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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造声势,相反,他们却代自己扬名,借用的孙登的名字。这实在是孙登没有想到的。孙登想,自己或许是借了季汉的一点光,但是这样做,同时也可以让东吴的百姓早些康复,早些免除疫病的困扰,还是值得的。
不过,天下间,能坦然接过敌国君主送来的药物的,而不存疑虑者,又有几人?更何况,这药还是送给自己父皇的。可是,自己当时是怎么说来着。自己说:“如此,多谢了。”
李晟似乎有些意外,奇怪的看了自己一眼:“殿下不怕此药有什么问题么?”
自己说:“季汉皇帝岂是药人之人?”
不错,刘禅早在少年时就颇有仁慈之名。此次吴魏之战,疫情发生后,季汉不乘机进攻,反而献药就证明了这一点。
听说,父亲也曾在青州染疫,虽然眼下有些好转,但是他在下坯日夜酗酒,,这样下去,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下坯,不是个好地方,当年武力盖世的吕布就死在这里。而父亲日日在这里饮酒作乐。实在不是个好兆头。不知为什么,孙登抬起头,看看西天边,几痕稀疏的古柳,一群暮归的晚鸦伴着摇摇欲落的夕阳,总让孙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让他总觉得,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今日孙登回到下坯,时已黄昏,礼官带孙登进入行宫时。孙权正大宴文武。喝得已经大醉。眼下张昭和顾雍皆在江南,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酒性。而席上百官大都醉倒。除了少数几个武将外,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孙权也醉得够呛,身子前俯后仰,直欲摔倒,多亏侍卫们在旁扶住。
孙登上前向孙权施礼。只见孙权比之北上之前明显瘦了一大圈。脸上憔悴,却又充盈着酗酒后的潮红,两只眼睛迷迷糊糊的满是血色。孙登看着,不由有些心酸,看旁边孙虑正举着一只银角杯畅饮,不由狠狠瞪他一眼。
孙权似乎没注意到两个儿子之间的小动作。大笑着一把抓起孙登:“起来起来,你也听说为父讨魏之壮举,前来恭贺的么?你说,朕是不是天下最伟大的帝王?”
孙登躬身道:“父皇自然伟大。不过,父皇,你的身体实在不宜多饮,否则地话,会伤身体地。此杯。儿子代您饮了吧。”
孙权面色一寒:“什么话!为父自幼东征西讨,弓马娴熟,斗酒不醉,石食不饱,谁不知我越饮越精神?什么时候对酒畏惧过?”
孙登见孙权变色,也有些心中恐慌,那种不安更加的强烈了,他有些颤抖的道:“父皇此次北征,身染……这个……风寒,眼下还未痊愈,可……酒之凶物,害人害己,父皇上了年纪,还是少饮为佳……”
孙权把杯子离开嘴唇,道:“你说为父老了?是啊,为父的确是老了,好多事情看不清楚。儿啊,听说眼下季汉将一个药方传过来,以你的名义四处传播,不知是真是假?”
孙登理理思路,答道:“是真。汉主刘禅念大吴与季汉姻亲之国,见我大吴疫病横行,乃供药方。不过他怕父皇不收,故而假儿子之名,也算是好意。”
“好意?呵呵,好意,原来是好意!既然我的儿子说是好意,那我又能说什么呢,你说是不是,虑儿?”孙权大笑着,却紧紧握住了手中之杯。
孙虑一笑道:“太子之话,自然总是有道理的。前方战士浴血奋战,太子在后方,自然也不能闲着了。”
孙登听孙权和孙虑语气不对,似乎半遮半掩,含着什么锋锐的东西。他天性纯良,却并没有多想,道:“父皇,儿臣想,眼下我吴地疫病横行,正是危机重重之时,而父皇又染风寒,所以特意带药前来……”
话未说完,呼地一声,孙权已将手中杯子摔在地上,打成粉碎。孙登吓得低下头去,只听孙权暴跳如雷:“逆子!朕征讨天下,威名无双,何时染过什么风寒,我大吴兵强马壮,正整军备战,以平天下,何时又有过什么疫病?什么重重危机?曹睿小儿,为被朕诛杀,刘禅,不过是朕的外甥,普天之下,唯我大吴为先。你一直以来,软弱无能,这也罢了,可如今却又学会了弄权争名,结党营私,朕还没有老糊涂,这大吴,还不一定能传到你手中!”
孙登吓得不敢抬头,只是连声叫道:“父皇!父皇!”
孙虑和孙登早生嫌隙,为夺储位,还曾设计暗杀过孙登。眼下见此机会,怎能放过,已带孙权身边,厉声道:“父皇独领大军,平定天下,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降,曹睿小儿敢犯天威,为天所诛。此天下人共见,你身为太子,不在军前效力,不代父皇分忧,时时总逆着父皇意旨行事,以顶撞父皇来收买人心,你是何居心?此次在民间私传药方,以固个人名位,又勾结季汉,是何居心?”
孙权听着孙虑的话语更增怒气,大骂道;“朕立你为太子,是让你承继大吴天下的,你自任太子以来,整天做了什么?若你当真继承了大吴天下,我三世基业还不顷刻间被你败光了?”
孙登自来性格温顺,亲民爱民,不喜争斗,深得文臣和百姓之心。但也正因如此,他近些年颇不得孙权喜爱。此时孙权越说越怒,忽然间抽出剑来,向他就劈。孙登可是知道,孙权酒后无德是成了名的,曾有一次大宴群臣,虞翻倒在地上,装得醉得不能再喝了。孙权认为虞翻装醉,拔剑就要杀他。这时,一个叫刘基的臣子跑过来,一把抱住孙权,说:“大家都喝了这么多的酒,即使虞翻有罪,你也不能杀他。你杀了他,你怎么对外面解释?何况天下都说你度量大,能容人,你这么一杀,什么都完了!”这才算是保住了虞翻的脑袋。眼下见利剑劈来,自古道,小杖则受,大杖则走,意思是说,长辈要教训你了,若是轻轻的,你就挨着,这是孝顺。若是那棒子能打死你了,你就跑,这是保全长辈的名声,也是孝顺。孙登起身便走,稍慢一点,胸前衣襟划破,药物洒了满地。
孙虑抬起,略一闻,带着讽刺尖声道:“哥哥,你还真的给父皇带药来了!好孝顺啊!”
孙权更大怒道:“你还想药死我不成?”
孙登急道:“那是我表弟送来的治疫之药!”
孙权更是暴怒:“好啊,你勾结季汉,加害亲父,还敢亲口承认,我今天非杀了你不成!”
孙登见孙权醉得糊涂了,怎么也说不明白,只得绕席奔逃,奔过孙虑身边,突然脚下一滑,不知绊了什么东西,一跤摔倒。孙登大惊,夺的一声,一口名晃晃的宝剑贴面插入孙登脸侧。却是孙权暴怒之下,抛出了手中之剑。孙登简直是魂飞天外,亡灵皆冒。
这时孙虑迎上孙权,叫道:“父亲,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他初立大功,可以剑覆上殿,此时身配宝剑,去扶孙权之时,那剑柄无意尖向孙权送去。孙权见孙虑的剑柄已在手边,想都不想,顺手抽出,又奔孙登。
此时周围诸臣终于后知后觉的反映过来,一拥而上,抱住孙权,又有徐威向孙登道;“太子还不快走!”
孙登爬起来,狼狈而逃。孙权犹自呼呼直喘,大骂道:“逆子,想要害父夺权,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私下里搞什么!”又将孙登带来药物乱丢;“治疫病之药?你拿着去收买人心吧!想得帝位,除非朕死在你手里!”
群臣连连解劝,孙权酒气上涌,又叫又骂,足足有半个时辰,这才沉沉睡去。
此宴不欢而散。孙权休息后,众将纷纷离开,孙虑从地上拾回孙权掉落的宝剑,还如鞘中,微微叹了口气,一转眼,看到司马懿在假山后向他招手。
孙虑走过去问道:“先生唤小王何事?”
司马懿上下看了孙虑片刻,道:“殿下,天下已在殿下手中,殿下何不自知呢?”
孙虑吓了一大跳,抬头看司马懿:“先生何出此言,虽然我今天几次挑拨,想要父皇杀了孙登,但却没能成功。”
司马懿摇头道:“眼下重要的不是孙登。”
孙虑迷茫了:“重要的不是孙登,那还能是谁,他现在是太子,不除去这个太子,我就永远成不了太子,也就成不了储君。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司马懿却不回答,他取过一包药草,交到孙虑手中,道:“殿下好好想想吧。”说罢,转身离去。
孙虑在假山的阴影里想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目光中满是了悟后的恍然和下定决心后的阴冷。
第八十三章 连夜脱逃
近侍刁德服侍孙权睡下,出得殿来,只觉头晕眼花,疲惫之极。孙登的东宫之中,人才济济,除东吴四友之外,尚有谢景,范慎,刁玄羊等宾客。刁德正是刁玄羊族弟。他虽然只是一个内侍,却深深知道,太子仁德,绝不可能做出伤害陛下之事来。今日之事,分明就是孙虑设计,隐害孙登。但是他人微言轻,又能如何?
他叹了口气,准备前往御厨弄饮酒汤来,却听回廊下有人低声说道:“唉,想不到太子殿下号称仁德,却来陷害陛下,真是想不到。”
另一人道:“不然。太子岂是这等人物,此次大疫,太子活人无数,对路人尚似亲人,岂会害陛下。太子那些药物我已取来,我己自己煮好,明白便拼了一死,也要当面饮给陛下来看,让他明白太子殿下的忠心。”
先一人道:“明白只怕就晚了,听说今夜二殿下就要去擒太子。若要阻止二殿下,除非是陛下亲自下旨。”
另一人道;“可是陛下已醉了。这药倒是兼具醒酒的作用,必可证明太子清白,你我的身份,如何能将药送到陛下手中呢?”
先一人道:“送去又有什么用?陛下肯饮么?”
另一人道:“可以事先不说这是太子送来的药,只说是醒酒汤,陛下饮过,醒体体泰,再徐徐告知,这是太子送来的。陛下岂不是就可以明白了,太子岂不是就可以得救了?”
先一人道:“说了半日,还是最主要的事情没解决。你能将这药送进去么?
“我能”刁德从阴影中走出,“把药给我吧。”
孙权被刁德扶起,迷迷糊糊饮了醒酒之药,呻吟道:“这醒酒药的味有些怪,不过,饮后还不错。”
刁德笑道:“陛下,这是太子殿下亲自送来之药。”
孙权一愣:“太子回来过?哦,对了,似乎他回来过,好象朕适才生气来着。没有做什么事情吧?饮过了酒,胗好多事都记不得了。”
刁德道:“陛下差点犯下大错,竟然说太子要谋位,想要杀了太子呢。”
正说着,只见孙权脸上发红,呼吸急促。
刁德急道:“陛下,你怎么了?”
“传……孙虑……传……太医!”
几是眨眼之间。孙虑便和几个太医急急忙忙冲入,而徐威等诸大臣皆赶到殿外。孙虑哭道:“父皇,你怎么了!父皇!”
此时刁德也发觉孙权脸色不对,大为惊骇。
太医道:“陛下中毒了!”
孙权道:“是孙登……是刁德……”
孙虑暴跳而起,一剑斩下了刁德的人头,高喝道:“关闭九城,擒孙登来见父皇!”
话犹未了。孙权一口血喷了出来。
孙登狼狈不堪的逃出行宫,只觉全身上下都是汗水,被凉风一吹。那种深深的寒冷透入骨髓。此时天空上繁星点点,每一颗都似人暗中窥探地目光,让他不寒而栗。
今日之事,处处透着诡异。自己莫名其妙的在孙虑面前摔倒,孙虑明拦暗送宝剑让父亲来杀自己,他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难道是因为他的几场胜仗,就飞扬跋扈到这般地步。连太子都敢当着文武的面进行陷害?他不怕旁人看到,在酒醒后告诉父亲么?而自己的父亲更是变得厉害,他因为青州败势心情不好也就罢了,可是完全迁怒于自己却还是少见,更何况是拔剑相向呢?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导致父亲如此的暴怒呢?孙虑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到底向父亲说国什么?
孙登想不通,因为想不通而更感到恐惧和不安。
为什么?为什么?
未到临时府第,突然旁边米店出来一人。拦马向孙登叩拜,说有冤情,要孙登代解。孙登正要说让他去有司衙门,突然一愣,认出了那人正是陆逊族子陆凯。虽不明白他为什么化装至此,却当即道:“将喊冤人带回府中。”
孙登进入书房,屏退左右,唤陆凯入内,道:“你不在宛城,来此何事?”
陆凯道:“殿下可知大祸临头?”
孙登冷冷的看了陆凯一眼,何止是大祸临头,适才孙权险些用剑将他斩了。只是此话却不能向陆凯提起,又奇怪他为何得知此事。当下道:“有什么话,直说,别绕弯子。”
陆凯从怀中取出书信,呈到孙登手中。孙登打开一看,大吃一惊。当时季汉与他联系,所言救治瘟疫之事只是提及东吴北部数郡,哪知季汉竟然四处下手,将面积扩展到了大江南北,数州之地。这还不算,季汉竟然借着自己的名义,大肆宣传自己地仁德,自己的贤明,好象自己马上就可以继位一样。有些词句,简直是大逆不道。
孙登只看到一半,手就开始发抖了。眼下的情形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完全失去了控制。本来季汉行医治病的一件小事,现在却成了自己结党夺权的证据。
孙登只觉才稍稍恢复暖意的身子再次冰冷,适才还有些委屈,眼下却只觉自己从鬼门关中逃出实在是侥幸。他此时心中全是慌乱,季汉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为了给自己增加分量,帮自己与孙权相争?还是有意陷害自己?
“不行。”孙登站起身来,“我要再次入宫,向陛下解释此事。”
“殿下,将军言道,殿下此时危机重重,切不可自险危机。将军地意思是,请殿下随小人前往宛城暂避,静待时机以便转换。”
“不。”孙登斩钉截铁,“我不能走。我若走了。此事就当真说不清楚了。待父皇酒醒,我再向他解释清楚,他若不放心,我可以放弃太子之位。但我不能背上谋父夺权的骂名。”
“殿下,眼下您的处境极为不妙,就算是留在此地,您也说不清楚,更何况,儿殿下对您心怀恶意,早就数次下手。当此良机,他必全力对于您。若再留下去,只怕殿下不但无法解脱骂名,只怕姓名也会危险的。”
正在此时,敢死营校尉陈表一头撞了进来:“殿下快走,儿殿下派人来抓您了!”陈表乃是孙登的侍读,他本身是东吴大将陈武之子。后陈武死于魏将张辽之手,陈表因其父之故,深得孙权照顾,被派为孙登的侍读。在这四个侍读中,他更多的是以武成名。与东吴诸武将关系颇佳,一直在孙权身边。
孙登从未见陈表如此惊慌,愣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表道:“来不及解释了。陆凯,我盗来了令箭,你我儿人护住太子。逃出下坯!”
没有人怀疑陈表地话,他对孙登的忠诚是旁人难以相比的。说冒险前来,就说明了当真是大祸临头了。陆凯点头,两人半强迫地把失了主意的孙登架到门外车上,迅速离开。
来至城门,陈表上前高举令箭道:“奉陛下令出城公干,速开城门!”
城门官脸看了令箭。放一行人出城。城门犹未关闭,只听背后满城混乱,有人高声呼喝:“孙登背吴,奉皇命擒拿!”
一时间,整个下坯已是呼声动天。
紧接着城门再次开放,无数人马打着火把冲出城来。
陈表道:“殿下,臣为你拦住追兵,你速速前往宛城。往陆将军处求救!”说罢将孙登的披风取下,披于自己身上,带着亲兵向另一条路冲去。高声喊道:“孙登在此,谁敢擒我!”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