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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之后,同样是四月,我来到这里,是不是什么巧合呢?
经过张鲁多年休养生息,加上从未遭战火之害,也没有曹操大规模移民的破坏,此时之汉中,比历史上孔明北征时空落落的汉中,简直要强之百倍。看得出,孔明对此时的汉中也是极为满意的。经过拜将坛,我笑着对孔明开个玩笑:“先生,请上坛。”孔明先生摇头道:“亮不敢做韩信。”我一愣,想到韩信后果不是很好,连忙陪笑道:“当然,先生不会是韩信,先生须是太公。”孔明道:“那少主呢?是武王?”我很认真的摇头:“父王可比文王,但我却不敢比武王。我年轻德薄,才能有限,统率百官,心中戚戚啊。”孔明道:“少主切莫如此说。众人皆愿主上英明,才能出众,少主万不可妄自菲薄,引喻失义。”我听着这话耳熟,想一想,才发觉这是另一个时空里,他在出师表中劝我的句子,心中好笑,也不知在那个时空,我是说了什么话才引起他这样的感慨。当下说道:“先生放心,禅虽不才,不敢自轻自践,自暴自弃,日后的大汉天下,还要我与先生去拯救呢。”与孔明对视一眼,发现孔明眼中很明白的写着孺子可教四个字。
回到府中,正见到一人头戴白巾伏于地上。孔明叹道:“法孝直故去了。”我吃了一惊,虽知法正身体不好,却没想到他会去的这样突然。果然,地上那人正是法正的儿子,他再拜起身,却从怀中取出一封遗折,交于我手。
我用发抖的双手打开来,上面细细密密的写满字迹,当先写着八个大字:“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这分明是取雍凉二州的攻略。遗折上字迹模模糊糊,歪歪扭扭,浑不似法正平日之严谨端方,字里行间夹杂着斑斑点点的暗色,那分明是咳溅上的血渍。这封遗折,是法正在病床上怎样的痛苦中理出来的?
我的眼圈发热,鼻子发酸,遗折看上去模糊一片。
由于在孔明身边,法正虽有绝世的才华,也并不醒目。甚至是我,也并没有给他以足够的重视,此刻回想,他的为人处事,他的战略思维,无不闪着烁烁的光芒,这样一个良师益友去世了,着实令人感叹。而他对大汉天日可表的忠心,也是永远值得人怀念的。
我把遗折交给孔明。孔明看后,叹道:“法孝直真忠臣也!”说罢伏下身,向着南方益州的方向拜了四拜,我也随在后面。法正之子连忙还礼。
起身后,我拉着法正之子的手:“孝直公遗嘱,某绝不敢忘,定奋起三军,平定雍凉,以慰尚书在天之灵!”
PS:周一一来,看看留大家的留言,下了一跳,居然有这许多朋友都在等着更新。耽误大家的时间,实在是罪过。我在司雨的几点声明里说了,尽量每周一至周五更新,周六周日休息。可能朋友们没看,在这里登一下,下次不要白等了:)
第三十八章 长安安民
我是阿斗
自汉中攻关中,有六条路可循:
一、子午道:谷长六百余里,为秦岭最东部的通道,山高路险;
二、谠骆道:谷长四百余里,为秦岭中部的通道,道路非常崎岖;
三、褒斜道:谷长五百里,为秦岭西部的通道,道路沿褒水、斜水河谷而建,部队行动困难;
四、秦岭西大散关:为绕过秦岭西入关中的主要道路,道路较平坦,约一千一百里;
五、秦岭东武关:为绕过秦岭东入关中的通道,道路遥远,约一百三百余里;
六、秦岭西的祁山:为西线迂回线路,路程较远,但比较平坦,利于大兵团行动和补给运输;但是必须先到陇右再由陇右进入关中。
此次出兵,我军出散关,左将军马超军出祁山,这两条路虽远,却最是平直,各领精军一万五千人。但是如果算上民夫,后勤,也有五六万了,打仗打得就是后勤,我们不是匈奴,此去为得是人心,不可能靠烧杀抢掠过日子,在地方能上补充就补充,补充不上也不能抢。
我并不怕兵力不足,只怕顿兵于坚城之下,所以我力主攻心为上,力主打野战,力主以招降为主。这也是孔明和法正遗折的意思。
尽管孔明对魏延并不喜欢,我还是坚持让他为先锋,事实上,以魏延的武勇,冲劲,和对战局的思索,也没有谁比他更适合的了,当然,魏延也有缺点,一是好争功,二是爱自夸,有些地方,他与二叔很像,但我对他决不会象孔明惯着二叔那样去哄,否则就算求得一时的平安,反而会种下恶果。但这是战后的事了,眼下,只要他给我打胜仗就成了。
黄忠、黄权、程畿、关平、糜芳、周仓、姜维诸将随军而行,虽然老将黄忠老而弥坚,但我很怕他会伤在乱军之中,毕竟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这样的老将军,他的一面大旗价值并不小于他的本身。黄汉升的官职是后将军,仅次于许靖、关羽、马超和张飞四人,甚至四叔赵云都无法与他相比。在诛杀夏侯渊一战中,他与法正配合默契,居功至伟,中线突破,曹军大败。此次出战,他居然想要和魏延抢先锋,我只好说道:“老将军,还是将功劳让一让年轻人吧。”
魏延的先锋部队进展十分迅速,我离关中时,他已至陈仓,我到陈仓时,他又进到了武功和槐里,转眼便与赵云的接应部队汇合在咸阳,简单补给之后,立即毫不停步,北进新平、安定。
正如我所分析的那样,由于事先早做好了宣传,诸城在我的文攻武吓之下,望风而降,好多守将还未交战,便已弃城而逃。这仗打得不似战争,简直似追逐比赛。蜀军中以步兵为多,追那些有马的魏兵自然是追之不及。魏延开始给我的信中还写着攻某城,斩首多少,到后来就全是占某城、得某城,连交战的字眼儿都失去了。
我与孔明,早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民政之上。虽然早知此次北伐,可能会很顺利,但顺利至此,却也出乎我们的想象。幸好从蜀中汉中带来的文官较多,每据一城,出榜安民,开仓放粮,维护地面,推选属官,忙得不亦乐乎。长安三辅,指得是京兆长安、左冯翊、右扶风,当我在长安和赵云汇合之时,已然奄有三辅之地,兵近十万,军威大盛,北地望风而降。东面潼关的守军一日三惊,再不敢出关。
但我知道,这些胜利只是暂时现象,一旦曹魏反过手来,他们的攻击将是十分可怖的。而我更担心的,是来到长安,手下好多人都自满起来,甚至以为眼下得了雍、凉、益三州,已成强秦之势,扫荡中原指日可待。又有人开始劝进,想让病中的父亲登极帝位,来冲一冲病气。
我气得把劝进的大臣臭骂了一顿。他们是傻还是笨,若是形势果然这样好,孔明先生至于累得满眼血丝,连颧骨都突出来么?
秦,自穆公大破西戎以来,相继二十余君,励精图治,拓地开疆,又有商鞅变法,终成王霸之业,兵强马壮,名将如云,粮草如山,然后分化中原诸国,才敢出兵东方,而我们现在才刚刚到长安,连北地都未平定,而中原经曹氏经营,已是固如金汤,远过六国联军,此时竟然就自满起来,还了得么!
我召集百官,狠狠刹了刹这种这种可怕的思想苗头,要求他们细细了解关中实际情况,到百姓的家中去,看一看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
经过数十年来的战乱和杀戳,关中生民,十不遗一,而曹操从武都等地强迁来用于补充三辅之地的民户、蛮夷乱糟糟闹成一片,各地良田荒芜,人烟断绝,生民苦不堪言。我们的工作将是极多的:
我们忙乱着,召见地方官吏,登记人口,召集藏到深山中的平民,给贫民新来的迁户分发田地,组织春耕、安排种子……
我们忙乱着,看前线的战报,研究各方的动向,调解地方的纷争,镇压暗中的暴乱,安排人事,落实后勤……
这是一个忙乱和危急到极点的时候,不提前巩固好长安,得到它之后还会失去。天底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是人,还是人!我永远记得水镜先生教我汉武帝的故事,没有人,没有民心,什么也做不了。
关羽的在荆州的失败,虽然痛苦,但他并不是没有作用,襄阳樊城之战,吸引了曹操的全部注意力,使他把兵锋南指,用以保护许昌去了,这为长安的巩固赢得了时间。但是长安一直在战争里缝隙里徘徊,而赵云等以武将居多,虽然采取了一些亲民的措施,但在我看来,内政工作远远不够。更何况占领的郡县越来越多,需要做得事也就更多了。
这些日子,忙得没黑天没白日,天一亮就要处理政务,一直到定更时分才能闭下眼睛。我知道我并不是个聪明人,但我认准了两条,一是兼听则明,二是勤能补拙。我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我的老师,任何事件的处理都是最好的学习过程。孔明并没有指导我如何去做,在很多时候,他只是不动声色的轻轻提点一下,便把我引上了正确的轨道。这使官员们对我这个还未成人的少主的能力和精力大为敬服。我把每天做过的事认真记录下来,然后分析,提练,找出最好最快的解决办法,然后进行推广。例如,有些从武都等地来的迁户认为我可能把他们迁回去,心里总不安定,我让人帮他们修房屋,送耕牛,造水车,打消了他们的疑虑;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粮种,我一面让人从汉中急调粮种过来,甚至组织种了很多稗子,这东西虽然产量低,但不怎么用管护,农时不等人,人误地人时,地误人一年,一场雨过后,不抢着下种,这块地就白白荒芜了。
同时,加强部队的军纪,严禁出现扰民的事件。因为对“曹操惊马踏麦田,以须代首号三军”之事的关注,我甚至曾起意弄把刻着胡须的刀,专门杀犯这种扰民伤民的人,起名就叫“曹操的胡子”,但想来想去,一是怕激起曹丕的愤怒,二是显得我不尊重死人,没有教养,三来也是怕一时弄不好,反给曹操扬了名,还是算了。更在此时,被封为扶风太守的蒋婉送来一颗人头,这个东西的原主是赵子龙手下一个什长,因为夜入民宅,就被蒋婉给扣下了。说起来,这蒋婉还真是胆子大,他不知道我和赵子龙的关系不成?我想了想,还是牺牲了我最亲爱的四叔,把那人头用石灰腌了,飞马转递各郡各国。
第三十九章 领军
我是阿斗
四叔实在是个好人。他对我这种扫他面子的做法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是亲自去了扶风,向蒋婉致谢,并向被害的那户人家请罪。这样一来,关中平民无不心悦诚服、甘为统率。
他们赞许蒋婉的严于执法,赞许赵云的豁达开明,当然所有的称赞里也少不了我的一份。而诸军更是胆寒--曾两次救过少主的虎威将军的手下犯过况且如此,那么旁人呢?
此时已是五月中旬天气,魏延的部队进展顺利,他引军六千,一个半月行军三千里,连下二十余城,兵势如火,直指安定,实不负名将之称。我接连令人给魏延送去三口百炼宝刀,以示奖励。
但是,在祁山,在我寄予厚望的左将军马超却动作不大,此次在我的授意下,争取民心,轻取冀县,收复天水郡,却在早年驻扎过的襄武城下裹足难行,难道是这些年的失败,困顿,完全消除了他的锐气?不过还好,他的名气并没有同样消除,南安、广魏二郡俱已起兵响应,服从马超领导,不过,这却非战之力了。
至此,雍州大部已入我手。
雍州包括九郡,京兆,冯翊,扶风,广魏,安定,天水,南安,陇西。眼下就只剩安定和陇西了。
再打下去,就是紧邻雍州的凉州了,那里共有七郡,分别是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西海,西平,治所在武威姑臧。此时曹丕见雍州之事已不可为,欲巩固凉州,提升他的亲信,安定太守邹岐为凉州刺史。得此消息,西平郡麹演首先倡议,数郡叛乱,抗拒邹岐:在张掖郡,张进把太守杜通抓了起来;在酒泉郡,黄华则拒绝太守辛机赴郡就任,他们都自称太守响应麹演。在武威郡,颜俊虽死,三个部落的胡人也再度反叛。
历史上这次大规模的叛乱终于按时发生了!
本来,我在选择北伐的时候,还经常考虑,如果这场叛乱不发生,合雍凉二州之力,我是否则对付得了,此时总算是放下心来。
我对孔明说:“先生,我要去一次凉州。”
孔明说道:“凉州生变,局势不明,少主亲身历险,似乎不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少主万金之躯呢?”
我说道:“正因为凉州变乱,局势不明,我才要亲自走一趟,旁人份量似乎稍显不足,与这些叛乱的豪帅们谈起价值来,不敢作主;而先生你,据守长安,内修政务,外备强敌,身上担子比禅要重得多。”
孔明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但让我带上了黄忠、关平、姜维诸将。
西出长安,经咸阳,过礼泉、乾县、永寿、彬县,入新平郡,直抵鹑觚城。一路经行,忽听前线传来消息,一路狂胜的魏延竟然败了。
我大吃一惊,魏延一路军势如破竹的进攻,其实让都有些我的松懈了。更何况,以魏延之精锐,纵遇曹魏中军,也有一战之力,何况此次进攻的只是无甚名将的外军,何以出现如此败局?
忙问来人,对方将领是谁,答道:“金城太守苏则。”
“什么?金城太守怎么跑到安定来了?”我吃惊不小,金城属凉州,以理民为则的太守,怎么不但出了郡,而且跨州作战了呢?“我军伤亡多少?魏将军现在哪里?”
“我军攻安定,安定太守崔谅假装投降,这一路上降得多了,魏将军也没有在意,进城之时偶然发现城头隐有伏兵,而崔谅眼神闪避,意图不良。
魏将军机警,出其不意间刀斩崔谅之首,然后急令退军时,胸上中了两箭,幸有甲胄阻住,伤得不深。敌军大至,我军不敢停留,只得退避,现下魏将军在兵屯径川,已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兵不足两千,伤者甚多,因俱是步卒,不敢出城,只等少主缓兵。”
想不到,仅是一场败,便失了两千余众,这可都是先生苦心训练出来的啊。虽然我读孙子,其中有“爱之若狡童,敬之若严师,用之若土芥”之语,但若把这些士兵如土芥一样毫不珍惜,实在不是我所能做的。
“好,你下去吧。”说完,我把黄忠等人找来,商议进兵之策。
黄忠大怒,雪白的须发皆扬:“何物苏则,这般张狂,待老夫前去,斩了他的首级交与少主。”
对于这样的老将军,数十年得享盛名,早已是目无余子,比起动脑筋,他更倾向于挥动长刀将眼前的阻碍劈得粉碎。或许这样做是最简单,最省事的,但我却不想手下的武将们都变成只知杀人的屠夫或是只会听令,不会思考的木头人。我军中最聪明的当然是孔明,他想事最周到,但如果因为他的原故,搞得所有人都不会想事了,那结果比没有他还要惨。所以我说话:“老将军豪情可佳,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况敌人是骑兵,我军则是步卒,进退难匹,直接进攻,怕收效不大。”
姜维眨眨眼,想说话,但我示意他别开口,他也就闭上了嘴。
等了片刻,关平说道:“既然不快速出击,那么就只能是用计了。曹军骑兵较多,行动迅速,且地形熟悉,与之相比,我军人数虽多,训练虽精,却很难在战场上占据优势,我看不如夜袭。”
“夜袭?大哥再说详细些。”我大感兴趣的望向他,以示鼓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