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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我说白哉,我们分手吧。”
这句用温柔的口吻说出来的残酷的话语,象是恶梦一般击中了朽木白哉。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当时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他看着用那样甜蜜的口吻对他说这句话的人,那个曾经用同样的口吻在耳鬓厮磨之际在他耳边说着甜言蜜语的男人,那个总是用自己的方式让他跟不上他的思维让他第一次体会到被动感觉的男人,诧异地看着他脸上轻轻松松的笑容和轻轻松松的口吻,好像他说出来的只是“呐白哉今晚我们去吃意大利料理吧”这种简单的句子。他震惊于他怎么能把这件事用这么轻松惬意的口吻说出来还带着那样招牌性灿烂的笑容!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啊,我们还是分手吧。”
“……为什么?”
“啊啦?分手还有理由吗?”
“我从不接受没有理由的事。”
白哉的语气中已经蕴含着怒气,他想银应该听出来了。但是那个一向敏锐得出奇的男人这时候却像是迟钝得要命,抓着头发喃喃地说:“理由啊……哎呀哎呀,分手就是分手嘛,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啊?做男人要干脆一点啊~”
“……是因为我提到了蓝染惣右介吗?你怕他?”
“哦呀,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怕他呢。但是啊白哉,和他没关系呢。我啊,只是不想当你的‘海燕’的替代品哦~”
“我说过我没有把你当作替身!!”
“但是你也说过吧?没有人可以替代他。”坐在椅子上的银仰头看着他,失去了笑意的血红色的双眸透过银色的细碎发丝直盯着白哉的眼睛,被看透的感觉让白哉有些心虚。
银又笑了,把他的眼睛和他的心一起藏在那个笑脸之后。
“我知道,你啊,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吧?对不对?反正如果不是我缠着你的话,你一定就那样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一夜情,天亮了我们就该各走各的嘛。现在已经是天亮的时候了哟~~玩玩而已嘛,何必那么放不开呢?呐,我玩腻了,所以我们结束吧~~”
白哉的拳头比他自己的脑子更快,落在了银的脸颊上。
他盯着自己的拳头,出神地看了老半天。直到银低着头,轻声地笑了出来,他才猛然间醒悟到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什么。想要上去扶起他,却又找不到自己的立场。已经伸出去一半的手只有尴尬地停在半空,犹豫着是不是该缩回去。
银发的男人站了起来,比白哉还要略为高出一点的身材瘦得像是冬天里落尽了最后一片树叶的乔木,萧索得有些吓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最后一次抚上白哉冰冷的脸颊,他的嘴唇像他的手指一样,带着冰冷的残酷的温柔。
他轻轻地吻了他,如同蜻蜓在水面上刹那间的停留,就足以留下无尽的涟漪。
“再见,我的白雪公主。”
还带着烟草的味道,苦涩的吻。那个男人再一次地从他的身边穿过,这一次没有停留,径直消失在路的尽头。白哉转身看着他,看着寒冷的冬日的风中那个飘忽的高瘦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寂寥的墓园入口处。这一次他知道,即使他追上去挽留,他也不会留下了……
白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那辆银色的跑车、又是怎么发动车子、一个人驾车回到家的。他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回到了他和他一起住过两个星期的那栋别墅。卧室里依旧乱糟糟的,他的睡袍和衣服杂乱地毁掉了整体布局的和谐整洁。白哉愣愣地看着那些被留下来的痕迹,脑子里不住地回想着他们还在一起的那些天。只不过十几天而已,自己就好像说了这辈子该说的话。和他在一起总是没有一刻安安静静平安无事的时候。他总是能想出千奇百怪的花招,看着自己被他气得抓狂,一点一点破坏着自己心中的冰冷与执着。自己总是无法抗拒他,无法抗拒那张笑脸、无法抗拒那个离经叛道的人。尽管心里也有不安,尽管也对他的事感到好奇与迷惑,可是他也会没来由地相信,他会一直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不管这样的相处会带来怎样的以后。
这样的心情,又岂是那个兄长一样的海燕曾经给过他的?
可是,“我们分手吧”。从认识他到他说出这句话,不过只是短短的两个多星期罢了。
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理由,市丸银!!我不接受你这样的离去,绝对不接受!
但是朽木白哉的矜持,却让他做不出来到“灰猫”酒吧去找他这样的举动。虽然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他不主动去找他的话,那个男人迟早会彻底从他的人生中消失。
就像夜晚的雪一样,无法存在到阳光灿烂的白昼……
“总裁?”
秘书的声音唤回了他散漫的思绪。他看了看伊势七绪那张向来表情强硬的脸上少见的担忧神色,暗自责备自己最近实在是过于松懈,让下属为了工作以外的事情为自己担心,实在是身为一名总裁不应该犯下的错误。
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些,朽木白哉对伊势七绪说:“没事了,你回去吧。路上请注意安全,七绪小姐。”
“总裁,那您今晚……”
“……我会让阿散井来接我回家。请早点回去休息吧。你最近也很辛苦。”
白哉这样说,七绪也不好过于坚持,只能低下头鞠了个躬:“谢谢总裁的关心。那么……啊对了,总裁,关于您的生日宴会的事……?”
“……”被七绪这样一说,白哉才想起来原来自己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他看了看桌上的日历,1月31日,两天之后,刚好是星期五。
“随便你吧。就请你或者宣传部的青森,你们负责一下好了。现在着手的话,不会太辛苦吗?来不及就算了。”
“总裁,那可是您的生日啊!”
白哉淡然地微微一笑:“无所谓了。反正,不过是个道具而已……”
七绪哑口无言。虽说朽木集团总裁的生日,的确只是用来设计交际应酬的道具而已,但那毕竟是一年一次的生日。以往,因为有海燕在,每年朽木集团的生日宴会都会办得有声有色,在例行的交际性宴会之后还会有纯粹为了庆祝生日而策划的余兴。但是今年没有了。没有了海燕,她本来以为至少,那个陌生的银发男人会陪在总裁身边一起庆祝……
“那么我先回去了。晚安,总裁!”
恭敬地鞠躬行礼后,七绪便离开了办公室。在回身带上房门的时候,她看到朽木白哉又重新埋首于工作中,丝毫没有准备要回家的打算。忍不住在心里叹气,朽木集团的首席秘书按下了直达地下室停车库的电梯按钮。
伊势七绪也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到了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跟在朽木白哉身边做他的首席秘书已经整整三年,现在正要迈入第四个年头。连同之前在公司里供职的时间一并计算在内的话,她认识这个男人已经有五年多了。五年多的时间,即使彼此只是一同工作的上下级关系,也足够让伊势七绪去了解朽木白哉。而正是因为她了解他——了解过去的他、也看到了现在的他——她才愈发感觉到了不同。朽木白哉已经变了,即使只有微妙的那么一点点。是因为海燕的死吗?还是因为那个身份不明的银发男子呢?还是……因为他们两个?
那天下午那个男人继黑崎一护之后再度到访公司的时候,七绪并没有感到太意外。以她的敏锐,她多少猜到了这个男人和自己上司的关系。虽然对于朽木白哉这么快就从海燕的离去中振作起来感到惊讶,她并没有权利也没有兴趣过问上司的私人生活。后来就看到他们两人从办公室里出来,朽木白哉寒着一张脸告诉她自己要出去一下却没有再回来。隔天来上班的时候,她明显地察觉到——朽木白哉心情不佳,而且整整一天差得要命,甚至因为小事对策划部的负责人大发脾气。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一点都不像。虽然不会是什么给人温和感觉的人,但他一向也很少会对人发脾气。连续三天,公司上下人人噤若寒蝉,俨然像是在寒流的袭击中度过了沉闷的日子。那个银发的男人再也没有出现,朽木白哉也恢复了以前让阿散井接送他上下班的正常作息时间。一切,看上去都恢复了以往的状态,除了海燕已经不在了之外,似乎没有任何的改变。
可是总觉得不对劲。他们那个精明强干的总裁现在总会莫名其妙的发呆,或者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出神到连有人走近他都察觉不到。虽然不会影响到他的工作效率,但这样的状态,的确是不会出现在以前的朽木白哉身上。
而且进入新的一年之后,公司在运作方面也接连出现了问题,谈好的合同突然被取消,已经确定了的项目对方突然变卦,长崎的分公司因为一批产品运转方面的疏忽顿时陷入严重危机濒临倒闭。这样的事接连出现,一时间东京总公司方面有些应接不暇的感觉。朽木白哉首当其冲,夜以继日地化身为工作狂。即使他本来就有些工作过度的倾向,七绪还是认为这次的强度太过超越极限了。这样下去,她担心朽木白哉的身体会在他的精神崩溃之前先垮掉。
安静的电梯空间里,美丽的精英女秘书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身为秘书的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尽全力在工作上辅佐上司,同时希望着……那个完美得过于寂寞的男人能够得到正常人应该得到的东西吧……
“叮咚”
电梯抵达了地下停车场,七绪拎着手提包走出电梯,向自己的福特车走去。地下停车场早已空无一人,稀稀落落地停了几辆车子。幽暗而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地下室,却带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高跟鞋的脚步声回响在密闭的地下空间里,带来强烈的多重回音,听上去倒像是有很多人在走动一样。
七绪倒不觉得有什么。她已经习惯了加班后一个人回家的状况,独居而单身的她也并没有可以来接她下班的人存在。把全部的兴趣和生活重心放在事业上的白领女性精英也没有过多的空闲时间,可以用来研究二流三流的恐怖片凶杀片打发无聊。所以她从来不觉得,那些发生在虚构世界中的地下停车场里的故事有一天会有变成现实的可能性。
然而当她的手正要触碰到自己的车门时,整个地下室里的灯忽然全部熄灭了。
瞬间的黑暗带给七绪的是意外的震惊。人类的本能提醒她这片黑暗里存在着某种危机。在突然被剥夺了视力的情况下,她知道自己就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一片沉静的黑暗中她听到了某种细微的声音,于是她立即脱掉了自己的高跟鞋,飞速从车子的左侧绕到右侧。两声尖锐的轻响划破空气刺穿耳膜,好像是什么东西打在了她刚刚站立的位置。
七绪把整个身体紧紧地贴在车门上,俯下身子屏住呼吸。慢慢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渐渐地可以看到模糊的影像,但是她不敢走动,也不敢四处察看。身为全日本顶尖的财团朽木集团的首席总裁秘书,她有觉悟面对类似的袭击事件,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突然。
死静。
彻底的黑暗中是仿佛整个世界都死去一般的安静。这种安静同内心的危机感与不安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足以让任何冷静沉着的人心烦意乱。不知道过了多久,至少七绪自己认为是足够长久的时间了,她慢慢地从车子顶端探出头去,慢慢地、慢慢地……突然就是“咻”地一声,火辣辣的感觉在右边的脸颊上涌起,她立即缩回头重新蹲了下去。伸出手摸了摸脸颊,有温暖而湿润的感觉,很显然那是被子弹擦伤的痕迹。
脚步声响了起来!从左前侧的方向,笔直地朝着自己这边过来了!意识到这一点的七绪全身的神经开始紧张,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逃走。虽然她受过防身术的训练,但是面对持有枪械又占据着主导性优势的未知敌人,她并不认为自己有机会能够和对方正面交锋。
但是逃走的想法,似乎也是不可能的。对方既然敢把停车场变成一片黑暗,就证明黑暗并不是他的障碍。换句话说,对方应该携带有一定的夜视装备。如果自己现在逃走,无疑是给对方提供了活动的射击靶子!
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一时间,死亡的恐惧使得七绪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正当她俯下身体,打算钻入车底暂时躲避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车子另一端的黑暗中传来几声急促的射击声,接着是一声轻微的痛呼。然后电灯突然大亮,一个轻浮的声音在地下室里漫不经心地响了起来:“出来吧,秘书小姐,已经没事了哟~!”
这个声音很耳熟!戏谑的语调、古怪的口音,七绪一下子想起来,就是那个两次出现在朽木白哉办公室的银发青年的声音!她疑惑地站直了身体,果然看到那个银发青年的身影,穿着一身眩目的PUNK打扮,右手上转着一把银色的怀刃,笑眯眯地看向自己的方向。在他的身边半跪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紫黑色的短发,黑色的呢料长风衣,一张线条刚硬的脸上满是咬牙切齿的不甘心和愤怒。很英俊的一张脸,看上去也不会超过二十七八岁,只是右边的脸颊上带着三道疤痕。他半跪在地上,左手紧紧捏住右手的手掌,还能看到血正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里渗出来。在他面前三米远的地上有一把银色的手枪,柯尔特公司的“沙漠之鹰”改造型,只是七绪不认识。
“呐,把你的鞋子穿上吧,秘书小姐~的确是很聪明的主意,不愧是朽木集团的首席秘书呢!不过天气这么冷,你光着脚很容易感冒哦~”
七绪有一点搞不清楚状况。穿好鞋子之后,她问那个自始至终笑嘻嘻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你又是……?”
“啊啦?你的总裁没有跟你说过我叫什么名字吗?真是薄情的人呢!”男人笑着,掏出一块白色的丝绢制高级手帕擦试着自己的刀。短刀上沾满了鲜红的血,和刀本身纯白的颜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我叫市丸银,是你们老板的情人,不过是前任咯~”
“那这个人又是……?”
“他啊,”银看了一眼半跪在地的男人,“他叫桧佐木修兵,是来杀你的人哟~~”
七绪愣了愣:“杀……我……?”
“是啊~~你是朽木集团的首席秘书,杀了你的话,对目前的朽木集团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吧?毕竟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并且替补上的啊,对吧?”
七绪立即掏出手机:“那么我现在就报警!”
“哎呀哎呀,这可不行啊,嗯……叫什么来着?小七绪是吧?太性急的女人很不可爱哟~~”不知道什么时候银已经晃到了七绪眼前,伸手按掉了她的手机通话键。银色的柔软发丝轻轻拂过七绪的额头,她脸上一红,急忙低下头反驳道:“为什么不可以?他意图谋杀!”
“不是谋杀呀,是暗杀哦~”银笑嘻嘻地说,回头看向桧佐木修兵:“是惣右介先生派你来杀她的吗?”
桧佐木修兵用憎恨的眼神死盯着眼前笑得轻松的银发男人,狠狠地说:“市丸银!是你杀了东仙先生!!”
“哦呀!你还在意那件事啊?不过你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呢?”
修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惣右介先生不许你那样做对不对呀?嘻嘻,修兵啊,你还真是听话呢!”银缓缓地走近修兵,俯身拾起那把枪,一直走到他身边才停下脚步,蹲在他面前。
“你该想想看啊!惣右介先生为什么要派东仙来找我回去呢?你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