。不论是为了薛家,还是为了你自己,你都会救我。这件事若没有十成的把握,本宫是不会做的。你看看,现在的一切,不是都如本宫所愿了么?没了唐门,薛家也只剩你一个,叱咤江湖的武林三大家,也只剩一个不问世事的名利庄了。”
“我原以为精心布置等你入局,没想到,从一开始,我就进了你的局。这一场,是我输了,我认了。”
薛千原举刀,刀锋冰冷,就算沾了自己的血,还是冷的。
“薛掌门,一路好走。”苍雪看着那个言出必行,愿赌服输的女子,也不由的感慨万分,“可惜了薛家,就这么一个能看的,还就这么死了。可惜啊,为什么人总是要找死,就这么想去见阎王么。”
这一战,唐门长埋地下。
这一战,“笑里刀”薛家绝迹于江湖。
这一战,狐凌伤,苍雪伤。
虽是伤了,可是活了。
活着,就是赢。
向来都是活人报死人的仇。
死了,即使有天大的仇,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踏上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了这一世的是是非非,去做另一个人。
仇,自然就不能报了。
看着已化成一滩血水的薛千原,苍雪叹了口气。
“怎么了?”狐凌睁开了眼。
“没什么,可惜而已。”苍雪又咳了几声,嘴角见红。刚才妄动内力,终究是伤得狠了。
狐凌急忙放下手炉,扶着苍雪慢慢躺下。
烟姒将帘上的飞刀拔了下来:“这一折腾,烧得更厉害了。宫主歇歇吧,不要再去想这些劳什子了,马上就到年关了,宫主可不能顶着这病怏怏的身子过年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好烟姒,你说的话我哪回不听啊。”
烟姒撇撇嘴,出去赶车了。
帘子放下,苍雪才小声道:“我何曾不想休息,只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这件事结束,只怕傲绝宫的名气就更响了,我也就更不得闲。那些人,只怕是会嫌本宫挡了路,看我更加不顺眼了。等到过些日子,兴许是过完年开春后,他们就会寻个由头,将江湖上这些有头有脸的聚在一起,开一个什么所谓的武林大会之类的,惩奸除恶,来对付本宫。”
狐凌张了张口:“妖雪……”
“无所谓,本宫既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等的就是这时候。他们当初是怎么对父亲的,我都看在眼里。他们容不下魔君,自然也容不下我。可本宫,偏偏要让他们不得不容得下。十八年,这账,我们早该算算清楚了。连本带利,一个都别想跑!咳咳咳,咳咳……”苍雪连连咳嗽,狐凌急忙倒了杯水让她喝了,半天才将这口气顺下去。
“妖雪,你又何必在那些人身上费心力。你看看,差点连命都搭上。”
“我就是不痛快!他们逍遥快活了,我却要受这种罪!凭什么!名门正派和邪魔外道,难道就仅仅是叫叫就算数么!看看他们做的那些事情,伪君子,还不如我们这些真小人!”
“是是是,他们是伪君子。不气了不气了,睡吧睡吧,不然又难受了。得不了长久的平静,我们就贪这一刻的。”
苍雪蜷在狐凌怀里,良久,狐凌才听到那人闷闷的一声“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唐门和“笑里刀”学家这两个副本,一时半会儿还真刷不完=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哦槽我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至亲人
这一路上,自苍雪烧退后,她就再没有跟狐凌说过一句话,直到回宫,也不曾开过口。
好似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狐凌也知道她恼自己去给夜飞燕通风报信,甚至违逆她的意思从傲绝宫偷跑到了唐门。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区区一个夜飞燕,不至于让苍雪生这么大的气。
那个不如她意的人,是南宫冽。
暗堂有消息来报,说是夜飞燕近些日子和南宫冽走得甚为亲近,看样子是要结盟了。
江湖事江湖了,她竟然跟官家的人扯上了关系。
想要当北辽的皇帝,以为凭夜飞燕就可以了吗?
想要报仇,以为傍上朝廷这颗大树,就能得偿所愿了么!
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回宫后,涵凝就被叫到苍雪面前。她看着苍雪的脸色一变再变,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
“宫主。”
“涵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违逆我的意思?!”苍雪捏住涵凝的下巴,“本宫信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涵凝仰着脸:“宫主,我那样做,是不想宫主后悔。有些事,宫主自己清楚,却偏偏装糊涂。”
“后悔?本宫做的事,从不后悔。至于后半句话,本宫就当没听过,以后不要再说了。”苍雪起身往白玉榻上走去:“狐凌的事儿就这么算了,我也不怪你了,你去把烟姒叫来,背上的伤该上药了。”
“是。”
苍雪伏在榻上,烟姒将去疤的药膏抹在伤处,清清凉凉的,好不舒服。
“你和无殇,怎么样了?”
“宫主怎么想到这个了?”
“只是觉得,你俩在一起那么些年,有些事情该办了。”
烟姒摇了摇头:“不急,这样就挺好。”
外头吵闹声不断,苍雪眉头都拧了起来。
“外面都在做些什么,怎么乱成这样?没个清静。”
烟姒给苍雪披上衣服,笑着说:“宫主忘了前几日答应他们要好好热闹一下,一来是庆功,二来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也总是要闹腾闹腾的。”
“这样大的事我竟然给忘了。”苍雪站起来,将红色长袍穿上,“漠瞳和火鸾也一起回来了?”
“是。”
刚刚出了屋,就看见狐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苍雪装作没看见,向望春堂走去。
此时的望春堂热闹非凡。
火鸾水袖亲自下厨,离澈和土河这两个懒人一次次的往厨房跑,表面上看是过去端菜帮忙,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还不是过去偷嘴吃的。木槿把去年酿的“梅香醉”拿了出来,独狼立刻精神百倍,跟在身后讨酒喝,被敲了一记。孤鹰和灭魂忙着摆桌子,金渊在一旁算这顿饭要花掉多少银子,边算边心疼。漠瞳则是在望春堂的门口站着,不知在等谁。
“漠瞳,你回来了。”
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