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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妖记之道姑娘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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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捏着面具边缘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扯开系绳,缓慢地扣在了脸上,仔细地将系绳系好,对着摊位的镜子摆了摆面具。
  望着镜中惨白面具上的血红唇线,乌行云面具下的唇角,轻嗤一笑地勾了勾。
  转身,玄衣少女近在咫尺的身形格外薄削,乌行云仰了仰脸,见她无情无绪的颜上绷得紧紧的。
  她从没有放松过,为了自己十七年每一个夜晚的安全,她都是这样过来的。
  乌行云心头叹息,细靡的疼痛缠绕而来,酸楚抑制不住地环绕了眉眼。
  “阿晴,若有一日,我不喜欢你了,你会不会难过?”
  烟盛胧渺的闹市,人来人往,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何处去了,而有些人,于闹市万千人中,总能第一眼就捉住你的所在,即便你走得远,这人也总能第一时间牵住你的手,于热闹之后,带你归家。
  “我不会难过。”
  阿晴凝视着面具后乌行云的眼,心底纠结万分,最终比划出了半句话,而后面的半句,只能藏在她心底了。
  “因为我喜欢你,即便你不喜欢我了。”
  乌行云失笑,捏紧了手心,一踮脚,以面具的红唇抵向了阿晴的唇。
  “那你记好,以后我,我乌行云,不会再喜欢你了。”
  未触到柔软,淡淡的腥气让乌行云睁开了眼,望着眼前一双滚圆的墨眼,以及自己唇线抵在那讽刺夸笑的板牙上,乌行云整个人再度炸了!
  我一定要杀了这头驴!
  

  ☆、发情(上)

  巷子里黑暗暗的,脚下坑坑洼洼的,道姑娘背着妖精,小心翼翼地走。
  妖精取下了纬帽,捉着边缘儿敲了敲道姑娘的脑袋,尾音俏俏道,“阿姊累么?”
  “不累。”
  “当真不累?”妖精撑高了身体,够过脑袋往前凑上了眼眉,别有趣味地盯着道姑娘看。
  道姑娘心头一跳,妖精的眸子亮的可怕,“你发情?”
  妖精并不介意道姑娘的直白,故作含羞地咬唇睨了道姑娘一眼,那个媚质,攸地钻到了道姑娘骨子里,腿肚子哆嗦了一下,没好气地道,“这道里脏脏兮兮的,指不定窜出个什么乞儿,拿着棍子喊,你看你看,有人野合啦。”
  “阿姊介意野合的话,那前日和我在林子里做了什么?”
  妖精贴着道姑娘的耳际,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热气,她家的道姑娘定力差,稍稍撩拨都能化成水了。
  道姑娘想起那茬儿就羞的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这会子一想,人已不自觉地燥了起来。妖精的手,也像是带有了那日的记忆,一寸一缕地摸了过来。
  “阿姊,给你个机会。”
  妖精眼眸撩起,望着巷口那盏临风微晃的灯,“若是阿姊能坚持到巷口的灯下,那我不仅在下面,还由得你…随意…折弄……”
  折弄两个字又沙又哑,道姑娘咽了咽喉咙里的干灼,不自觉地望着那盏灯,心口已经烧灼了火,吸了口气,颤道,“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没……”
  “只能怪阿姊不争气……经不起…逗弄…。。”妖精隔着夏日的薄衫舔了舔道姑娘的背脊,湿热的酥麻过透了道姑娘的脑门,踏出去的步子一下子停了下来。
  “可瞧了不是,一步都这么艰难,阿姊到底是经不起,舍不得折夏…难受……还是说,你才是那个情根儿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的人儿……”
  妖精的蛊惑真不是人能抵挡的!
  道姑娘心底哀叹,咬了咬牙,不说话地只管往前走。
  妖精刻意笑了一声,有心磨人地撩拨起道姑娘来。
  未过几步,道姑娘的人就慢了下来,额头有汗落下,为妖精用舌头卷了过去,靡靡地吐在了耳蜗里,手上自来就没停下,撩着前襟钻了进去,时轻时重,总是恰到好处地给予她敏感的惊颤。
  她想起那日,两人往徐州城里赶,累了一路,远远见了徐州城郭,才松懈心神地在一道浅溪边歇下。
  夏时日长,两人在树下睡了一会,醒来时,妖精已经褪了半拉衣衫坐在溪水里,十指纤长地点着水面,不知是个什么法儿,那指尖的轻点有着特别的节奏,点在水上,发出的音节也不同,淙淙汀汀,端地悦耳。
  道姑娘赖在树下听了许久,心神跟着节奏飘到了天外,只觉人生至此,已无遗憾。
  妖精见道姑娘醒来,节奏停下,拘了一捧水洒来,她轻巧避开,就势跃到了妖精身后倚着的石头,一俯身,吻上了妖精的唇。
  自成亲那日后,两人一路带着长孙辞的心肝宝贝驴老爷往徐州赶,还真没有心思补上新婚之夜,及至此刻,才是放了心神,纠缠上,就再也放不开了。
  两人正水中绵缠,‘砰’地落下了一块石头来,道姑娘将妖精护在身后,看着岸边的驴老爷踩着一个一身泥迹斑斑的农夫,一时没缓过神来。
  驴老爷咧咧嘴,兴奋地跳了几蹄子,踩得那农夫哎哟哎哟直叫唤,“姑奶奶,饶了小的,小的不过是路过看走了眼,这就滚,这就滚,您就让这位驴大爷放了小的,放了小的!”
  妖精贴着道姑娘的肩头,看了看那农夫,饶有兴致地转了转眸,“你当真是农夫?”
  “是是是,小的刚下田回来!”那农夫翻身爬起来,忙不迭地叩头,一叩,驴老爷嘶鸣一声,一蹄子就踹到了他屁股上。
  农夫立时滚了好几个跟头,也不敢喊疼,只管喊饶命。
  妖精笑笑,“罢了,你去吧,若敢把你看到的说出去,届时就不是挨上几脚的事了,你的眼睛,舌头,指头……我随时可以取……”
  农夫连连为应,翻身起来就跑。驴老爷不开心,撒着蹄子乱蹦,踢了石头入水来撒气。
  妖精反手撩了入水的石头丢回去,直直砸在了驴老爷的脑门儿上,“去,你就是见不得我们两个好,逮着人了,自个儿收拾玩去就是了,何故踢出来饶人兴致?不是诚心就是故意,等入了城,别想沾到一滴酒!”
  驴老爷傻了眼,喘着鼻子里的粗气,慌乱地攒着妖精,不时地瞥过委屈的眼神看看道姑娘。
  道姑娘无奈,一把揽过妖精,“人赶走了,就该做正事儿了…和它置什么气?”
  妖精一挑眉,“说你傻还是蠢,真当那是个农夫?”
  “当然不是,”道姑娘笑,人欺过去,“我只是舍不得妖精你。”
  妖精翻翻眼,也不管了,反正道姑娘都不怕,她就更不怕了!
  两人你来我往地折尽纠缠,全然无视了一群人提刀弄枪地围了一圈,于是我们的驴老爷神勇地出战了,兴奋的跟个小野马驹,不过依它的体型,跟一匹野马也没什么两样了。
  这匹白驴是长孙辞最爱的坐骑和一头野驴野合生下来的,天生养在家里,没见过别的野兽奇物,当真把初生牛犊不怕虎,哦不对,是出生驴犊不怕虎的点子表现的淋漓尽致!
  一阵蹄子甩得飞起,简直把一群人惊得一个目瞪口呆!
  最后还是有着聪明人,着人拉了绳子过来,费了好大一番力才把驴老爷困了个团团转,正要扯倒驴老爷的时候,一道蓝色影子已经稳稳落在了驴老爷的背上,半掩的风流姿态将遮未遮,脸上犹自带有淡淡的潮红,一干衣衫破败的糙汉子们霎时瞪了个眼珠子滚圆,几乎都要掉了出来。
  “我家的驴儿不听话,看到了什么就说了什么,你们说,我该不该罚它呢?”妖精望着这一群山贼模样打扮的汉子,悠悠然道。
  有汉子直愣了眼,舔着嘴唇凑道,“那自然是该罚的。”
  妖精撩了眼,笑,身形一展,已经落到最初的那农夫身上,夺过他手中的刀往他眼睛里一划,鲜血迸溅的时候,刀锋一转,刀已经割到了那农夫的嘴上,沾血刀提起,缓慢地指在了那农夫乱晃的手上,那农夫立时不敢动。
  妖精提了腿,踩在农夫的胸腹上,水杉滑落,衫下的风景不言而喻,只可惜,踩在一个瞎子身上。
  “我说过,你的眼,你的舌头,你的手……我随时可以取。”妖精的刀缓缓翻折,撩眸扫了扫已经吓得白了脸色的诸人,“你们也想像他一样么?”
  一阵齐刷刷地摇头。
  “哦,那可以滚了么?”
  一阵猛点头。
  “很好。”妖精一甩手,刀划过了农夫的指头,断指鲜血淋淋地摊在地上,踢开农夫,明俏道,“记得,是滚。”
  一群人愣了愣,随即趴下身子,侧着身子开始滚。
  妖精笑,轻晃轻晃地走到驴老爷旁边,揪着驴老爷的耳朵道,“你可是过了发情期,要想找伴儿,明年罢,下回再给我整幺蛾子的事,我就把你阉了!”
  驴老爷恹恹地垂了耳朵,委屈地瞅向还在水里悠然的道姑娘,喷了一口气!
  

  ☆、发情(下)

  妖精捉住道姑娘背她的手往某个地方放,道姑娘耳际生燥,,转手将妖精横抱在了怀里,咬牙切齿道,“妖精你简直磨人!”
  妖精笑得眉眼生媚,细声细气地道,“阿姊受不住的话,大可停下……”
  道姑娘横她,一停步子,袍袖一卷地将妖精抵在了巷道破败的墙上,挤进了妖精的腿,贴着妖精的耳际闷道,“就地法办么?”
  妖精咯咯一乐,埋首抵在道姑娘肩上,指尖按住道姑娘一路迫近的手,喘道,“若不是……”
  两人的低喘忽地安静,道姑娘一甩手,一阵暗金烁眼,刷地将一道黑影定在了某个角落里。
  那黑影闷哼一声,撞倒了角落里的杂物,跌撞地滚了出来,还未站起逃跑,身前已经落下了一青一蓝俏影子。
  “喂,苦道士,若非我们俩故意纠缠一番,恐怕你是不会出手的罢?”妖精揽了纷乱的衣襟,懒懒倚在道姑娘肩头,望着地上捂着手腕的蓝衣老道士,盈盈笑道。
  “贼老头说的不错,你们两个果然不好对付!”
  苦道士冷哼,翻身坐在地上,未受伤的左手拔出了肩头沾血的金叶子,瞅了瞅身上几处为金叶子刺入的伤口,讽笑道,“以金叶子做暗器,真是大手笔哈!”
  “花的都是别人的钱,轮不到我们心疼,何况我这些钱,足够买你的一些消息了。”道姑娘淡道,“你是师傅派来的?在人一楼放消息的,也是师傅嘱咐你的?”
  “看来你们一路做戏,无非是想让我觉得有机可趁。”苦道士扬了扬眉。
  “不算笨。”妖精倦然了眼,懒道,“所以,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可没命享受这些金叶子了。”
  “罢,贼老头都对付不了你们,我也无能为力。”苦道士叹了口气,“是你师傅让我放风来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会出现在人一楼,我心有好奇,就跟过来看看,却没想到你们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引我出手,我还真以为会捡个大便宜呢,毕竟,欲所之至,还能强设心房的人不多!”
  “欲所本性,性之而至,与生死面前,总归比不上。”妖精薄敛了声气,寒道,“他既然不肯放手,你回去告诉他,让他自己来找我们,别支一些看不入眼的人来,他累,我也累。”
  妖精挽了道姑娘的手,转身而走。
  “喂,你就是以此事迫得太子爷一连作画不停歇,引了旧疾复发,以至于再也起不了榻,对不对?”苦道士站起,嘿然笑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牡丹裙下,才最是谋算之地。”
  妖精停下,侧首看了一眼道姑娘,没想道姑娘反身而走,身形一纵,踢倒了苦道士,踩着他的胸口冷道,“你这张嘴,最好给我封上,否则,纵使你和师傅相识,我也会杀了你。”
  苦道士咽了一抹血气,并不介意,笑得见深,“你们在人一楼惹了乌门少主,又提及青陵台,足以确定当时在微生家与上面那位协定的只有一件事。”
  “哦?”道姑娘挑了眉,“说来听听?”
  “青陵台自上面那位掌权,就派驻了人暗查,数十年间,不仅动用了最为有名的风水家,算学家,甚至连偏南之地的巫术越家都请上了,明面上是翻修重筑,事实上,不惜将地下掏空也要找到的东西,无非是何当年宋国的一件秘闻有关。”苦道士咳了一声,血沫涌出。
  道姑娘皱了皱眉,撤开了脚,一副生怕弄脏的嫌弃显然而来,妖精走近,眸光冷寒地盯着苦道士,“宋国的秘闻?”
  苦道士撑起身,趴在一堆杂物上,深深喘了几口气,“青陵台出自韩凭设计,却未能完成在韩凭手中,只因其妻为桀宋霸占,与王育有一女,此女十五濒死消失,而后归来,几若仙人,数百年来,一直有人在调查此事,而青陵台,她生之地,已成为为王权更替者最想挖掘之地,究其为何,难道还不能显而易见么?”
  “你从何得知这些?”妖精彻底冷了脸。
  “我从何处得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度回来了,不是么?”苦道士笑笑,扬眉得意,“你牵扯乌门,不过是为自己寻条后路,毕竟,乌门是朝廷也为之忌惮的势力,纵使日后闹得不可开交,你们也可有机会得以保全,对么?”
  “你到底是谁?”
  妖精想要动手,却为道姑娘拦下了,一眼冷过,道,“你敢把话说的透彻,自然有把握我们不会动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不错,我是有所求,所求也很简单,就是你们下青陵台墓葬的时候,带上我们的人。”苦道士收正了颜色道,“就凭你的师傅,在我们手中。”
  “你!”
  道姑娘急了,纵使师傅看不过她和妖精的一桩情·事,但她不相信师傅真的会下狠手对付妖精,此刻听得师傅落在眼前这不明不白的道士手中,顿时慌乱害怕起来,叱道,“你们到底是谁?”
  “人生漫漫,总想求得天地宇宙之极,跳脱生死桎梏之外,而时日长久,人总是不能及的,我们的目的,和上面那位一样,也和以前的上位者一样,不过他们贪妄的太明显,动作太大,牵扯来去的,总不能得以长久。”
  苦道士洒然而道,“你们放心,我们所求,不过活得久一些。我们愔愔而藏,专一而行,久而久之,自然活得比那些人久一些,理所当然的,手中累积的条件就更强盛,与我们合作,比上面那位,总要好那么一些。”
  “我怎么信你?”道姑娘急了眼,恨不得一脚踩碎这个人,“我师傅他,你们有没有伤他!”
  “这一点你放心,他是个能人,可惜的是,从来不愿意加入我们,但我们也未曾迫他,不过是见你们两个太过逍遥,所以才使了点儿手段,让你们有所顾及,让合作变得愉快一些。”
  苦道士翻了翻手中的金叶子,苦道,“越家的丫头你们小瞧了她,这金叶子上面有那么一点儿毒,最好回去找她拿了解药,否则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反正活不成了,也不想为你们严刑拷打,问什么你师傅的下落,至于后面的事,会有人联系你们。总之,我们的目的很单纯,但也可以为了这单纯的目的,做出一切不择手段的事,你们,莫乱来。”
  道姑娘的心底乱成一团,所能想到的办法已经为苦道士算计阻绝,耐心消失时,苦道士嘴角的血已变成了黑色,哽噎地吐了几口,就再也不动了。
  妖精一看这状况,眼眉一跳,翻手将道姑娘袖间暗藏的金袋子给甩了出去,一把拉过道姑娘,急快地掠了出去。
  

  ☆、没脑袋的,人?(上)

  越栖月正在帐内看最新从地下面递来的工程进度图。
  青陵台经过上千年的无数次发掘和破坏,内部完全没了模样,她接手的时候,正是风水家和算学家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等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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