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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去法国,那个她和明诚最后定居的地方却被父母百般阻挠,退而求其次,她决定搬到上海。
林琛不顾医院的挽留提出了辞职,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上手术台。
去了趟房产中介,不会开车的她在房子的条件上理所当然的加上一条离地铁站近,环境好,最重要的是房屋格局和她在德国的那个公寓相似。
没办法以她现在的存款上海的别墅是肯定买不下来的。
至于新的工作她打算考德语法语的语言证书然后做段时间翻译。
没有等太久,中介传来消息,房子有有消息了。
林琛当即飞到上海。
"林小姐,您这边请。"中介公司的人笑容可掬,"这个小区是四年半前建成的,步行五分钟就到地铁站。"向底下的管理员出示证件,做了个请的手势,林琛打量下先迈进了电梯。
看着房屋中介的人按下22楼。
"两套屋子,一套是2203;还没有售出,买下来后可以在不破坏承重墙的前提下随意改造。"男子顿了一顿,"另一套在楼下,2102面积略小但格局基本符合要求。"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中介的人率先出去,打开了2203的房门。
三室两厅,面积很大,要改成她要的格局怕是要大动了。不过一路走来环境真得是不错。
"能看看另一套么?"林琛问道。
"当然可以。"
还没出门就听到了几个女孩的声音。
"一天班下来,我都要累死了!刚才那个甜甜圈真是太好吃了。是吧,关关。樊姐,你不吃真可惜。"
"嗯,还有奶茶。就是有点贵。"
"吃吃吃,你们也不怕长肉。"
林琛往外走了两步就看见三个女孩勾肩搭背的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空有感觉的时候写写,更新就在本章~~
☆、56
林琛走到床边和女子四目相对,就听那女子问:"你是谁?"
林琛语塞,她不知道明楼是怎么介绍自己的。不过这在那女子的眼里就被看做是心虚:"你再不说话我可就叫人了。"
许是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躺在床上的明诚哼唧了两声,顿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林诚。"
"阿诚。"
两声呼唤重叠在了一起。
如她们所期盼的那样,明诚慢慢睁开了眼睛,目光微微有些呆滞似是在辨认自己眼前的处境。不过当他的目光聚焦在林琛身上的时候却是猛得一亮,"阿琛,你怎么来了?"
"能不来么。"林琛嘀咕了一句,目光却不住瞟向旁边的女孩。
明诚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人:"朱茵,你不是应该……"当着林琛的面他不敢把话说透。
"听说你伤得挺重的,我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朱茵回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人打断。
"阿诚醒了?正好让他们自家人说说话,咱们外边说。"不是明楼又是谁,他不由分说的把朱茵拉了出去,体贴的关上门。
"朱茵是吧,"明楼双手随意插兜,"该看的你也看了,阿诚受伤的事情也算是翻篇了,你该去哪去哪。"
"我想留下来照顾他,毕竟他如今这样是我害的。"朱茵毫不退缩。
"他有人照顾。"明楼不耐烦的道,有一个汪曼春,现在他对这种死缠烂打的人没好感。
"她行我就不行?"
"人家是一家人,你凑什么热闹!"
一家人,兄妹么,朱茵觉得自己找到了理由,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那扇门,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的离开。
屋内,明诚看着朱茵被明楼拉走,讪讪一笑,伸手想要拉林琛,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不由哎呦一声。
林琛连忙阻止他的动作,埋怨道,"都受伤了,怎么还不老实?你看,伤口又有些裂开吧。"
"没事的,一点小伤而已。"明诚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骗谁呢"林琛对他的话可是半点不信,"子弹离你心脏就一厘米,一厘米,你知不知道啊!"
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是留了出来,一滴滴落在明诚的手背上,也滴在他的心上。
"诶,阿琛你别哭啊!"明诚无措,"我这好好的,我命大。"
林琛却是像要把所有泪水一次性留尽一样。
"那瓶香水好闻吧。"他努力想岔开话题。
"嗯。"林琛点头。
"今天怎么不用?"
"舍不得。"
"用吧,用完我再给你配。"
"好。阿诚……你能不能退出?"林琛还是忍不住了。
"退出?"明诚重复。
"我怕,下次,万一你运气不好……"
"阿琛,你知道我绝对不会去当逃兵。再说不是还有你么?"
"那我和你一起。"林琛的语气有些急迫。
"不行。我舍不得你去冒险。"
"我也舍不得你。"林琛是真害怕了,自己在他身边,多少能帮他。
"就当是,我的一点私心吧。"
明诚的状况还不错,并没有发生术后感染的情况,让林琛松了一口气,而林琛很快也回了德国。
两年,这是明诚许下的诺言。
林琛本来以为就算明诚不答应,组织也会派人接近她,可是没有。
没关系上海还没沦陷,明诚还是安全的,林琛这样安慰着自己。
12月12日张学良和杨虎城为了达到劝谏蒋委员长改变“攘外必先安内”的既定国策,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目的,在西安发动“兵谏”。
12月25日,在中共中央和周恩来主导下,以蒋某人接受“停止内战,联共抗日”的主张而和平解决。
新年的钟声敲响,明楼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再次接到了王天风传递来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了~不好意思,因为出来玩~
☆、57
那封信没有署名,像是直接投进明家。明楼打开信封看见报纸上汪兆铭讲话的部分有明显的指甲划过的痕迹。随信寄来的还有另外几张摘抄,是对于西安事件的不同看法。
明楼将它丟到一边,处理起其他的事情,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不过该面对总是要面对。到了晚上,明楼从手边拽过那张报纸,叹了口气,翻开自己的日程本,给明天的行程记上一笔。
下午,银楼。
但是他春节在汪公馆仍旧只见到了老师,汪曼春只有一封公式化的答谢信,随信寄来的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汪曼春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笑得灿烂。
明楼突然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同样很客套的回了一封信,却特意问及照片上的那个人。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就这样慢慢恢复了书信往来。
1936年6月
"大姐,你找我。"明楼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
刚刚送走苏医生的明镜神色有些紧张,声音也有异于常日:"啊,对,是我找你来着。"
明楼自然听出了不对劲,担心道:"我看苏医生似乎刚刚出去,大姐最近是不是太忙了?"
"胡说什么呢?"明镜啐了他一口,"不过是老毛病。让苏医生开点药而已。"
"那您急着找我?"
"嗨,我这不是想让明台也去法国念书么?"
"去法国?您舍得?"
"总得找个地方让他好好读书,这国内一会儿宣传这个,一会儿组织那个。"明镜的语气不舍中带着坚定,"阿诚不是也在法国么?两人一起也有个照应。"
"那样正好。"明楼点头,"我正好接到了巴黎大学的邀请,让我去担任教授"
"怎么?你也要走?"
"是啊,不然就阿诚哪里就管得住他了!"明楼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成吧,那你就带他走吧,剩得我担心他一个人去法国不安全。"
"都二十的人了,年年还去维也纳过暑假,大姐你就放心吧。"
"唉"明镜看了看四周,"你们都走了,这里又剩我一个人了。"
"大姐。"明楼揽着她的肩膀,"逢年过节我们都回来。再说了,你也可以到巴黎去看我们呀。"
"去"明镜拍了他一下,"都去巴黎,家里生意谁管?"
不过这样一说,明镜的那点伤感就这样被冲没了。
明台知道后天天在明镜身边腻歪,出发的日子一拖再拖,却始终没能让明镜改变注意。
1937年7月7日夜,卢沟桥的日本驻军在未通知地方当局的情况下,径自在中国驻军阵地附近举行所谓军事演习,并称有一名日军士兵于演习时失踪,要求进入北平西南的宛平县城搜查。
中国守军拒绝了这一要求。日军向卢沟桥一带开火,向城内的中国守军进攻。中国守军第29军37师219团无奈还击。守军和日军在卢沟桥激战,日本派大批援军,向天津北京大举进攻。29军副军长佟麟阁,132师师长赵登禹先后战死。
7月,天津沦陷。
明楼从工厂视察回家。
一辆别克轿车无声地滑行到了他的身边,摇下的车窗里探出了一张出乎明楼意料的脸。
"上车。"
明楼很快上了车的后座,"梅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上海?也不让我去接你。"
"我是来问问你,要不要离开上海?"梅龚彬平稳的将车开向明公馆。
"梅师兄好灵通的消息!"明楼轻笑,"我记得我没和人说过我接到巴黎大学邀请函的事。"明楼透过镜子想要看清他的神色,"大姐告诉你的?"
"巴黎大学?"梅龚彬脸上的惊讶不像做假,"那可恭喜你了。明镜呢,和你一起去么?"
"大姐自然不去。"
一个急刹车,明楼身体猛得前倾,差点撞上。
"师兄,怎么了?"明楼抱怨。
汽车重新启动,梅龚彬道,"不行,你得让你大姐一起走。"
"为什么?"明楼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上海不安全!"
"我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南京大屠杀,阿琛要回国么?
☆、58
明镜索性走到窗边,背对两人。
"在上海待得好好的,我为什么和你去法国?"
"大姐,日本人这不是要打过来了么?上海也不安全。"
"明家立足于上海,我明镜更是生在上海长在上海,这里是法租界。日本人还敢来这里撒野不成?"
"大姐,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么?"明楼满脸无奈,他就知道让大姐走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呢?也是来劝我走的?"明镜冷冷的看向梅龚彬。
"我尊重你的意见。"梅龚彬笑着道。
"师兄!"
"既然这样,明楼,去订到法国最快航班,带着明台走,他绝对不能有事。"
明楼张口还想说什么,梅龚彬却拉了拉他的衣袖,他看看梅龚彬,点头。
明楼送梅龚彬出去。
"师兄,你为什么不让我再劝劝大姐?"
"明镜的脾气你我都清楚,认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字典里更是没有逃这个字。"
"那也不能在明知上海有危险的情况下,把大姐……"
梅龚彬摆了摆手,打断了明楼的话:"我最近会留在上海,一定保证她的安全。"
明楼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信你。"
林琛的反应有些迟钝,在德国专心学习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旦闲下来,她的脑海中就会浮现明诚的身影,进而想起那个女人,心里有些堵。
"林小姐。"平泉常一再次出现在了林琛回家的必经之路。
林琛皱眉倒退了两步:"平泉先生,有事么?"
"和小姐告别而已。"
"再见。"
"确实是再见,希望我们能在中国的土地让重逢。"
"中国?"林琛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是的,我刚刚接到了召令,要到中国的日本医院工作,所以我们应该是会重逢的。"平泉笑得灿烂。
倒贴他的女人不少,可是他就是偏偏就是对林琛念念不忘。
林琛的眉皱得更紧了。
"我想不会。"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琛寻声望去,紧皱的眉顿时放松下来,喜悦中带着惊讶,而平泉的眉则皱在了一起。
"阿诚?"
"是你?"平泉知道这个和林琛交往过密的男人,可是他不是已经消失很久了么?
"是我。"明诚示威似的将阿琛搂在怀里,挑衅意味分明。
"会不会,看缘分。你,说话,不算。"
"日本人都喜欢死缠烂打么?"
"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是,但是我们还有个词叫名花有主。"
平泉举起双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口舌之快而已。我不和你争。"说完悻悻走了。
"阿诚,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紧急情况,提前出师。怎么,见到我不开心?"
"紧急?打仗了?"
"你在国外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明诚点了点她的额头,"天津都已经失守了。"
"什么!失守了?"林琛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恍惚。
深夜林琛公寓内
林琛从床上爬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无意识的婆娑着杯子。
明诚出现的喜悦早就消失不见。
她怎么能忘了?今年年底的那场大屠杀,让南京沦为地狱。
一双手覆盖在了林琛微凉的手背上。
"你怎么出来了?"
"一晚上你都有心事的模样,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出来看看。"
林琛靠在明诚的肩膀上。
"出什么事?说说,我给你想办法。"
说?看着明诚关切的眼神,林琛只觉得无从谈起。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接着补……
☆、59
"没什么,就是感觉不太好。国内在打仗、你说我不要不回国。"林琛闭上眼睛。
"回国?"明诚倒是没想到她想的是这个问题,他立刻反对,"太危险了。而且国内不会缺你这一个医生的。"
"可是我……"林琛努力想要说明,她也害怕危险可又想治病救人还要倒数大屠杀的日子,终日惶惶不安。
不过没有让她犹豫很久,命运帮她做出了选择。
林父在法国被一颗流弹击中,尽全力抢救后性命无碍但,可能因倒地时伤到头部所以迟迟没有醒过来。
林琛在明诚的陪同下返回法国。
"刘妈,父亲怎么样?"林琛希冀的看着这个在林家工作多年的老人。
"医生说,不一定能醒过来。"刘妈的眼睛是红肿的。
林琛给林父掖了掖被角,鼻子一酸,强忍着没有落下泪。
血浓于水。
许久没有仔细打量他了,原本英俊的脸上已布满了细密的皱纹,两鬓斑白,林琛实实在在的意识到他老了。
明诚一下下拍着林琛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他。
"小姐,先生指定的律师已经来过两次了。您明天见见他么?"
"见。"明诚替林琛回答,他蹲下身,握住林琛的手:"阿琛,伯父会好的。"
"嗯。"林琛用力点头。
林琛见过律师,除了接手家里的产业还有一把钥匙,林琛想了很久才想起那是母亲妆匣的钥匙。
母亲的房间除了刘妈定期打扫外并没有人进去,一切还维持着小时候的样子。
打开匣子,里面有一封泛黄的信。
是母亲的字迹。
看完信,林琛长长叹了一口气,对母亲当年郁郁而终的原因总算有了些了解,还有父亲几乎年年都会去一趟上海的习惯。
接下来的日子林琛开始对着厚厚的帐册头疼。
明楼带着明台到了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