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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好。”松了口气,抬眼看见顾青城飘开的眼睛。恍然觉得失去了什么,心也黯淡了下来。
待到唐谧与张尉两人被允许见人,重回御剑堂,已经到了八月末。唐谧仔仔细细听完白芷薇讲完了八月十六那天发生的事情,以及慕容斐后来从被救出来地慕容贞露那里得到的十五那夜御剑堂地情形,问道:“他们真的说自己是赤玉宫的?”
“那时候我们还未赶到,不过当时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慕容斐答道。
“哼,这些骗子。”唐谧骂道:“他们定是没想到我这个大魔王还呆在这里,一句话就漏了马脚。”
白芷薇说:“我以为。他们根本就是想搅乱局面。你知道,那些人带着剑童退出二十里,一路上遇见那么多行人。江湖上还能不很快知道此事?听说赤玉宫原本是放出话来说此事与他们无关,可是江湖上已经认定了就是他们。如今魔王转世重归。魔血觉醒还有堕天大人的力量已尽等等这些传闻弄得人心惶惶。据说江湖正路各道人马都会在司徒宗主葬礼那日齐聚蜀山,明着是祭拜。实则是商讨和赤玉宫决一死战。”
“那样就上当了啊。”唐谧眉头紧缩,不再言语,她感到自己掌握地许多线索正在一点点合拢,可是关键的什么东西还是没有找到。
“唐谧,你说过被杀死的那个人就是咱们可以相信的人,那么如今那个人算是谢殿监还是司徒宗主?”张尉在一边问道。
唐谧摇摇头,说:“不是,那个推断我下得太草率,说实话,现在我连死人也不相信。”
“你什么意思?”
唐谧答道:“在我们家乡,有一种东西叫网络,很多人一边写故事一边把故事放在网络上面给别人看,如果有一天一个人写着写着写不下去了,可能就会扔下那写了半截的故事,突然消失,然后换个马甲写新的故事,那些没写完的就和他再无关系了。”
这话听得其他人一头雾水,唐谧笑了笑,说:“我的意思是,如果司徒宗主是有问题的,而且他发现就要掩盖不住了,也可以借着死这件事从这世上消失,然后再换个身份从新开始,对不对?”
慕容斐听到这里,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说:“可不是,他们几人之中,只有司徒宗主最喜欢享受俗世之乐,儿女成群,自已更是一直在追寻长生之道,这么个人能有勇气飞身救人倒是奇怪了。”
唐谧点点头,说:“不过也不是没有一时冲动地可能,我们现在缺少一些重要的线索,要是异宝馆能把关于那宫灯的消息探听出来就好了。另外,我仔细想了想,我当初说过地那误导我的八件事里,有很小地一处我还没有去探究,那就是为什么藏书阁会恰巧那时候整理借阅录,因而让我看见了穆殿监地记录。”
唐谧来到藏书阁的时候,看见祝宁正在伏几写东西,“祝司库又在写信么?”唐谧问道。祝宁如今与她亲厚,并不避她,放下笔,说:“是啊,最近发生事情太多,好久没写了。唐谧听说虽然那些夜袭地人没有伤害祝宁他们,但是几人都经历了一场恶战,伤得不清,讨好地问:“师父哪里还不舒服呢,我那里有莫殿判给的滋补药,给师父送过来吧。”
“去,净瞎扯。你那些药我还不知道,都是熏脑瓜子用的,听说你脑袋坏掉了。”
唐谧嘻嘻一笑,用寻常聊天的口气问:“师父,咱们去年整理借阅录是谁下的命令,萧掌门么?”
“不是啊,每二十年整理一次,老规矩了。问这个做什么?”祝宁反问道。
“成文的规矩么?能拿来给我看看么?”唐谧直截了当地问。
祝宁瞪了她一眼,俯身到几下去寻找了一会儿,递给她一个册子。那册子首页是管理御剑堂藏书阁的诸项规矩,其中便有每二十年整理一次借阅录这一条,往后翻还有每次整理的人都有谁,以及其间查出了什么书籍缺失等等这类信息的登记资料,最后一次的登记上正是自己和祝宁、欧阳羽三人的名字。
唐谧这边厢没有任何发现,失望地往回走,正遇见迎面而来的白芷薇,她急急递上一封信,说:“异宝馆来的。”两人抑制不住兴奋,当即拆来就看,可是信中内容却让人大失所望。那异宝馆主人说自己这多半年来一直在打听宫灯的下落,但因为这灯是不起眼的古董,最后只能确定这东西是二十三十年前楚国内乱时王陵中流出的物件,最后一次有据可查的记录便是二十多年前被人买走了,只是这东西不算值钱,便没有留下买主的姓名。唐谧在藏书阁一无所获,如今再加上这封信,两人眼看着所有的线索全部断掉,只觉得甚是沮丧,唐谧安慰白芷薇道“没事,这信还是有很多有用消息的。”
“什么有用消息?”
“我还说不好,你容我再想想清楚。”
这夜,唐谧躺在榻上细密地梳理了一遍所有的线索,猛地发觉了一件事,一跃而起,叫道:“芷薇,也许,也许会有一个破绽。”
“什么破绽?”白芷薇爬起来,睡眼朦胧地问。
“邓方,邓方啊。”唐谧叫道:“邓方本来该去比武的,可是后来因为脑子混乱就没去成。他没有恢复过来这件事如果是巧合,那么就是老天爷在帮那些搞阴谋的人,如若是他们也没想到就算这么帮我,我还是输给了别人,那么他们就必须赶快想办法让邓方不能去华山比武。我记得邓方是那日比武散场一回去就有人说他越来越糊涂了,之后一直有咱们殿的剑童看护他,所以他们最可能下手的地方就是在他回去的路上。要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个突发的意外事件,他们根本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安排布置,只要他们对邓方下了手,就不会像其他事情这样丝毫不留痕迹。走,我们快去问邓方那时发生过什么,对他出手的人不是正主儿也是帮凶。”
邓方大半夜被唐谧从床上纠了下来,气哼哼地骂道:“唐谧,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姑娘家,这都是第几次掀我被子了。”
唐谧没心思和他解释,急切地问道:“邓方,你仔细想想,去年比武之后,你在回去路上可遇见什么人,或者出了不寻常的事?”
“记不清了,那时候我脑子糊涂了啊。”邓方嘟囔着。
“刚开始不是还勉强清醒么,我求求你仔细想想,很重要啊,求求你。”
邓方从未见过唐谧这么求人,只见那两只大眼睛闪烁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心中一软,认真想了好久,说:“刚出殿门没走多远遇见了司徒宗主,他拍拍我,说我那场比得漂亮,原话可能不大一样,大致意思就是如此。”
第二天清晨,白芷薇起身的时候发现唐谧睁着两支布满血丝的眼睛坐在那里,竟是一夜未睡。“想出眉目了?”白芷薇轻声问。
唐谧的精神似乎很好,笑一笑,说:“还差一些事情要去求证一下,如果没错的话,白芷薇同志,我们要开始准备反击了。”
第三部 四十四 堕天转世、魔王驾临
蜀山派剑宗宗主司徒明的葬礼比这年初御剑堂殿监穆显的还有隆重。如今江湖上早已传开司徒明舍身护救掌门,被魔宫所杀之事,故此来祭拜的除了蜀山人,更有众多敬其勇义的江湖豪侠。虽然尸身会在灵堂停放七天供人祭拜后再下葬,但是第一天来的人最为多,平日里清幽的气宗无慎峰青虹阁一时挤满了天南地北的各路人马。
灵堂就设在青虹阁正殿,所有的窗子上都蒙了厚厚的白布,殿内垂着层层白麻帘子,光线暗淡,烛火摇动,倒有三分阴曹地府的样貌。司徒明的灵柩还未盖棺,里面的尸体虽然放了月余,但因为被药物所护仍然看不出一丝腐败的迹象,肤有光泽面色红润,宛如生人。灵柩前摆着一个烧冥纸的大火盆,司徒家的三子一女披麻戴孝分跪两侧,最小的司徒慎早已哭肿了眼睛,机械地把手中冥纸一张张丢近火盆。殿内左右两侧跪着一众气宗弟子,谢尚和顾青城则以长辈的身份主持局面。殿门大开,门外是排队等候入殿祭拜的众人。
最先入殿祭拜的是清源寺主持玄智方丈,就在那眉须皆白的老者接过司徒慎递上的冥纸,投入火盆的刹那,火苗子猛地蹿起三尺来高,燎向他的胡子。玄慧本能地向后滑了半步避火,只听身后殿门外等候的其他僧众担心地喊道:“方丈!”他本想回身告诉众人不妨事,却被眼前的奇景震住,一是不能言语。
只见在熊熊的烈火中间,一个男子的身形忽现,渐渐眉目便可以看清楚。那形貌竟与每年天寿日祭拜时蜀山挂出王凛一模一样。殿中的蜀山众人见了,更是忍不住低声惊呼,引得殿外众人也涌向门口。欲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火愈加烧得猛烈,火中王凛地身形暴长到一人高。手持长剑舞了起来,大约舞了盏茶功夫,火势变小,他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刚才一直屏息观看的众人这才舒了口气。然而还未回过神来,就听见灵柩内司徒明一声长叹,接着便见他缓缓坐了起来,眼中精光内敛,神情威严地说:“凛于天地六道徘徊数日,今日守诺而归。”
青虹阁内有刹那地寂静,仿佛时间凝滞不前,而后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一声:“蜀山弟子跪迎堕天大人转世。”话音一落,一众蜀山弟子这才恍然醒悟。齐齐跪下。堵在门口的人中有好事者转脸便向殿外众多探着头等消息地人喊道:“是堕天大人,堕天大人转世了。”殿外顿时喧哗起来,随即有人就喊:“跪下。蜀山弟子跪下,恭迎堕天大人转世。z…z…z…c…n中文网;电脑站Www。z…z…z…c…n
司徒明神色平和地看了一眼仍旧站立不动的顾青城和谢尚,顾青城眉头一蹙,眼中犹疑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撩衣襟跪了下来。谢尚看着司徒明,只觉得这人的气度和往日平和的模样的确是颇有不同,可又觉得这事太过匪夷所思。堕天转世时他未在现场,当时究竟出了什么事只是听说而已,但无论如何,现下的局面是整个蜀山和江湖正道都因为魔王重现和魔血复苏这事搞得人心惶惶,迫切需要一个神一般的人物去统领全局,他想到这里,虽然觉得给样貌如司徒明的男子跪下很是别扭,还是一咬牙,双膝一弯,准备跪下去。
就在这时候,只听殿门口有一个清脆地少女之声响起:“谢殿监莫跪,这人是个大骗子。”
这声音不是很高,但是在如此安静的氛围中已经可以使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剑童手提一盏小宫灯站在门口,她脸色粉嫩,眼睛灵动,还带着几分稚子地娇憨之气,见众人望着她,也不惊慌,一步步走到殿内的火盆面前,指着数尺开外地司徒明又说了一遍:“这人是个大骗子。”
“唐谧,你胡说什么。”一旁地司徒慎怒道。
唐谧瞥了他一眼,转身对众人说:“大家且听我讲完,看看我是不是胡说。”她说着,点着了手中的宫灯,转眼灯中便出现了一个翩翩起舞地女子。待那女子舞了一会儿,她熄掉灯中的烛火,笑咪咪地看着众人说:“此物是我蜀山开山师祖堕天大人所制,我原以为是个很高深莫测的玩意儿,不想我恰巧有一位师兄对这些机巧之术极为精通,大家可愿意听他讲讲。”
此话一出,司徒明刚才还强作镇定的神色已经变了,他喝道:“如今蜀山弟子都是如此目无尊长么,给我拿下。”
谢尚立时说:“让她说完。”这一句话声音低沉却极其威严,四下欲要动手的人顿时退了回去。
唐谧朝殿门外招了招手,一个身穿术宗的袍服的瘦高少年走了进来,冲殿内诸位尊长施礼之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在下欧阳羽,求学于术宗祝司库门下。这灯在下已经琢磨数日,虽然不一定可以做出完全一样的,但是想让火中出现人舞动的法子已经想出来了,而且,火光越大,人形就越大。至于如何让火光暴长的法子就太多了,最简单就是涂些磷粉在冥纸上。”
谢尚凝眉问道:“这么说,你们是说刚才堕天大人的影像是假造的喽,可有凭据。”
唐谧道:“有。不管用什么方法,造影必须要用一种东海巨鲸身上提炼出来的蜡质,我们现在翻翻火盆。看看这些灰烬中是否有融蜡。”说罢,她把未霜伸入火盆在纸灰中拨拉了几下,果然挑出一块还未完全凝结的东西。那软塌塌地半固体上沾着许多纸灰,却仍然可以认出是蜡质。唐谧剑挑着蜡。对司徒明笑了笑,说:“司徒宗主做得漂亮,只可惜,这巨鲸已经有百年没有被人捕到,世上早就找不到这种鲸蜡。所以你只好截取我手上这灯中的一段蜡烛来用,若不是我见这蜡烛少得如此多,还真是很难猜测司徒宗主的意图呢。”
司徒明见状,知道唯有抵死不认,面色不变地说:“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那么,司徒宗主可否明白自己为何会死而复生呢?”唐谧笑问,将左手抵在左边胸口上,转头对众人说:“不错,司徒宗主中地那一剑是刺穿了心脏的位置。不但谢殿监、莫殿判还有其他人都看过,这可做不得假。但是,你们可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地心脏都在左边,大概一万个人里面就有一个心在右侧。”这话听得众人一片哗然。唐谧知道这里的解剖学不发达又没有X光。这话恐怕没人相信,便说:“不如请莫殿判或者任何一个人来摸摸司徒宗主的胸口。当然,前提是要让谢殿监先扣住司徒宗主的脉门,不让他使用内力。要知道,司徒宗主内力修为精深,即可以先用内力逼出大量鲜血造成心脏受伤才有的流血量,又可以用龟息心法让身体处于几乎是死亡地状态。”
唐谧的话点到这里,司徒明知道已没有任何可以再辩驳的余地,心中一狠,道:“不错,我是耍了花样,可是那都是为了除掉你这个妖女。”说道此处,他一指唐谧,咬着牙根说:“这个妖女,就是魔王华璇的转世。”
唐谧心中一惊,转而怒道:“你血口喷人。”
司徒明冷笑着说:“好,我也给你看个凭据,本来这是我想在成为堕天大人继任之后献给诸位武林正道的一份礼物,现在只好早些拿出来了。慎儿,把我的那支檀木盒子取来。”
未几,司徒慎取来了盒子,司徒明打开来取出了一枚比拳头略小的琉璃球,球中装着半满的红色液体。他举起来向谢尚问道:“谢掌门,这个你可认得是做什么用的?”
谢尚知道那是唯有自己可以打开地剑室中所藏的“血影琉璃”,但据说已经全部被一个叫李三的仆役毁坏了,便说:“这是堕天大人留下地血影琉璃,通过它可以看出来谁身上有魔血,可是应该已经全部在意外中毁坏了。”
司徒明说:“不错,正是血影琉璃,这唯一一颗没有被毁掉的就在我手里。这血影琉璃是堕天大人将华旋自己地血液兑入各种药液施以术法而成,如若谁地体内有华旋的魔血,在它地光照之下身上便会呈现血管的痕迹,体内华旋的血越多,血管的痕迹就越清晰。如今,请诸位看看这个妖女吧。”说完,司徒明拿着那血影琉璃走到殿门外的阳光里。
在秋日明丽的阳光之下,这拳头大的红色圆珠向四周散发出犹如潮汐一样的浅淡红光,一点点淹没了殿内殿外的每一个人。人们浸没在淡薄如雾的红光中,发现自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再把目光投向那站在大殿内的少女,却见她身体所有裸露在外的部分都几乎变成了透明状,唯有殷红而狰狞的血管遍布面孔、脖颈和手部,颜色鲜艳如赤色的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