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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陵越在他后颈蹭蹭,表示亲热。
见水有些凉了,陵越便将旁边水桶里的热水一并倒进来,水温便又回复了一些。
少恭转身来帮陵越梳洗,当他的手碰触到自己的肌肤时,陵越只觉得经脉里的血液如同他指下的琴弦一般,跳动着发出兴奋的吼声来。腿间的那物悄悄抬头,被坐在他腿上的少恭察觉,紧接着那人的眸子便带着一丝惊讶朝他看了过来。
“少恭,出发之前可以给点奖励鼓舞一下士气么?”陵越的手顺着他光滑的肌理往下摸去,入了水,自腰间滑了下去。
“想来便来吧。”少恭凑过去亲了亲他,然后放松了身体。
自水里弄了一通,又去床上闹了半宿,最后少恭央求着莫要再来,那床的吱嘎声方歇。
子时已过,月上中天,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天蒙蒙亮时,一只光裸的脚自床上踏了下来,接着脚的主人伸手从旁边凳子上拿了衣服穿好。他蹬着一双千层底金线缎面的鞋子,中衣月白色,又套了件蓝色外衣,腰间以宽腰带束紧。盘扣是翠玉所制,缀在腰间,煞是好看。陵越的头发高束,五官全露出来,俊毅非凡的一张面庞,即使他不言不语,可就凭着这张脸,也足以俘获不少姑娘的芳心。更不必说他还有高大的身材等一系列极佳的外在条件。不过再怎么好,也都是少恭的人了,有夫之夫,不容染指。
少恭俯身趴在床上,被子盖到背后蝴蝶骨处,不着寸缕的肩背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青紫痕迹。墨发凌乱地散在床上,有一些自面上盖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陵越走到床边来,给他把被子拉到盖住肩部,然后将少恭面上的乱发拂开,那人低垂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接着便睁开了来。
“我吵着你了么?”陵越问。
“没事,也差不多是我醒的时候了。”少恭眨了眨眼清除一些残余的困意,脸上却还是留着一些疲累,他叮嘱道:“注意安全。”
“好。”陵越俯身在他侧脸烙下一吻,动作轻柔,他带着歉意道:“昨晚太过放肆了,对不起。”
想到昨晚自己被弄得求饶的“惨状”,少恭便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想继续这个问题。“早去早回,我再睡会儿。”他说着便又往被子里缩了几分,腰还酸疼着,不能动得太剧烈。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跟拆散重组了似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多动。
陵越静静凝视了他半晌,看了看时辰,还是恋恋不舍地拿起包袱走出了门。
他没想到,这一去,再回,便成了难事。
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风,风吹进来,带着蚀骨的寒。
已经临近日落,可陵越还没有回来。
心烦意乱之下,琴弦在手指下崩断,琴音骤绝。
剧烈的不安笼罩着他,心肺仿佛被渔网紧紧缠缚着,血液凝滞呼吸停止。少恭把琴一推,抬脚便出了门。
他记得陵越要捉的妖是在百里之外的山林里,等他赶到山上的时候,却只看见许多滴在白雪里殷红的血。又行了数步,便瞧见了被撕裂的断肢残骸。他顿觉一阵反胃,心里的恐慌却进一步扩大。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陵越,确保他无事。
沿着血迹一路找,最后他只能找到两个躲在背阴处受了伤的两个捉妖人。少恭大踏步走过去,扔了瓶治伤的药过去,然后揪着其中一人问:“陵越呢?”他的话像是从喉间吼出来的一样,带着慌乱,全然没有了半点平日里的温和气度。
“之前大家被那妖物冲散,那熊妖太强大我们伤亡惨重,部分人被那熊妖追杀,陵越就在其中。”那人急喘着气解释道。
“他现在在哪?”少恭目眦尽裂,吼道。
“东南方。”
话音未落,他身前已经没了少恭的身影,唯有冷冷的雪慢慢落了下来,冰寒彻骨。
☆、第三章 共生血契
第三章共生血契
快。
风一般地快。
少恭从未跑得这样急促,心脏似乎都要从喉咙口跳了出来。
风割过脸颊,生疼生疼的,可他却好似已经麻木。
才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却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他终于看到他了,一身的血,躺在雪地里,只一眼便夺去了他所有的呼吸。
那只熊妖已化作了原形,身躯像巨山一样,只朝那血色的人影压去。那熊掌下凝聚着破坏力极其强盛的灵力,只需一掌拍下,那人便会瞬间被打成肉酱。但熊妖的掌在半路硬生生停了下来,身躯未倒,可它已经死了。就在那一瞬间,少恭腾越而起,如惊鸿般,抬手之间琴现,弦动,那熊妖的内丹便被汹涌如海啸般的气浪击成了碎末。
那迅疾的身影收琴,落于地上,抱起那一动不动的人,飞到那高地上,才落了下来,把怀里的人轻轻放下。这时那熊妖的尸体才轰然倒下。
陵越的身上在流血,而他的心里也滴着血。
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来,为什么自己不能跟他一起来?
深深的负罪感折磨着少恭,他抱着陵越,手抖得几乎抱不住。
陵越的蓝衣已经被被血染红,有些已渐渐变成了黑色。就连那俊秀的面庞上,也漫溢着鲜血。他浑身都是伤,从头伤到脚,严重的地方已经见了骨。他脸上的血迹被一只白皙的手慢慢擦去,擦着擦着,便有滚烫的水滴砸下来,晕散了他脸上的血痕。
“不是让你不要逞强么,你为什么不听呢?”他语含一分责怪,其余九分全是揪心。少恭伸手到他鼻翼下方探测,觉出一丝微弱的气息时,才大梦初醒一般振奋起来。
“我不会让你死的。”少恭紧紧抱着他,脸上泪痕未干,眼里却迸发出一种极致的坚强。说罢他将陵越平放在雪地上,居于一侧,双手手印连结,忽而又咬破舌尖啐出一口血来,自他额间晕出一团赤红色的光华,光华碰到那悬浮在空中的血珠,便瞬间光芒大作,化作一方血印。他双手手势一变,那血印便冲向陵越,只撞入他心口里去了。
做完这一切,少恭忽地委顿了下来,整个人面色惨白,汗流如瀑,唇淡好像得失了所有的血色,而他披着的黑发发尾,竟已有一截变作了雪色。
少恭抱着陵越的身体,头与他脑袋轻轻磨蹭,他在陵越耳边轻声说:“陵越,我们回家……”他抬手欲将陵越抱起,却双腿一软直栽了下去。他小心护着陵越不让他受损,自己却直接跪在了那雪地里。
他与陵越结了一个共生血契,只要他不死,陵越便不会有事。这术法损耗极大,他现在就好似血液全被抽去了一样,无力而疲乏。他竭力想站起来,因为他知道必须得尽快回去给陵越医治,陵越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他受创极重,若不尽快带他回去医治,恐怕即使以后治好了也会留下很重的后遗症。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现出条细小的裂缝,然后一柄冰霜般的剑便自其中穿了出来,倏而化作了人形。紫冠白衣,鹤发童颜,正是陵越的师尊紫胤真人。
只见那紫胤真人疾行数步走到两人旁边,蹲下身去飞快地查看了陵越脉象,接着一脸沉凝地对少恭道:“把他交给我。”
少恭潜意识想拒绝,却嗫嚅着没有说出口。
“你现在带他回去还得四处寻药方能医治,非但对他没有好处还会延误他治伤。你把他交给我,天墉城灵宝众多清气鼎盛,对治好他有帮助。陵越是我徒儿,我定会尽力医治。”
少恭垂了垂眼,脸上的泪痕已凝结成霜,脸上一片冰凉,心脏仿佛也失了温度。他听见自己从喉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回答:“好。”
看着紫胤抱起陵越消失在空间裂缝里,少恭终于再也撑不下去,俯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陵越本是天下第一修仙剑派天墉城内的首席大弟子,师承剑仙紫胤真人,后来他与自己相恋,遂离开天墉城与他一起漂泊天涯,四海为家。
两人琴瑟和鸣,可这时光却如此短暂,现在陵越被紫胤带走,两人相隔两地……
外头雪已经停了,少恭只穿着件中衣便下了床,他走到窗边看着外头一片素白,掩唇咳了几声。已经过了十几天,不知陵越现在怎样。少恭忧心忡忡的,然而现在他损了仙元一时难以治愈,还得等伤好才能接他回来。少恭存了打算,又养了一段时间的伤,等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才动身去天墉城。
去天墉城路途遥远,要是以前陵越可以御剑带他飞行,完全不会让他出力。以前没他不觉得孤单,现在少了他只觉得自己孤零零的,心酸得很。
一路过去不曾耽搁,终于是到了天墉城。
天墉城身为天下第一的剑派,气势恢宏,守山的弟子们井然有序,显然训练有素。
念及这是陵越的师门,少恭没有直接便闯山而入,而是报上名号请那山前弟子前去通报。不多时那弟子领命回来,只说让他前往临天阁。
少恭心里疑惑,却还是跟着去了。
到了临天阁,里头只有紫胤负手而立,却是不见陵越身影。
虽然紫胤是陵越师尊,但少恭思及自己成仙恐比紫胤多了不知多少年,所以他未施礼节,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敢问紫胤真人陵越现在何处?”
紫胤转过身来,脸上无甚表情,只说:“陵越重伤未愈,我已将他置于后山修养,不过他现在还是昏睡状态,未曾醒来。”
“请让我带陵越离开,我医术精湛能尽快治好他。”少恭上前一步急切道。
紫胤却摇了摇头道:“陵越如今外伤已无碍,内伤较重,而我以在天墉城为他开辟一石室,以阵法为主导,灵石为辅助,再引天墉城灵气入内为他修养,你想带他走,可以,可你能找到比天墉城更好的治伤之处么?”
少恭被他拿话堵住,只好又道:“那你让我与陵越见上一见,我是他的至亲至爱之人,我与他接触对他的伤情也有好处。”
“我在石室外施加了封印,无法出入,况且陵越现在需要静养,你去了还有可能影响阵法导致前功尽弃。”紫胤只道,“你还是请回吧。”
少恭见他语意坚决,又丝毫不留情面,显然是想断了他的心思,而且紫胤句句都为回绝,又半句不提陵越苏醒会当如果,难不成他还想让陵越永远留下不成。少恭心里愤懑,可天墉城人数众多强抢必然不成,况且他担心陵越安危自然不能轻举妄动。思来想去,少恭还是决定先行下山再做打算。
行李大都带着,他此行来该带的东西都带着,无太大用处的便留在了那客栈里。他本想接陵越回去后便寻处清净之地好些养伤,却未想徒劳一场,就连见上一面也不曾。想起陵越曾说起蜀山山奇,他便转道去了蜀山,也是盼着能看看奇山调解一下心绪的。况且以他的能力不日便可往返,到时再来天墉城要人也不迟。
蜀山山路崎岖,崖壁陡峭山路曲折,山谷间道路极狭,山间似有人语,回音阵阵。走到声源处才知哪有人影,所谓人声不过是风声旋回所致。
自山路迂回了一圈,转道离开时在崖底下却见着个人来,俯着倒在草丛里,旁边倒着两只皮毛带血的兔子。看他穿着,像是个猎户。少恭是个大夫,以前与陵越一道就常捡些病人去医治,况且他医术高明,缕缕被人称为神医。他心存良善,便前去将那人扶起,他的面容露出来的那瞬间,少恭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陵越?”他喃喃喊了一句,却又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陵越与他肌肤相亲尚有无数次,对于他的气息自己早已熟悉无比,这人虽样貌与陵越一般无二,但气息却是不一样的。少恭便又扯开他衣襟来看,陵越胸前的小痣他也是没有的。只是不知这人是何来历,莫非陵越还有什么兄弟流落在外么,为何从未听他说起过。少恭抬起他手来查看了一下他的脉象,脉象还算平稳,不过那经脉里却不知有何力量在奔涌窜行。本着救人为先的原则,少恭也并未深究,而是将他背负于背带离了这里。
他在附近的村落里租了间农舍,将那人先安置在了屋内的床上,然后又转身去山间采了些调息的草药回来熬煮。
少恭执扇摇着控制火候,不多时便有药香四溢开来。
屋内,床上的男人还未醒来。他在睡梦中拧着眉,似在经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他胸口若有红光闪现,但很快便又隐没了下去。然后他便醒了过来,慢慢张开了眼睛。他有着一副极好的面相,高鼻梁,双眼皮,肤色白净,浓眉大眼的,唇色红润,好看得很。
跟陵越一样好看。
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人不一样而已。
少恭段药进来时,他恰好自床上坐起来。
丁隐刚刚苏醒还未醒过神来,然后他就看见了个神仙似的人自门口走了进来,逆着光,却能看到他长身如玉,纤腰束在腰封里,细得紧。长衫下摆与那宽大衣袖随着他的动作飘飞,如羽化的蝶翼一样美。那人墨发披散,额前垂下两缕青丝,柔和了他面部的线条。所以当他出现时丁隐甚至把他当成了个有着高大身材的女子,可等到他走近时丁隐才知自己错得离谱,他是男子,样貌虽美却并不女态,而且高挺的鼻梁还增添了他面部的英气。
“你醒了?”少恭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将手里的药碗递了过去,“先把药喝了吧。”
丁隐接过药,问:“是你救了我?”
少恭道:“之前路过山脚下见你昏迷着,便顺手救了。”
丁隐见他看着自己,偏偏他又长得好看,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都漂亮,忍不住就心神荡漾了一下。想到救命恩人还未认识自己,丁隐便开始自己介绍道:“谢谢你救了我。我叫丁隐,是卧云村的猎户,你呢,叫什么名字?”
“欧阳少恭,你可以叫我少恭。”
少恭。丁隐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只觉得这名字同人一样,人好看,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你从小就长这样么?”少恭突然开口问,“你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
丁隐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只好说:“我一直都长这样,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卧云村长大。”
少恭沉吟了片刻,接着又说:“你的身体是有什么异状么?我查看你的脉象,却并未查探出什么,不过你的身体里好像有一股很强的力量,而你的能力无法将它化为己用。是你误食过什么丹药仙草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从小就有怪病,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发作。之前想来是我病发了,所以才会昏倒在山林里。”
少恭见他也不是很清楚的样子,便也止住了话头,对他温声说道:“你先喝药吧,不然药该冷了。”
“好。”丁隐见他催促,便埋头喝起药来。
少恭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他与陵越的样子重叠起来。他摇了摇头,勉强挥散心里混杂的思绪。
☆、第四章 暂留蜀山
第四章暂留蜀山
夜里宿在那户人家里,少恭睡得有些不习惯,辗转反侧到半夜才勉强睡下。他一整夜都觉得身旁空空落落的,就又回忆起与陵越在一起的时候来,那人夜里总爱搂着他睡,把手臂塞到他脑后让他枕着,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直到两人都困了就把被子盖紧,相拥着入眠。现在却是孤枕难眠了。
第二日一早,少恭起床准备去洗漱,刚推开房门便看见院子里正劈着柴的丁隐。
丁隐挥动斧头劈下,木柴咔擦一声从中间裂开来。他听见门开的声音时一边抬手擦汗一边转头看去。
“你醒了,是不是我把你给吵醒了?”丁隐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也是我该起的时候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