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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儿时起,她便喜欢薰衣草那股淡淡的香味,喜欢薰衣草那优雅而神秘般的颜色。她总是喜欢静静地立在那一片薰衣草田边,看着一片片淡紫色的花海随风舞动……
也许这淡紫色的琉璃瓶也拥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只是,她的美好却只是沉浸在这瓶玫瑰红的琉璃瓶里。丁宣唤来了公公,把淡紫色的瓶子交到公公手上,让他随意处理。公公领旨,带着瓶子离开了金銮殿……
黎明前,天色无边际的深邃下去。走到宫外,朱乐却停驻了脚步。望着宫门发起呆来。邬尔曼望了望天色,突然牵起朱乐的手,一跃而上将朱乐带到了巡视的钟塔上,在这里可以俯瞰整座城,在这里也可以纵览整个皇宫。
『半个时晨天就亮了,呆不了很久。』邬尔曼拉着朱乐坐在檐上,轻声道。
朱乐感激邬尔曼的细心,冲邬尔曼咧嘴一笑,『邬姐姐当真了解朱儿。』
邬尔曼望着天色,却并无表情。
『记得上一回朱儿同邬姐姐也像今日这样坐在房上。』朱乐突然叹了口气。
『那日之后发生了一件大事。』邬尔曼的目光变得犀利。
『嗯,对浊国来说是件很大的事。』朱乐停了停,『对丁宣也是。』
『也许是件好事,拓跋兰儿终于可以与丁伯晔私守终生了。』
『朱儿对丁伯晔的恨也应该就此结束了。』朱乐看着邬尔曼笑道,『只是这么长时间,朱儿都没问邬姐姐为何要帮朱儿?今日可以问吗?』
『朱儿你想多了,我并未帮你什么。』
『朱儿不信以邬姐姐的聪明不知道朱儿要那棵参的含义。』朱乐歪头看着邬尔曼,『只是不知邬姐姐是早知道了还是之后才知道的。』
『滑头。』邬尔曼突然也笑道,『你倒是心计颇深。』
朱乐突然摇了摇头,『看来邬姐姐是之后才知的。』
『也许吧。』邬尔曼笑的有些花枝乱颤,『参是圣门之物,能解奇毒,有起死回生之效。你邬姐姐倒是以为你用了参便是可以一直出现。』
『亏邬姐姐还是神医,朱儿又没有中毒。』朱乐也笑了。
一阵沉默,两人望着皇宫,却各有所思。心中埋了许多事情,也许要一辈子埋在心里。起码,朱乐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丁伯晔谋权篡位,温奕手中却有先皇的遗诏。两人一静一动互相牵制,这些年来浊国倒算是太平。可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这种平衡并不是万无一失的。也许此时丁宣应该更加防范她的皇叔。』
邬尔曼的话又让朱乐笑了出来,『邬姐姐看似对丁宣毫不在意,实则倒是颇为挂心。』
邬尔曼没有反驳。『你邬姐姐的这种挂心与你的可是不同。』
朱乐默认,望着远处深宫的角落,她已不需要再眷恋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过去的只是过去而已。『邬姐姐,你说以后朱乐的一切都会恢复平静吗?』
邬尔曼摇了摇头,『不知道。』
『也许,冷寒松能知道吧……』朱乐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地站了起来,她是时候离开了。
那一段扑朔迷离的往事夹杂着今世的种种阴谋,也有有一天,冷寒松会将一切都说给朱乐听,只是不知道朱乐在听到这些或是听到了是她杀了丁伯晔后会有什么反应?若是她知道了丁伯晔从一开始便没有信她,从一开始便设计加害于她,若她知道了若丁伯晔不死她将死在丁伯晔的设计下,她会怎么想?她会以怎样的心情怎样来面对丁宣?这件事情的结果无法来估量,即使自己也不行。对于今后的朱乐,是时候考验她的情商了。
第八十六节
两日后,天香楼。
这一日对于浊国的民众来说,是一个值得欢庆的日子。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那么,在经历了一段先皇驾崩的混乱时期,浊国又迎来了一位新君的主。这是一个众望所归的结果,也是民众的一种期盼。正值新年之际,他们的女皇时代终于来临了。已经有许多民众自发地去祥龙谭围观登基大典了。当然,更多的民众还是情愿呆在家里享受这份喜悦。街里街外张灯结彩地,各家各户除了贴上了迎接新年的对联外,还是挂上了新的年号,“宣乐”。整个一片欣欣向荣般的景质。
朱乐坐在窗边,不断地发笑。而邬尔曼从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就发现了朱乐的怪异。『怎么?笑什么?』
『邬姐姐,你瞧过街上挂的东西了吗?』朱乐还在笑着。
『什么东西?』邬尔曼放下手中的茶壶,为朱乐倒上了一杯。接着走到窗边也向外望去。
『宣乐。』朱乐笑着说,『丁宣的新国号竟然是宣乐。』
『有何奇怪?』邬尔曼还是不解朱乐的笑意,只是一个年号而已,为何朱乐会如此的发笑?
『丁宣,朱乐。』朱乐缓缓地收敛了笑容,有些自嘲地说,『我还真不知道朱乐在丁宣心中如此重要,为什么这种待遇我没有过呢?』
邬尔曼沉默地看着朱乐,也不作声。
『邬姐姐,怎么了?』朱乐疑惑地看着邬尔曼略有阴沉的脸色。
『放不下,便去争。我的朱儿不是一个自哀自怜的人。』
邬尔曼的语气有些冷,这是朱乐头一回看到这样的邬尔曼。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你邬姐姐说的不对吗?』邬尔曼的话或多或少还是带着些怒气。
『邬姐姐。你不要误会,朱儿放下了。朱儿走过了一段激情跌宕岁月,也拥有过那段岁月带给朱儿的美好。这就够了。朱儿不再会去嫉妒任何人,也不再会去怨恨任何人,包括自己。』两日来,朱乐想了很多,回归了自我。她与丁宣的爱情结束在了上一世,这一世无论她是否存在,她应该记得这份美好。再怎么说,她是一个现代人,再怎样钻牛角尖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走错路吧……其实,许多事情,想通了就是如此简单。
邬尔曼沉默了半晌,突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朱乐,『朱儿,跟姐姐说实话,你说的故事是真的吗?』
朱乐端起茶杯正欲喝茶,结果听见邬尔曼这句话差点喷了出来。对的,这两日,她与邬尔曼说了个故事,是她自己的故事。她没期望邬尔曼能尽其消化故事的内容,但至少没想到邬尔曼会以为自己在蒙她,而故意编故事。『邬姐姐,朱儿在你心中就是一骗子?』
朱乐有些受伤的语气让邬尔曼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好过。不是有意认为朱乐在骗她,倒是那故事夸张地太不靠谱,让她心存疑虑罢了。
『罢了,罢了。邬姐姐就当是个故事吧。』朱乐孩子气地一扭头。
『朱儿,姐姐相信。只是,一时间并没有消化而已。』邬尔曼有些歉疚,邬尔曼自知她对朱乐动怒有些不妥。
朱乐没有反应,背着身望着窗外。邬尔曼略有担忧地上前探了探,却才发现朱乐脸颊边带着笑意,并非真的受伤。顿时她有些恼,『朱儿!』
朱乐含笑地回过头,却又是叹了口气,『朱儿放下了,也想通了。但总有那么一刹那,很空虚的时候,会想,如果我是她那该有多好……』接着,朱乐用力地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不过,没事了。以后的日子会是她的了。这茶就喝到这吧。』
『朱儿便这样离开,没有一丝留恋吗?』邬尔曼看着朱乐放下的茶杯,两日来,朱乐每日必喝便是这茶,她说这茶可以让她醒脑,可以让她不睡。因为这两日是她的。她说她怕她困了,另一个朱乐钻了空子,所以,她不睡。如今,茶杯放下了,说不喝了,邬尔曼的心中突然乱得如一团麻,不是滋味的滋味。
朱乐冲着邬尔曼暧昧地笑了,邬尔曼的心思她怎会感觉不到?『朱儿知道邬姐姐会有寂寞的时候,而朱儿舍不得的便是不能陪邬姐姐说说话,解解闷了。』
『只是这些?』
『还要多少呢?都没有结果的。姐姐,朱儿会记得你的好。』朱乐冲邬尔曼又一是笑,这一笑中饱含了朱乐想说的一切,她觉得邬尔曼是可以了解的。
幽幽的叹息声,三十年来,她邬尔曼玩弄了世间,最终还被她自己玩弄去了。朱儿的出现让她第一回有了想安定的想法,然而,一切就是那样不随人愿。
不恰当的时间,恰当的气氛,门被敲响,春姨一脸笑容地出在了邬尔曼和朱乐的面前。
『春姨,倒是盯得紧呢。』邬尔曼的语气颇为不爽。
『春姨来得可巧,我正有些倦呢。得趁我还醒着当会交待你些事情。』朱乐倒是不在意,同样一脸笑意地看着春姨。
『瞧瞧,邬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催的。只是到了午饭的时间了。』
『春姨,我倦了,不吃了。』朱乐笑着走到床边,坐下。探手进怀里掏出那块浊玉,轻轻地抚摸。『这块玉戴到朱乐身上,切莫让她拿下来。』
朱乐的话让邬尔曼的眼角迸射出一抹光亮,她诧异地转过头盯着朱乐。只是,朱乐回报给她的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说,什么也不要做。
朱乐累了,两日两夜的不眠已经让她耗尽了精力。头刚沾枕头不久,便沉沉地睡去。她不知道她这一睡会不会是永远,但她却可以肯定,在梦里她会得到她应有的幸福。
朱乐再一次醒来是被一股子怪味弄醒的,在睡梦里她总有一种想打喷嚏的冲动。可是很累,很倦,睁不开眼,张不开口。只是到最后,对那奇怪的味道实在忍无可忍,一个喷嚏,睁开了眼睛。
四周昏蒙蒙的,好一会视力才恢正常。原来是房中的蜡烛!这是夜里?睡了多久呢?朱乐正在想这个问题,却突然发现一双大眼睛,一张放大了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鬼啊。』朱乐吓得一下坐了起来,两颗头砰地一下撞到了一起。疼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只是当她捂着脑袋再一抬眼,眼前的人没了?!这下惊到她了,她当即坐了起来,四下寻找,这才发现小淼抱着脑袋蹲在了床榻边上。
『小淼?!』朱乐恍然大悟,『撞到你了?你干嘛半夜吓人啊?』
『主子。小淼是看你醒了没。』小淼的声音有些哽咽,『小淼方才听到声响,以为主子怎样了。』
『没事吧?』朱乐有些担心,刚才那一下撞得实在有些狠。
小淼摇着头,慢慢站了起来,只是眼圈有些红。朱乐一看,自知理亏,忙分散小淼的注意力,『呃,小淼,我睡了多久?怎么屋子里一股怪味道?对了,公主呢?』
『主子睡了一日一夜了,房中放的是檀香,公主,哦不,皇上吩咐小淼放的,说是为了让主子睡得踏实。皇上现在在书房忙呢。』
小淼答的倒是顺溜,看来头没被撞傻。朱乐想笑,可是忽又一想,皇上?!等等,『公主登基了?!』
小淼表情有些变,『啊。是啊。主子睡过了,错过了皇上的登基。』
这是什么话?朱乐脸色一沉。忙跳下床来,套上衣衫。『皇上在书房?』
『是的。主子。』小淼一惊。
『好。你回休息,别跟过来,我去找皇上。』
朱乐推开房门便奔了出去。留下小淼一人呆愣在房中。只是当朱乐刚踏出房门,这才发现此地竟不是宫外的那栋府邸,而是宫中的养心殿?!
丁宣书房还亮着,朱乐带着一脑袋问号直奔那里。到了门口,刚想推门,却还是犹疑了一下。半伸出去的胳膊往回缩了缩,轻轻地在房门上敲了敲,『宣儿?』
里面没有声响,朱乐拧着眉,又敲了一次,再度唤了一声。还是没人应。难道回房睡了?她想转身离开,只是在考虑半天后还是伸手推开了房门。
眼前正是丁宣手执奏章坐在案边,望着自己的方向。也就是说,丁宣在房中,却不出声?『宣儿?怎么了?』
良久,丁宣这才把放在朱乐身上的视线放回到手中的奏章上,『没什么。你怎么起来了?』
『我当是书房没人呢。吓我一跳。』朱乐这才安下心挪到丁宣案边,『宣儿,你刚才盯着我的眼神很怪异。』
『嗯?方才正想朝政。一时入神了吧。』丁宣抬起了头,审视了一番伏在案边的朱乐。『脸色好多了,睡饱了吧。』
『嗯,那是相当饱了。小淼说我睡了一日一夜呢。』朱乐皱了皱眉,『为什么会睡这么久?对了,宣儿,你……登基了?』
丁宣又将视线放回奏章上,没有回答。算是默认。朱乐皱着眉思考着一系列心底的疑问,她什么时候睡的?
『饿吗?』
突然,耳边又响起丁宣的声音。朱乐恍过神,摇了摇头,『睡饱了。对了,宣儿,为什么,不对,我怎么在宫里?』
『你说呢?』丁宣看着朱乐笑了笑,『你那脑袋,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真当她是傻子?丁宣这糊弄你的功夫也太差了。朱乐一脸不乐意,不过心里倒是挺开心。丁宣的心情看来不错,似乎笑容多了些。『宣儿,你糊弄我呢?』
『怎么说?』丁宣放下手中的奏章,颇有兴致地看着朱乐。
朱乐也看着丁宣,看得有些入神。不知怎地,像是好久没见似的。『宣儿,你说。你登基了,我还没送你点什么呢。』
『你想送什么?』丁宣觉得好笑,她倒想听听朱乐想送她些什么。
『嗯。』朱乐脸上笑意盈盈,丁宣的唇薄薄的,兴许是夜晚的关系,并没上胭脂。在她的角度看过去,淡淡的粉色还透着光亮,尤其此刻嘴角边还带着一抹笑意。看得她心痒痒的。
有那么一句话,不是叫做,心动不如行动吗?亲吧,吻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朱乐就这样冲动地扑了上去,带着点预谋,还带着点整蛊。不过,她脑中有一点还是很清楚的。为了防止丁宣恼怒地推开她,扑上去的同时还做索住了丁宣的双臂。哦,朱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吻上去之前计谋都成立,吻上去之后,脑袋便不听支配了。脑袋里面白蒙蒙的一片,只记得唇与舌的纠缠。不过,心中倒是有一个声音,朱乐,你的春天来了。
大脑在荷尔蒙的作用下,展开了一副天蓝蓝,水蓝蓝的景像。而耳边那气绝不断地喘息声则为这副美好的景像配上了一曲此情绵绵无绝期的优美乐章。总之,丁宣的唇有种魅力让朱乐欲罢不能,如果可以,她倒是有种纠缠到死的想法。不过,事实上,只是她这样想而已。丁宣最终还是推开了她。
被推开的朱乐先是一脸的茫然,再看着丁宣捏住她的双手。脑中又是一阵迷糊,她倒是记得吻前索住了丁宣的双臂,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呢?
『够了。』丁宣微喘着气,脸色要比之前红润许多。『我还有奏章要看。』
朱乐撇开之前的疑问,看着丁宣心中倒是挺美。丁宣的反应,一点点的羞涩,一点点的生涩。什么时候生活变得如此美好了?心中乐开了花,是的,这次偷袭成功了。
『咳,你回房休息吧。』丁宣被朱乐看的不自在,拿起奏章有意地遮住朱乐的视线。
『我睡饱了。你忙,我不扰你。』朱乐仍是一脸的笑,她把丁宣拿着奏章的手向一旁推了推,『宣儿,别遮住,我看不见你的脸了。』
最终,丁宣实在是受不了朱乐的视线,终于放下了奏章,盯着朱乐,『朱乐。』
『我知道,宣儿。我不扰你。』朱乐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要不,我也学学,到时平日可以帮你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