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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以为身后有什么东西,这么一晃神,忽然听到闷油瓶啧了声,紧接着一枚子弹擦着我的大腿就射了过去。
子弹打在我斜后方的墓道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我实在没料到这种状况。再一看,闷油瓶眼神一暗,按着老四的枪的手肘一击,老四就被他打倒在地。
闷油瓶立即朝我看了过来,我摆摆手,只盯着躺在地上发抖的老四。
到底是有惊无险,可险过后,我还是惊讶——老四手里竟然不只有一把我们分给他的枪。刚才朝我射过子弹来的,是他另一只手里握着的小型手枪,此时已被闷油瓶踢飞。
他刚才一时慌了,用枪把去防备闷油瓶我都能理解,但他暗自掏出手枪打我,我着实吃惊。
“我操。”是胖子的声音。
闷油瓶身后又投过来一束手电光,胖子走过来看着我们三人,问道:“什么情况?”
我在大腿上摸了一把,有些后怕,要不是闷油瓶发现得及时,我的大腿这会儿应该已经被打了个窟窿。我实在想不通老四怎么会对我痛下杀手,更想不通的是,他那把枪究竟是哪里来的。他见到我们时分明说是跟着来看古墓,但自带了把枪,明显就是对我们遇到的这些危险早有防备。
我冷冷地看着在地上蜷成一团的老四,问他:“哪来的。”
老四缓了缓,半坐起来,脸上还是很惊恐,看了看我,又抬头去看胖子。我看他喉结动了动,是紧张的。
胖子在我们俩之间看了几个来回,道:“怎么了这是,都是误会,咋还认真上了,啥哪来的?”
我看向胖子,道:“你俩一直在一块?怎么过来的。”
胖子反问道:“你俩从哪过来的,碰到没?”
我心里一个激灵,问:“碰到啥?”
胖子哼了声,道:“还能有啥,那东西也知道挑软柿子捏,你跟小哥刚走没一会……”胖子说着指着老四,“他脑袋就差点开瓢,还好胖爷我眼疾手快,给它来了一梭子。”
“然后呢?”我听胖子用“那东西”形容,心里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然后也奇怪,一颗子弹也没打着。”胖子接着道,“跑了,接着墓室又开始震,我一看也不行啊,要塌,就拎着他从你俩走的道跑,碰到岔路,可能跟你俩走的不是一条,不过咱哥几个还是又碰见了。”
我暗叹一句,本以为只要那第五人露面,胖子肯定有办法。可惜对方也是讲战术的,一点也不冒进,见胖子不好对付,又躲回暗处借助机关跟我们耗。
我低头看了看老四,问:“你怎么回事,中邪了?”
老四仍旧盯着我,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但又咽了下去。胖子拍了拍老四,道:“吓的吧,就他看着那玩意了。”
“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这时一直哆嗦的老四终于说话了,他道:“老吴,真不是你?”说着又向后缩了缩,生怕我吃了他一样。
我忽然想到闷油瓶说在灯台熄灭时看到的脸,便明白了,胖子所说的“那个东西”,八成是假扮成我的样子去袭击老四了。
我摇摇头,道:“不是我,你看到是什么人,跟我长得一样吗?”
老四又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沙哑地道:“不是人,绝对不是人!”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他顶着我的脸,你这是骂我呢。
胖子道:“你俩的恩怨等会再说,我看都是小事儿。小哥,你俩先看看这个。”胖子说着将手电向刚才他来的方向一照。
我顺着光看去,一种熟悉的色泽,充斥着视野,令人胆寒。
第31章 棺椁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手电的光暗了许多,昏暗的光线中,我看到一个巨大的青铜棺椁。
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它,青铜的那种暗沉色泽,尤其它还是那么大一片,这种视觉记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胖子也叹道:“这玩意儿,你还别说,个头大得稀罕。”
我点点头,继续照着,看到棺椁下是一座整块的巨石筑起的棺床,很方正。棺床本就比我们都要高,压在其上的棺椁显得高高在上。
只是大,没什么意思。我走进几步,可再一看,棺椁上有很多凸起,不是雕刻的纹路,而是挨着排了一层又一层的青铜锁链。
这些青铜锁链不是单单捆在棺椁上,我顺着锁链照去,发现这些锁链是来自墓室四面八方的墙壁。
胖子和闷油瓶也纷纷照向主墓室四周的墙壁,一下子凡是光照到的地方,都是大大小小的孔洞,和数不清的青铜锁链。锁链从孔洞中伸出来,汇聚在棺椁上,把棺椁绑了个严严实实。
我自认为也算见识过了很多古墓奇景,像是鲁王宫里的九头蛇柏、云顶天宫里的九龙抬尸、西王母墓里的巨大陨石,等等。要是出书的话,我也能写个《盗墓江湖》或者《盗墓侠侣》之类的。想是见怪不怪,但眼前的情景,渐渐展现在眼前,还是被“震”了一下。
其实无论从规模还是气场来说,它都没有我之前提到的那些,给人前所未有的视觉震撼。它算“震”在了对比。
我们这一路所见,都是美轮美奂的汉白玉门、壁画、富丽堂皇的宫殿厅堂,以及无论真假都能把人唬住的明器。本以为主墓室也该是类似的风格,怎么说也得是辉煌大气,堆满了更多更精美的明器。
可实际见到的,我一下联想起长白山腹里,悬于青铜门上裂谷中的青铜锁链,也是横在空中,构成一个锁链世界。
这里的是缩小版的,说小也不小,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你们说这里头有啥稀世粽子,捆得这么严实。”胖子道,“想要开棺摸明器,就得把这些链子全都解下来,修墓的人当年还真是下狠功夫。”
我看着那些横在空中的青铜锁链,以及巨大的青铜棺椁,这种设计,还真是从未有耳闻。但总觉得这些链子似乎不是单纯捆棺材那么简单。
除此之外,整个墓室还给我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我仰头看着棺椁,大是大,不过我也不是没见过更大的,我直觉是别的东西让我不舒服。
我想到刚才胖子和老四说的“那东西”,也就是一直躲在暗处的那个第五人。我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在老宅里跟闷油瓶过过招的人影。他是守墓人,我们是盗墓者,这会指不定怎么恨得我们牙痒痒。可想到他我心里不算紧张,轮也轮到老子耍他了。
我抬头再看,难道是那些孔洞?那些像是陨玉表面上的孔洞?
想到这儿我心下一沉。
这些年通过黑毛蛇,我确实看到很多不得了的东西,不过算起来,陨玉里究竟是什么样,在我的记录里还是一片空白。现在我身边唯一一个和它有过直接接触的人就是闷油瓶,但他在从陨玉里出来之后就失忆了,后来他想起来多少,我还没有机会问过。
太阳穴上一阵刺痛,这些事我已经抛开很久了。现在看来,无论是青铜铃铛还是棺椁、锁链,以及那些孔洞,都在隐隐提示着什么,这座墓不像是一个意外。
我深吸一口气朝闷油瓶看去,这人下了地就十分敬业,站在棺床前,向棺床后边照着什么,心无旁骛的。我突然想,难道这才是他最适合的状态吗?
不对,这是“病”,我暗叹口气,再次对自己说,得治。
顺着闷油瓶的目光看去,棺床的斜后方,有一块突出来的东西,我们走上前去,发现竟然是一个较青铜棺椁小很多的石棺。越过这个石棺,并排还有一个更小一些的。
我们围上去,这两个石棺小是小,但那是跟上边那个大的比,要是单看,仍旧是高端大气的款。尤其是上边雕刻的纹饰,和墓道里的壁画,以及厅堂里的明器纹饰内容都有所呼应。
石棺头档刻着伏羲女娲,托举着太阳和月亮,太阳里是三足金乌,月亮里是玉兔和蟾蜍,和壁画中的绘制手法极其相似,可以说就是出自同一批工匠之手。石棺侧面的图案就更繁复,有舞蹈有乐队,好像还有杂技,我粗略一看,总之是汉代官场或民间宴饮舞乐的热闹场景。再有是石棺足档,刻着宫阙中一人双手捧盾恭迎的场景,这预示墓主人升天成仙。
两个石棺都极其精美,而且从图案的细节中可以看出,这两个石棺,很像是夫妻棺,就是摆放实在是不得章法。我仰头看着棺床上正正当当安置的青铜棺,搞不懂这种格局,青铜棺跟这对小夫妻绝对不是一家的。
老四的手电光也投了过来,这小子大概觉得还是跟我们挤在一块安全,也没心思再看石棺,小声道:“这咋这么多棺材啊,要不咱还是赶紧看看,机关藏哪了,整好了就走吧。”
他倒是记着关键。胖子摸了摸石棺,道:“这还叫多?哥几个以前看过一间墓室里摆七个的。那叫七星疑棺,有讲究的,不过这里只有三个星,胖爷暂时还没参透。”
我俯下身再去看石棺上的图案,想找到更多的信息,随口道:“什么三星,你以为有赞助吗。”这俩石棺随意一放,跟棺床之上的青铜棺比起来,是个人都能看出哪个才是宝棺,根本起不到故布疑阵的作用。
“你丫别瞎说。”胖子道,“咱这墓是国产的。要我说这是古墓派的装潢还差不多,棺材多,你再看那些链子,还能睡人。”
我突然感到灵光一现,不过这光不在我脑子里,而是在眼前。胖子刚说完古墓派,瓶儿就拔出长刀,刀锋闪着寒光。他也不打个招呼,直接一刀楔进了棺材盖的缝里,没进去大半个刀身,随即朝我们递过来一个眼神。
“姑姑,”胖子两手扳住石棺一头,叫道,“运气!”
“谁他妈——”我扳住另一头,使劲一推,“是你姑”还没说完,石棺盖就在我们仨的摧残下,“轰——”地一声落地。
几道光都射进石棺里,不出所料,里边空空如也。我们如法炮制,又撬了另一口石棺,情况一样。
“张大侠,你怎么看。”胖子喘了两口粗气,问道,“要不哥哥我助你上去,顺便把上边那个也掀喽?”
闷油瓶摇摇头,盯着空空的棺内道:“青铜棺暂时不能碰,我的感觉不大好。”
又是这句话,我还记得当年我们在巴乃闷油瓶住过的高脚楼里,发现黑皮箱的时候,他就用这句话阻止过我们打开它。
我环顾了一下墓室,最后看向闷油瓶,后者淡淡地迎上我的目光。其实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确定一件事。
有的东西不是想丢就能丢的。所以干我们这行的人,大多信命。
闷油瓶信不信我没问过他,至于我信不信,信什么,我琢磨着,得让他知道。
不过或许,我看他眼神清明,心说,或许他一直知道。
第32章 伪造
我跟闷油瓶对视了一阵,我等着他先说,他看着我等我问。胖子在一旁看热闹似的,老四忍不住了,咳了声道:“你俩打什么哑谜,现在不是眉来眼去的时候,咱们还是快点找机关,弄好了好出去啊!”
胖子道:“你以为那么容易?古墓里的机关,讲究的是秘和险,轻易就能破解,当初何必费事修。”
老四道:“那你们几个赶紧想想啊,我不懂这里头的道道,你们可别说也不懂,我这条命都拴哥几个手上了,这颗脑袋可也别你们裤腰上了。”
“别个球。”胖子道,“你自己收好脑袋。”说着看向我,“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你俩要不要听听。”
我点头,之前的很多情况也都是胖子推演出来的,而且我直觉这回胖子跟我想的应该是同一件事。
胖子用手电晃了晃石棺,道:“这俩棺材,也是汉代样式的,和咱们之前看的壁画、厅堂里的明器是一个时期的。至于咱们眼前这个青铜棺材,是啥时候的,胖爷我还没看出来。”
我往青铜棺上照了照,一时也分辨不出。棺体上的锁链太多,把棺材本身都遮挡住了。而棺材下的棺床,是一整块石头,竟然半点纹饰也没有。石块打磨得也不是很光滑,有点像是就地取材,切吧切吧就摆到了这儿,很不严肃。
“要我说,这就不是巧合了。”胖子继续道,“毕竟这座墓里头,汉代的东西多,所以现在咱们有两个思路可以分析。”胖子说着竖起一根手指头,我还很少见他这副一本正经地样子,像老师给学生讲课。他道:“一种就是这座墓,本身是个汉墓,至于门口的辽代墓门,和混迹在厅堂明器里的西北货,另当别论。”
老四眼睛一瞪,道:“汉代啊,那汉代有老吴说的那个机关没,一般情况下,安在哪儿?”
胖子冲老四点点头,道:“哥们,我发现你很有天赋,知道啥时候都是保命要紧,这点比你那哥们强。”说着指了指我,“他现在肯定一门心思想别的事儿呢。”
我真不知道,该说胖子是真知己,还是该想,如果真的是另一种可能,那将会有多少预料不到的麻烦,有多少即将到来的危险。
我道:“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没准你猜得不对。”
胖子瞥了我一眼,道:“要我说,看着最不可能的,在这个墓里头,才最有可能。”
“还有啥可能?”老四问。
胖子道:“另一个可能就是,这里所有汉代的东西,本来都不是这儿的,都是后搬进来的,辽墓门才是原来的住户。至于为啥这么干,我掐指一算,估计是为了掩盖这里之前的辽墓,让到这的人都以为本来就是座汉墓。”
老四叹道:“我操,谁他妈这么有闲心,没事造一座假墓?”
还真有,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胖子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如果说是整座墓都是伪造的,可能一时无法联想到,但是往小了想,比如墓葬里被伪造的明器,比如,被掉包的帛书。
我真是一点都不陌生。
历史上,还真有那么一股“有闲心”的势力,专注于发掘天下古墓。但它的目的从来不是获得陪葬品,说得毫不夸张,是探索、研究,进而掌控。
中国有几条龙脉,以这些龙脉为主干,延伸出更多的“支”,而支脉上还可以再分支脉,只要山势、水脉相配合,就有佳穴,所谓风水宝地。历史上那么多朝代中的王公贵族,富甲一方的大家族,死后都要选墓穴,那些风水极佳的宝地,往下挖,搞不好大墓都是一层摞着一层。
而天南海北的各大古墓中,都曾有这股势力活动的痕迹。
其中几座核心的古墓,更是早就被它的人发掘过、探索过,他们获得了他们想要掌握的关键信息,然后又利用庞大的势力影响和高超的技艺,将那些信息替换成另一些。
从而达到掩盖他们所要守护的一个巨大秘密的目的。
那些被他们刻意留下的,伪造的信息,将会指引企图获取那个秘密的盗墓贼,或者其他人,尤其是另一股一直企图消灭他们的势力,或是触发古墓中的机关身亡,或是被指引走上歪路,总之无法靠近秘密本身。
我爷爷那一辈开始,就被卷进这个巨大的历史漩涡中,后来到我三叔,再到我,都冥冥中注定一样,在这些核心古墓中历经一番生死。
不过后来我发现,在我之前的经历中,接触到的多是被替换的历史文献,或者是少量的携带某些虚假信息的明器。我也差点因为被误导送命。这也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三叔也好,闷油瓶也好,都不想让我涉足更多,我那时确实无法承受住他们所谓的真相。
只是我到现在也没想到,他们还搞过更浩大的工程,伪造了一座古墓。
不过我看着眼前巨大的青铜棺椁,想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