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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抓活的!”胖子吼了一声,就像人影扑去。我向另一边挪几步,打算和胖子夹攻。可人影动作比女粽子灵活数倍,身手又好,我和胖子两个人前后夹击,几个回合后,都伤不到他分毫。胖子抓到过他的一只胳膊,立即被另一只手打了一拳给震开。
他像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而跳蹦的同时又能准确地找到我俩的破绽,谁有破绽就攻击谁,袭击不成就跑,我俩竟被他遛得团团转。
再有他似乎完全不需要见光,早就习惯了黑暗,而我跟胖子对光源的依赖要大一些,这就大大限制了我们的行动能力。
我直觉他应该就是张家人,所以才会有对身体那么精确的把控力,以及抓对手破绽的能力。
在对峙中,我也见到了他右手奇长的二指。
这群阴魂不散的人。我暗骂。
这边打了没几个回合,女粽子又发出一声十分凄厉的惨叫,我正想闷油瓶是卸了她的胳膊,还是扭了她的脖子,却忽然感到头顶一片阴影袭来。
我立即仰头,同时挥手去挡,后退一步准备躲闪,却见是那女粽子身上敛服的一部分,被撕扯成了一长条落了过来。
我眼皮跳了跳,心说你们打得好好的,脱什么衣服?
等我格开敛服,正巧看到那女粽子一只利爪直抓向闷油瓶的腰。闷油瓶拎着刀,可实际对女粽子没什么作用,他现在应该是想用力道制住她。那刀一下成了累赘,闷油瓶挥开它又砍了女粽子一刀,可腰上还是被抓了一下,闷油瓶的外套也被撕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有血透了出来。
我心里直骂女粽子,他娘的,你手脚老实点,那是你摸的吗!
第37章 眩晕
说起来这只粽子确实厉害,身上刀枪不入不说,还有千钧之力一般,它跟闷油瓶那边的战场响动特别大,再打下去估计要把墓室给拆了。
这边胖子发现了“诀窍”,人影灵活是灵活,但是他好像没有胖子的力气大。胖子不讲什么技巧,爆发起来,直接用蛮力,这次一下压住了他的腿,两人正凹了一个十分纠结的造型,缠斗在一起。
“赶紧的!”胖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过来……帮忙!”
我正想丢开手里的敛服残片,可眼睛扫过手里敛服残片的瞬间,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符立即占据了我的视线。
女粽子这身敛服上,也写满了跟墙壁上一模一样的字符。这间墓室还真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不知道这些字符究竟什么含义。
“爷爷来了!”我把敛服丢到一边,心想还是得稳定战局,于是打算先去帮胖子。可就在我刚要冲过去的时候,身后又一阵杀气,我转头就见女粽子朝我扑了过来,闷油瓶紧随其后。
这女粽子不是爱上守墓人了吧,看我准备去打他,它就抛弃闷油瓶,呲牙裂嘴地过来咬我。奶奶的,我抬起脚当胸就踹了它一脚。
没有解恨,顿时却觉得脚脖子连带着整条腿都麻了,女粽子的胸,是钢筋混凝土做的。我被震了一下,女粽子也十分执着,一下扑过来,张开胳膊,要抱我,流氓不够她耍的了。当然被闷油瓶给格开了。可同时,人影也挣脱了胖子的纠缠,两人又恢复了你追我赶的状态。
我觉得有些蹊跷。首先,女粽子和人影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和感应。刚刚女粽子的确在奋力抓咬闷油瓶,可人影刚被胖子拖住,她就转而来拦我,不让我去帮胖子。
其次,也是更加奇怪的一点,人影似乎并没有打算对我和胖子痛下杀手,他一直以退为进,打防御战。既不挑我俩其中的一个下狠手,也不会让我们制住他。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他是在拖延时间。
现在战局是三对二,要是加上缓过来的老四,我们似乎人多势众。可我一想到他在拖延时间,就觉得很不妙。
要验证我的猜测,并不难。我看了两边一眼,决定这次先去帮闷油瓶。
我拔下楔在墙壁上的大白狗腿,大吼了一声,引起两边的注意。接着就对闷油瓶使了个眼色,闷油瓶撩起一段青铜锁链,我朝着女粽子的后背捅去。
女粽子回身也对着我吼了一句,嗓门比我大多了,不过老子不怕。闷油瓶眼疾手快,从后头一下缠住了女粽子的脖子。
这一缠,立马勾起了女粽子不好的回忆,我怀疑她生前是被人勒死的。它用了好大的力气挣扎,爪子向后面的闷油瓶胡乱地抓去,闷油瓶冷着一张脸,眉头也皱得紧。我知道用刀捅它没用,于是也勾过来一段青铜锁链,冲着她的双腿缠去。
就在我拿着锁链上前的时候,胖子在后头喊了一句:“天真!后边!”
人影风驰电掣地就奔我杀过来。他果然也要保女粽子,他要保证他们俩之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不制住,这样才能继续拖延时间。
我开始有些担心,总觉得人影是势在必得的样子,他一定是做好了准备才现身来这么一手。而一旦过了某个时间,这里又会发生什么呢。
肯定不会有啥好事。到了那个时候,也许不管闷油瓶能不能拧断女粽子的脖子,胖子能不能制住人影,我们都会死在这。
没有时间了。
我使出很大的力气,将锁链向身后甩去,想袭击人影。胖子也跟了过来冲着人影的脑袋劈过去,人影便回身挡。
我拽回锁链,闷油瓶还在死力勒着女粽子,我们必须尽快解决其中的一个。人影要留着问话,我心想,穿绣花鞋的大姐,你这鞋确实挺好看的,但你的心肠太歹毒了,这次别怪我不客气了,回头我一定请人超度你。
我甩过去锁链,也顾不得它一阵乱踢,拼了老命终于缠了一圈。期间我被它踢了几脚,感觉胳膊都要掉了,疼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女粽子也死命挣扎,它的下身受到限制后,腰腹又狂扭了起来。而在她的扭动中,她穿的敛服上的字符好像活了一般,我看得有些眼花,立即移开了眼睛。
闷油瓶又顺势在女粽子的脖子上缠了两圈,接着立即又拽过一条锁链,这下勒住了它的一条胳膊。我也上去,我俩把它按倒在地,准备捆个严实。只希望胖子那边撑住。
可人影也不是吃素的,我们这边就要大功告成,我突然听到胖子一声闷哼,知道可能是受了内伤,不由得一阵心惊。
我眼睛扫过去,立即看到了手里还拿着枪的老四。我冲着他大喊:“打啊!这时候你他妈还看什么热闹!”
刚才战局混乱,容易误伤,现在瞄着跟胖子扭在一起的人影打一枪,不难做到。只要不打死,打哪都行。
老四被我一吼,激灵一下,浑身都一抖,他好像也终于缓了过来,立即举起了枪。
“砰——砰——”
两声枪响,老四反应倒快,枪响后我立即看到人影向后一仰。
可是同时,我的大腿一侧,突然一阵剧痛。
我本来就没有站稳,女粽子还在乱蹬,腿上中了一枪,我扑倒在地上,下巴磕得生疼。眼睛扫到拿着枪还指着我这个方向,手抖起来的老四。他一脸惊恐。
麻痹,这猪队友,看老子出去不扒你一层皮。
然而,我还没骂完,腿上同样挨了一枪的人影,突然从我的上方直逼而下。
这一次我看到他的眼神瞬间就变了。这种眼神我不陌生,带着怨毒和狠厉。想要人命的眼神。
人在决心杀一个同类的时候,不管什么样的人,眼神里都会有一种光。讽刺的是,这种光,往往比见到心爱之物,心爱之人时的光,都要亮。
他手里有把短刀,刚才不知道怎么折断了。还留有的一半,也闪着寒光,冲着我的喉咙扎了下来。
我那里已经有一道疤了。我的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
后来,我经常回忆起那一刻,死亡逼近的时刻。
经历过太多生死,人都会有种感觉,好像自己不会轻易死掉。这是种错觉。
事实并非如此,人生有太多侥幸,太多巧合,有“好”的侥幸,也有“坏”的巧合。一着不慎,死亡是十分简单的事,说挂就挂,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只是这一次,不是侥幸也不是巧合。不是人影的刀突然彻底断了扎不死我,也不是他突然心脏病发自己先挂。
没有任何我能想到的幸运,这根本不叫幸运。
这也是让我后来常常回忆起这一幕的原因。
我的脖子上没有再添一道疤,我没有死,但是有血流了出来。
不是我的血。
我眯起眼看到,闷油瓶的手臂横在了我的眼前,流着血,血滴到我的脸上。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那个瞬间出现在我眼前的,我们之间隔了一只还没捆好,在发飙的女粽子。我也来不及思考,视线里只有他青筋暴起的手臂,还有血。
闷油瓶一下掷开握在手里的残刀,血从他手心里,跟着刀飞溅出去。
下个瞬间,他一拳打在人影的头上,我好像能听到头骨裂开的声音。然后他一把掐住了人影的脖子。他抿着嘴唇,眼睛里发着光。
我跟胖子抓了好久的鬼魅,就被他一招钉在棺床的侧壁上。
可我松不下这口气,只觉得突然一阵眩晕,我从来没晕过血。
第38章 降临
闷油瓶又救了我一次。
十年来,我不断告诫自己:下次要死的时候,不会有人救你了,你得自己救自己。或者别让自己陷入到攸关性命的危险里,你必须得活着,有人还在等你。当然,这几乎不可能,不断有要死的状况出现,只是我都侥幸活了下来。
然而,刚刚,如果没有闷油瓶,我想我可能还是会死。
我眼前一黑,很快又亮起来。心里一绞,可这个时候,无论是因为死里逃生后的喜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都不适合晕过去。
我反应过来,就想要翻起来,还没来得及,忽然听到墓室四周又传来一阵响动,和我们第一次在厅堂里听到的那种很像。闷闷的,从墙壁里传来的。
我知道这是机关又动了,他娘的难道是可以定时的?
不过我们所在的是主墓室,我心说再怎么变动,这里的结构应该都是安全的,否则墓主人岂不是会跟盗墓贼同归于尽,那就不划算了。
这么想着,却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我寻声望去,不禁大吃一惊。
一块巨石突然落下,封死了我们进来的那个墓道口。紧接着我们的头顶又传来巨石摩擦穹顶的声响,抬头一看,刚刚女粽子下来的那个洞,竟然也被封死。
原来人影在等这个,他在等这个时间,他一定在机关上做了什么手脚,可以封住墓室,把我们都困在里边。
他一定一直在暗暗观察,等我们被封死在墓室里。可闷油瓶关于这座墓的记忆渐渐恢复,于是提醒我们说青铜棺危险。那时候我的确是打算撤出去的,那时时间没到,于是女粽子和人影相继出现,他要确保我们被拖延在这个墓室里,哪怕牺牲他自己。
这才是同归于尽的想法。
巨石落下掀起一层灰土,灰土散了些,我听到女粽子还在吼着,并且眼看要挣脱。
胖子大骂了一句,几步过去,冲着它脑袋就狠劲砸了一枪把。老四误打了我一枪,又眼看着我要被人影弄死,大概又吓抽了,这会儿正提着枪惊慌地看着掉下来的巨石。
人影则被闷油瓶掐着脖子,已经开始翻白眼,他用双手死死地掰着闷油瓶的手,可根本无济于事。他大概来不及看到我们被困死在这个墓室里了,而闷油瓶似乎也根本不关心墓室的变动,他手臂的肌肉都绷着,不像是打算手下留情。
我脑子有些乱,这些变动都太突然。我能肯定的是,人影的动机,我们还不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张家人。
于是我爬起来,肌肉牵扯,腿上一阵痛。我也顾不得,伸过手去,按在闷油瓶的手臂上。
闷油瓶立即偏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竟然有一丝愧疚。我被他看得心里一震,心说他这是在想什么,又不是他的过错。
那种眩晕的感觉过去了,我对闷油瓶道:“别杀他,还有用。”
闷油瓶还是看着我,但渐渐的,手臂上紧绷的肌肉松了一些。
我放下手,闷油瓶转头过去,十分干脆的两下动作,卸了人影的两条胳膊。骨头错位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刚刚打斗耗的,人影大口地喘着粗气,边喘边咳,他的头上也出了很多汗。他倚着棺床,瘫坐在地上,不打算再反抗。
我听见胖子那边的骂声,便想去帮他,闷油瓶拦了我一下,又指了指我大腿上的伤口,然后自己朝胖子那走去。
我这伤其实还好,老四到底“照顾”了我,打得比较偏,子弹穿出去了,都没留在里边,也没伤到骨头,我一瘸一拐地也走了过去。于是三人合力,终于把女粽子捆了个严实。这东西刀枪不入,还真是不好办,只得先捆着,再想办法。
把女粽子料理了之后,我们也终于顺了口气,回头看墓室本来出口处的巨石,暂时已经没力气想了。
胖子不死心,试着去推,巨石根本纹丝不动。
老四走了过来,期期艾艾地问我:“老吴,你腿,没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我摆摆手,想算了,还是没忍住,瞪了他一眼。老四立即惨兮兮地一笑,瞄到闷油瓶阴沉的脸,又憋了回去。
我们当下的处境,看似很明白了,人影千方百计地想把我们困死在这,现在他如愿以偿。可我对巨石封门倒没什么感觉,机关是人造的,就有破解的办法。但也正因如此,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这座墓的古怪不只在机关。而且我肯定,人影知道那些古怪。
我捂着大腿上的伤口,缓缓在人影身前坐下来,打量他,忽然觉得他看起来很虚脱。
我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人影脸上的皮肤像是被硫酸泼了或者火烧了一样,没有一块好的。五官也扭曲不堪,他喘着气,牙齿有一半都露在外边,没有嘴唇的遮挡。眼神则充满了不甘和怨愤。
他用那种眼神盯着我,看了半天,又看向闷油瓶,可就是不说话。
我看他这个样子,估计也说不了话。不知道神志是否清楚,我们说什么,他能不能听得懂。
我叹口气,有些疲累,要逼问他的手段有很多,但可能还轮不到我来。
闷油瓶居高临下地看着人影,眼神又恢复了那种淡漠。他开口问话,但是他说了一句,我和胖子老四都没有听懂的话。
不是说这句话的意思我们没理解,而是这句话本身,竟然不是汉语普通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懂。闷油瓶没有什么口音,而且我确定这也不是方言,更不可能是哪门外语。
我跟胖子对视一眼,都觉得惊讶,闷油瓶什么时候会说外星语了。
跟我们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人影的反应。人影几乎在听到的瞬间就再次剧烈地挣扎了一下。但他胳膊断了,一条腿中了枪,只用另一条腿看似是狠狠地去踢闷油瓶,闷油瓶微一侧身就躲过了,接着说了句正常的:“没用的,出口在哪里。”
人影听到第二句,不再挣扎,而是继续喘着粗气,忽然脸上有了一个极其怪异的神情。我感觉他是在笑,可那笑容透着阴险毒辣,叫人汗毛倒竖。
我以为人影不会讲话,但接着我就听到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死。
他娘的这个混蛋,果然有什么阴谋。
可我看闷油瓶依旧淡定,又感到事情可能没那么严重,或者,其实他已经有了些眉目。
闷油瓶听到他的回答,眼神一暗,冷冷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