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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步伐,乃至招式都配合得恰到好处,看得出这二人之间默契十足,显然不是第一次联手了——一人手中的长剑似缓实快地直取李贞的胸口,剑出如风,隐隐然有风雷之声,足见剑上所蕴之力道极为强劲,另一人则剑走偏锋,剑势诡异,不停地变幻着前行的角度,隐隐罩住了李贞数个大**,双剑一前一后,却并未留下丝毫的破绽,配合得妙到毫巅。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李贞一见此二人的剑招便知道来者不善,瞳孔猛地一个收缩,体内的真阳诀全力运转了起来,一声长啸,手腕一抖,手中的长剑已然抖得笔直,缓缓地挥将出去,待到半途,突地一闪,八朵剑花陡然而现,但听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之后,李贞高大的身子晃了晃,站稳了脚步,至于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则已被震得倒退不已,一招之下,高下立判,那两名黑衣蒙面人一击不中,也没有多停留,一声呼啸,身形闪动间,几个起落便隐入了黑暗之中。
竟然是这两个混球,妈的,老大那个傻逼也来添乱,该死的狗东西!双方交手虽然只有一招,可李贞还是认出了这两个家伙的来历,这二人正是太子座下两大高手张师正与纥干承基。
“殿下,您没事吧?”待得黑衣蒙面人去后,担心不已的裴嫣忙扑上前来,拥着李贞问道。
“没事,呵呵,真的没事。”李贞一边享受着美人儿身上的柔软,一边笑呵呵地说道,只不过笑容里却难免有一丝的痛楚,无他,李贞的武功是比张、纥干二人都要高上一些,可也高不到哪去,以一敌二,又因担心此二人闯入房间伤了裴嫣,强自撑着不肯退让,却是不免受了些轻伤,只是怕裴嫣担心,不敢表露罢了。
“殿下,属下无能,让殿下受惊了。”正当李贞正享受着美人儿的拥抱之际,燕十八很是煞风景地闯了进来,一头跪倒在地,满脸子羞愧地说道。
日他娘的,狗东西,真没个眼力架子。李贞的“幸福”就此被打断了,眼瞅着裴嫣害羞地退到了一旁,顿时恨不得将燕十八抓起来痛打一番,可一见燕十八浑身血迹的样子,却又不忍多加责备,挥了下手道:“罢了,查清敌人的来历了吗?”
“禀殿下,来得人很杂,似乎各路的人马都有,魏王的‘响铃’、太子的‘龙羽’、吴王的‘思泽’都有人来,还有{3}{Z}{中}{文}{网}不出来历,属下等虽是拼力击退了来犯之敌,只是却未能擒住活口,请殿下责罚。”燕十八恭敬地汇报道。
嗯?还有一路?妈的,是谁来着?京师里竟然还有一路“旭日”都不知道的人马,这倒是怪了!李贞眉头一皱,想了想,也没就此问题多问下去,看了眼燕十八道:“弟兄们伤亡如何?”
燕十八有些子伤感地说道:“殿下,我方重伤三人,死二人,余者大多带伤,斩敌二十八人。”
妈的,亏大了!李贞一听“鹰组”折了五人,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可也知道此次敌势汹汹,能取得如此战果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却也没有怪罪燕十八,虚抬了下手,平静地说道:“罢了,本王知道尔等都已经尽力了,通知下去,厚葬死者,另,着‘雁组’、‘狼组’都调到此处来,本王大婚前,这里的保卫任务就由你负责了。”
“遵命!”燕十八见李贞没有怪罪自己办事不力,顿时感激涕零地磕了个头,一转身径自出房而去。
“嫣儿,敌已退,本王这就得走了。”待得燕十八出去之后,李贞怜爱地看着裴嫣,柔声地说了一句。
“殿下……”裴嫣着实舍不得李贞离开,却又没好意思开口,只是低着头叫了一声。
李贞也不想在此时离开心上人,只可惜他还是不得不走,倒不是夜深了怕人说闲话,而是武库一案即将大爆发,还有许多事情再等着李贞去拍板,不走却也不可得了,无奈之下,李贞只好深深地看了裴嫣一眼,伸出手来,将裴嫣拥入怀中,在其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第一百一十章老三的突访
亥时正牌,若是往日,已算是深夜了,可今儿个是元宵夜,不但没有宵禁,甚至连长安城四门也都奉旨不闭,满城上下到了此刻依旧是热闹非凡,时不时地能瞅见醉醺醺的汉子沿街颠三倒四地瞎转悠着,歌廊酒肆此刻生意兴隆得很,满长安一片节日里的欢腾,欢歌笑语不断,可这一切都跟李贞无关,一身便衣的李贞领着几名侍卫纵马而行,脸上满是肃杀之意,无他,暴风雨就要来了。
兄弟们派刺客去假扮长孙世家的人马一点都不出乎李贞的意料,实际上,他们要是不这么做反倒奇怪了,只不过李贞却并不在意,无他,兄弟们手中有多少人手李贞早就心中有数了,今夜一战之后,想必那起子兄弟们又该大规模招兵买马了,到时候混些人手进去,对于李贞来说倒也是件快事,唯一令李贞不放心的就是那支不知来路的人马,凶悍绝伦,“鹰组”损失的人手一半是这一系人马的杰作,不搞清这一路人马的来历李贞便放心不下,只可惜想了一路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长安城中藏龙卧虎,表面上平静,实则暗潮汹涌,这一条李贞早已明白,也尽可能地安排“旭日”去监视各大世家,遗憾的是大世家实在是太多了,光凭“旭日”的人手根本就顾不过来,只能是重点监视那些个大户,显然,这支神秘人马绝不是来自那些个大户的,究竟是谁派来的、有何目的,自是令李贞伤透了脑筋。
嗯?怎么回事?李贞刚到了自家王府外,才转过府前的照壁,还没到下马石呢,便发现一乘大轿子停在了倒夏门前,边上站满了手持灯笼的家丁、家将之类的人物,不由地愣了一下,心中暗自揣测是谁在这等时分还来自个儿府上拜访,正寻思间,但见门房总管刘大德手提着个灯笼急匆匆地从府门前跑了过来,牵着李贞的马缰道:“禀殿下,吴王殿下已在耳房里等候多时了。”
老三?这小子来了?哈,妈的,一准是求援来了!李贞眼珠子一转便猜到了李恪此时来见自个儿的用心所在,邪邪地笑了一下,却也没多说什么,翻身下马,吩咐刘大德照应好雪龙马,自个儿大步走入了府门。
“哟,三哥,您来了,抱歉、抱歉,唉,您有事尽管派下人们来吩咐一声,小弟自会到您府上拜访的,唉,还让您半夜里跑一趟,小弟罪莫大焉。”李贞一转入耳房,立马满脸子痛心状地说道。
别看李贞这话说得真诚,可那话里头却藏着玄机——您老有屁就放,不必藏着掖着,咱知道你小子是有事才来的,此为其一,第二层意思嘛,那就是现在可是半夜了,您老半夜鼠窜,还不跟黄鼠狼似的,上门来一准没好事。李恪本就是个灵醒之人,自然听得懂李贞这些个话里的话,虽被噎得难受,不过城府深,并没有带到脸上来,哈哈一笑,起了身,笑着道:“八弟可是大忙人啊,哥哥哪敢随便差使,呵呵,只好自己上门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回,该不是跟嫣儿姑娘缠绵不舍的罢,哈哈哈……”
差使?你个狗日的,凭你小子也配差使老子!李贞自然也听出了李恪话里头的意思,左右不过一是暗讽李贞为情而得罪了长孙世家实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二来嘛,那就是说他李恪有资格差使一下李贞,也算是借着李贞的话头反击了一下。
“呵呵,夫子云:食色性也,且不闻: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两相许,小弟不过是遵圣人之意行事罢了,有何可奇怪的,三哥您说呢?”李贞邪笑了一下道。
“哦,那是,那是,呵呵,八弟今儿个走得早,还不知道今日诗会你可是得了头筹,这诗魁之名可是戴在八弟的头上了,可喜可贺啊,实乃我天家之骄傲,这不,哥哥紧赶着上门道贺来了。”李恪此时有事在心,实不想跟李贞再针风相对下去,忙转移了话题道。
切,妈的,这借口未免找得太烂了些,妈的,你小子的来意能骗得了谁,得,咱就逗着你玩玩好了,看你小子能出得起啥价钱。李贞心念电转,可脸上却依旧是笑容满面,伸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着道:“三哥过誉了,小弟那几下子着实算不得什么,呵呵,走,屋里头坐去,三哥,里面请。”
“八弟,请。”李恪此时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了,一见李贞说请,自然也不再客套,笑呵呵地一摆手道。
兄弟二人并着肩,说说笑笑地进了厅堂,自有下人们奉上了新沏好了香茶,各自端着茶碗,浅吟了一小口,李贞身为主人,自是先开口道:“三哥,您今儿个能来,小弟可是蓬荜生辉的,呵呵,小弟其实不怎么能诗,左右不过是瞎掰的罢了,其实当不得真,倒叫三哥见笑了。”李贞嘻嘻哈哈地说了一通,却绝口不问李恪的来意,宛若就当李恪半夜来访就真儿个地是为了贺诗魁而来的一般。
“八弟的诗写得真是好,唔,那首《将进酒》,哥哥尤其喜欢,哈,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好,好诗啊,一股子豪气,看得就令人神往,好诗!”李恪心中虽急,可也不好一上来就直通通地将事情都倒了出来,也就着诗,笑着说了一句。
嘿嘿,给咱上紧箍咒来了,妈的,豪气?屁,老子才不跟你同销万古愁呢,你小子自个儿愁去吧。李贞一听李恪谈起这首《将进酒》,就知道李恪打算挑起话题了,并不打算就这么接着,笑呵呵地转开了道:“三哥谬奖了,呵呵,诗者,小道也,终非治世之道,小弟非治世之才,也就是玩些个雕虫小技罢了,哈哈,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还是三哥有能耐,那篇《道德论》,可是叫小弟叹为观止的,呵呵,不瞒三哥,小弟可是能背得通顺的。圣人以德治世,是故事有……”
李贞稀里哗啦地将李恪往日所作的那篇《道德论》全文背了一遍,一边背,一边还不忘点评一下好在何处,他倒是背得高兴了,却将李恪给噎得够呛,毕竟今儿个李恪可是又要事前来的,哪有功夫去跟李贞论文来者,再说了,李贞过目不忘的本事李恪早就心知肚明,哪会真儿个地以为李贞是花了大力气去钻研此文的,可又不好打断李贞的话头,立时有些子发急了,脸上的笑容都不免僵硬了起来,好不容易等到李贞背完了文,李恪额头都见汗了,紧赶着说道:“八弟见笑了,哥哥那文实是一般而已,哦,今儿个太子哥哥上表言称武库一案已破,八弟可是在场?”
哈,这么快就憋不住了?嘿,有意思!李贞见李恪急着挑开话题,心中顿时好笑,不过李贞却是不急的,至少在没搞清李恪的底牌之前,李贞是不会去跟李恪扯这些玩意儿的,一听李恪这么一说,李贞立时笑着应道:“那倒是,呵呵,太子哥哥这回可是扬眉吐气了,哈,不说他,咱们还是接着谈文好了,三哥的《道德论》固然是好,可小弟以为三哥的《法理辩》却是更佳,小弟也是全文通背来着,且听小弟背来,法之所以为法……”
得,眼瞅着李贞又要背上了,李恪真是气急了些,再也无法端住架子,紧赶着打断道:“八弟,哥哥今儿个来原也想着跟八弟好生论论文的,只不过如今武库一案却很有些蹊跷,哥哥以为怕没那么简单,这才找八弟商议一、二,八弟怎么看?”
怎么看?看个屁!关老子啥事,您自个儿急去好了,要咱帮你,嘿,拿出东西来,若是本钱够还差不多,否则您还是一边凉快去好了!李贞一点都不急,笑了一下道:“太子哥哥英明,是我等兄弟的楷模,小弟向来是钦佩的,莫非三哥以为太子哥哥有何不妥?”
李恪见李贞绝口不提武库一案,反倒去扯太子英明之类的屁话,明摆着是在装糊涂,立时被气得够呛,可也知道李贞推托的本事在诸兄弟中是最了得的,老爷子都拿李贞没办法,知道自个儿若是不现底牌,只怕李贞真能一推三四五,给你来个装傻到底,没奈何,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怨怒,陪着笑道:“八弟,太子哥哥英明你我兄弟都敬仰得很,不过呢,下头办事的人却不一定靠得住罢,八弟,你可知道如今事情已经闹到了父皇那儿,有些人要对自家兄弟下黑手了!”
切,这又有啥可稀奇的,老大要对付的人不就是你吗?李贞心中暗笑,可脸上却满是惊讶状地道:“不会吧?怎可能有这等事?”
李恪满脸子沉痛状地点了下头道:“八弟,你还瞒在鼓里啊,唉,哥哥可是得了可靠的消息,有人对六弟下了黑手了!”
啥?是对老六?嗯?怎么回事?李贞头前忙着去保护自个儿的心上人,后头又调动“旭日”的人手却加强守护,始终没去关心武库那一头的动静,倒是真不知道那一头事情到底进展到了何种程度,此时一听老大仅仅只是针对老六出手,还真是有些子吃惊不小,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所在——老六、老五、老三都是一体的,老六出了事,另两个都逃不了,这三个兄弟里也就老六比较差劲,属于没脑子的货色,对付起来容易得多,再说了,此时老六那头正招兵买马,私兵的数量早就远远超过了亲王一千二百亲兵的定例,这明显就是被人揪的小辫子,再加上武库案子一闹,老六必倒无疑,老六一倒,老五步其后尘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剩下一个老三,就算不倒,也已经无大用矣!
妈的,好计策,好心计,嘿,就老大那块料怕是玩不出此等把戏,这里头只怕另有高人指点,老三一伙子倒了便倒了,关老子屁事,妈的,只要能从老三手中敲出点东西来,保住老三一个人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李贞心思动得飞快,加之当初就已经跟两大谋士私下议过此事,早已经有了定策,面上虽是惊疑不定的样子,可心中却是笃定得很,只是默默地看着李恪,却始终没有开口发问。
“八弟,须知唇亡齿寒之理,今日能害得了六弟,将来就可能轮到你我兄弟,实不可不防啊,哥哥不才,却绝不愿束手待毙,盼八弟能助哥哥一臂之力!”李恪见李贞许久不说话,误以为李贞是怕了,忙鼓动道。
唇亡齿寒那是对你自个儿来说的,与咱有个屁关系!李贞并不想就此表态,沉吟了一下道:“三哥,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明说好了。”
李恪一听此话,以为李贞有所心动,忙打迭起精神道:“八弟,就在今日诗会结束后父皇刚回宫不久,刑部侍郎李辰星便即入宫,说是在碾庄查获了那起子盗匪与六弟之间往来的信件,还说全都是密信,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栽赃,六弟那人八弟该是知道的,性子不好是真的,可却绝无交接匪徒的事情,自然更不可能有甚盗窃武库的勾当,我等兄弟该为六弟张目才是,八弟你说呢?”
“三哥,六哥的书信怕不会是真的罢?一辨不就能知真假了?”李贞不徐不速地问了一句。
李恪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唉,八弟,你我兄弟多年,大家伙平日里也都算过得去,有些个书信往来也都是常事,彼此间的字迹谁不知道谁的,真要模拟的话,除了你八弟那手好字别人模不出来,其他兄弟的字造个假还有甚难的?”
嗯哼,说的也是,不过嘛,这里头只怕有些蹊跷,毕竟模拟的再真也不会是真的,要想骗过老爷子只怕没有可能,嘿,难道那些信是真的,该不会老六那小子真有个人潜伏在碾庄,要不就是老六跟城中某些手下的来信叫人给整走了,而后放置在碾庄现场,哈,十有**该是这样的,要不老三也不会急成这副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