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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画挂好,夏冬青坐在画前,双眼一错不错盯着画卷,月光温柔地为画卷镀上一层模糊的银光,渐渐,画上的光变了,不再是温柔的银色月光,而是闪着亮光的金色线条。
线条游走过画上的亭台楼榭,最后停留在画上的美人身上,最后,夏冬青只觉得身上轻飘飘的,眼前渐渐模糊,终于沉沉睡去。
床头柜上的日历显示,今天是三号。
是梦?是虚幻?还是他真来到了这么一个世外桃源?
冬青在一间华丽的房间醒来,在他面前还站着一个绝世美人,雕阑玉砌,羞花美人。
美人转过头,语气缱绻似水,“三郎,你终于回到我这儿了。”
冬青痴迷的看着女子轻抚上自己的脸,柔声说,“三郎,妾本丝萝,唯三郎,可以托付。”
美人在怀熏人醉,夏冬青脑袋一片空白,可尚存着最后一丝理智,“我…”
夏冬青一句话没有说完,女子缓缓抬起头,秀眉微蹙,更显得那份梨花带泪楚楚可怜。这一眼,让夏冬青彻底沉醉,哪怕地狱也罢了,只想拥着她,陪着她。
夏冬青再一次醒来是伴着琵琶声睁开眼睛的。
纱幔轻柔,佳人在侧,琵琶声酔,此人此曲,人间难见。
夏冬青注意到面前的案台上摆着瓜果点心,还有一个价值不菲的夜光杯。鬼使神差地拿起夜光杯,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侍女帮他斟满了酒杯。
似乎是不习惯这样被人服务,夏冬青下意识问,“这是?”如血一般的液体在夜光杯中流光溢彩,蛊惑着人喝下它去。
“三郎…”美人没有停下动作,却是柔柔的笑了,“葡萄美酒夜光杯啊,此情此景可真是呢。”
“葡萄美酒夜光杯?”冬青没有犹豫的把液体倒进嘴里,痛快至极,“欲饮琵琶马上催啊。”帝王一般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忽然,夏冬青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我来这儿几天了?”
美人似乎有些慌乱,弹错了几个调子,琵琶弦应声而断,“不过一日。”
夏冬青闭上眼睛,接着睁开眼睛围着屋子绕了一圈,“一日?”不对,有什么地方绝对不对!
似乎是故意打乱夏冬青思绪般,房间内的烛火忽然被风吹灭,美人扑进冬青怀里,声音颤抖,“三郎,我怕啊。”
“你怕什么?”夏冬青不解。
“这屋子外面……啊……”
不等她说完话,屋外突然狂风大作,好似有什么妖魔鬼鬼蠢蠢欲动,夏冬青只好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
……
王小亚把家里上上下下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夏冬青,他像是凭空失踪了般。王小亚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始终没人接,而赵吏,这个平时哪死人去哪的救星也找不到人,鬼晓得那个木兰家在哪儿。
三天,这三天王小亚几乎是找遍了夏冬青可能去的地方,便利店,学校。
便利店里,王小亚趴在岳绮罗对面,“绮罗,冬青会不会出事儿啊?”
岳绮罗只是看了王小亚一眼,眼神中竟是带着几分可怜,若是真被什么妖物迷惑,三天怕也是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似乎是知道岳绮罗不会回答她,可王小亚忍不住想找人说说话儿。
夏冬青在地下室的床上醒来的时候,电子台历已经自动跳到了六号,他睡了整整三天。
累!睡了三天只有一个感觉。
刚坐起身子便忍不住猛咳了好几下,嗓子干的就像是几天没喝水的人一样,干枯的不行。
夏冬青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到桌子旁边拿起饮料,但是瓶子早就见了底儿,于是他又走到水龙头前,拧开水龙头就把嘴凑了上去,这个时候夏冬青看着面前的镜子,才终于看清楚自己的模样。
面容憔悴,不成人形,胡子拉碴,眼圈乌黑一片,眼睛也是通红,脸更是瘦了一大圈,简直是像鬼一样。
夏冬青有些错愕的跑到床前再次盯着画看了看,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不过是做了一场大梦,可那梦真是美好的让他不愿醒来。
夏冬青神色憔悴步履蹒跚地在街上慢慢游荡着,那副鬼样子跟胡明一模一样。终于,夏冬青游荡着终于走到444号便利店,进店了也没去换工作服,只是走到货架上拿起食物往嘴里塞。
忽然,夏冬青像是产生了幻觉,有人在叫他,“夏冬青夏冬青!”声音急促。
那声真实的幻觉终于让夏冬青停下了动作。
王小亚就站在夏冬青面前,声音可以称得上是大吼大叫,“你这几天死哪儿去了,班也不上电话也不接敲门也不开!我要让赵吏开了你,你太过分了!”
似是对比般,夏冬青愈发怀念梦里那个柔情似水的美人。
王小亚看到夏冬青听到了他说话,可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无所谓样子,更是火大。夏冬青嘴里满满都是食物,听到王小亚的狂喊却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淡漠转身离开。王小亚忍不住拉住他的胳膊,“夏冬青!我跟你说话呢,那幅画是不是你偷的?你失踪跟那幅画有没有关系?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知不知道!”。
夏冬青只是浑浑噩噩拿起一听可乐打开往嘴里灌着,对王小亚的话充耳不闻。王小亚看着夏冬青毫无反应的样子更简直要被气死,“你干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岳绮罗没有想到夏冬青居然还活着,可他似乎是被迷惑了,夏冬青身上的味道和那天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那究竟是个什么妖怪?迷惑人却不把人直接杀了。
就在这时,便利店的门被狠狠推开,进门的人拿着一把利刀直直对着屋里的三人,胡明的眼里充满疯狂,瞪着夏冬青,声音凶恶,“我要杀了你把画夺回来!”
王小亚吓了一跳,“胡明你发什么疯呢?”
胡明只是恶狠狠地对着夏冬青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画就能回来了。”
一直浑浑噩噩的夏冬青终于清醒了一些,一把推开胡明就想往外跑,而疯了的胡明却更是眼疾手快拽住了夏冬青的衣领,眼看刀尖就要穿过夏冬青的后背,动作快的岳绮罗还没来得及出手画符。王小亚吓得闭上了眼睛。
紧要关头,一只手紧紧握住了胡明的刀,赵吏单手握着刀,手里一用劲儿,胡明整个人都被摔倒在地。看到赵吏,王小亚整颗心放下来,仿佛看到了救世主,“救星,你可来了。”
赵吏手里还握着刀,不过这似乎不影响他耍帅扮酷。赵吏依旧带着痞里痞气的笑,还冲两人眨了眨眼。
☆、画中仙(三)
躲过一刀的夏冬青拽着赵吏衣领站起来,接着头也不回冲出了便利店。王小亚跟着冲了出去。
胡明想要跟着出去,却让岳绮罗拦了下来,看着围着自己转的小纸人,胡明最终无力地垂下了手,“我只是想拿回我的画儿而已,为什么你们都想抢走它?”
赵吏看着在门口坐上出租车绝尘而去的夏冬青,若有所思。
“怎么回事儿啊,我这就走了两天,这怎么还有人来寻仇了呢?”赵吏大喇喇坐在凳子上,不明白夏冬青是怎么惹了这大叔,让人家拿着刀子来追杀他。
王小亚推门进来,她没有追上夏冬青。
店里,胡明正在说话,“那幅画,是我在日本的一件古董铺子里找到的,是我的宝贝,是我的命,我求你帮我找回它。”
胡明说着就又要开始嚎啕,赵吏一直托着腮很认真的听他说话,不过在看到他大张着嘴准备嚎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记手刀顺着脖子劈了下去。世界终于安静。
“他们是被妖怪蛊惑了。”岳绮罗简明扼要对赵吏做出了解释。
赵吏点了点头,“是,他身上有妖气,那妖物快把他身上的精气吸干了。”
岳绮罗又深深地嗅了一口,“可我闻不出来那是个什么妖怪。”
赵吏又看了一眼胡明,忽然冲岳绮罗露出一个很猥琐的笑容,“你当然闻不出来。”
这种味道对于女人而言几不可闻,也亏得岳绮罗有百年道行才能勉强嗅出。
王小亚看着一直扯闲篇的赵吏忍不住内心焦急,“那幅画有问题,冬青也被那幅画蛊惑了。”
赵吏打了一个响指,“不是有问题,而是妖怪就是那幅画。”
“走,去找冬青。”赵吏抓着车钥匙出了门。
“哎等等,你知道冬青去哪了么?”王小亚在赵吏身后大吼。
白色的吉普车行驶在路上,车里共有四个人,晕在后座的胡明,内心焦急慌乱的王小亚,说故事的赵吏,听故事的岳绮罗。
“Long long time ago;”赵吏一手开车,一手做着动作,“在日本有一个story。”
王小亚很想冲他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好好说话!”
赵吏收回了乱动的手,开始正经说故事,“在日本有一个传说,在鸟羽天皇时期,有一个绝世美女,自称玉藻前,由于她的美丽,得到了天皇的宠幸,天皇一旦和这个妞好上之后呢,就不理朝政了,这妞就让他诛杀群臣,最后祸国殃民。后来这天皇也得了怪病,这大臣们就怀疑了,就派这个阴阳师安培泰成暗中调查,结果调查到,这个玉藻前,就是千年九尾狐妖所化。”
赵吏说完故事从后视镜里瞧着几人的表情接着说,“是不是觉得特熟悉?在中国历史上也有这么一个人物。”
“苏妲己。”纵使岳绮罗一直在青云山上不问世事,可这鼎鼎有名的祸国美人还是听说过的。
赵吏点了点头,“是,就是苏妲己。”
王小亚还是云里雾里,“可这和那画有什么关系啊?”
赵吏又继续说,“我听到的这个传说版本,你们根本没听到过。我听说的是,苏妲己和玉藻前本是同一个人,姜子牙追杀苏妲己,苏妲己遁入画中逃往日本,用的是江湖术士的返魂之术。”
“返魂之术?”王小亚还是不明白。
“人死无法救活,不能死而复,去其血肉,留其白骨与魂魄,魂魄付于人骨之上,称其为返魂。”岳绮罗作了解释,这些奇门邪术她一向很有研究。不过这“返魂之术”似乎没人成功过,今天到能见识见识了。
王小亚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赵吏略有惊异的看着岳绮罗,“绮罗说得对,现在日本、古画,时间、地点都有了,到时候看看那幅画再说吧。”
……
夏冬青进了地下室的门,就急急忙忙把那幅画拿出来平放到床上,然后开始看着它傻笑,金光亮起,夏冬青又进了那个“世外桃源”。
赵吏的车停在夏冬青之前住的地下室。
王小亚一脸崇拜看着赵吏,“你怎么知道他回这儿了啊?”
赵吏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什么都知道。”
王小亚鄙视地看了赵吏一眼,接着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赵吏一脸生无可恋跟着往里走,那个冷飕飕阴森森的房子他简直是不想进第二次,岳绮罗的步子依旧迈的不疾不徐,可也没落在了后面。
才来到门前,王小亚充分发挥雪姨精神,一双手把门砸的砰砰响,“冬青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赵吏看着势如泼妇的王小亚,忍不住皱着眉头说,“行了,别敲了,敲也没用,他的心智已经被画控制了。”
王小亚收回了拍的通红的手,“我说呢,最近跟魔怔了似的,这样,你进去,然后给我开门。”
赵吏认真地点点头,“好。”
“不是我怎么进去啊,我又没钥匙。”赵吏似乎反应了过来。
“你不是摆渡人嘛,不会穿墙术?”王小亚渐渐露出鄙夷神色。
岳绮罗也一脸期待地看着赵吏,穿墙之术她倒是还不曾研究过。
赵吏愣了几秒,然后作势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真想大嘴巴抽我自己,我怎么忘啦,想不想和我一块儿?”
赵吏用骗小孩儿一样的语气哄着岳绮罗与王小亚。
小亚几乎两眼放光,“好啊。”
岳绮罗则没什么表示,心里已经识破了赵吏的话,他又在胡说八道忽悠人了。
赵吏冲岳绮罗眨了眨眼,示意不要拆穿他,然后开始一本正经忽悠王小亚,“跟我做。”
两人同时站到门前,赵吏伸出手开始用“穿墙术”,小亚也跟着他的动作一起比划,“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冲!”
赵吏一声令下,王小亚撞了个实打实。
赵吏的手还维持着“穿墙术”的手势,看着小亚摸着额头的样子,那一脸笑容只能用一个“贱”字形容,“脑残啊你。”
说着赵吏拿出一条钢丝,换了种打广告的语气,“开门,要用这个。”
十分钟后,
赵吏蹲在门边鼓捣着门锁,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二十分钟后,
赵吏脸上的尴尬换成了微笑,十分有把握的一拉门把手,门依旧没开。
王小亚终于有机会可以嘲笑回来,“摆渡人,你能不能行啊?”
赵吏摊了摊手,“打不开。”
王小亚这时走过去轻轻踢了赵吏一脚,隐隐有些得意,“走开!”
赵吏无奈站到岳绮罗身边,只见王小亚十分有魄力的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然后潇洒的把卡插到了门缝里。
一插,一划,伴随着嘚瑟的一声,“瞧见没有,本宫文能写论文,武能撬开门。”
……门依旧是没开。
赵吏的眼神由崇拜转为鄙视,“你能不能行啊?”
岳绮罗冷眼看着这俩兴冲冲来救人的蠢货,心想等他俩打开门,里面的人或许都死了八百次了。
最终还是岳绮罗的小纸人从门缝里钻进去打开了门。
赵吏的眼神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去,可以啊你。”
折腾了近半个小时,几人总算是进了房间。一进门就看到夏冬青倒在床上,身上盖着那幅画,王小亚跑过去喊着,“冬青。”
夏冬青毫无反应,王小亚却是像闻到什么似的,“这什么味儿?”
“她的味道。”赵吏只回了四个字。
“她?”
“确切的说是画的味道。”岳绮罗忽然拿起盖在夏冬青身上的画,用手摩挲着上面的颜色。
王小亚突然搬起了桌子上的鱼缸,想要用鱼缸里的水泼醒夏冬青,岳绮罗却拦住了她,“没有用,他现在在另一个空间,这儿的一切,他都没有感觉。”
王小亚愣愣看着手里的鱼缸,“那怎么办。”
赵吏欠抽的话又响起,“不怎么办,做锅鱼汤喝了呗。”
王小亚在考虑要不要把鱼缸里的水泼到赵吏脑袋上。
意识到王小亚接下来要做的动作,赵吏一本正经起来,“我知道画里的女人是谁了,不是苏妲己,也不是玉藻前,是另一个大名鼎鼎的人。”
“谁?”王小亚终于放过了那一缸鱼。
赵吏接过岳绮罗手里的画儿,开始解释,“这画名为杨妃夜妆图,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这是李白在《清平调》中描写的,在大唐盛宴中,杨贵妃率领众女宫跳的霓裳羽衣曲。”
我昔元和侍宪皇,曾陪内宴宴昭阳。千歌百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杨玉环随曲而舞,夏冬青目不转睛。
“白居易在《长恨歌》中描写,安禄山骑兵谋反,皇帝携贵妃出逃,途中六军不发指贵妃祸国,当诛。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杨贵妃,就这样被皇帝赐死在马嵬坡下。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可那华美霓裳最终缠绕在杨妃玉颈之上要了她的性命,一代佳人,玉殒香消。
画中,冬青又喝了一杯酒,眼里的迷离多了几分,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女人眼里的不甘与恶毒。
“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这种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