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威拍了拍小二的肩膀:“哪次来你不是这句话,这么长时间我什么时候换过样子。”
“得嘞,是小的多嘴。”说着,将布子往肩上一搭,冲着厨房里就吆喝,“半斤剑南烧春,焖黄鳝,酱肘子,再加份什锦拼盘!”
杜威走进店里径直上了二楼,看了两眼直接就走向最靠里靠窗的那张桌子。
狐凌眯了眯眼睛,那个位子他若是坐上了,自己可就不能再“路过下楼”了,要动手,只能是现在。
打定了主意,狐凌掏出锭银子放在桌上,起身就走,与杜威擦肩而过。
小二见着桌上那一锭银子,乐开了花:“爷,给多了吧。”
狐凌下楼,潇洒摆手:“多的就当是赏你的!爷今儿个高兴!”说完出了楼牵了马,才将东西拿出来。
偷的自然不是兵符,杜威也不会将那种东西贴身带着,万一丢了那就是杀头的死罪。狐凌也没想着上来就玩得那么绝,要是杜威是个能听的进去话的,她也不愿意把人家往死里逼。最好是个识时务知进退的人,这样对双方都好。
狐凌在城里东转转西转转,将大半个城都转的差不多了,才听到身后官兵喊着捉拿贼人的声音。
一拽缰绳,马就停了下来。踏云奇怪的扭头瞄了狐凌一眼,那意思——你不转了?
狐凌笑了笑,拍了拍踏云的头——乖,别闹。
踏云甩了甩鬃毛刨了两下蹄子,还真就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了。
官兵追了上来,围成个圈将狐凌圈在了里面,抽刀拿枪的指着狐凌。
“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狐凌趴在马上,打了个哈欠:“证据。”
“将军亲眼所见,那还用那劳什子的证据!”
听着这话,狐凌嘴角抽了抽:“你家将军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也罢,我就跟你们去见见他。”说完,拍了拍踏云的脖子,双腿一夹,踏云打了响鼻就飞奔离去。官兵闹了个措手不及,急忙跟上。
其实也不能说杜威发现的晚,只能说他不把这玉佩放在心上。这玉佩是他的四夫人硬要挂在他衣服上的,回了家后几房夫人争风吃醋,那三位夫人看见这玉佩没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有心提醒杜威玉佩丢了的事情。直到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杜威一进来,四夫人一眼就看到那腰带上少了自己的玉佩,问了起来杜威才知道玉佩丢了。他左思右想想得脑仁都疼才想起来晌午吃饭的时候跟狐凌擦肩而过,玉佩要是丢也只能是在那个时候。也亏得狐凌长得俊美让人印象深刻,照夜玉狮子世间少有,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住”狐凌这个名副其实的贼。
杜威本想着贼么,偷个东西而已,随便派几个捕快抓了人拿回东西,在关到牢里意思一下就行,可一想到那人的样子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急忙派了自己的亲兵去将人抓来将军府。
杜威想过无数种两人见面情形,却没有想到狐凌就这么大喇喇的走了进来。
“杜将军,好否?”
杜威气不打一处来:“好大胆的小贼!见到本将军还不跪下!”
“胆子是有的,不过这跪下可要不得。”狐凌笑着说,“将军何不问问我为何要这么做,我又有什么依仗敢这么做?”
一番话下来,杜威倒是犹豫了一下。他倒是也好奇,为何她敢这么潇潇洒洒一人进这将军府,她难道不知道将军府对她这个贼来说意味着什么么?
“说来听听,我倒是有些兴趣。”
狐凌毫不见外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伸出一根手指:“一来,将军不是滥打滥杀之人,凡事讲理,也讲律法,我不过是偷了个东西,一没伤人二不害命,将军也就是略施小惩而已。”
杜威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狐凌的说法。
“二来,”狐凌又伸出一根手指,“我是受人之托有事要找将军,若是谈成了,将军自然不会对我怎样,若是谈不成……”狐凌伸出第三根手指,“将军若是想要杀我,还得问问我身后那个人乐不乐意,而且,以将军的实力,想要抓我,只怕还办不到。”
“说了这么半天,我很好奇你是谁,也很好奇你身后的那个人以及那件事。”
“狐凌,想必杜将军对这个名字一定不会陌生。”
杜威愣了一下,随后大声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本将军的玉佩那么容易就被偷走,原来竟是偷儿的祖宗亲自下的手,那我就是藏得再好也没什么用了!”笑过之后,杜威看向狐凌的眼神就带了三分警惕,“以你天下第一神偷的本事,的确是我想抓也抓不到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这样的一个人,在我府里呆的时间时间越长,我越不放心。”
“将军不必担心,我既然是受人之托而来,就不会对府上任何东西有非分之想。偷儿也是有品位的,不是事关生死之物,我没什么兴趣。”狐凌特意强调了“府里”二字,也不知道杜威听没听出来这话外之意。
“那就好。”杜威松了一口气。
狐凌望天,很显然,他没听到。
“另外,那个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件事。”狐凌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想来杜将军知道辽国已经连下两城了吧。”
听到这话,杜威的手微微一抖,复又稳住:“天下人都知道,本将军焉有不晓之理。”
“那辽军下一战,是冲着睢阳郡,也就是这里的事情,将军知晓吗?”手指摩挲着茶杯光滑的边缘,狐凌眼神轻轻一挑,挑衅之意满满。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下午买到回家的车票啦~~开森【昨儿睡到十点多才醒,结果还是困= =哦槽睡多了也不行】
☆、睢阳之变
杜威一掌拍向桌子,声音震天响:“什么!”
“睢阳郡是天下第一粮都,你知我知天下人知,试问辽军怎么会放过此地?早一日攻下此地,辽军就早一日不用担心粮草问题,将军觉得,睢阳郡可还是太平之地?”
杜威的笑容有些轻蔑:“都说南宫凌打仗是个没有章法的,现下看来,果然不错。”
狐凌眼睛眯了起来,心里腹诽——章法什么的,有用吗?
“那你这次来,该不会是给我送信的?”
狐凌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好大的玩笑啊!”狐凌摇摇头,“我此番前来,是来做说客的。”
一听狐凌的话音儿,杜威“嚯”的就站了起来:“你是辽军派来的!”
“不错,我的确是为辽军而来,但绝不是辽军‘派’来的。这一趟,我若是不愿走,辽军军营里也没有人能将我怎样。我只是觉得,睢阳这么个宝地,若是起了战火,那可是浪费。所以,我今次来,就是想让楚辽两方,安安静静不动刀枪的把这里的事情给了了。”
安安静静不动刀枪?
说得好听!
说白了,不过是他杜威拱手相让签了降表,不就安安静静不动刀枪了吗!
“你的意思是,想让本将军不战而降?!我杜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到了我这一代叛君叛国!”
“杜将军,你不是不知道辽楚二国的君主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到底是一个祖宗,怎么能算是‘叛’呢。”
“当年南宫仁挥师南下时,可曾想过他所杀之人也是他的子民!”
“当年是当年,既然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揪着祖辈的事情不放呢。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在时间到了也是时候承古训让天下合。杜将军这么激动,意思是说,你想看到或者想让当年的事情重演?”
“发动战事的是辽国,重演当年的也是辽国!若是南宫冽没有野心,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杜威气的浑身哆嗦,脸色铁青,“来人!”
府中护卫从各个地方冒了出来,将狐凌团团围住,仔细看去,功夫倒是都不差。
狐凌看这屋中的阵势,也不得不感叹杜威这个人真的是好算计。连生路都想好了,想必他在楚国也并不顺心,不然何必在府中部下这么强大的武力,不就是怕有一天狡兔死走狗烹,或者被自己在朝堂上的敌人给害了性命么。
“杜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呢?”杜威不答反问。
其实这些人并不是为了今天而设计,但是今天这个情形,他不得不用,有了些武力上的依仗,他也不至于完全被狐凌压制。
“看来杜将军是没什么诚意啊。”狐凌笑笑,“还是说,你放不下楚国给你的富贵人生?若是舍不得,我可以保证,等天下都变成了辽国的天下,你得到的一定比现在更多。”
“富贵?我杜家世代戎马,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才是荣耀,又怎可能贪这眼前的金银?”
“原来杜将军还是希望两国一战,但是这些百姓,您的这些军兵,是不是和您一样视死如归?”
杜威沉默了。
“杜将军以为,南宫逸,真的是个好皇上吗?贪玩享乐骄奢淫逸,楚国被他作的现在就是个空壳,你以为辽国不打,楚国就能安然无恙么?!”狐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杜将军,官场上的事,你应该清楚,楚国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根本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我知道这种事情需要时间考虑,所以,我希望明晚,你能给我一个答复。”
“……好。”
狐凌抱拳道了声“告辞”,看了看四周围着的一圈人,笑了笑,双脚一借力就跃了出去。在空中打了个呼哨,踏云嘶鸣一声,跟上空中狐凌的身形,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看着屋中的一圈人,杜威无力的摆了摆手,命他们下去。屋内空荡,杜威颓然而坐,内心五味陈杂,他不知道自己应该选择哪一边,似乎哪一边都有理,哪一边又都没有自己背叛的理由。
他不知道……
狐凌骑着踏云到了一处客栈,拴好马上了楼进了屋,躺在床上休息。
杜威,我希望你能答应,不然,后果一定比你所想的,惨烈百倍。
狐凌想着心思,手上把玩着一样东西。屋内只点了一根蜡烛,但也足够将它看清楚,那是——兵符。
第二日的傍晚,依然是在杜威的将军府,情形与昨日一般无二。
“那么,杜将军,你是否可以给我答复呢?”
杜威点了点头。
狐凌坐着,隐隐就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耳边似有声音响起。下一刻,脖子上就架起了好几把刀。狐凌摇了摇头,好笑的将其中离得最近的一把稍稍拨开:“杜将军,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我杜威,绝不是叛国之人!”
“所以用这城中百姓的性命来作为你忠君爱国的牺牲品吗?”
杜威站起身,声音沉稳,中气十足:“战场上,我杜家,绝不会输。”
他有这个底气的,数百年来,杜家,从未有过败绩。
只可惜——
狐凌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拿起来给杜威看:“认识吗?”
杜威满脸骇然之色,嘴唇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不认识?!怎么会不认识!这东西,比他的命都要重要!
可是,此时此刻,对于战争最最重要的兵符,被敌国的说客拿在了手里。
这简直要命!
“兵符怎么会在你手里!?”
狐凌笑了,带着几分嘲讽:“看来,杜将军是没把我这个天下第一的名头放在眼里。你贴身的玉佩我都能轻而易举的拿到手里,何况是这个不会挪地方的兵符。将军该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我就这么空手出了这宅子,什么保障都没有的跟你谈条件?混迹江湖这些年,我狐凌也不是不晓事的人,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东西,最有用。”
“你!”杜威被狐凌气得脸色铁青,只说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百姓的性命杜将军看不上,我就只能用你手下的兵了。杜将军比我清楚,兵符不在,你能调动的人马屈指可数,怎么和我辽国大军相比。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徒增伤亡罢了。”狐凌晃了晃手中的兵符,“如何啊,杜将军,现在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卑鄙!有本事你便让那辽国公主来与我打一仗,她未必能赢!靠个江湖人,偷鸡摸狗卖弄嘴皮子,南宫冽这国君也做不长久!”
听了这话,狐凌“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得人毛骨悚然。
“实话告诉你吧,狐凌和南宫凌,根本就是同一人。现在坐在你面前被你的手下用刀架着的我,就是辽国二十万大军的主帅,辽国尊贵无比的庄隐殿下——南宫凌。”
被狐凌一番话惊得动弹不得,杜威现在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响个不停。等意识到是个什么情况自己该如何做之时,狐凌慢悠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要妄想你这些手下能要了我的命,这天底下,还没有哪样东西,能快得过我——”双手用力往下一按,身子“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狐、凌。”
最后两个字一字一顿,让杜威听得清楚,也意识到刚才的一瞬间脑子里冒出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在天下轻身功夫第一的人面前卖弄速度吗?可笑可笑。
可现在不是懊恼后悔的时候,他现在必须做出反应,不然,所有人都得死!
狐凌看着杜威愣住,眯起眼睛勾起了唇角。若是苍雪在这里,一定能看出来知道狐凌又要开始算计了,当然,隐在暗处的离澈也清楚。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杜将军。”狐凌玩闹般将垂在耳鬓的头发吹起,看长长的发丝在空中飘起又落下,就像此刻,自己的决定,给人希望,又让他绝望。
“……好,我投靠辽国。”杜威抬头,直视狐凌的双眼,“所以,庄隐殿下可否保全我这些士兵的性命。”
“可以,连你府上的这些人,我也可以保全。”
狐凌说着,走出了屋子,向空中放出响箭。蓝色的光华绽放在夜幕中,分外清晰。远处的营帐中,姜风伯站在帐篷外,只说了四个字:“拔营起寨。”
“一切,都解决了。”狐凌踱步出府,一旁的离澈看了她一眼,狐凌点了点头。
离澈点头表示明白,对属下比了个砍杀的手势——全灭。
霎时,黑夜中多了几道亮光。
那是月亮照在利刃上反射出的光线,在这黑夜中,是致命的存在。离澈手下的逝堂众人,不愧于逝堂的名号,在这个黑暗的时刻,悄无声息的,血洗了将军府。
不放过任何一个,有生命的存在。
杜威惊恐的看着那个在狐凌身边的红衣女子,在她的授意下,将军府,血流成河。
“狐凌,你言而无信!你刚刚才说过,保全我府上的人!”
“对啊,我说过。”狐凌大大方方的承认,一点儿抵赖的意思都没有,“可是,我没有说保全的是他们的性命,也许……是尸体。”
“你!”
“我?下命令的可是这位。”狐凌指了指离澈,“傲绝宫地藏阁的逝堂堂主离澈,要报仇的话,找她,或者直接找苍雪,都可以。不过,你没那个命了。”指尖红芒一闪,杜威颈间一道细细的血线,鲜红蜿蜒而下,划出一道好看的痕迹。
可惜,在黑夜中,连这道象征着生命的痕迹也看不到。
杜威人生中的最后一幕,就是狐凌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
逝堂的人完成了任务,就回到了傲绝宫在睢阳郡的据点待命,而狐凌和离澈则是边走边聊,自然,还有那匹性子奇怪的踏云。
狐凌从怀里拿出血玉睚眦,抛高,接住,再抛,再接,反复多次,离澈终于看不下去了。
“玩够了吗?这么对待宫里的信物,你不怕宫主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难道你指望苍雪问它吗?”狐凌指了指身边的白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