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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地看着老人的举动,舒楚哂笑道:“想死的话,你有这么多暗器,大可死得,何必要朝我的剑上撞来?”
老头没有回答,双手撑着地,缓缓直起了上半身。
看着老人的举动,舒楚豁然一惊,低头看去,只见老人的双腿无力地拖曳着,竟是没有半点力量,舒楚心下几分黯然,这老家伙,却原来是个残废。
“你的腿,怎么弄的?”舒楚话一出口,才省到自己问了一句傻话,看这模样,这老孙头的腿废了已有很久了,这一问,不只是多余,只怕还会勾起这老人的恨事。
用干枯的手撑起身子,艰难地转身,攀住所坐之椅,老头又回到了座上。
舒楚想伸手扶老孙头一把,可手一伸出,老孙头理也不理,而且自己也觉得不妥,又收回了手。
“你既然不杀我,那你走吧!”老头冷冰冰的话语,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他才是得胜者一般,弄得舒楚心头又是一阵不痛快,不过,念及这老头是个残废,还无人照顾,心生怜悯,舒楚不再多言。迈步走了出去,只是,面色上,却不大好看。
第一第七十五章 再见雍容
(这一章,可能很多朋友会不喜欢,但杀猪的保证,下一章,绝对来个大变化。。。。。)
胡乱吃点东西,把酒气驱除大半,和这些缇骑胡乱地扯些什么,舒楚却想起了云梓萱,昨日也没能回云府,却不知她现在在想些什么?会不会,也想起自己?
对了,还有小惜,昨天她是没能去看那场比试,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或者,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念及小惜奇奇怪怪地念头,舒楚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门上传来轻叩,离门口近的君阶听到响声,走过去将门开了一线。
大概和敲门那人说了些什么,君阶转过来朝舒楚说道:“老大,皇帝请你去见他!”
听到君阶的话,舒楚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众缇骑道:“各位兄弟,我去见皇帝老儿,回来再聊!”喝完一轮之后,还有些缇骑朝舒楚敬酒,虽然大都被边上的杨若鸣和武景廷,但舒楚还是又多喝了几杯,趁此机会,还是逃离的好。而且,昨天打的赌已经赢了,先去找皇帝老儿炫耀炫耀才是正理,对了,如果能见到李雍容那就更好了,说起来,从老君观的崖一别之后,舒楚本不想再打她的主意,却不想昨天晚上比武时又见到她,心里色心又有些被撩起来了。
众缇骑不依,纷纷出声挽留,舒楚不怎么理会,直接朝门口走去,众缇骑倒不敢阻止,只是,胆大些的人已对皇帝老儿开始诽谤了。
可怜的皇帝,供这群太爷吃喝,却还落不下好名声!
出了门,才看到了一个年少的小太监站在门口,看到舒楚,神色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历来,缇骑营桀骜不逊,和缇骑打交道,都得小心一二,所以,就算是奉皇帝的旨意,这太监也是小心翼翼地和君阶说话,现在见舒楚出来,任务算是完成大半了。
看了这年约十五六的太监一眼,舒楚迈步下楼,朝皇宫那边走去,君阶他们要出来相送,舒楚挥了挥手,着他们回去,不过是去趟皇宫嘛,值得这样吗?
一路上和那小太监走着,舒楚觉得有些无聊,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般说来,能为皇帝出去宣旨的,是皇帝信得过的太监,见他年纪不大,舒楚觉得有些怜悯,估计也没尝过女人的滋味,那活儿就被割去了,人生,残缺啊!
“奴婢叫小三儿,是曹公公的徒弟!”知趣的小太监报上了带自己的老太监的名字,曹公公名头在外,是个好靠山。
舒楚皱了皱眉,虽然是太监,但自称为奴婢,对于这个,不大习惯。不过,这兴许是皇宫的变态规矩,倒也不好说什么。
路上经过几个哨卡,离紫宸宫已是不远。
“曹公公是什么职位?”舒楚对曹公公的职位还是满好奇的,武功高强,又极得明扬帝信任,做太监做到他那样,也算是熬出头了吧?
“回统领大人,是大内总管兼秉笔太监!”
这个舒楚倒是明白,大内总管是管理皇宫大小事宜的,秉笔太监则是为皇帝执笔的!
说话间,已到了紫宸宫外,小太监朝舒楚说道:“统领大人,您请稍候,奴婢先进去通报一下!”谁知他话还没落,舒楚已朝殿门口走去,对守在殿外的侍卫视而不见,舒楚直接迈过了门槛,众侍卫呼喝一声,想阻止却已不及。
轻车熟路地绕过几个屏风,舒楚听到了那小太监尖锐的嗓音:“缇骑营统领舒楚觐见陛下!”,倒也机灵,见阻止舒楚不得,就直接用喊的了。
这皇帝所住之地的布局委实有些诡异,屏风一道道,整个大殿分成了不知多少个部分,昨晚随曹公公来还不觉得,现在舒楚有些迷惘,在大门被屏风挡住了之后,感觉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还好,曹公公适时出现了,见到舒楚,微微一笑,引着他走过了屏风地带。
眼前豁然开朗,却见一张矮几旁,在明扬帝的对面坐着一雪白轻裘的靓丽女子,明眸秋水,乌丝云鬓,堆积如鸦,正举着一颗白色棋子,蹙眉凝思,说不出的明媚动人。却不是李雍容是谁?
“舒楚,你来了啊!”明扬帝长笑一声,转过头来看向舒楚。
“我打赌赢了,来要属于我的彩头呢!”舒楚耸耸肩头,笑道。
目光盯着舒楚,明扬帝意味深长地一笑,道:“你现在不已拿去了吗?进皇宫不解兵器,见朕不跪不礼,从南楚开国以来,你是第一人!”
说着,目光却看向了对着他而坐的李雍容,又看了看边上的曹公公。
“皇上,该你了!”却在这时,原本举棋不定的李雍容终于落下一子,似乎得了一妙手,蹙着眉头解开,笑逐言开之下,只觉满室皆春。
然后她抬眼看向了舒楚,忽然眨了眨眼,与那天崖上不同,除了妩媚之外,竟是多了一种可爱。
明扬帝却没看到李雍容的眼神,看了一眼矮几上的棋盘,笑了笑,说道:“爱妃,我认输了!”
朝李雍容说完这句话,却又转头朝舒楚道:“随意坐吧,舒统领,反正你也不拘礼的,不是吗?”言语中多了几分戏谑,全无昨日那种王者的威严,只是,这倒颇合舒楚的胃口,这皇帝老儿,不像是昨日那般讨厌了。
“皇上,你还没输呢,怎么就能这样认输了呢?”对明扬帝这样认输很不满,李雍容娇嗔道。
明扬帝笑了笑,忽转头对舒楚说道:“舒楚,可会棋弈?”
想不到明扬帝居然会有这么一问,舒楚愣了一愣之后,微微点头。
“那太好了!”明扬帝拍手笑道:“那和朕来一盘吧,跟她下,朕老是输!”
李雍容不满地哼了一声,明扬帝显是对她宠爱至极,赔笑了几声,低声哄了几句,李雍容才让开了座。
舒楚只觉心中有虫子在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过,总不能上去喝问李雍容吧?
轻轻坐下,曹公公早就将棋盘的棋子收拾了。
在四角摆下四子,明扬帝老实不客气,竟是径自持白子准备落子,舒楚心里不痛快,一把将明扬帝要落子的手挡住,说道:“皇上,你是万乘之君,还是让我先来吧!”
明扬帝愣了一愣,想不到舒楚会有此一说,又不好否认,眼见得舒楚将将装白子的棋盒夺了过去,顺带着将他手中那颗白子也抢了过去,还将黑子棋盒放到了他的面前。所有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三六路,挂角!”舒楚轻轻喝道。
明扬帝无奈地应了手逼夹,舒楚跳起,明扬帝跟着小飞了一手。二人落子如飞,转眼间已落了十数手。
可怜的皇帝,棋艺原本不差,只是向来下棋,无论是大臣还是妃子,都让着他,就算是赢,也不至于让皇帝输得太难看,可是现在偏偏碰上了舒楚,顺着感觉走的他也没作思考,陷阱是一个接着一个地跳了进去。
一边的李雍容站在皇帝的身侧,捂嘴偷笑不已,曹公公不敢笑,却憋得很难受。
虽然现在局势看不大清楚,但黑子处处跟着白子,已失先机。又下了数十手,四个角,舒楚占了三个,还处处下欺着,明扬帝处处退让,局面直转而下。起于边上的一条大龙左杀右突,总是缺了那一气,被舒楚顺势而围,显得很难堪。
“皇上,你输了,别作垂死挣扎了!”舒楚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道。
明扬帝不屈不挠,对舒楚的话不予理会,只是,面上却越来越难看。
李雍容的目光落在了舒楚的身上,美目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公公额头上却出现了微汗,呆会皇上肯定会脾气不好,得小心了。
终于,再落一手,堵死了黑子的出路,明扬帝无奈到停了下来,棋盘上,如果提掉黑子的大龙,剩余的,寥寥可数。
明扬帝无奈道:“舒楚,你不只是武功好,棋艺也这么厉害啊!”,算是为自己找个台阶下。
舒楚却不买帐,毫不客气地说道:“不是我棋艺好,是皇上你的棋艺太差!”
皇帝面上尴尬,伸手捣乱了盘上的棋子,说道:“怎么可能呢,我棋艺一向不错的,不信你问曹公公和容妃!”
“是啊,陛下的棋艺其实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只是舒统领棋艺更高一筹而已!”曹公公抓住机会,一个马屁拍上,明扬帝面色稍缓。
舒楚却不管他这么多,冷笑一声,道:“好一个登峰造极,那我岂不是棋仙了?”
这个,可不能再拍下去了,再拍下去,只怕连自己都会脸红,曹公公无语。
“呵呵,下棋乃是为了求个乐子,胜负不羁于怀,皇上不在乎胜负,舒统领又何必在意这个?”李雍容的话却是恰倒好处,皇帝怜惜地看了一眼李雍容,心情刹时舒爽了起来,难看的脸色多云转晴,居然还笑了起来。
舒楚却郁闷了,看了一眼李雍容后,朝明扬帝问道:“皇上召我来难道就是为了和我下棋么?”
怔了一怔,曹公公脸色微变,这个舒楚在皇帝面前总是这样无礼,若不是皇上要仰仗于他,只怕早拉去砍头了!
第一第七十六章 容妃心事
“当然不至于!”舒缓的脸色又是微怒,舒楚无视他的威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帝王的尊严,偏偏他又没法发作。
长吸一口气,明扬帝说道:“舒统领,昨夜我曾说过赐你五万金,可是曹公公却不知该将赏你的钱送到哪去,所以,我寻思着,反正你是缇骑统领,得在皇宫内有个住处。李若揭既已归隐,他先前所住的紫襟宫离缇骑营不远,你以后住那算了吧!”
舒楚听到明扬帝的话,微微怔了一怔,心下叹道果然是人一走茶就凉啊!
“其实,就算是李若揭回来,以紫襟宫的宽广,住上几十人都绰绰有余!”明扬帝继续说道:“主要原因是,紫襟宫离我这紫宸宫不远,如这边有什么事,你可以第一时间赶来!”
看来明扬帝对自己的安全实在是不大放心啊,也难怪,无论是六年前的舒楚,还是南魔门的横齐心,或者是落雪魇张继先,要想出现在皇宫之内不被大内侍卫发现,其实那也容易得很。
只是,现在的明扬帝,确实是放低了姿态,对舒楚可谓是容忍得不能再容忍了,舒楚心中微愧,朝明扬帝道:“五万两金子,分文不能少。还有,我的日常俸禄是多少?”
名虽为赏赐,却和拿五万两金子来求舒楚做保镖一般无二,不知明扬帝是什么想法,但在舒楚看来,至少,拿人的手短,总要做点什么。保明扬帝的平安那是一定的了,要不然,自己能欠他的么?
却在这时,屏风外传来了太监尖锐的嗓音,“启禀皇上,方太尉和礼部尚书胡久远在宫外求见!”
明扬帝皱了皱眉,说道:“着他们去养心殿吧!”
他的话不大,却是说给曹公公听的,曹公公跟着大喊了一声,门外的太监领命去了。
李雍容这时插口说道:“皇上,既然您有要事,雍容就告退了!”
“爱妃,你不是近来烦闷,想去散散心么?”明扬帝的心情明显随着方太尉和那礼部尚书的来到而变坏了,表情上有些不耐烦。
“皇上,没您的陪伴,雍容怎么敢在皇宫内乱走?”表情间带着委屈,恰倒好处,既不过分,却刚好能挑起见到她的男子心里的怜惜之情。
见此模样,明扬帝脸色又差了几分,可怜的老人啊,家事管不好不说,国家大事也没有绝对的权威。烦闷地游移着目光,最后落到了舒楚的面上,明扬帝说道:“舒统领,你陪容妃去逛一逛吧!”
语气没有多少舒缓,明扬帝对于舒楚会不会答应,也没多少把握。舒楚绝对是个无法掌控的意外,特别是,明扬帝其实并不昏庸!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明扬帝绝对会杀了眼前这个落托不羁的男子。
出乎意外的是,舒楚略做思量就答应了。
朝舒楚点了点头,明扬帝朝外走去,曹公公自然跟了上去。
“走吧!”李雍容不知为何,长舒了一口气,朝舒楚淡淡看了一眼,迈步向外走去。
跟着李雍容,舒楚迈步出了紫宸宫。挥退了跟随着的宫女和太监,行至了御花园,远远看去,只见竹青梅红,松柏暗青,于寒风中,骨气不折。其他奇异草木,也是生机勃勃,倒不似是寒冬天里的景象。
由于天气寒冷的关系,这里并没有人来,倒是绝好的幽会场所,只是……。
“舒楚,还是楚天舒,我应该怎么称呼你?”轻叹一口气,于一颗翠竹下,李雍容停下步来。
“舒楚吧!”舒楚默然,老实说,在那日悬崖之上时,对李雍容,舒楚有过动心,甚至,只要当初李雍容答应,就算是带着她逃亡,放弃云梓萱也有可能,可惜,李雍容的表现让舒楚有些失望了。
现在,两个人独自面对着满园青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舒楚回答了名字之后,李雍容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其实,皇上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
“是吗?”舒楚无言,难怪明扬帝对自己一再容忍,态度让人疑惑了。
“你现在可以说是处在风口浪尖,由于你跟云家的关系,另两个世家会将你视为一根刺。而且,皇上也只是利用你而已!”李雍容语若清风,言语中却似带了几分关心。
舒楚轻轻一叹,说道:“你没必要为我担心,管好你自己吧,先!”言语间带着几分郁闷,也无怪舒楚郁闷,任谁看见和自己有一腿的女人还在别人怀抱之中,还当着自己的面称呼暧昧,任谁都会郁闷的。
“你变了!”李雍容美目流转,复杂的目光落在了舒楚的面上,言语锐利如刀:“那日在崖上,我以为我看到了一个横行无忌,敢作敢为的奇男子,可是,现在看来,我看错了人!”
舒楚心头微动,不可否认,李雍容这话在他的心头留下了一抹烙印,只是,眼前之人与自己其实只是有过一次亲密接触而已,又能说明什么?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是外人可以置喙的?
现在的舒楚,或许只有云梓萱能让他改变些什么,其他人,都没这资格。也只有在云梓萱面前,舒楚才会收敛自己的性格。
那李雍容说自己变了,指的又是什么?
舒楚目光灼灼,转头看着李雍容,声音转冷,道:“容妃娘娘,在下可不是什么奇男子,不过一介俗人,许是娘娘看错了人吧!”
李雍容着舒楚,目光中忽带了几分迷惘和痛楚。
很难说清楚她对舒楚是什么样的感觉,当初在崖上,舒楚的举止可谓是强暴,却以暴力撕开了她的心防,在她的心间打上了极具个人色彩的痕迹。以至于李雍容既是享受,又是恐惧。事后又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为舒楚隐瞒了事实真相。就算是李雍容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现在面对着舒楚的冷漠,李雍容却有想哭的冲动,又一次,重演了崖上的过程,只是,心态不同了,由被迫变为强迫。
外表的高姿态和冰冷第一次被打破后,纵有准备,第二次还是无法防下,甚至,更加不堪一击。
也不知是哪位阅女无数的先辈说过女人是情绪化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