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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话音刚落,树丛里便传来柔和的女声。别墅里的女性除了女佣之外,就只有来合宿的几个网球部经理。大晚上在这种僻静无人的地方,又是让人联想翩翩的孤男寡女。
我就说迹部这家伙靠不住。井上春心想。
她转头的示意纱织不要说话,弯下腰,动作敏捷地凑近那片草丛。纱织本想叫住她,忽然回想起刚才在餐厅里迹部景吾和村上凉子意味深长的眼神交换,抿紧嘴唇小心翼翼地跟在了井上身后。
“本大爷出来不是为了听这种废话的。”
“那么迹部君应该对纱织的身世很好奇吧?”那是村上凉子的声音。纱织对此没有任何的怀疑。
两人的对话迎来短暂的沉默,只有蝉鸣和风声在耳旁呼啸着。纱织的背后渗出冷汗,她的脑海中划过许许多多纷繁芜杂的念头,最后才感觉到手被井上紧紧地握住了。
月光已经从树梢落下,这里没有丝毫的光线,只有茂盛的树枝勾勒出可以容身的小小位置。从枝桠的缝隙之中可以看到迹部景吾的侧脸,少年双手环在胸前,表情有些模糊。
“纱织…她是比吕士父亲的私生女。”
纱织愣住了。
村上凉子是怎么知道的?柳生比吕士知道吗?迹部景吾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迹部的沉默让她感觉到某种绝望的窒息,像是那年在神奈川的烟花大会,她被陌生的人群挤压着没办法呼吸。伸出手碰触不了的璀璨烟花和大海,回到家之后只有母亲“你为什么不好好跟着”的责骂。
因此她把迷路的委屈和窒息的恐惧重新咽进肚子里,连他们为什么抛下自己先回家的问题也不敢问出来。她是柳生家多余的那个人,一点一滴的都是细小的证据。
从小学时候开始的关于她私生女的传言,她总觉得自己和柳生比吕士长相相似,而觉得不过是虚假传闻。
但结果是真的。而且是从村上凉子的嘴里说出来的。
“所以我劝迹部君趁早和她分手吧,毕竟迹部财团是不会让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来当他们未来的女主人。”
井上想要站起来,却被纱织拉住了。红发少女低下头,她的好友就那样无声无息地蹲在草丛里,看上去那么柔弱,那么渺小,就像小时候总被欺负又忍着不哭出来的纱织一模一样。
井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纱织拥抱住。她拍着纱织的背,听到她轻轻的像是小猫般的呜咽。
“啊嗯。”
“所以迹部君,为了不让这个传闻变成事实在整个立海大传播的话,就答应我的要求吧?”村上凉子的声音满满都是笑意。她似乎很满意自己所拿出来的筹码,当然也很满意迹部景吾,这个素来高人一等的冰帝之王,现在的表情。
“本大爷最不喜欢的就是受制于人。”
“但是迹部君要想到传闻的受害者啊,毕竟你一定不想柳生纱织身败名裂,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吧?”
村上凉子是什么样的表情,而迹部又是怎么样的反应。他要答应她什么条件,又会对这一切产生怎么样的影响。那夜独自喝酒的迹部是否已经窥见了事实的端倪?因此他告诉纱织,他会保护她的。
纱织将头埋在井上的怀里。
少年的声音像是流泻的琴音,缓缓地流淌过她的耳畔。
“本大爷…答应你。”
迹部景吾这么说。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 纱织的身份就这么曝光了。。。
☆、甜美梦境
柳生纱织偷偷地从房间里逃出来了,她没有办法入睡,也无法整理好心情去面对井上春关切又担忧的目光。
走廊上二十四小时亮着的壁灯不至于让有些夜盲的她迷失方向,悬挂在米白色墙壁上的欧洲油画,纱织记得出了房间门右拐后的第一张油画是静物写生。
那个已经得知她身份的少年会在干什么呢?是像那天晚上一样独自饮酒亦或者已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走廊尽头的房间是迹部的卧室,但纱织没有想要走过去的想法。
她转头走下楼梯,脚步虚浮。走路时偶尔产生脚踝的刺痛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消失了。她在昏暗光线的带领下经过富丽堂皇的客厅和空无一人的餐厅,推开厚重的玻璃门。
脸上一下子吹拂上一阵充满湿气和草木香的凉风。她打了个哆嗦。
室外也还是和别墅内一样的昏暗。她曾经和井上春一起仰头看过的璀璨星空,现在却被遮上了更为厚重的一层幕布。刚才感受到的凉风似乎只是她的错觉,这里的空气是浑浊而凝滞的。
柳生纱织感觉到窒息。她埋头向外走去,脑袋发晕,脚像是踩在云端里。
她觉得羞愧,也觉得愤怒,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她要怎么样去面对柳生比吕士,面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她的母亲可能是破坏比吕士父母的第三者,也可能是造成他们两个人关系破裂的罪魁祸首。
纱织撞上温热的身体,忽然出现的声音像是隔着遥远的云端传来:“啊嗯?”
“什么时候你见到本大爷,像见了鬼一样?”
这是迹部的声音,也是他标志性的自称。纱织不敢抬起头来。
她害怕看到迹部不屑的眼神,但更害怕看到他眼中的同情。柳生纱织知道这绝不是自己的错误,也知道迹部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改变对她的看法。但是别人会怎么看,会怎么想?他们大概会用人性中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自己接近迹部的理由吧?
“你听到了?”迹部的声音平淡和缓,仿佛只是在询问今天天气如何或者今晚的菜色是否满意,少年身上的玫瑰香气混合着微凉的湿意,让纱织想起清晨被露水打湿的艳丽玫瑰。
“你答应村上什么条件了?”
“一些无关紧要的条件。”迹部耸了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他微微弯下腰去看纱织,像是在生物课上观察神奇物种那般认真地看着纱织,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看着她像杨柳般下垂的眼睫毛,看她淡色的嘴唇,和眼中那抹浅浅的忧愁。
最后他才得出一个结论:“真是傻瓜。”
“没有必要在意那只母猫的话,你的身份也好,本大爷答应她的条件也罢。”迹部喜欢把纱织拥抱住,少年的身体轻柔的像是雾气,仿佛再用力一点,就会灰飞烟灭。
“可是我是…”
“纱织,本大爷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姓氏,也不是因为你的家庭背景。”迹部的眼神明亮的像是夏夜里的启明星,他的下颔贴着纱织温热的额头,像是天生一对那般契合的拥抱姿势,纱织将对方有节奏的心跳声听得很仔细。
“本大爷说过会保护你的。”
“说到做到。”
纱织一下子从梦里醒了过来。入眼处还是有些陌生的客房,隔壁床的井上已经陷入了睡眠,发出轻微的鼾声。纱织用力地呼吸了几次,才将压在胸口的窒息感抹去几分。她在床尾摸到自己的外套,跌跌撞撞地走向房间外。按照梦里的指示,经过走廊,经过一楼空旷的大厅,再推开门走到外面。
只有微弱蝉鸣与明亮月光的庭院,管理很好的绿化规则地分布在庭院两边,延伸到尽头便是可怕的,无边无际的树林。这里有着微凉的空气,有带着湿气的秋风,却惟独没有那个在梦里拥抱她的迹部景吾。
因为梦境太过甜蜜温暖,而导致了此时的黑暗是多么令人绝望。
“喂,你大晚上不睡,干什么呢?”
纱织眯着眼睛看向声源地。被越前龙雅锻炼出的胆子让她不至于大晚上忽然听到什么就惊慌失措。从阴影之中走出来的少年拿着红色网球拍,他有着一头柔顺的墨绿色头发,白色发带让汗湿的头发看上去没有那么凌乱,他手腕上戴着的是纱织送的墨绿色护腕。
“越前君?”
“怎么了?”越前龙雅似乎刚锻炼回来,气喘吁吁的。他脸颊上的汗顺着侧脸滑落进深色衣服的领口,皎洁的月色将少年的脸庞点缀着微微发亮。
“没什么。”
“女孩子总是这么口是心非。”越前龙雅在纱织面前站定,他拿着球拍,用球网轻轻地拍了拍纱织的头,少年琥珀色的眼睛有着焦糖般的色泽,也有着金色沙滩的柔软,“做噩梦了?”
“没有…”
“别怕。”少年的眉骨突出,眼窝深陷,有着不同于东洋人的深刻五官。越前龙雅的肩膀宽阔,几乎要将那流水般的月光阻挡在身后,纱织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神出鬼没的少年几乎快要成为一个男人了。
越前龙雅将网球拍搭在肩膀上,他从口袋里摸出只黄澄澄的橘子,像是给爱哭的小孩一颗甜甜的牛奶糖,越前龙雅总觉得橘子无所不能:“给你的。”
越前龙雅见纱织不接,便把橘子放在了她的头顶。少女惊讶的表情有些可爱,甚至于她僵直的动作也足以让他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去睡吧,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不安全,这里听说真的有熊。”
“谢谢越前君…”
越前龙雅见纱织拿了头顶上的橘子,眼中的笑意便更深了。他将纱织往大厅里推去:“睡一觉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吗?纱织的手指摩挲着橘子皮粗糙的纹路,越前龙雅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有不容忽视的热度。
如果这时候,柳生纱织稍微抬头的话,就能看到从二楼尽头的那个房间中透出来的微亮光芒,窗前的少年站在他的卧室里,像是凝固的雕像,注视着夜晚发生的一切。
随着柳生纱织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迹部景吾沉默地拉上窗帘。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向来挺直的肩膀少见地微微弯曲,看上去很疲倦。
桌面上摆放着的不仅有凌乱的资料文件,还有打开后吃了几颗的药。冰帝之王将桌面上的药扔进垃圾桶里,医生龙飞凤舞写着的医嘱,仔细看才能辨认出是“避免进行大量运动”的字眼。
他疲惫地躺进柔软的被窝里,甚至没有力气把鞋子脱掉。少年纤瘦的身体像是易折的树枝,他将脸埋进散发着太阳香气的枕头里,银紫色的头发像他的思绪那般,散乱在枕头上。
那声长长的叹息被枕头中的羽毛吸收,变成了漫长而轻微的震动。他闭着眼睛,长长睫毛所形成的阴影与眼圈下的青紫融为了一体。
“纱织啊……”
————————TBC————————
作者有话要说: 脆弱的迹部大人也很苏啊QAQ
嘤嘤嘤QAQ 下一章大概是村上视觉?
差不多要开始反击啦?
☆、已经输了
村上凉子是个在大部分人心目中仿若人生赢家般的存在。她不仅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经理,和幸村精市有着超越普通男女关系的坚定友谊,与柳生比吕士更是亲近到见过对方的父母,甚至是有着铁面阎王之称的真田弦一郎对她也是温厚宽和的。
虽然村上的父母远在国外,但依然给予她充足的物质支持。位于神奈川市中心的一幢豪华别墅,和单独为她服务的司机,就算被放到冰帝学园也绝不会被比下去的家底,她依然选择立海大就读。
这个被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们所信赖的村上凉子,拥有着漂亮的脸孔和如墨般的长发,成绩优异,头脑聪慧,偏偏人缘还好。
但是当她看到柳生纱织的时候,忽然意识到有些人出生就享有着让人嫉妒的优势。柳生纱织与柳生比吕士有着无法割断的血缘,这个平淡无奇的女孩,与柳生比吕士眉眼相似,性格也是一般的冷清。
柳生纱织与柳生比吕士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她是否可以看到垂眸喝着茶,柳生比吕士被茶香渲染成浅淡素描般的如画眉眼,是否可以看到摘下眼镜,没有任何伪装和假饰的绅士。
光是这样的想象就足以让村上凉子嫉妒到发狂。
你问她为什么嫉妒吗?
因为,她喜欢柳生比吕士。
在图书馆里第一次遇到柳生比吕士。和他不小心拿同一本书的时候。少年向后退了一步,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您先拿吧”。他浅浅的笑着,示意她先拿书。校服上绣着的名牌写着“柳生比吕士”五个字。
在阳光下,少年的脸庞像是一块无暇的白玉,他戴着一副眼镜,显得尤为俊秀。不争不抢,不疾不徐,哪怕年纪幼小,却已然有了绅士的模样。
村上嫉妒柳生纱织,因此在柳生比吕士面前总是不经意地说她的坏话,于是他们兄妹的关系逐渐降至冰点;她知道柳生纱织喜欢仁王雅治,因此刻意去接近仁王,最后成为了他的女朋友,同时夺走了柳生纱织的心头所爱。
一切都向着她所想象的那个方向前进,她与柳生父母的关系越来越好,他们记得自己的生日,会给自己买生日礼物,偶尔也会通过柳生比吕士邀请她到家里做客。
她享受着柳生纱织羡慕的眼神,也鄙视着她的怯懦。当她有一天在柳生家不小心听到柳生父母的谈话,觉得之前所做的都付诸东流了——柳生纱织是柳生父亲的私生女。她的母亲私下称她为“野种”。原本她就不配成为柳生比吕士的妹妹。
那么就让这个关系断裂地更彻底些吧,让这个根本不配被称呼为“柳生妹妹”的女孩子掉进地狱里去。
等到车祸之后,凉子依然得到正选们的关心,柳生比吕士大概因为愧疚,更常来医院看她,带上一大包的保养品,陪她做完一天的复健。少年的眼神之中有忧愁,也有着关怀与歉意,他说过很多次抱歉——代替那个卑微又血缘不纯的妹妹。
凉子从车祸之中恢复,等待了漫长的一年才回到学校。时间似乎没有改变任何的事情,她依然是众人羡慕的女神,也依然是网球部正选们信赖的经理。
而柳生纱织的名声一落千丈,受尽了其余人的冷漠对待与不屑——直到迹部景吾的出现。
…
村上凉子抬头看了长桌尽头属于迹部景吾的空座位。今天早上,迹部少见地没有来吃早餐,井上春的旁边只有青学的桃城武,不见柳生纱织的踪影。
凉子使用着刀叉,将法式吐司切割成方便食用的大小,沾上一点点黄油和草莓果酱放进嘴里,少女的黑发遮挡住她脸上的笑容。
仁王问她今天心情是不是很好。
很好,当然好。村上这么想。
“凉子,能和我出来谈一谈吗?”
是柳生纱织的声音。
村上看向走到她身后的柳生纱织,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子占据了柳生比吕士心上不大不小的位置。她的发色和柳生比吕士的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那冷清的眉眼随着日渐相处愈发相像起来。
“就在这里说吧?这里也没有外人。”村上凉子胸有成竹地扬着下巴,等待着柳生纱织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击。
但无论这反击如何,也无法改变她村上凉子稳赢的胜局。如此想着,她的笑容便更加明媚了。
“请不要用我来威胁迹部君了。”纱织的声音平平淡淡,却意外地掷地有声,“不管你让迹部君答应你什么条件,我都要告诉你,你休想。”
竟然是这样直白的反击。真是无趣。
柳生比吕士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落在妹妹坚定的面孔上,她站的很直,像是父亲书房里那幅描绘竹子的水墨画。少女的脸孔在明朗日光下微微发着光,眼睛清澈明亮。
“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威胁迹部君了?我和他一点都不熟啊。”村上凉子做出诧异的表情,她一向都擅长扮演弱者的角色,“该不会是你和迹部吵架,故意想要诬赖我吧?”
“我不在乎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也不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