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冬青摘下围裙,锁好店门后坐到了车上,心情还是有些忐忑。
赵吏打了个呵欠,没有往常的暴躁,不咸不淡地说,“办这趟事儿的油钱从你工资里扣。”
夏冬青这次十分老实地没有顶嘴,当然这是有原因的。赵吏发工资是猴年马月的事儿,所以他不急。
“地址。”赵吏看夏冬青不说话又蹦出一个词。
夏冬青报了个地址,赵吏狠狠踩着油门,风吹起岳绮罗的长发,他们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夏冬青坐在后面,看着越退越远的风景叹了口气,“那个女人说,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可她不知道她女儿到底瞧见了什么。”
别人都看不见那个粉红衣服的女孩儿。
岳绮罗听完夏冬青的话,说道,“从那个魂魄来看,她应该已经跟在那对母女身边很久了。”
“是。”赵吏点点头,“而且,她快要成为游魂了。”
游魂,一种很低级的鬼,无知无识,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记得自己要去往何处,无法投胎与转世,永远飘荡在这世间。
夏冬青不免叹了口气,“那她真惨。”
“是,很惨。”赵吏转着方向盘拐进了一条小路,“可很多事情,都是自己选择的。”
“可她为什么要跟着芊芊呢?”一个鬼这么多年跟着一个人,总要有一个理由。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夏冬青带着赵吏岳绮罗往楼上走。赵吏这时候回答了夏冬青的问题,“因为她真的是小女孩儿的姐姐啊。”
这是个老式小区,楼道里有些昏暗,走到五楼,夏冬青停下了步子,然后按了按门铃。
门接着被打开,是昨天那个女人。
女人看了看门外的三人,有些犹豫,“你们真的能……”
女人的话没有说完,赵吏截了一句,“我们可以帮你,但信不信在你。”
“我没有别的意思,进来吧。”女人下定了决心,打开门迎进了三人。
这是户小小的两居室,女人不好意思笑了笑,“地方有点小,家里也只有我和芊芊两个人住。”
夏冬青没忍住问了一句,“您丈夫呢?”话脱口而出,夏冬青有些后悔。
岳绮罗看着他,只觉得这个人真是愚蠢得可以。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女人眸色暗了暗,“我爱人很早前就去世了。”
夏冬青摸了摸鼻子,更加后悔自己的话。“对不起。”
女人笑了笑,才说,“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女人给三人端了茶才继续说,“我和芊芊算是相依为命,我很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赵吏的手绕着茶杯,看向女人,别有深意点了点头,“不干净的东西?看你怎么定义吧,”
“带我们去看看你女儿。”这话是岳绮罗说的。
女人看着这个年纪不大却有些老沉的女孩儿,站起了身子,“芊芊在卧室。”
打开卧室的门,芊芊正坐在书桌前忙活着什么,看到有人进来,连忙把作业本铺到桌子上拿起了笔。
“芊芊。”女人唤了小女孩儿一声。
芊芊看了看母亲,手下紧紧捂着作业本。
女人刚想说什么,冬青先开口了,“我们能不能单独和芊芊聊聊?”
芊芊认出了夏冬青,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哥哥。”
女人看着这幕点了点头,退出了卧室,“我去客厅。”
女人走了后芊芊显然是放松了不少,作业本下的东西也露了出来,几张花花绿绿的小纸片。
“这是什么啊?”赵吏蹲下身子问。
芊芊把纸片拿出来,很宝贝地说,“给小姐姐的衣服。”
岳绮罗看着芊芊身后的那个魂魄,她此刻正坐在芊芊旁的凳子上,抚摸着那些纸叠的衣服。
“小姐姐陪了你很久了啊?”赵吏拿起衣服看了看。
芊芊点了点头,可很低落地说,“可是除了我,没人看得到小姐姐,妈妈说我胡说。”
“芊芊没有胡说,我们相信你。”
夏冬青的话让芊芊眼睛亮了亮,“真的吗?”
夏冬青重重点了点头,“真的。”
赵吏让夏冬青陪着芊芊玩儿,然后跟岳绮罗回了客厅,有些事情还是要让芊芊妈妈知道。
“你说那是我的女儿?”芊芊妈妈有些不明白,芊芊口口声声说的小姐姐是自己的女儿?可她明明就一个女儿啊。
“是。”赵吏没有犹豫的回答。
芊芊妈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那个孩子甚至都没有生下来。
“想起来啦?”赵吏看着芊芊妈妈的神色说。
“怀芊芊的时候查出来是双胞胎,可因为我身体的原因,另一个孩子没有保住,只生下了芊芊。”
“是,她没有降生就没了生命,可她还是留在了你们身边,她想陪着你们。”
赵吏的话其实听起来很鬼扯。
女人看着赵吏,忽然掩面哭了起来,芊芊的话,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她只是以为小孩子胡说八道,再往深里想,也不过是觉得有不干净的东西。
可那是她曾隔着身体,抚摸,注视过的女儿啊,又怎么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你有办法让我见见她么?”女人怀着希望看着赵吏,她想见见这个从未谋面,却在身边陪了她多年的女儿。
赵吏摇了摇头,“我只能告诉你这些,至于见她,我没有办法。而且,这么多年,她的灵越来越弱,已经快要成为游魂了。”
“游魂?”
“你也可以理解为灰飞烟灭,不过我可以送她去投胎转世。”
……
最后赵吏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撕下一张纸去了卧室。
卧室里,粉衣小姑娘在芊芊的指导下握住铅笔在纸上勾画。赵吏拿着纸出去的时候,她就跟在他身后。
女人接过赵吏递来的纸,上面只有两个歪歪扭扭的两个字,“姗姗”。
姗姗与芊芊,那是她当时给孩子取的名字,这么多年,她都快要忘了的记忆被勾起。
粉衣小姑娘的手慢慢抚上女人的脸颊,女人无意识的歪了歪头像是配合着。
芊芊趴在窗户上看着客厅,手里拿着画纸画下了这一幕,瞧,真的有一个陪了她们这么多年的小姐姐不是么?
☆、阿茶(一)
岳绮罗今天刚一进别墅就嗅出了一股说不出的味道,那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她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却分辨不出这种力量的具体位置,这让她心里不可避免多了丝慌乱,难道又是什么强大的邪祟?
脚步声传来,赵吏端着一杯水从楼下下来,皱着眉头,显然,他也觉出了不对劲儿。
赵吏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啪”一声,“不会是夏冬青又招了什么鬼东西来吧?”
“夏冬青,你大爷的,给我下来。”赵吏冲着楼上鬼吼鬼叫。
岳绮罗忍不住捂了捂耳朵,照理来说,夏冬青那人基本在听到赵吏的“狮吼功”之后都会乖乖下来。
今天有点儿反常,赵吏等了几分钟都没见人,倒是王小亚穿着睡衣趴在栏杆上回吼了一句,“大早上起来瞎咋呼什么?吵死人了。”
赵吏上了楼,绕过一脸迷茫的王小亚,直奔夏冬青房间而去。
赵吏不过敲了几下门,门便被打开,夏冬青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书。
赵吏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儿夏冬青,没觉出他哪里不对,又探头去他屋里看了一圈儿,也挺正常。
夏冬青冲赵吏翻了个白眼,“你有事?”不知是不是错觉,赵吏看来,那白眼竟然翻出了几分妩媚的感觉。
赵吏只摇了摇头,还没等说话,夏冬青直接“嘭”一声关上了门。
看着面前还隐隐发出声响的门,赵吏很不爽,这小子最近是长本事了!
夏冬青回了屋里,扔了书坐在镜子前,抬手摸上这张脸,半晌又摇了摇头,这干瘦干瘦又糙不拉几的,手感太不好。
……
夏冬青从床上醒来,随手摸上闹钟一看,心里一激灵,已经快要十点了,他的单词,他的题……
夏冬青七手八脚想要起床,可是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只有一个感觉,累!
“你醒啦?”一道略有沙哑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夏冬青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这道声音,有点耳熟,是谁呢?
“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小冬青?”女人又说一句,声音多了几丝轻快与调侃。
夏冬青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坐在窗边的背影,脑子突然就线路通畅了。
“茶茶?”夏冬青试探叫了一声。
女人转过头,带着微卷的马尾轻轻一甩带着神秘笑容,不是冥王阿茶又是谁?
赵吏的顶头上司,冥界之主阿茶?她来人间做什么?
想到刚刚身体的不适,夏冬青了然,有些不快,“你刚才是不是又上我身了?”
第一次见面,阿茶就是上了他的身,这频频被上身的感觉可不好。
阿茶的手指头一下一下在桌子上敲着,不发一言,没有回答夏冬青的话。
夏冬青突然觉得空气有些憋闷,虽说与茶茶第一次见面,她给他的印象就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儿,可诚如赵吏所说,茶茶是谁啊?那是地狱之主冥王。赵吏都得称呼她一声“我主阿茶”,他夏冬青居然还在质问她,这不是嫌命太长又是什么。
阿茶在桌子上敲了又敲,久得夏冬青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你们几个的小日子活得够滋润的啊?”
夏冬青咽了口唾沫,“我们属于在王小亚家借住。”
“哦?”阿茶拖着长音,语气意味不明。
这赵吏也忒丢人了,在人间居然连套房子也没混上,还得借住在天人家里,这样的员工,让她没面子啊没面子。
瞧瞧人家天人混的,再看看他,阿茶叹了口气,“我今儿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来考察考察赵吏的工作。”
夏冬青舒了口气,感情这位是来微服私访的。
“我去给你叫赵吏来。”夏冬青说完想走。
阿茶却开口叫住了他,“不忙,这让他知道我来了就不好玩儿了。”
夏冬青曾听赵吏说过,阿茶这人,哦不,这王,平素没什么好心眼子,肚子里的坏水黄河长江都比不上,能比得上那得是银河,小拇指头勾一勾,那就是折腾人的前奏。
阿茶这话让夏冬青眼皮跳了跳,心想这赵吏可别在阿茶面前作出什么幺蛾子来。虽然赵吏这人平时欠抽又欠揍,可毕竟他们几个人在一起混这么久了,他也不想让赵吏落他顶头上司手里。
阿茶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问,“赵吏那小子还学人金屋藏娇,养了个小情人?”
赵吏的小情人?阿茶大概说的是岳绮罗,夏冬青心里一阵恶寒,下意识“嗯”了一声,接着又觉得这样说不太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果然自己太笨嘴拙舌。
阿茶双腿交叠坐在窗前的躺椅上,一袭及地长裙,女王派头十足,“这个不重要,一个小丫头片子。”
夏冬青听阿茶这样形容岳绮罗不禁有些咋舌,她那是小丫头片子么?那可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怪。不过再想,阿茶可是从天地初开就存在的,似乎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对,天地初开和百十年比,可不就是嫩的过分的小丫头?
夏冬青觉得阿茶不仅是来考察赵吏工作的,那阿茶是来做什么的呢?
看着夏冬青疑惑的眼神,阿茶又笑了,“小冬青,那个小丫头片子是什么来路?”
夏冬青茫然摇了摇头,这他真说不出来。
阿茶眯了眯眼睛,这赵吏是不是背着她在搞什么勾当?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夏冬青为难地看了看阿茶,结果人十分女王范儿的一挥手,直接消失在他眼前,可他知道,阿茶绝对还在屋子里。
夏冬青去开了门,王小亚正站在门外。
“冬青,今天周末,咱们去看电影吧,有个鬼片可好看了。”
夏冬青默然,他这成天过的就跟恐怖片儿似的,可看到小亚的笑脸,不想打击她,还是欣然答应,“好啊,我去换件衣服,”
王小亚这时忽然神色奇怪的探头往冬青屋子里看了看,明知道小亚看不到,可冬青还是下意识挡了挡门。
王小亚脸色一变,“冬青,我忘了今天我学校还有个报告会,明儿再去看电影吧。”说完匆匆下楼,搞的夏冬青莫名其妙的,不过也好,他可不想在茶茶面前换衣服,太尴尬。
王小亚走了后,夏冬青关上门,又小声问了句,“茶茶,你还在么?”
安静,没人应答他。
王小亚从楼上下来时别有深意看了眼赵吏。赵吏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岳绮罗大概是回了房间,她时常一整天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知在忙什么。
王小亚叹了口气出了门,走到街边,双手环胸靠在墙上,对着空气冷冷清清来了句,“我知道你来了,出来吧。”
赵吏与岳绮罗还有冥王同属阴体,她想要刻意隐藏的话,那俩人发现她很难,可王小亚终归不一样。
身后一阵凉风闪过,阿茶出现在王小亚身后,把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你来做什么?”阿茶的手冰冰凉凉,王小亚抖了抖肩膀。
阿茶似乎轻笑了一声,把手放下,“这不是时间快要到了,我怕出乱子呀。”
“找个地方坐坐吧。”阿茶说完直接踩着细高跟往前走。
王小亚从身后跟着,她忽然觉得这样自己有点像小跟班儿,于是快走几步跟上了阿茶,与她并排。
咖啡厅里,
王小亚看着阿茶拿着小银勺把一杯咖啡搅了又搅,直到冰凉,才端到嘴边轻啜了一小口。
阿茶把咖啡放下,抿了抿嘴,开口了,“还是习惯喝凉的,阿玄,咱们这是得多少年不见了啊。”
王小亚听了这个称呼忍不住挑了挑眉,谁也不比谁年纪大多少,这老气横秋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怎么也得几百年了吧。”王小亚懒得回忆那些蛋疼的过去,敷衍回答道。
阿茶习惯性地敲着桌子,“是啊,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是跟在琥珀身边的,这一转眼又高了几个等级,西王母那个老婆子可不好伺候。”
王小亚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这阿茶大概是在地底下呆久了,不怎么会聊天儿,成吧,她好心原谅她。
“赵吏不知道你来了吧?”王小亚这话问的多余。
阿茶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说罢阿茶似乎是很苦恼,“眼瞧着时间又快到了,赵吏估计又得成天追着我要他的灵魂了。”
王小亚嘲讽一笑,“那可够冥王大人苦恼的了,你要去哪找一个早已经不存在的灵魂来给赵吏呢?”
赵吏这人虽说比起冥王还差得远,可也足够搅乱冥府这池水。
“呵。”阿茶不紧不慢笑着说,“这可怪不得我,当初是他自己应下的这档子事,我可没逼他。”
王小亚这时候突然无比同情赵吏,这地底下的人果然都是不讲理的。
☆、阿茶(二)
王小亚突然无比懊恼的叹了口气,“红月之期快要到了。”又是一次轮回,这一次之后,大概她和夏冬青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阿茶嗤笑,“怎么,你该不会真是看上人家了吧?这神仙可没法谈恋爱。”
阿茶抿着嘴看笑话,王小亚淡淡瞥了她一眼,只说,“我是奉天命行事,这是我的工作。”
阿茶用一脸“别骗我,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看着王小亚,不屑道,“那帮老古董。”
王小亚被这目光看得不自在,又说,“你还是想想到时候怎么和赵吏解释吧。”
做了这费力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