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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是雷日。”他不解释,也不隐瞒,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他如此干脆的承认反而让两人都觉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
当然更觉不可思议的还是冲石道长——远山怎么就成了雷日?!
“你们,是否也该报上自己的姓名。”雷日语气平静,“我不杀无名无姓之人。”
“傲绝宫落堂堂主,无殇。”
“逝堂堂主,离澈。”她说得很轻,很柔,还带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不过你有一句话说错了。”
“哦?”雷日挑眉,表示愿意洗耳恭听。
“今天死的是你,不是我们。”无殇补充道。
一个清冽的声音从场外响起。
“雷日,你还记得夜天吗?”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君:……
☆、报父仇(下)
声音一起,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纷纷后退,让出一条路。
那女子就这样走了出来。
离澈和无殇低首,站到女子身后,恭敬的样子让雷日起了疑心——是她?
婵娟将笔撂下,抬眼:奇了,现在这女子怎么都喜穿红衣?
——那是鲜血的颜色。
女子站得很直,也很稳,很有英气,也很有风情。
“你是苍雪?”
女子不置可否,没点头也没摇头,连话也没说一句。
但雷日却当她是默认了。
“好,很好。”他说“好”字的时候,还带着几分怨毒,“你这个□□!爬上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床,勾引自己的爹,最后还杀了他!苍雪,你未免太狠毒了吧!”
女子皱眉,她皱眉的样子也十分漂亮。
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白影,接着雷日就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
“谁!”雷日怒极。
“本座傲绝宫泉堂堂主,烟姒。”她静静看着雷日,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是好看,“你说了不该说的话,难道不该打吗?”
雷日不说话,猛地出拳,向着最前面的红衣女子。
有的时候,拳头是最有利,同时也是最方便的武器。因为你可以丢了刀弃了剑卸了满身的暗器,独独扔不下拳头——除非你把手剁了。
女子动也不动,就站在那里。
拳风将头发吹起,女子伸出右手,五指弯曲,成鹰爪状,左手挡住拳头的来势,手腕一拧,抓住雷日的胳膊就往身前带。接着欺身向前,鹰爪状的手直直的抓向雷日的双眼!
眼见雷日的眼睛就要被女子抓瞎!
雷日偏头,左手用力挣脱束缚,一掌拍向女子肩部,同时一脚踢向她小腿胫骨。
女子身子一低,顺势一个扫腿!
一个翻身落地,雷日方站稳,无量剑从旁刺来。
雷日不慌不忙,双掌一合,正好夹住剑锋。
地上的云姬子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挣脱了身后两人的钳制,冲向无殇!
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等离澈烟姒反应过来飞身而至时已来不及了!
眼见着云姬子一掌就要打到无殇身上!
忽然,
琴音如高山流水般倾泻而下!
云姬子仿佛被点了穴一样定住,恐惧瞬间侵袭了所有感官,令她动弹不得。
琴音时高时低,像早春的第一朵红花,像盛夏的第一场大雨,像初秋的第一片落叶,像寒冬的第一场白雪。
缱绻着多情,落寞着无意。
琴音多情且无情。
所有人都怔怔的抬头看向屋顶上的人。
红袍如血,红发垂地,她闭着眼睛,素手弹琴,神态恬静的仿佛置身仙境与知己把酒言欢。
而不是在这个生死场上。
她身边站着一名女子,英气逼人邪魅非常,黑发过肩,拿一根发带随意系了,松松散散,往那里一站,说不出的惬意。
两人一站一坐,竟是说不出的般配。
有人眼尖,一眼认出那个站着的人:“是狐凌!”
“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
惊讶之声此起彼伏,唯独有一处在这喧哗中寂静。
傲绝宫的人和雷日,一句感叹词都没有。
雷日看清了那把琴:琴身雪白,琴弦血红。
仿佛天与地,错与对,白昼与黑夜那样极端而又强烈的对比。
白如雪,红也如血。
美得惊心动魄,本身也是惊心动魄的一把琴。
失、红、音!
“魔君苍云的失红音。”雷日颤抖着吐出这几个字。
他几乎要跪倒在地!
弹琴的人轻拂了拂红发,露出颈间的曼陀罗。
傲绝宫的人都是一愣:宫主怒了!
她缓缓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似曾相识?
不!
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带着浓浓的血色,仿若地狱的眼睛!
远处,树上的白衣男子心中一痛。
“见鬼了!苍云又出现了!”
“魔君回来了!魔君回来了!”
“快逃啊!苍云回来复仇了!”
那人不顾场上的混乱,抱琴而落,身上金色的凤凰如浴火重生:“本宫姓苍,单名一个雪字。”说完还低头笑了一下,“苍云,是家父。”
轰!
逃跑的停下脚步,飞上屋檐的挂在半空,站起的坐下,坐下的又站了起来。
苍雪原来是苍云的女儿。
苍雪竟然是苍云的女儿!
“你是苍雪?!”雷日指着红衣女子,“那她又是谁!”
“本座天生阁阁主,孤鹰。”孤鹰清楚明白地回答了他。
“呵、呵、呵呵呵。”雷日大笑着后退几步,“怪不得你会杀了宫主,到头来,天道盟还是败在了你这只妖孽手上!”
苍雪听了这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反而眯眼笑了起来,甚至笑意更甚。
“本宫是妖孽,”她看向雷日的眼神柔的像水,“那你是什么?夜天是什么?云姬子呢,这个女人又是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抛了出来。
雷日被问的哑口无言。
苍雪却没有这个耐心等他回答,垂下的手指突然红了一红,紧接着雷日腹间痛了一痛,地面就跟着红了一红。
早有胆小的捂起眼睛不敢看了。
那红光在雷日腹部切开一个口子,肠子什么的从那个切开的口子出来,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云姬子惊呆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所有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苍雪笑得一派云淡风轻,拨弄着琴弦,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奔跑中的雷日。
雷日必须要跑——不然他的肠子就会被扯断。
就在刚才,傲绝宫的人拿了个钩子,钩住了雷日的肠子,撒着欢儿的跑了起来。
他并不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跑,左倒一下右歪一下,害得雷日也跟着一起左倒一下右歪一下。
“你知道夜天是怎么死的吗?”苍雪笑容温柔,落在云姬子眼中却是嗜血的残忍。
她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一千刀,他被剐了整整一千刀才死的。”
“宫主,是一千零一刀。”孤鹰在旁边提醒。
“对对对对对。”苍雪恍然,“是一千零一刀。”苍雪示意手下跑慢点,好让雷日能够听清楚自己说的话,“你知道那多出来的一刀在哪儿吗?”
雷日竟然还相当配合地摇了摇头。
苍雪比了个手势,那个牵着肠子奔跑着的人就停了下来。
孤鹰抬手勾起额前的长发,手中银光闪烁。
连痛呼都不曾发出,身上的伤口还在滴血,雷日好像不知道痛一样,怔怔的看着地上沾血的东西。
“就是这话儿。”苍雪挑了挑眉,转头,对前面的人说,“接着跑吧,没本宫的命令,不、准、停。”
“苍雪!”云姬子踉踉跄跄地跑到苍雪面前,给了苍雪狠狠地一巴掌,她嘶喊着,“你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她本以为,那日对待夜天已经是最残忍的方式,却没想到,没想到……“你不是人,你就是魔鬼,你就是个妖怪!你才是最该死的!!!”
“对,你说对了,简直太对了,本宫都想为你鼓掌了。”苍雪偏过头,蒋春上的鲜血拭去。她的表情赞同而真挚,如果她不是抱着那把失红音,也许她真的会鼓掌叫好。
忽将琴抛到空中,苍雪旋身从旁抽出一把剑,直直刺入了云姬子的胸口!
拔剑,归剑入鞘,接琴。
这电光火石间,不过一把琴从天而降的须臾。
“可惜,有一句话错了。”苍雪抱住失红音,“该死的,是你。”
“夫人!”雷日一声大喝,目中精光暴涨。
“梦儿!”静元一声悲鸣,“你竟然……”话未说完便一剑刺了出去。
苍雪随手一勾琴弦,静元闪过一招,反手又是一剑。
可是刺不出去。
无量剑拦住了它的去路,炽寒鞭缠住了剑身。
“竟然怎样?弑母吗?”苍雪勾起唇角,“这是她欠我的,本宫讨回来而已。”又似想起什么似的,“死了云姬子,有什么打紧,就连苍云也是本宫亲手所杀。杀父弑母,只要再把夜飞燕杀了,就齐全了。你说对吗,云夫人?”
云姬子睁着眼缓缓倒下,捂着伤口的手缓缓垂落,鲜血喷涌而出。
血溅三尺。
这罪恶的颜色染红了地面。
她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
死不瞑目。
苍雪蹲下身子,替她阖上双目。
“去吧,母亲。”
去地狱忏悔你的罪过,请求父亲的原谅。
去地狱洗清你毁掉一个女孩一生的罪孽。
即使这绝无可能。
错已铸成,无法挽回。
我们没有人能回头。
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君:我主子今天就能回学校了!!!
☆、武林大会(中)
小妖手下无死人,只因不是至亲人。
这小妖,指的自然是苍雪。
她很少杀人,几乎从不杀人。
苍雪可以称得上是手不沾血,却身背数命。她从闯荡江湖至今,只杀过两人——
一人是苍云,另一人,就是刚刚死去的云姬子。
皆是至亲之人。
落到苍雪手里的人,都但求一死,因为生不如死。
可是小妖不让一个人死,就算是阎王要他三更死,小妖一样可以拖到五更还给人留口气。
因为她在的地方,便是地狱,便是绝人生死的森罗殿,而她苍雪就是阎王,自然要谁生便生,要谁死便死。
就像现在,雷日还活着。
生不如死的活着。
傲绝宫的人已经换了一个,跑得更快也更不规矩。雷日一手拽着肠子一手掩住小腹上的裂开的大口不让其他内脏掉出来。他跑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长长的、红色的印记。
这条用鲜血画出的线,将是他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点痕迹。
所以,好好珍惜吧。
一旁的孙婧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苍雪,简直是妖一般的存在。
她几乎是没有感情的。
她的出手几乎是没有预兆的。
温柔恬静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即使下一刻你就会看到鲜血溅洒了一地——出手的时候,苍雪神色不改,手法狠、且绝,不带丝毫杀气。
孙婧颜突然觉得“笑里刀”这个称谓实在是很适合苍雪,而且她的刀更快、更毒、更辣。
让人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直觉告诉她,如果与苍雪为敌,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
比雷日惨十倍不止。
想到这儿,孙大小姐的心莫名的激动了起来。
她喜欢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也许一生只有这一次。
她要好好珍惜。
“咳。”
苍雪皱眉看向咳嗽的女子,忽然笑得很灿烂,就像见了多年的好友,语气熟稔的连孙婧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前认识苍雪。
“原来是名利庄的千金。”苍雪将琴交给了一旁愣神的狐凌。
“妖雪……”狐凌右眼皮不住的跳:这个女子,跟苍雪太像。
世上决不允许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存在!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而你,肯定是输的那一方。
“名利庄看来也插了一脚,此事绝不简单。”苍雪传音入密,身后的狐凌听见声音,表面上依然还是那副不解的样子:“你放心,我懂得。”
“我一直以为神偷狐凌独来独往,却没想到,还与傲绝宫主有这么份儿交情。”孙婧颜轻启朱唇,声音如初谷黄莺,清脆而不失妩媚。
众人的目光“唰”的集中在了此刻充当琴童的狐凌身上。
“姑娘管的事儿不少啊。”狐凌反唇相讥,一个跃身站在桌子上,就这么低着头看着她,”本神偷和妖雪的交情,似乎轮不到你来管。”
“狐凌,你与这等魔头共处,此举实与我武林正义背道而驰。”空劫方丈的禅杖“咚”的一声重重的杵在地上,一股正气凛然的味道就冒了出来,看得苍雪直捂鼻子。
“切!”狐凌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一脚踩地一脚放在桌子上,“老秃驴,你是在让一个贼给你讲道理吗?”小毛贼都不可能,更不要说狐凌这个贼祖宗了。
空劫方丈被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声音再度从场边响起,狐凌抬头,发现说话的人是苍雪。
她是向着场中央奔跑着的人说的。
一句话,三个字——“可以了。”
苍雪这句话有两层含义:一是说狐凌可以停嘴了,她们这一趟不是来打嘴仗的:二是说雷日可以停下,不用跑了。
她玩够了。
步子一停,雷日便“扑通”一声瘫在地上。
腹部的伤口已经不疼了。
疼的时间太久,都没知觉了。
“雷日。”苍雪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地,她凑近地上一身鲜血的人,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失笑散的方子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雷日眼中忽然亮了一亮,反手向自己胸口拍去。
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你也会有求人的时候!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绝对!
苍雪缓缓起身,转身的一霎,袖袍飞震!
雷日本就不堪的尸身受到内力撞击,登时就碎了一地。
苍雪手指微动,装着化骨水的小瓶子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被抛了出来,摔在地上。
众人都小心的后退了一步,生怕沾到这要命的液体。
云姬子和雷日的容貌渐渐变得狰狞,露出皮肉下的森森白骨。
到最后,连白骨都不见了。
只剩下一滩血水。
“好了。”苍雪凝眸浅笑,眼尾上挑,丹凤红眸摄人心魄,“闲杂人等都处理掉了。”
“无论是铲雪大会还是争盟主之位,总是要比一比的。”她淡淡道,仿佛刚才死的真的是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不要耽误时间了,你们一起上吧,你们一起来吧。”
远处的树枝有了轻微的晃动。
却无风。
等了许久,仍没有人动手。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人怎么和妖比。
“怎么?不敢了?”苍雪朗声道,“当年围攻家父,各位可是积极的很呐。”
“既如此,”苍雪接过狐凌扔来的琴,“本宫就不多让了。”
苍白的手划过血红的琴弦,高高低低的琴音,像是亡灵的呐喊,那样的凄伤、凄惨、凄厉。
琴音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阿弥陀佛。”空劫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陡然出手。
苍雪一拨琴弦,利刃般的琴音流淌而出,生生割断了从旁掠阵的冲石道长的拂尘。
又是一串琴音!
空劫连忙后退数米方躲过音刃的杀招。
孙婧颜突然出掌,一掌拍向苍雪后背天柱穴!
苍雪看到,可是却躲不得。
她完全是以一敌六的状态。
孙家的劈空掌可小觑不得!
黑影一闪而过,孙婧颜眼前出现一双腿。
这双腿长,且快,腿法凌厉飘逸。
眼睛一花,腿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