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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颓然地跪倒在山上,抓紧了地上的落叶。破碎的细小枯枝在手心里着摩擦着皮肤,而我,终于在这细微的刺痛中哭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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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时候,我尽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像离开之前一样,若无其事地向他走去。
他依旧静静坐在那长椅上,见我回来,便抬头冲我笑。
笑容却是哀伤。
“回来啦。”
“嗯。”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想让气氛轻松一些。“等了很久吧。”
“没。登到山顶了?”
“是啊。”我点点头,“像你说的,日子会一天一天好起来的。”
“嗯……我们的传说都会灵验的。”
闻言,我怔了一下,看着他含笑的双眸里渐渐泛起了泪光。
“刚刚……一个老奶奶也坐在这里。她告诉了我这里的传说。那个水的故事。”
“……”
“灿烈啊,谢谢你。”
“傻瓜……”
“……我们相信的传说都会实现的。眼前的不如意会过去,我的病也会好起来。”
无关憧憬。无关希望。他却说得认真。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说是不是,灿烈。”
“嗯。都会好起来的。”我把他拉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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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维昂小镇。小镇的名字,在拉丁语里,便是“水”的意思。
传说在战争时期,一位落难的贵族逃亡至此,本是患有重疾的他喝了这里的水之后,病痛居然奇迹般地痊愈。自此,这座小镇便被称为“水之小镇”,静谧而安然地守护着生命的泉眼。
你看,我们迷信的,都是这般绝处逢生,柳暗花明的传说。
我们穿过都市,路过荒野。久违的暖热季风吹来,迎面落下了雨。道路的尽头是桥,载着我们越过湖水。晴天时登上山顶,海啸在离我们很远很远的地方。
梦境一般的旅途。旅途上遍布能够治愈我们的传说。
天鹅的羽毛落在你的掌心,你笑得好看,一如最初。
多希望上天肯分给我们片刻的奇迹。
让我们也成为世人口口相诵的传说。
45 '边伯贤' 花事了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
我静静地看着灿烈走入山路间的树林,像是天地间的精灵一般,将隐去在我最深最深的梦里。
待他登至山顶的时候,上天你要佑他此生平安顺利。
等你下山时,你就会再次成为属于全世界的朴灿烈了。
我站起身,像闲时散步一般,向一旁走去。
整座镇坐落于半山腰,自道路外的豁口处向下望,也足够骇人。
我都没来得及和你好好道别。
我这样想着。
年轻人。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夹杂在微带寒意的秋风里。
我转过头,看到那长椅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位老妇人。
年轻人。她用英语叫我。能帮我个忙吗。
我迟疑了一下,走了上去。
怎么了?
帮我接一点水吧,有些渴了。谢谢。
她拿出一个瓶子,朝那个水池扬了扬。
好。我接过了水瓶。
我走不动啦。她又抱歉地补充着。
我对她笑笑,去那水池边灌了一杯水回来。
非常感谢。她微笑着接过,又问道,你是来旅游的吗。
嗯。我点点头。
这里景色很漂亮,不是吗。
嗯,很美。我应着,心思却不在这边。
知道这里的传说么。她和善地望着我。
……不知道。传说吗。
是呀。这里是水之小镇啊。她的笑容加深了她面容上岁月的痕迹,但那神情依然动人。
我犹豫了一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之后便再也没离开。
直到等到我的爱人归来。
然后同去同归。
+++
那次旅行回来之后,我便发起了高烧。他所剩无几的假期便也是在陪我去医院折腾中结束的。
“你先走吧,不是还要去公司么。”我斜靠在医院病床上,眼睛烧得快要睁不开了。
“等你打完点滴再走。”他戴了帽子坐在一旁,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委屈,“早知道就不带你去玩了。你这都累病了。”
“不是啊……大概是因为天气转凉了吧。不是旅行的原因。”我解释着。
“你快别说话了。嗓子都哑了。”
他站起身,调了调点滴速率。
“是因为受凉了吗。”
他说着,抬手握住了点滴药瓶。
我看得不禁微怔。
“药水很凉吧?这样大概会好点。”
这样望过去,他显得更高,举起的双手握着瓶子,像是——
——“像是个施魔法的天使”。
他望着我的样子,忽然不安起来。
“你怎么了?”他当然不懂为何我会这样望着他忽然就湿了眼角。他紧张地询问着,生怕我有丝毫的不适,但那双手依然不离输液瓶。
恍惚间过去的记忆在脑海中飞快掠过。这样看来,仍是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
曾以为到死都不会出现的情景,居然真的被我等到了。
但上天留给我珍惜这一切的时间却已不多。
命运如此。无可奈何。
“伯贤,到底怎么了?”他见我不说话,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很难受么?”
“没有,”我摇头间,眼泪已经溢了出来。
“那是——”
“是因为,太幸福了。”我撑着昏沉的头,咧开嘴角对他笑。
他静静地望着我,没再继续问下去。
——是因为太幸福了啊。
你一举手一抬头,便能把我曾经的奢望变为现实,让我知道眼前人是多么值得我曾经的等待。
等你替这命运赠与我惊喜。
+++
几天之后,我和暻秀见了个面。
那日灿烈有节目要录,而我大概是搬来这边之后第一次自己出门。
楼下聚集的粉丝不见了。前些日子听灿烈说,似乎是哪家住户丢了东西,便苛责物业随便放外来人进社区。于是保安便有了事做,不仅门禁严了不少,见到年轻女孩子等在楼下便也毫不留情地驱赶出去。
于是我这一路便也少了被人认出来的风险。我出了社区来到了对面的马路,看到了暻秀停在路边的车。
“上车吧。”他戴着墨镜,透过半开的车窗对我说。
我开门上车,与他抱了抱。
“好久不见啊。”我说。
“真的是好久不见。”他笑了。比起之前在组合里最为安静的都暻秀,现在的他气场强了许多,大概是单飞后也磨练了不少吧。
他边开车边同我聊天。
“灿烈知道你出来么。”
“他不知道。”
他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你没告诉他?”
“没啊。我最近在忙什么也没告诉他。”
“为什么?”
“等你新歌出来时给他一个惊喜。”我转头冲他笑,“到时候你记得送他一张你的新专辑。”
他沉默了片刻。
“灿烈知道的话未必同意你这么做……”
“所以更不能告诉他了啊。”
“……唉,你呀。”
“要保密。嘿嘿。”
车开到了公司,暻秀领我去了一家录音室。
“我特意跟经纪人说今天我自己过来找制作人一起录,经纪人就没一同跟来。”进门之前,他对我解释着。
推开门,里面坐着两个制作人。大概暻秀提前跟他们打好了招呼,他们见了我也并不惊讶,只是微笑着点了下头。
我赶忙对他们鞠躬。
“好像回到了刚出道的时候啊。进了录音室看到制作人就会紧张。”我轻声跟他念叨。
“你紧张什么,”暻秀回头笑我,“今天录音的是我。你呢——词曲作者大人,还是赶紧上座吧,我等着您的指导。”
“行了啊。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贫了。”我笑着推了他一下。
跟制作人谈了些歌曲方面的情况,又做了些准备工作,暻秀便进入了录音状态。
重新接触了音乐让我不禁有些兴奋。我仔细听着,不时和制作人交换下意见。换了身份坐在这里,听着自己谱的曲填的词被人唱出来,竟是这样神奇的感觉。而几个月的功夫,暻秀唱起歌来则是更加游刃有余。不到两个小时,这首歌便快要录制完成。
“越来越厉害了啊你。”暻秀走出录音间,我伸手给他递去了水。
他却无视了我的称赞。
“要不要来一起。”
“啊?”
“我说,要不要你也来录两句。”
我听了,急忙摆手:“这是你的专辑,我录什么呀。”
“Feat也不成啊?灿烈可是一直盼着给我新专辑feat一段呢。”
“哎可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
“来帮我和一段free style 吧,伯贤。”他望着我,说得认真。
我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
“托你的福,我还能再进一次录音间。”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他的车里想着刚刚的录音,不禁感慨道。
他笑了下,“还是托你的福,我新专辑轻轻松松地收了首歌。”
路在眼前延伸。信号灯前的行人走走停停。
“今天真是挺开心的。”
“是么。那就好。”
“暻秀你大概不知道,能像你这样一直唱歌……也是我的梦想。”
“……”
“所以,现在看着朋友走着自己想要走的路,实现自己曾经的愿望,也是很值得开心的事。”
他打着方向盘,抿着嘴没有说话。
“好好唱歌吧。我可是很羡慕你的呐。”
听我说完,半晌,他终于开了口。
“我也曾羡慕你——或者说一直很羡慕吧。”
“……我么?”我有些讶异。
“以前大家都说我们唱歌的声音好像,说我们是队里的双生主唱。但是你的音域要比我宽一些,唱歌的感情也要比我丰富很多。我一直觉得,你的歌总是很能打动别人。但是,那时的你唱歌的样子却总是悲伤的。不过今天却不是。大概是因为恋爱甜蜜吧。”他笑了笑,“看着你俩能够幸福,我也挺欣慰的。”
绿灯亮起。我们随着车流一路前行。
这个世界总是让我充满感谢。帮我再次触碰到梦想轮廓的人。为了我的幸福而开心的人。依旧愿意听我唱歌的人。
即使离开的话,未竟的梦想也会由他人一路延续下去。
一想到这里,即将与大家分别这件事,好像也可以不那么悲伤了。
“对了,下个月我们几个会有合体表演。”暻秀忽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么?”
“……要来看看吗。”
下个月啊……
“好啊。能去的话我一定去。”
他点点头,“我们几个也好久没一起聚聚了。”
“是啊。”
时间不多了。
但我还有好多要见的人。
“暻秀啊。在前面停一下就好了。”我对他说。
“不回家吗。”
“嗯,约了朋友。”我望着窗外,“也是好久没见面了。”
+++
天空高远。没有云。连着人的心情都变得爽朗。上天洒下来大片的金色,落叶铺着我们返程的路。似乎这个萧索的季节再也不需要低落的情绪。
但只有被人随手捻下的花叶清楚,它再也等不到来年的回暖。
我坐在靠窗边的咖啡馆里,望着外面寡薄的天。
“来这么早。”
一人站在了桌边,语调仍是带着往日的孤傲。
但现在听来却也觉得温柔。
我抬头对他笑了笑。
“录音结束得比想象的要早。坐吧。”
那人坐在了对面,如往常一样挑眉看我:“你还去录音?现在还有工作?”
“不是,就帮朋友写了首歌,跟他一起去录的。”
“哦。”他点点头,随手翻着桌上的菜单。
“……吴老板。”我犹豫着叫他。
他抬眼看我,眼神戏谑。
“还这么叫我啊。”
“……”
“算了。找我出来,有什么事要说么。”
“也没什么。”我仍有些不自在,“就是想……谢谢你。”
“就为这个么。”他笑了,笑起来的样子让他显得并没有那么冷漠。
“我听鹿晗哥说,我走了之后也是你帮我解决了一些麻烦。”
“要是因为这个来特意找我,那真是没有必要。”他说着,抱臂撑在桌前,离我近了一些,“还是说……这些只是借口,其实你是想见我了?”
“喂……”他还是喜欢开这种玩笑,“……想什么呢。”
他看着我窘迫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大。
我之前从来不觉得,原来吴亦凡笑起来也可以这般好看。
“你还是老样子啊。”他忽然喃喃地说着。
这样一句话让我不知该回些什么。沉默中,他再次开了口。
“他现在对你好么。”
灿烈吗。
我点了点头,“很好。”
他没再说什么,眼神飘向了窗外。
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开口。
“他现在……因为照顾我,工作受到了很大影响。”
吴亦凡懒懒地瞥回了视线。
“假如……嗯……假如将来我不在了,他要是在这个圈子有什么困难,也劳烦您能暗中提点一下。”
吴亦凡的眼神一瞬间凝了片刻。
我想,他大概也是知道我的事的吧。
“不过,别让他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些。他知道的话肯定会生气的,他自尊心那么强。但是在这个圈子,他还算是个新人,再加上现在的情况……我怕他将来熬得太辛苦。”
听我说完,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你这算什么。”
“……”
“交待这些干嘛。”
“您要是不愿意的话就——”
“成交。”他忽然说,“但是你欠我一个报酬。”
“……报酬?”
我一怔,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忘了么。我们之前也是交易的关系。”
我立刻尴尬起来。提起过去,我可不会像他这般轻松。
“看你那样子。就像我多欺负你似的。”
“……”
“现在不用兑现。就先欠着吧。”
……那可能要一直欠下去了。
“谢谢。”我说道。
“别再跟我说谢谢了。都听烦了。”
“……哦。”
他把双手放在脑后,靠在了椅子里,眼神再次飘向了窗外。
“下次见面时,直接叫我名字吧。”
“……好。”
原来我遇到的人,都是这般温暖。
但纵然再舍不得,也总是要道别。
+++
吴亦凡本来要开车送我回去,但灿烈的公寓就在附近,我便婉拒了他,自己走了回来。
悠闲的下午。天气真好。
我刚进了公寓的大门,便听到了灿烈的声音。
“伯贤!”
我回过头去,正看到大门外的他从保姆车上下来,跟他的助理道了别,跑向了我。
“你怎么出来了。”他跑得有些急,微喘着站在我面前。
“去见朋友来着。”
“谁啊。”
“先去和暻秀见了个面。之后……去见了吴亦凡。”
他的表情立刻变得嫌弃起来。大概暻秀的名字也被他自动忽略,单单只剩下了后者。
“你干嘛又见他啊!”
“哪来的又……我回首尔之后还没和他见过面呢。”
“有什么好见的。啊你真是……他就是对你居心叵测!你还——!”
“……你把他想太坏了。”
“他就是很坏。”
“……”
“真是要被你气疯了。”
他说着,还是习惯性地拉过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大衣口袋。
“回家了回家了。”他烦躁地说着。
“嘿嘿。”我跟上他的步伐,在他身旁傻笑。
“今天没有不舒服吧。”
“没。”
“出门没有很累么。”
“没。”
“想我了吧。”
“没。”
“……喂。”
“哈哈。”
+++
——“……也总是要道别。”
但不管多少个转折,前面终究还是一句“舍不得”。
46 '朴灿烈' 礼物
那两枚被揭下的创可贴,被伯贤就着不多的黏性贴在了一起,此刻还安静地躺在我的抽屉里。
它们落了尘避了光。像是这个季节的枯叶。
我们的手还握在一起。
+++
“等下你从这边绕回来,之后的这一小节跳过。鹿晗记得去中间就对了。待会儿彩排时这部分别忘了。”舞台指导边比划着边对我们解释站位上的变化。
我们几个点点头,刚商量了一会儿走位的问题,便听到PD“彩排开始”的口令。
我们在舞台上凑在了一起,四只手相叠。
“一、二、加油!”
我转过身,面向空旷的观众席,眼神望着坐在最边上的一个人。
那人坐在第六排,把帽子压得很低,即使他抬着头望向舞台,也只能和着阴影模模糊糊地看到他玲珑的鼻子和勾起的嘴角。室内的场地开足了暖气,但他还是裹着厚重的大衣缩在座位上,看上去与慵懒的工作人员无异。
似乎是对上了我的视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