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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涵不明白他的话,于是便客气的问:“大师,能否明白告知,你是说……它被我捡到是缘?”
老和尚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说些莫名奇妙的。“施主面容清奇,该是一生荣宠之人。无奈……”他顿了顿,撩了下胡须。“无奈相遇容易、相知太难。”
若涵听得他的话心里就纳闷了,老和尚说话怎么有些语无伦次,可是仔细一听却有些道道。
“恕小女子愚钝,大师可否言明?
老和尚站起身,远眺群山,口中忽而蹦出一句:“你乃一早亡之人,跳出奈何桥实属不易,缘起缘灭,是该有个了断了。”
若涵吃了一惊,手紧紧的握住了衣角。片刻后才强自镇定的问道:“大师可有化解之法?送我跳出这迷圈。”
老和尚摇头道:“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若充满,甚为怖畏,常有生老病死忧患如是等火炽燃不息,三界众生之苦,更在于死亡并非苦的结束,死后皆难免依生前的作为。有生必归死,有死必有生。”
越说越悬乎了,可是若涵却觉得这老和尚是知道她的命相的,否则断然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轮回?三界?难道说她是跳离三界,轮回至此?
“大师,小女子对佛法一窍不通,悟性实属不够,可否再点明?”
老和尚重又坐下,叹了口气。“轮回有如种谷,又如点燃的灯烛。火焰辗转相续,捻子虽然不断燃尽,火焰却依旧不灭。同一道理,人虽死亡,肉体或许消亡殆尽,而心识魂魄随即转生别处,轮回无穷尽,亦千变万化。”
难道眼前的老和尚暗示她是轮回到了三百年前的大清朝?可是只听说过轮回到未来,还没听说过轮回会倒退的。
“大师,那么我该如何是好?是否有重归正位的希望?”
老和尚的目光望向了她手中的坠子,淡淡一笑道:“施主,你不是一直在找它么,它是破解的关键,好生收着吧。”
如果说刚才是茫然,现在就真的是诧异万分了。她牢牢盯着手里的坠子,不敢相信这无故得来的东西就是她苦心寻找的“月涟漪”。
“大师……”她高兴的抬头,却突然不见了老和尚的踪影。刚刚落座的地方半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若涵追出了观海亭,大声呼唤道:“大师,请留步,告诉我我该怎么回去?”
半空中响起缥缈的声响:“欲能缚世间,劫数难解脱,断除爱欲者,终会得涅槃。”
“断除爱欲者,终会得涅槃……”
若涵喃喃自语着,实在参不透这难解的佛理。爱欲……老和尚所指的劫数和爱欲是否指的是――胤禛!
若涵不知道一路是怎么下山回到客栈的,景庭早已等候多时,见她回来关切的拉住她的手。
“你去哪儿了,让李嫂好找。”他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担心的顾不上男女有别,抚上她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有没有发烧?”
若涵看着面前紧张得脸色都发白的景庭,终于扬起笑容。“我没事,只是爬山爬累了。你和英吉利商人谈得怎么样了?”
景庭见她恢复如常,于是不自然的放开她的手。“都谈妥了,按照你的要求签了合同。他们需要我们三个月后交货。”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她,她好像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思绪早已不知道飞向哪里。
“哦,那就好。”
“若涵,你去哪儿了?我派人去找了西湖和附近一些地方,你都不在。”
“我去……我去韬光寺了,哪儿人少,想清静会儿。害你担心了,对不起。”她说着,有些过意不去的拉拉他的袖口。
“韬光寺?那里人烟稀少的,你也不怕碰上歹徒。”景庭是有些后怕的,万一她遇见坏人可怎么办。
若涵笑起来,“景庭,你忘了我有功夫的,一两个坏蛋可入不了我的眼。”
“别大意,人心险恶,那些江湖人士都惯用下三滥手段,令人防不胜防的,下次还是小心点为好。”
“好了啦,罗嗦。人家特意没有去逛玩西湖,就是为了等你有空了一起去呢,你还怪我。”
若涵娇嗔的模样分外妩媚,景庭一下子看得有些痴了,半天回过神才微红了俊脸道:“好,明天我陪你去好好逛逛,知道让你乖乖待着比登天还难。”
“我就知道景庭最好了。”她搂着他的手臂就撒娇,害的景庭的脸更红了。
“好了,还像个孩子似的长不大。今天你也累了,吃完饭早点睡。”
“遵命!”
若涵回到房间,疲倦的趴倒在床上。借着烛火她从怀里拿出“月涟漪”,再次仔细的端详了会儿。白日里那种扣人心弦、吸人魂魄的感觉荡然无存,好像没有了日光的照射它便失去了灵气。
抬起手,让那块小巧晶莹的石头对准月光。很快的,《1/6K http://w/a/p。1@6@k。c@n》石头表面再次折射出五彩光辉。若涵喜不自禁的跳起来,忍不住来回摩挲了下石头的表面,石头像是听懂她的心里话般,渐渐止住了光芒。
月涟漪――相传是女娲补天遗留下的一块五彩石,吸收日月精华而富有灵性,相传能扭转时空。脑海中又泛起王掌柜的那番话,若涵禁不住握紧石头,闭上眼睛许愿道:“石头啊石头,如果你真是我命中所有,请帮我回到二十一世纪吧。”
过了片刻,没有一点动静,若涵暗笑自己天真。于是吹熄烛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此刻,桌上月涟漪的表面流云纹路开始逆转,犹如漩涡,一圈圈缓慢的旋转着,静静的、悄悄的展示着它的诡异。
××× ×××阳春三月,若涵与景庭踏上白堤,只见桃红柳绿,鸟语花香。堤上杨柳吐翠,艳桃灼灼。湖波抚岸,山色青青,联结起西子美人的千娇百媚,飞扬着湖光山色的千古神采,播传了先贤名士的流风余韵,洋溢着说不完、道不尽的诗情画意。
“景庭,你知道西湖十景么?”若涵边观赏风景边笑问。
景庭摇头,虽然多次因生意来此地,但每次都来去匆匆,无暇顾及景色。
“生意是做不完的,偶尔也放松下吧。这里的平湖秋月、苏堤春晓、断桥残雪、雷峰夕照、南屏晚钟、曲院风荷、花港观鱼、柳浪闻莺,三潭印月、双峰插云可是从南宋开始就非常有名了,别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若涵的调笑让景庭好奇。“你从没出过天津卫,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若涵一愣,暗道自己露馅了,于是打着哈哈说:“从书里看来的,所以今天才来验证一下。”
景庭也不深究,自从在京城见到她后,一别几年后的若涵已经变得太多。以前的懦弱荡然无存,反而平添了许多的风韵。反倒让他觉得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她再也不是那个童年时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孩子,也不是那个望着他会害羞的小丫头。
“你在想什么?”若涵自然的拉住他的手跑上断桥。
景庭莞尔,“没什么,开心么?”
她点头,深吸了口气,向往的说:“如果哪天我走不动了,就一定要来这里买幢房子,然后过自由自在惬意无比的生活。”
多令人浮想联翩的未来,景庭望着她闭上眼娇柔的模样,一时间失了神。
周围聚集着不少当地和来此观光的游人,几个小孩子顽皮的扯着垂下的桃枝,激得满树的桃花纷纷洒落,一片粉红色的轻舞飞扬。树下的若涵笑着躲开,景庭自然而然的搂住她的腰将她带离。
柔软无骨的触感让景庭的心猛地一颤。低头,她娇艳的笑容,白皙的粉腮,细细的峨眉,还有那润泽欲滴的红唇,每一样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蛊惑。他宁愿此刻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好让他沉醉在她的如水眼眸中,永远不要醒来。
“景庭?”若涵感到他的手收紧了些,她抬头望进那双温柔的、深邃的眼眸。从未有过的深情凝视竟然让她的心怦然而动。
景庭在若涵的眼中一直是个过分好看的男人,可是他的好看绝对不带半点的脂粉气,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华贵。他不经意间的温柔总会打动到某些心底深处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她。
他的怀抱温暖依旧,手轻轻托着她的后脑,仿佛当她是件易碎的珍宝般轻揉进他的胸膛。她可以感受到头顶上方轻缓的呼吸声和他身上传来的淡雅香味。
“若涵,让我照顾你好么,照顾你……一直到我们都走不动了,都白了发。”
如梦如幻的誓言让若涵整颗心都悄然一颤。从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她在现代看过太多的男人,他们的目的简单而明确,只为了得到她而已。他们的承诺说得太轻巧也花哨,却没有一个能让她信服。
若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这个温柔的一如暖阳的男子,面对一个总是默默守护在身边的男子,她第一次感到了迷茫。
“怎么了?是不是我说了过分的话生气了?”景庭有些紧张的松开她一点,漆黑明净的眼里尽是晦涩。
若涵忙摇头,急忙握住他的手。“不是的。只是……景庭,你真的了解我么,甚至于……你真的相信我就是从前那个沈若涵吗?”
景庭怔怔的望着她,含笑轻抚了下她的脸颊。“傻瓜,无论过去的你是怎么样的,我看到的只是现在这个明媚动人的沈若涵,一个聪明善良的沈若涵。”
听了他的话,说不感动也是骗人的,可是若涵有太多的无奈不能说出口。她可能无法给予他承诺,不止是因为她的内心被另一个人占据着,也因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很有可能在某一天醒来时消失不见。如果她离开了,眼前这个爱着她、细心呵护他的男人该怎么办?
正当她惶惶无措时,身后响起了低沉却饱含威严的声音。
“两位好兴致啊。”
⒈⒈诉情思
若涵看着面前许久不见的人,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来,一如既往的深沉。
该来的躲不过,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详装笑意道:“原来是四爷,没想到在这里遇上您了。”
胤禛走到两人面前,疑惑地盯着若涵和景庭,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道:“不知这位是谁?”
景庭微微一笑,拱手向他作揖道:“在下徐景庭,见过四贝勒。”
胤禛打量了他片刻,随后深深地朝若涵瞧了眼。“久仰徐公子大名,如今你的翰林轩可是京城最大的货行,连内务府也时常夸那里的货物精到。”
景庭听得这番话,于是立刻恢复了商人惯有的客套口吻,“哪里,徐某虽经商多年,却也不过是小本买卖而已,入不了贝勒爷的眼,往后还得多多仰仗四爷提点。”
若涵听着抿嘴偷笑,景庭不愧是做了许多年的商人,说起话来还真占了不少理,让人挑不出错来,却也没有半分趋炎附势之意。
两个男人都相视一笑,笑容虽淡,却颇为欣赏。
胤禛斜睨若涵一眼,没有放过她看戏似的笑容。“怎么?在京城待不住了,想到来杭州散心。”
他冷不丁的把话题转移过来,若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愕然的抬眼,正对上他带着一丝关切的目光。
已经有近半年没见,他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略微清瘦了少许,漆黑的眼眸里似有不舍和浓浓的思念。
她笑呵呵的说:“难道若涵在四爷心里就是个贪玩儿的人么,这回可是有正经事儿来办的。对不对,景庭。”
突来一声亲昵的呼唤,让景庭和胤禛再次对望了一眼,两人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错愕。
景庭温柔的朝她笑笑,朝胤禛解释道:“这回来杭州是和一位英吉利商人谈生意的,若涵英吉利语的底子好,所以让她一同跟来,也好做个翻译。”
若涵觉得胤禛的双眸至始至终都锁定自己,心里莫名的关心起他的想法来。恐怕她与景庭一同出现在杭州,他一定是不会相信他们只是单纯的来洽谈生意的。
景庭似乎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异状,于是道:“若涵,我还有点事儿要去办,你……”
她立刻诧异的看向他,不明白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
胤禛此事却快一步道:“徐公子有事便去吧,若涵我会代为照顾。”
“那甚好,多谢四爷。”
景庭说完朝若涵笑笑,柔声说:“晚上等我回来一同去翠贤楼吃你爱吃的西湖醋鱼。”
若涵点点头,景庭的好心她是心领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她与胤禛之间的羁绊。这样一来反而只会徒增困扰而已,偏躲什么还来什么。
景庭告辞后,胤禛看着远去的背影,冷声说:“恐怕不止是表哥这么简单吧?”
听着浓重醋意的话音,若涵也不理会,不甘示弱的说:“那四爷倒是说说。”
他不怒反笑了,握住了她的手,牢牢的、紧紧的。“许久不见了,见了我还是这么没规矩。”
“四爷,这大白天的,你干什么。”若涵抽回手,偷瞄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几个护卫,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人,看那样子都是高手。于是,她不禁要好奇他此次出现在杭州的原因来。
其实,说看见他不高兴是骗人的。人其实就是个奇怪的高级动物,见不着还好,等一见了面,那心底的思念和情绪就都涌上来了,激得你逃都逃不开。
他一把挽住她的腰,不顾她的挣扎硬是搂着她慢慢前行,轻笑道:“想我么?”
若涵顾左右而言它,嘻笑说:“嗯……最近比较忙,厂子要扩建,而且我还研发了新品种……另外敏儿有了婆家,就等满十七办喜事儿,所以……”
胤禛脸一沉,搂她的手刻意收紧了些表示不满,“就是说你没功夫想是不是。”如果不是大白天在白堤太惹眼的话,他一定要惩罚这个小妖精,狠狠的吻她。想到这儿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极力把她跟自己的身体贴合。
象征性的挣扎几下,若涵闪避的细声道:“四爷,你弄疼我了,轻点儿……”
对方不着痕迹的低头在她耳畔印上一吻,“等找个地儿再收拾你。”
若涵迷惑不解时,他已经吩咐身后的护卫,然后抱着她跨上一匹马就奔驰而去。
若涵慵懒的靠在胤禛怀里,嘴里咬着一根柳枝。也难为他找到这么个清静地,四周都是柔软的草坪,没有一个游人,不远处是西湖的美景,还能看见雷锋塔的一角。两人闲谈了许久,不知不觉看过了晚霞,看遍了星辰。
“叼着这玩意儿做什么,没有女孩子家的样。”胤禛从她嘴里抽走那枝条,嫌它碍事的丢开。
“四爷,你老板着一张脸也不累得慌。”她调笑着在他怀抱里挪动了一下,找个了舒适的位置再次靠好。
“你整天嬉皮笑脸的就不烦?”他反唇道。
算了,不和他计较。接着若涵好奇的问:“对了,四爷怎么会来杭州?”
“皇阿玛此刻南巡将在下月抵达杭州,《1/6K http://w/a/p。1@6@k。c@n》可是前段日子接到杭州刺史的密折,说此地有乱党行动,所以为了皇阿玛的安危,我打算隐藏身份暗中前来调查。”
哦,原来如此。康熙四十四年二月左右,康熙帝就开始他的第五次南巡了,从京师启程四月就会抵达杭州。沿途也就是检查河道的治理,体验民俗风情而已。
“那你查的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他笑,“知道心疼我了?放心,那些乱党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我不会有事的。”
若涵笑起来,甜蜜的用手戳戳他的胸膛。“谁心疼你了,我是替那些乱党担心,碰上冷面神四贝勒,他们还是夹着尾巴逃跑的好。”
胤禛听完她的调侃,大笑起来。用下巴抵在她头顶,嗅着她发间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