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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台子。
楚泽朔兮暗暗地瞅了一圈四周,见那些穿着大红色衣衫的人脸上都是一种完全无法压抑的兴奋神情时,她心里一惊,暗道不妙,这怎么看都是她曾经在一本志談时描绘的祭祀家族情景啊!
正惊疑不定,忽的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起起落落雨点一般,在这绵密的雨点锣鼓间,一个黑衣黑帽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到高台上,高声喊道,“大祭司到——”
楚泽朔兮一愣,便见一道修长窈窕的人影慢慢走到了高台上。
一身玄黑色描金的长绸罩住了她的整个身形,带着青色的面罩,自她高/耸的鼻梁和紧抿的唇上分断而下,留出锐利的双眼和尖俏的下巴,似乎有寒气从她身上一点点地蔓延到了周围。
楚泽朔兮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像是看到了她的动作,那大祭司开始环视着自她出现后便格外寂静的人群,忽然,闪电划过长空那般,她的目光与那大祭司锐利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包含着幽潭里的深冰,又像是高山上覆盖了经年的积雪,那大祭司看过来的眼神太冷,让楚泽朔兮心头一跳,又退了一步。
完蛋了,楚泽朔兮绝望地想,她是不是被认出来不是本族人要被惩罚了?
第99章
无怪乎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凡那些留有古时候规矩的宗族,因怕坏了祖宗规矩,也是为了护着自己的家族,祭祖祭天有什么大的活动时,大抵是不愿意让外人看见亵渎了的。
这个云梦泽既然有什么大祭司,恐怕也是同样的情况。
作为一个不爱出门的人,楚泽朔兮闲了时,最喜欢读一些志怪小说,对一些宗族的秘闻也了解一二,看这个地方如此重视成亲生子婚丧嫁娶之事,推测在这个云梦泽里头生活的人定然很少。
而事实也证明了她的这个猜想。
据允顺所说,因为有人成亲,今天可以说是整个云梦泽的盛世,无论内城外城,所有的男女老少都会集结到她如今所在的地方观礼,人应该有许多才对,可她环顾了一圈,估量了一下,整个地方加起来的人连一千都不到,一个部落族,如果人口都没有一个学校的学生多,难免会有灭族的危险。
所以这个部落才格外注重婚嫁之事,因为要添丁来壮大人口。
而作为大祭司,应该比谁都要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对待有外人私自闯入这件事,应该格外的不能容忍。
想着想着,在千朵红中穿着显眼白裙的楚泽朔兮心一凉,底气更不足了。
她只希望,这个云梦泽,对待闯入的外人温柔一点点,不要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把人绑起来丢到奇怪的爬虫蚁兽里,让人自生自灭。
与她预想的勃然大怒而后唤人把她绑起来的场景不同,那大祭司冰冷的视线在她身上只逗留了一会儿后,便淡淡的转了开来。
楚泽朔兮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松了一口气。
因了那大祭司的缘故,人群中寂静的只能听见淡淡的呼吸声,楚泽朔兮有些紧张,抓了自己衣裙的边角,看着高台上的人,只见那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手一扬,四面又响起来了震天响的锣鼓,同时吹响的还有古时迎亲用的唢呐,刺得楚泽朔兮耳朵有些疼。
这时,又另有两个身穿黑衣的健壮男子各拉了一头牛走上高台,牛角上绑满了红色的绸带,身穿大红色喜服的新人分坐在两头哞哞叫着的牛身上,对着台下的众人。
楚泽朔兮看着这样的画面莫名地觉得搞笑,捂住嘴弯了眼睛将将要笑时,一道冷冰冰的视线又射了过来。
楚泽朔兮:“……”
她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那眼神又淡然自若的收了回去。
楚泽朔兮再不敢有多余的表情,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地看着云梦泽中人的成亲仪式。
骑在牛身上的新人上台后,又上来一名老者,手里端了一个大大的木托盘,楚泽朔兮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能清晰的看见那托盘里装的东西:两只硬币大小的蜘蛛,一大把土灰,一根插在水瓶里的柳枝。
楚泽朔兮有些不明所以,好奇的看下去,只见那老者一脸凝重地把那两只大蜘蛛分别放在新人的衣襟上,那两只长满了可怖绒毛的八条腿黑蜘蛛便顺着新人的衣襟爬来爬去,不一会儿更是在新人的脸上四处爬动,而那新人,却是双眼直视前方,眼皮都没眨一下。
台下的人都屏气凝神,楚泽朔兮也只得忍着头皮发麻看下去,那两只黑色的大蜘蛛在身上爬了会儿后,便一直盘在两人的心口久久不去,楚泽朔兮不由自主的便脑补了那蜘蛛变身吸血鬼吸干两人血的恐怖画面,顿时有些脸白。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那两只大蜘蛛只在胸口那处的衣襟弯弯曲曲爬了一会儿,便有了自主意识一般,攀着牛角,蚕一样吐着丝,不一会儿就在两个紧挨的新人心口前面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楚泽朔兮霎时间惊讶得合不拢嘴。那老者见网结成,又走上前,从木盘里抓起一把土灰,细细地撒在那张网上,等那网快要不堪其重坠落时,才恭恭敬敬地端了只装着那柳枝的木盘子,举过头顶,送到大祭司面前,沉声道,“请大祭司为新人开礼。”
大祭司淡淡地点了点,素手执了末梢带了绿叶的柳枝,沾了水,一点一点地拂掉了结在新人胸口的蛛丝网。
“礼成!”那老者见状大喜,对着台下一直紧张观礼的族人笑道,“诸位可去桑台吃喜宴了。”又弯腰对那大祭司道,“劳烦大祭司了。”
玄黑衣衫的大祭司又是淡淡点头,若有似无地向楚泽朔兮这边看了一眼后,便随着新人从高台的右方退了下去。
楚泽朔兮还是摸不着头脑的茫然,目送那大祭司离去之后,却见她周围的原先摆着凝重肃穆脸孔的人各个喜笑颜开地高喊着“大祭司”,一面跟着往那高台的右方涌过去。
有了上次被挤进来经验的楚泽朔兮这次放得聪明了些,趁着那些人一个劲地往右边挤时,赶紧抽身往左后方躲,正不断地后退时,却听得后面有人喊她的名字,她一转头,却是与她失散的允意,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不过一会不见,允意竟莫名地长高了许多。
“吓死我了,朔兮,你没出事吧?”一把拉过她出来人潮的圈子,允意担心地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找了好久都不见你,我还以为你没有进来内城呢。”
“我没什么事。”楚泽朔兮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看了看她身后,“其他人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我也不知道,那什么隐门开的时候,我就被人挤进来了,没看见其他人。不过她们跟着允大叔一家,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说着,允意懊恼地跺脚看着还不断往高台右方涌过去的人潮,“真是的,没想到这个云梦泽的人这么不守秩序,不知道进出要排队的啊,可恶!这样很容易发生踩踏事故的好吗!”
楚泽朔兮深以为然,却忍不住好奇,问道,“允意,你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吗?”
“嗯……我好像听我妈说过,云梦泽这边成亲,是与别处不同的。你也看见刚才的那个仪式啦,那个恶心人的蜘蛛织的网呢,就是情网,撒在上面的灰尘呢,就是代表结成夫妇以后将来会一起经历的灾祸噩运……”
不及她说完,楚泽朔兮便打断她道,“柳枝在故事里向来是驱鬼的,那大祭司拿柳枝拂掉网和灰尘,是不是就是代表为那对夫妇免除一切灾难?”
“没错。”赞许的看她一眼,允意道,“因为已经是夫妇了,那时候需要的是安定感而不是情网了,所以就可以连着噩运一起拂掉了。”
顿了会儿,她又感叹道,“不过,我只听妈妈提起过,却从来没亲眼见过,这一下,可是长眼界了。”
楚泽朔兮有同样的感慨,不过对于那些,她如今更好奇那些不住往高台后面涌的人,指着他们问道,“那又是怎么回事?”
“哎呀,一直在找你们,忘了这件事了!快跟我走,咱们去吃喜酒。”说着,允意喜笑颜开的拉着她远远跟在那群人身后,对她解释道,“云梦泽里面的人成亲啊,都是会在桑台这个地方摆上好几天的酒宴,请全部的人吃喝的,这也算是云梦泽的盛事了。”
“请全部人吃饭吗?”楚泽朔兮有些惊讶,看了看允意,感叹,“你堂兄家可真是有钱。
允意笑答,“当然不可能是一个人请全族的人吃饭啦,你看见那些人手里拎的食物礼品没有?每当云梦泽里有这些事发生的时候啊,每家每户都会奉献点东西出来做酒席,既热闹又给了同族面子,不错吧?”
“嗯。”楚泽朔兮点头,她一直觉得古时部落族的这种做法很让人向往,却没想到竟然在云梦泽里头见到了。
她们不远不近的跟着前面高兴疾走的人,不时的说着闲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允意忽然转过头对她一笑,兀然道,“朔兮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云梦泽里人丁那么少吗?”
“可能是里面的人不愿意养育孩子吧。”楚泽朔兮有些莫名,还是回道,“这挺正常的,有些发达国家的人也少,夫妻双方为了工作都不愿意要孩子,不足为奇。”
“不不不,这里面的人想孩子可是想疯了。”允意看着前方亢奋行走的人,笑的有些讽刺,“就是因为想孩子想疯了,所以才人丁不旺。”
嗯,这都什么跟什么?
楚泽朔兮眨眨眼有些理解不能,允意却忽地停住脚步,对她神秘一笑,淡道,“好姑娘,你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楚泽朔兮闻言心头重重地跳了两下,眼皮忽然有些沉,朦朦胧胧地感觉自己面前站的是允意,恍惚中却看见允意的脸被人残忍的撕了下来,又换上了一张男人不怀好意的脸,她眨眨眼想要看清楚,头却越来越晕,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落入一个泛着令人作呕香味的怀抱里。
“好姑娘,别怕,不会怀孕的,就是有些疼而已。”
第100章
热……好热……
楚泽朔兮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因为身体轻飘飘的,像躺在棉花团上,软乎乎的,绵绵的,失去了全部的感官知觉,却又觉得自己像是在真实的经历一件事情,因为她觉得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她从一股令人作呕的怀抱里转移到另一个泛着冷香的怀抱里。
是……谁?
她像是回到了高中读书熬夜了的那般时候,困得睁不开眼睛,眼皮又涩又重,连鼻息也粗重起来,她能听见自己呼出的气息,甚至能看见自己徒劳地伸出手,失了根的浮萍那般想要抓住些什么,只稍抬了手指,便感觉自己像是被层层裹在了厚厚的棉花套里,动弹不了分毫。
“嗯……”
不适的呻/吟出声,楚泽朔兮费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好容易眯眯缝缝的勉强掀开眼皮,却只看见黑漆漆的一片。
从蚕蛹里破出来的茧一样,她咬牙伸出手触了一下那黑漆漆的东西,意外地丝丝滑滑又清清凉凉的。
似乎是丝绸一样的东西。
楚泽朔兮脑子糊成了一团,对于自己的处境理解无能。
然而事实也没有允许她思考太多,因为下一瞬,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置放进了火炉一般,全身都被火炙烤的难受,冒了热气一样,自胸口的火焰酥麻地传至小腹,烧得她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热……好热……”
呢喃着,她循着本能便攀附上了方才触到的“丝绸”。
确切的说,是一个人。
也许是托了这把火焰的福,楚泽朔兮终于勉强能看见自己菟丝子一样攀附在一个人怀里,视线虽还是朦朦胧胧的,却能看清那人身上的玄黑色衣裳和她脸上贴面带着的碧青色面罩。
好凉啊……楚泽朔兮模模糊糊地想着,继续把自己的身子往那人身上贴了贴,她如今就是烈日酷暑里行走的旅人,而那人冰冰凉凉的身子便像是一杯凉而甘醇的水,让她忍不住便要向她靠近,忍不住便要凑过去接触身上燃烧的火焰。
任由她在怀里不安分的扭来扭去,允炀无动于衷的冷着脸继续抱着她往自己的居所前行。
还好她在这个女孩出现祭台底下出现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到桑台时半日没找着她的踪影时,觉得不对劲,寻着蛛丝马迹找了来,才没有让那个男人得手,好歹挽回了一条人命。
只是……低头看一眼怀里满面春意,双颊晕红,睛目迷离泛出水光的人,允炀头疼不已。
云梦泽中人重视子嗣繁衍,在成亲之时以防万一都会给新人双方种上些蛊,以助闺房之乐养育子嗣。
这些蛊又分两种,一种是与普通催/情/药差不离无伤的思蛊,还有一种便是她怀里抱着女孩所种的情蛊。这两种蛊,前一种可能是情投意合的双方用得多些,后一种就大都是单相思的人用得多些了。
毒物百类,蛊虫千种,这情蛊在云梦泽之中虽也算是受欢迎的那个,却也是最霸道的那个,效用比她所知所有淫邪药物都要强劲,偏偏无药可解,只能与人合欢才能解一二,不知当日制了这情蛊的人是有多渴望子孙满堂绕膝旁,硬生生的用十九条催/情蛊虫做成了这情蛊,效用之大非寻常可比,想要既不伤身又解了这蛊的话,须得与人整整合欢七天每日合欢一个时辰才可解,否则,便要受体内蛊虫便会反噬,被吸干体内水分后死去。
对于普通郎情妾意正浓的新婚夫妇来说,这当然是助兴的良方,但对于那些被人单方倾慕,却被迫要和下蛊的人每日合/欢的人来说,这可算得上是人世间最为痛苦的事了。
因此,这情蛊也被人唤作毒蛊。
因为这蛊,云梦泽里从古至今就不乏逼婚的事情,虽有历代大祭司严令禁止并制了与情蛊相克的蛊来抑制情蛊的发作,却依旧是治标不治本,这样的事还是屡禁不止,情蛊的毒还是得合/欢才能解。
想到这,允炀的脸色更冷。
她自小在云梦泽内城长大,自然对于身边人的品行性格十分清楚,若让她随便从身边找一个人给怀里的女孩子解毒的话,无疑直接把这样美好的女孩子推到了火坑里,到头来可能阴差阳错的便要害了她的性命,但若是不给她解……
怀里人的体温越来越高,皮肤也像煮熟的虾一般通红,稍稍触一触怕是能渗出血来。
允炀看着怀里身子不住贴向自己的人,半晌,皱了皱眉。
也罢……也不是没有先例,还是救人要紧。
所幸今日因着喜事的缘故,长老们和护城的勇士们都去吃酒了,内城里头空空得没有什么人,允炀抱着人一路疾行,畅通无阻地便抵达了她的居所。
怀里的人可能到了极限,不住的一面嚷着热一面无意识地在扯自己的衣服,等她把人放在竹床上,脱了鞋袜,转身放好红豆珠串成的帐子后,那人身上的衣物居然完全被她自己蹭了下来,白嫩嫩的半闭眼躺在那,弯月一般的细眉紧紧皱成一团,口里嘟嘟囔囔地嚷着什么,看样子十分痛苦。
允炀自己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经验,但云梦泽大祭司一职传承了千年,个中龃龉又岂是旁人轻易明了的,是以有关如何为女子解情蛊这一事,还真有大祭司详尽地写满了一页纸流传下来,后来经过历代大祭司或明或暗地修改增添,到她这一代,将将凑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