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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铁青,胸前的长须无风自动,死盯着纥干承基,怒哼了一声,刚要出言反驳之际,一名靠在丹室角落里闭目养神的壮汉突地睁开了眼,冷冷地说道:“承基,闭嘴!”
纥干承基似乎极怕此人,紧赶着陪笑道:“柳师兄,小弟一时妄言,望师兄莫要介意。”
那名壮汉正是纥干承基的师兄柳随风,虽与纥干承基师出同门,可一身的武功远在纥干承基之上,为人又极其凶残,睚眦必报,心眼小得跟针眼似的,向来不许有人在他面前随意放肆,便是纥干承基这个师弟也不例外,此时见纥干承基陪笑,却也丝毫不加理会,只是看了神宇真人一眼,淡淡地问道:“萧真人,越王殿下要捉拿铁四可是确有其事?”
“不错,此事已得到了证实,是梅园那人所送来的消息。”神宇真人自是知道柳随风的性子,也顾不得生纥干承基的气,忙恭敬地回答了一句。
“唔。”柳随风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想了想,又接着问道:“可有那个铁四的资料,此人现在何处?”
神宇真人很是恭敬地答道:“据内线传来的消息,铁四其人好赌成性,时常出没于城中各赌坊,贫道已经派了人去各赌坊守候,暂时还没得到其人的消息,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现时并不在蜀王府中。”
“哦。”柳随风淡淡地应了一句,闭上了眼睛,好一阵子沉默之后,突地开口问道:“萧真人,若是铁四出现,即刻来报。”
面对着柳随风这等煞神,饶是神宇真人一向自认身份尊贵,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赶着应了声“是”,起了身,也没理会其他诸人,大步行出了丹室,径自忙乎去了……
蜀王府,一间密室中,原本该是昏迷不醒的蜀王李愔此时正好端端地高坐在上首的一张椅子上,下面站着五、六名男女,其中就有曾跟李贞交过手的叶宁兰,而站在正中的王府司马王方东正滔滔不绝地汇报着一日来的各种消息:“……王爷遇刺的消息已经加急送往京师,越王殿下那头也上了请罪折子;今日一早,越王殿下微服出了梅园,于半道上失去踪影,于半个时辰后回到了梅园,其行踪不明,另,据可靠消息,越王那头似乎正召集京师人马赶来岐州,宣称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拿住铁四,现如今梅园那头已经动了起来,再者,东宫那头的人手也在追查铁四的下落,白云观如今大肆动作,行踪诡异,除此之外,‘响铃’的人马也已经出现在岐州地面,不过暂时没有任何举动,属下已经加派了人手,秘密监控……”
“嗯。”李愔点了下头道:“这些日子辛苦先生了,唔,小八那人素性不肯吃亏,此次本王摆了他一道,这小子不捞回来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本王如今不宜跟小八起太大的冲突,既然他想抓铁四,那就送与他抓好了。”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将铁四放出去,另外,将此消息传给东宫及‘响铃’那一头,本王想看看这些过江猛龙是如何闹腾的。”
“是,殿下。”王方东恭敬地应了一声。
李愔皱着眉头想了想,突地看向了叶宁兰,很是客气地道:“宁兰,此次为了保护本王,你可是吃了大苦头了,本王深感愧疚。”
叶宁兰妩媚地笑了一下道:“殿下客气了,这都是属下该做的事,对了,殿下如今人在昏迷之中,岐州若是出了大事却也怪罪不到殿下头上,何不趁此机会,索性挑动其他势力去对付越王殿下,待得乱战一起,若是我方暗中出手,或许能趁机除掉越王殿下,一来除去一个强敌,二来也好让岐州再更乱上一些,岂不是一举两得?”
都说天下最毒妇人心,还真是一点都不假,按李愔的想法是让各方势力去拼个你死我活,本就已是毒辣到了极点,可跟叶宁兰的毒计一比起来,还是逊了一筹,心中虽有些子寒气大冒,可面对着能借他人的手除去李贞,却不由地怦然心动,眼睛猛地一亮,可很快却又黯淡了下来,有些子兴意阑珊地摇头道:“小八那厮的武艺不是寻常人可比,若是能借机除了倒是很好,就怕不能,反倒会弄巧成拙,一旦让小八盯上了本王,却不是甚好事。”
叶宁兰曾跟李贞交过手,清楚李贞的武艺有多高,知道是胜过自己一筹,但却似乎并不象传说中的那般神奇,此时见李愔心动,这便笑着道:“殿下,别忘了属下还有师傅在,属下虽不如越王殿下,可属下的师傅却能稳胜越王,若是殿下应允,属下这就去请师尊出面,当可趁乱取了越王殿下的命,再嫁祸于东宫人马,岂不正好?”
“哦?”李愔这回可是彻底动了心,眼珠子转了转,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哈哈哈……,好,若是真能如此,待功成之日,本王定上表封尊师为国师!”
“如此,就多谢殿下了。”叶宁兰得意地笑了一声,行了个礼道:“属下这就去请恩师。”话音一落,匆匆地出了密室,径自走远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岐州谍影(三)
国人好赌,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可以说但凡有华人在的地儿,一准有赌场的存在,就算朝廷如何三令五申地明令禁止却也无甚太大作用,赌场之花依旧四下开放得灿烂无比,远的不说,便是这岐州城中便有三大两小五家赌场的存在,这其中最豪华的便是“赢家”,且不说那占地面积足足有百亩上下,也不论那处于城南闹市区的沿街店面有多豪华,光是庭院深处不时传来的喝彩声、掷鹘子的叮当声便有着勾人入魔的魅力所在,但凡是赌徒,一旦行到此处,那一准就再也挪不开脚步了,非得杀将进去,输得个底朝天这才肯善罢甘休,至于是否会有妻离子散的后果,却是无人能顾得上了,总先赌了再说,故此,这“赢家”赌坊的生意总是好得惊人,再加上身后的背景又深得可怕,别的赌场还总有个起起落落的时候,偏生就只有“赢家”总是稳赚不赔,这不,今个儿“赢家”里又是赌徒盈门,热闹非凡,便是那些个负责迎来送往的看门人也忙得不亦悦乎,丝毫没得一丝空闲的时候。
“哟,四哥,您这就走了?不再多玩一会儿?”“赢家”门口正忙着招呼客人的一名小二见到赌场里行出了个刀条脸的汉子,忙丢下其他人,紧赶着迎了过去,陪着笑脸招呼道。
“娘的,又输光了,真他娘的丧气!”“刀条脸”满脸子的疲倦之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恶狠狠地伸了个懒腰,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小二看样子早就见惯了“刀条脸”那等的丧气状,笑呵呵地安慰了一句道:“没事,没事,风水轮路转,下回四哥一准是大赢特赢,您走好,下回见。”
“日你娘的,就等老子来送钱不成?我呸,老子还就不信这个邪!”“刀条脸”回转过身去,对着赌场的大门恨恨地吐了口脓痰,发泄了一番,骂骂咧咧地走进了大街上的人流中,百无聊赖地闲逛着,在街头转悠了好一阵子,绕着南大街转了几圈,突然间加快了脚步,在人群中如游鱼般穿梭了一阵,一闪身躲入了一条行人甚少的小巷子里,头也不抬地一阵飞奔,转眼间跑过了几条街道,冲入了迷宫般的小巷子间,好一阵子飞奔之后,在一条无人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急喘了几口大气,四下张望了一阵,确定无人跟踪之后,这才懒散地顺着小巷子慢慢地往前走去,口中哼着小调儿,一派悠闲的样子逛荡着走到了小巷深处一扇破旧的门前,从腰间掏出一把铜质的锁匙,正要去开门上的铜锁之际,突地停了下来,耳朵一动,刚打算有所反应,突地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招呼:“铁四!”
那声音算不得响亮,低沉得很,可其中的杀气却是十足,“刀条脸”的身子立时僵住了,也没回头,只是强自镇定地说道:“阁下认错人了罢,某家刘四。”
“错不了……”身后那人冷笑着说了一句,只是话尚未说完,“刀条脸”汉子已然发难,但见其脚下一跺,人已窜起,在空中一个旋身,双脚如刀一般狠狠地扫将出去,试图打身后那人一个措手不及。
“刀条脸”汉子反应不可谓不快,这一招“双鞭腿”也着实凶悍异常,双脚划空,带着强烈的呼啸之音,便是地上的尘埃也被这一招带动得扬空而起,若是扫中了目标,一准能将身后那人当场击杀,只可惜如此凶悍的强招还是落到了空处,无他,“刀条脸”汉子刚才跃起,其面前的两扇木门突然裂开,一双大手硬生生地将木门穿出了两个大窟窿,于木屑翻飞间,一招便已捏住了“刀条脸”的脖颈,登时便将“刀条脸”从空中硬生生地拽了下来,与此同时,本在“刀条脸”汉子身后的那人闪身直上,手起一掌准确地击在了“刀条脸”汉子的额头上,立时将“刀条脸”汉子击晕了过去。
“十八哥,可是这个狗东西?”那扇破旧的木门轰然倒下,一名壮汉一只手拎着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的“刀条脸”汉子,一边看着早已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的燕十八,恭敬地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狗贼,鹰三带他到密窑去,某自去通知殿下。”燕十八厌恶地扫了眼“刀条脸”,随口说了一句。
鹰三点了点头,一捏双唇,发出一声唿哨,拎着如同死狗一般的铁四走到了巷子口,一辆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了过来,鹰三随手将铁四往车厢内一扔,跳上马车,比了个手势,头戴斗笠的马车夫会意地点了下头,一扬鞭子,马车冲了起来,转瞬间没入了大街的人流之中。
燕十八在巷子里等了一阵,确定没有旁人察觉出这劫人的一幕之后,耸了下肩头,笑脸盈盈地顺着小巷子走了出去,悠哉地混入了人群中,径自往梅园而去,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在巷子口不远处一名算命先生眼瞅着燕十八离开,也匆忙收拾起摊子,急匆匆地离开了原地,与此同时,远处一名货郎也匆忙走到一条小巷子里,将肩头上的货担子丢下,如飞一般地跑远了,片刻之后,一名在巷子口无所事事的闲汉也左右张望了一下,脚步匆匆地向西而去,更有意思的是,一名茶馆的茶博士本来正在无客人的茶馆里‘打着瞌睡,可等小巷口那些形迹可疑的人物都走了之后,连茶铺都不要了,丢下空荡荡的茶馆,往城东方向一阵急赶,最后一个离开此地的是一名趟到在街边的叫花子,见到那群形迹诡异的人物全都散尽了,叫花子起了身,傻呵呵地笑了笑,拿起地上的一只破碗,一步三摇地走入了一条小巷子消失不见了。
梅园之书房中,满面春风的李贞与忧色赫然的纳隆正相对而坐,玩着这时代文人间最雅的游戏——围棋,李贞虽平日里弈棋不多,可前世那会儿的根底在,其水平本就不是这时代人所能比的,饶是纳隆也称得上好手,却如何能挡得住李贞的攻势,再加上心绪不宁之故,这棋就下得更是缩手缩脚,被杀得个惨不忍睹,正左支右绌间,却见燕十八领着人匆匆而入,纳隆忙趁势推盘告负,站一旁擦汗去了。
“殿下,人已抓获。”燕十八大步走到李贞面前,一躬身简洁地将行动的经过简单地述说了一番,末了说了一句道:“各方势力均已出现,原定计划是否照常进行?”
“哦?”李贞并没有马上表态,只是斜眼看了看心神不定的纳隆,笑了一下,看向随着燕十八进来的鹰五,问了一句道:“老五,情况如何?”
鹰五正是头前最后一个离开现场的乞丐,当然,此时自是早已换下了那身又脏又臭的乞丐装,一见李贞发问,忙躬身答道:“禀殿下,目标均已出现,密窑暴露,四周各方探子云集。”
呵,妈的,手脚都挺麻利得嘛,有意思!李贞笑了笑,没再多问,看着纳隆道:“先生,可以开始了罢?”
纳隆不安地看了眼李贞,低着头道:“殿下,某还是那句老话,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个铁四杀了便是杀了,何苦再多生出如许是非来,须知欲速则不达,此策纵然能毕其功于一役,可殿下若是有个万一,那岂不是……唉,某还是以为徐徐图之,慢慢着手为好。”
很显然,纳隆已经不是第一次出言劝诫了,不过李贞的主意却是早已打定,于兵法方面的事情李贞素来是独断专行的,此时见纳隆还是不放心,李贞却也不以为意,笑着道:“兵者诡道也,以正出以奇胜,无险不成局,既然各方都希望乱,那就乱好了,本王倒是不怕乱的,先生放心,本王不会强自逞强,自会把握分寸的。”
“也罢。”纳隆见到了此时还是说服不了李贞,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殿下既是已经决定,那就开始好了。”顿了一下,看着燕十八道:“十八,尔须以死保护殿下,切莫让贼子们伤到了殿下!”
燕十八收起了往日里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面色肃穆地躬身答道:“先生放心,十八便是拼着这身臭皮囊不要也得保证殿下无虞!”
“不必如此在意。”李贞笑呵呵地摇了摇头道:“本王全军万马都能闯得出来,何须惧怕那些个没卵子的蟊贼,传令下去,开始行动!”
“是,遵命!”燕十八、鹰五二人见李贞已然下达了开始行动的命令,自是不敢耽搁,各自躬身应诺,大步行出了书房,分头传令去了。
初春的夜来得早,才不过酉时四刻,天便已经黑了下来,又到了晚膳的时间了,满岐州城炊烟袅袅,大街小巷上行人极少,纵然有些个行人也都是匆忙地往家赶,甚少有人会在此等时分出门办事的,可就在此刻,一辆宽敞的马车在数十数名精壮骑士的护卫下悄然驶出了梅园的大门,径直顺着南大街向城东头而去,不过片刻便已溶入了夜色之中,唯有数支火把在夜色中闪烁着点点的光亮,一切终于开始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杀局(上)
危险谁都不想面对,纵使再无畏的人也是如此,李贞自也不会例外,只可惜这世上总有些子危险是你无法逃避的,与此躲着,倒不如主动出击,将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这便是李贞一贯一来的处世风格,尤其是对自身实力有充足的信心之际,李贞更是不会退缩不前——岐州必须乱,这一条可以说是各方面都需要的局面,即便是当今天子李世民也不例外,唯有岐州乱了,大家伙才能有机会,而能引起最大乱局的莫过于李贞这个钦差亲王遇刺重伤,乃至身亡,如此一来,处于漩涡中心的李贞势必要四面受敌,除了自救之外,再无其它路可走,也只能是大胆布局,小心应付,出奇制胜,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处危而不乱。
想要老子的命,先将尔等的狗命留下!斜靠在车厢里的李贞,虽闭着眼,脸上满是轻松惬意的笑容,可一双手却紧紧地握成了拳,除了些紧张之外,更多的是愤怒,不单是对背叛了自己的铁四的愤怒,更多的是对父子、兄弟间闹成眼下这等你死我活的局面的愤怒,当然,不免还有一丝伤感和浓浓的失落,好在李贞两世为人,早已知晓帝王之家从无亲情可言,否则只怕未必能如此坦然面对。
“殿下,到了。”正当李贞想得出神之际,骑马护卫在马车边上的燕十八纵马来到车厢边,勒住马缰,贴着车厢上的帘子,轻轻地提醒了一句。
“嗯。”李贞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也没多话,起了身,弯着腰,步下了马车,空着手在众侍卫的掩护下,向着不远处的小巷子行了过去,步态从容得很,无他,李贞很清楚各方势力不会在来时动手,除了因是时间紧迫,未必来得及安排好埋伏之外,更主要的是各方势力在没确定来的一定是李贞本人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