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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乐终于努力睁开双眼的时候,一个熟悉却有些陌生的房梁,软塌,香枕,绸被!她在哪里?难道这又会是梦?
『醒了,醒了!』欢悦的叫声。
为什么这么吵?她侧过头去,同一时间,声音停止了,几双眼晴齐刷刷地看着自己。朱乐感觉心跳似乎都减缓了半拍,这一刻,如时间静止般。她不用仔细搜索,便在这几对眼睛中找到了丁宣。可是,为什么,这房中会有这么多人?为什么她认识的人又会聚得如此之齐?
『姐夫?』丁涵小心地探头上前,见朱乐眼神有些呆滞,便伸出手在朱乐眼前晃了晃。
『涵儿。你先出去。让她好好休息。』丁宣扯过丁涵的手,拉着她走到房门前。
『姐姐?』丁涵疑惑地看了看房中的人,或许她不明白为什么丁宣只是让她出去。
丁宣摇了摇头,制止了丁涵想继续问下去的举动。『去为父皇上柱香吧。』
丁涵因丁宣的话而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她点了点头,轻轻地推门离去。而丁宣又重新走回原先的位置看着朱乐。朱乐想说话,却又不敢发出声音。眼前这几人的表情甚是凝重,气氛也诡异异常,这让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冷寒松低咳一声。而这一声也使得邬尔曼扭头瞅了他一眼。可是,依旧没有人说话,她此刻就像是一只被扔进狼群的羊。被人盯着,有些虎视眈眈。
『宣儿?』朱乐终于从喉中发出了声音,此刻,能求助的只有丁宣。
『小乐?』丁宣没有作声,冷寒松却接下了朱乐的话。他走上前两步,却是距离床榻还有几米的距离又停了下来,『是你吗?』
疑问的语气?朱乐拧了拧眉,看着冷寒松有些献媚的表情,说不出的反感,『冷寒松,我跟你没那么熟,上回你叫我,我不跟你计较,请你以后称呼我全名。』
『是她。』朱乐的话音刚落,冷寒松却高兴地笑道。
把视线转回到丁宣脸上,却发现丁宣依旧只是看着她。是她?冷寒松那句话。朱乐恍然大悟,她忙将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刚想将掌心对向丁宣,却发现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已经僵硬的手指被她慢慢地松开,只是,掌心却有些火辣的灼热感。不过,不打紧,这一次,她很庆幸她依然可以真实地见到丁宣。
几人欢喜几人忧。朱乐张开了手掌,那掌心除了四个深深的指甲印外,一片白皙。
朱乐注意到这几人的表情变得很快。冷寒松抿嘴含笑,邬尔曼极其不情愿地撇过头去。而站在另一边的卓巧风和善儿却是抬了抬眉。她再看向丁宣,依旧是无表情的脸庞,只是那眼神似乎变得柔和了起来。
看来,人人都知道了。她舔了舔那有些干裂的唇,『宣儿,这是什么时候了?』
『三日了,你睡了三日。』冷寒松又一次率先跳了出来。
又三日了?朱乐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看着冷寒松那一脸得意劲就不舒服,『冷寒松,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冷寒松看了看邬尔曼,含笑地解释着。原来邬尔曼早就知道朱乐今日会醒,几人聚在这里就是在等朱乐的苏醒。据冷寒松所说,因为等待是一件比较乏味的事情。于是他提了一个建议,也可是说是一个赌约,为的只是打发时间。而这个赌约便是以她醒来时会是哪一个朱乐为题,至于赌的是什么,冷寒松却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说。
听完冷寒松的话,朱乐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跳起来踹死他。她要命地吐了血,而冷寒松竟然拿她的苏醒当赌约?!这简直太荒谬了。她躺在床上压了压气,咬了咬牙,『你赢了?』
『圣姑你输了。』冷寒松歪头看着邬尔曼道。
邬尔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捏了捏手掌,她没理会冷寒松的话,反而看着丁宣,『公主如意了。』
难道丁宣也参与了这场荒谬的赌局,朱乐吃惊地撑起身子。不料,刚一抬起身子,胸腔便一阵闷气,她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
『不要动。』
耳边是丁宣的声音,后背却被一只手轻轻地撑住了身子。朱乐歪了歪头,将眼中的疑惑递给了丁宣,到底是什么事?丁宣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却开口对邬尔曼说,『圣姑,拿解药吧。』
『我的解药只是给我的朱儿,并非其它人。不过……』邬尔曼看着朱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从盒中拿出一个琉璃瓶放在桌上,朱乐看得清,那里面是一颗颗透明的球体。
『多谢圣姑了,那圣姑与我的赌约呢?』冷寒松打量一眼桌上的琉璃瓶,笑着对邬尔曼说道。
『本圣姑何曾失言过?』
邬尔曼在这屋中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冷寒松,她避开冷寒松就向门的方向走去。只是在门前却停下了脚步,她看了看善儿突然笑了笑,接着转头看着丁宣,又道,『解药我给公主了,这解药如何珍贵我且不说,但若用这解药换半个浊国那倒是绰绰有余。而那钟赤国的邪术本就是一种毒,我施了针,下了药,该做的我都做了。希望公主念着本圣姑的好,莫要到时倒戈相向。要知道,当年拓跋兰儿若是有此解药,也不至于到最后因痛苦自缢而死了。』
拓跋兰儿,谁呀?当朱乐脑中亮起一个个问号的时候,她却感到后背的手却是一颤抖。她抬眼一看竟发现丁宣因邬尔曼的话一瞬间僵住了表情。不仅如此,冷寒松的脸上也显出了无比震惊的神情,甚至于善儿也有些僵。
同一时间,邬尔曼在说完这番话时,笑得更加开心了。那妖媚的笑容弥漫在空气中,荡着荡着掉落在了朱乐的眼中。她瞬间便是一个寒颤,看着邬尔曼,问出了这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名字,『拓跋兰儿是谁?』
『钟赤国的圣女,我的同门……』邬尔曼含笑地回答了朱乐的问题。只是,本以为已经解开疑惑的朱乐却发现丁宣撑住她背部的手却因为这句话,掉了下去。
『圣姑。』在邬尔曼即将推门离去时,丁宣却突然叫住了她。
『公主眼前的事情颇多,此事并不急。若公主想知道,不妨再与我赌上一回。邬尔曼会在天香楼随时恭候。』
邬尔曼走了,卓巧风随后跟着。朱乐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脑中,一个名字,拓跋兰儿,不断地盘旋着,这个名字让她有一种蹊跷的感觉。
『拓跋?』冷寒松自言自语地说着,他看着善儿,『拓跋?善儿!』
善儿脸色惨白地向后退了退,直到退到了门边,她看着冷寒松,紧紧抿着嘴唇,唇色竟有些泛白。
『善儿,我记得最初带你进宫时,你说过你记起来你姓拓跋!』
『大人,善儿是姓拓跋,只是一个姓氏而已,善儿只是记得这个姓氏而已。』善儿抿着嘴倔强地说道。
『不。邬姓,拓跋姓氏,这两种姓氏在坊间本就没有。这是圣门的姓氏!』
突然,丁宣冷冷地说道,她逼视着善儿,周身散发着寒气。『你到底是何人?』
圣门?!拓跋?善儿?朱乐脑中迅速地反应着,善儿是圣门中人?那圣门中人为什么肯屈尊呆在皇宫做一个丫鬟?为什么善儿会呆在宫中三年有余?好多个为什么让朱乐的脑袋几乎瘫痪。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搅进了一个怎样的时代!
善儿不说话,惨白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她看着丁宣,看着冷寒松,最后却把视线放在了朱乐身上,她眼中投射出来的一些东西让朱乐有些不忍。即使她是圣门中的人,也不见得她做了什么,或许,她真的是失忆!
『宣儿,善儿或许……』
没等朱乐问完,丁宣那冷冷的视线便从善儿身上转到了朱乐的身上。朱乐被丁宣看得心中一惊,瞬间止住了话。她发现丁宣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是有杀气的那种怒气。
『不说?本宫会有方法让你说的。』丁宣冷冷地又扔下了一句,接着她看着冷寒松,『国师。』
『是臣疏忽。』冷寒松突然便跪了下去,这倒让朱乐看得目瞪口呆。
『不怪你。是本宫疏忽了。』冷寒松不会知道拓跋这个姓氏的,因为拓跋这个姓氏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从圣门消失了。
第六十八节
“朱儿想要邬姐姐帮你做什么?”
“邬姐姐肯答应吗?”
“那要看朱儿要你邬姐姐做的是否在你邬姐姐能力范围之内。”
“呵……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难得住邬姐姐的吗?”
“小滑头,你嘴还真甜。说吧,做什么?”
“邬姐姐手中有棵参吧?”
“嗯?呵……你邬姐姐手中的参可不止一棵。”
“邬姐姐知道朱儿指的是哪一棵。”
“朱儿要拿来做什么?你要知道那可是温大人想要温家延续香火的宝贝。”
“温奕还有一个儿子温煦。”
“可温奕只中意温暾。”
“可朱儿还想见到邬姐姐。”
“呵呵……。”
“邬姐姐这是答应了?”
“若是这样,温暾这辈子就只能当公公了。”
“邬姐姐你在乎吗?”
“不。你邬姐姐只在乎她的朱儿。”
『姐姐?』卓巧风看着一脸笑容沉思的邬尔曼。
『没什么。』邬尔曼掀开马车的车帘看了看外面集市,嘈杂的声音,涌动的人潮。
『姐姐可以去巧风那里,何必要住在天香楼?』
『巧风是觉得天香楼不干净?』邬尔曼戏谑地说道。
『巧风没那样觉得。』卓巧风低了低头,『只是,天香楼本就是烟花之地,那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姐姐你的身份不适。』
『身份不适?』邬尔曼呵呵地笑着,『天香楼的女子整日被困在里面,而圣门的女子生下时便在圣门。这天香楼与圣门又有何区别?』
『姐姐!』邬尔曼那离经叛道的思想又使卓巧风皱了皱眉。
『巧风不可这样,巧风你也算半个圣门中人,且不可瞧不起这些烟花女子,她们一样圣洁,只是那些男子眼中,看到的永远只是她们绝美的姿色,诱人的身体罢了。』
卓巧风沉默,邬尔曼的话一如往常般地让她找不到可以辩解说辞。
『朱乐,她没事吧?』良久,卓巧风再一次开了口。
邬尔曼挑了挑眉,含笑地看了看卓巧风,『没事。她会去找她的邬姐姐的。』
两日后,朱乐已经可以下床,只是,桌上那瓶解药她始终没有动。胸口依旧隐隐作痛,看着那瓶药,她始终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自那日以后,养心殿中丫鬟的人名册中便少了善儿这个名字,而在养心殿中来来往往做事情的人中也少了善儿这个人。没人会注意,没人会在意,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而已,人人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过着自己的生活。这件事比起皇帝的出殡下葬,比起丁宣的继位,更加谈不上什么。
可是朱乐不能不在意,那个拥有一对灵动大眼睛的小丫头,那个牙尖嘴利令自己毫无还嘴之力的小丫头,凭白无故地便被带走,至此便消失。她有些挂心,甚至于有些愧疚。她眼前时常闪过善儿那时求助般的眼神。只是,她并没有问丁宣,也没有问冷寒松。她知道丁宣不会答,她也知道若她问了,丁宣或许会恼她。她不是圣人,爱情的自私充斥在她的内心,自从那日丁宣“失踪”,她已然明白了,这个世上她可以不要一切,却唯独不能失去丁宣。
善儿,对不起……
『你起来了?在想什么?』
丁宣推门而至,昏黄的烛光映得脸上暖暖的。朱乐坐在床边看着她,咧着嘴笑了笑,『忙完了吗?今儿我听小淼说快过年了。』
『嗯,是快了。』丁宣看了看桌上的药瓶,拿起来摇了摇,『今日又没吃?』
『宣儿你每天都问,我也会每天都回答同样的答案。』朱乐摇了摇头。
『你很坚持。』丁宣又将药瓶轻轻地摆在桌上。
朱乐无声地抿着嘴,沉默半晌,她低头想了想,『我听外面的人说,宣儿你会在年前登基。』
『朱乐,你变了很多。』丁宣默默地叹了口气,在桌边轻轻地坐下。
朱乐咬了咬唇,低头将嘴角向外一扯,『想我当初为人算命,才得以混口饭吃,如今却也高床软枕。又怎会不变?』
『这几日你变得愈加的沉默了。』丁宣走到床前,双手捧起朱乐的脑袋,轻轻地抬了起来。
朱乐对上了丁宣的眼眸,那眼眸似是能看似她的心底,哪怕只是一个细小的想法似乎都可以被洞查。她有些怕,她坐在床边,抬起手臂将丁宣向自己的方向拉了拉,顺而拥住,顺而将头埋在丁宣身前。
此刻,丁宣的身子很暖,朱乐拥着她,贪婪地摄取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而丁宣没动,定定地站着,由着朱乐贴在自己身上。其实,朱乐的身上何尝不暖?朱乐身上的味道又何尝不使她迷惑?
『今夜你是否还要去偏房休息?』朱乐将头埋在丁宣身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丁宣抬起手,轻轻地解开朱乐系在脑后的马尾。顺直的长发瞬间便披散开来。她轻轻地抚着,良久,脸上却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不了。』
那一声不了,拨动了朱乐心底那一根隐藏许久的弦。轻轻颤动着,发出一声美妙的和弦。丁宣这是在默许吗?丁宣这是在允许她们之间发生些什么吗?
——或许,是的。
紧张、羞涩,除了这些还有期待。朱乐带着些许彷徨地心情慢慢地为浴盆添着水,她知道丁宣习惯于每日睡前沐浴,而今日,丁宣竟差小淼将浴盆放于房中。一边舀着水,一边盯着那冒着热气的水面。这雾气似乎让她想起了那一次的唐突……当然,还有鼻血。
『朱乐,水快满出了。』丁宣在朱乐一侧歪头含笑地看着她。
『啊?』朱乐赶忙收回舀水的勺子,她抬头看着丁宣的笑,她就越加心虚。这笑是戏谑的笑,她感觉得出。只不过,为什么丁宣今日如此反常?那冰山的一面彻底隐藏了起来?如出水芙蓉一般绽放笑颜?
『要……要放花瓣吗?』朱乐纠结的舌头在此刻略显紧张。
丁宣先是一愣,接着便牵了牵有些僵硬的嘴角,『你想到了什么?』
『不……不是。』朱乐心虚地端起一旁桌上的篮子,用手捏出两瓣,『我是见小淼放在这里,不用……不用就可惜了。你知道,这花瓣一夜就蔫了。』
朱乐的说辞,傻子也不会相信,当然丁宣更加不信。不过,她只是笑了笑,轻轻挑眉转过身去,『你喜欢放就放吧。』
朱乐狠狠地捏了自己一下,刹那间的疼痛令她不得不瞪大眼睛张大嘴,抑制着哀号的冲动她大口咽了两口口水。原来,不是梦!一笑百生媚!这样形容丁宣一点也不过份。只是,还是有一种奇怪萦绕在心头。丁宣未曾如此主动过,甚至于她仅仅只是贴上丁宣的唇的时候,丁宣还会有些紧张的颤抖,而为何今日会这样?
『宣儿?你心中有事?』担心高于紧张,朱乐走到丁宣身后,轻轻地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面对自己。
『国师曾叫你小乐,你乳名是小乐?』
丁宣淡然的表情让朱乐紧锁眉头,今日,丁宣似乎一直在回避她的问题。『不,我乳名不是小乐,我父母为我取名时只是希望我快乐的生活,所以取字乐。』
丁宣笑了笑,轻抚朱乐的眉间,『那可以说说你的乳名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