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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喜老实的摇头:“是御膳房的李公公会!”
李公公,御膳房楚惊天只知道一个李公公。他的手艺特别受到景熙帝的钟爱,有几分体面,在御膳房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
福喜只到他胸膛那么高,仰着头看着他,头顶两根呆毛晃了两下,一双脸显得更小了,眼里盛满了满天光芒,亮晶晶的。
“好好努力,等酿好了,也给本宫尝尝吧!”楚惊天伸手在他脑袋上撸了一把,心情很好的离开了。
“嗯,这手感真不错!”回想着手上软软的触感,楚惊天的手无意识的搓了搓。
福喜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桃花深处,狂风席卷,无数米分色花瓣打着旋落下,那伟岸的人影在米分色之中也变得朦胧起来。而他头顶上一片桃花瓣晃悠悠的落下,映在他恍若充满水色的眼睛里。
“福喜!”耳边传来李公公的唤声。
福喜猛地回过神,不知为什么觉得双颊发烫,心里更是有一种甜滋滋的感觉在发酵。那种被太子记在心里,被特殊对待的惊喜令他觉得大脑有些晕眩。
“我在这!”他应了一声,觉得最近这段时间产生的郁气一瞬间全都消失了,心里乐滋滋的。
福喜将装好坛的百花酿埋到了沉香院自己屋子边上的一棵海棠树下,想象着来年挖出来,可以让楚惊天尝尝,心情就很好。
回到沉香院,他却被翠喜叫住了。
“福喜!”翠喜走了过来,她穿了绿色的宫装,再配上柔盈盈的笑,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翠喜姐姐!”翠喜这人,做事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福喜多是敬爱有余,亲近不足,但说到底还是喜欢占大多数。
“前些日子,逸翠园的兰馨央我给她画个花样子,你帮我给她送过去吧!”
“嗯!”翠喜已经让他送过好几次了,福喜也不多问,拿了花样子就去了逸翠园。
兰馨是个如兰花般清雅的女子,那种气质很容易让男人心生怜爱,也许也是如此她并不受赵蔷的喜爱,平日只是在外间伺候。
“又麻烦你了,福喜!”兰馨身段高挑,年纪快到二十了,福喜在他面前像个孩子。
“姐姐说的什么话,能为姐姐跑腿,可是福喜的荣幸!”福喜上下嘴一碰,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外蹦。
“你这嘴倒甜!”兰馨捏着帕子嗔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道:“可真是个孩子!”
福喜捂着额头傻乐,看得兰馨有些恍惚。
“唔,昨日良悌赐了些饴糖,我分了两块,给你!”兰馨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
糖,可是个精贵物,也难怪她如此珍惜。
“这……”福喜有些不知所措,在家里他不是没吃过糖,可是兰馨不一样。这糖对于他们而言可是很珍贵的,也许一年也难得吃几回,可是即使如此她也把这糖给了自己,这让福喜有些不知作何反应。
“你啊,就像我弟弟一样,看着就让我喜欢!两颗糖,我还是舍得的!”兰馨看着他,目光有些悠远,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福喜有些好奇:“姐姐的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就和你一样,都是好孩子!”兰馨回过神,笑道,却不多言。
“行了,你先回去吧!”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兰馨闭了闭眼,喃喃道:“希望以后,你不会恨我!”
天气越发的热了,沉香院里的那株春海棠完全的盛开了,伸展着妖曼的枝丫,红色的花朵密密麻麻的连成一片,美不胜收。
过了三个月,赵薇的胎儿终于坐稳了,这段时间,也不知有多少肮脏东西进了这沉香院,不过都被两个嬷嬷给拦了下来,可见二人的手段,也让赵薇对二人更加的信任和看重了。
“奉仪,您该多吃点,这样小皇孙的身体才会好!”看赵薇只食了半碗燕窝粥,何嬷嬷不赞同,一板一眼的劝道。
赵薇有些惊讶,放下碗,柔声道:“嬷嬷,我倒听人说在怀有身孕的时候不应该吃太多,不然胎儿太大到最后生产的时候恐是不利!”
何嬷嬷人看起来严厉,倒是脾气很好,闻言也不觉得不受信任而不高兴,解释道:“前几个月正是胎儿需要营养的时候,多吃才是好的。到后面才需要少食,以免胎儿过大。”
“这我倒是不知,果真一知半解害死人!”赵薇自我嘲笑一句,又道:“若是没有两位嬷嬷,我这日子倒是没这么轻松了。不过接下来,还是要继续烦劳二位了!”
说到这,她身旁的翠喜捧着一个盒子放到了两人身前的桌上。
“我也没什么东西,这不过是两张保养身体的方子,不是什么贵重的,还望两位嬷嬷不要嫌弃!”
若是她给的金银珠宝之类的,两位嬷嬷还要考虑一下,不过是用于保养的,她们倒有些踟躇了。要知道,爱美,是不分年纪的。
“如此,奴婢便却之不恭了!”何嬷嬷率先就将盒子收到了袖子里,不过即使如此,她的表情也是一板一眼的。
见状,赵薇的脸色更好了。
何嬷嬷这般做了,钟嬷嬷倒不好推辞,稍加犹豫便也接受了。
福喜在一边当柱子,心里对赵薇的手段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有了上次的事情,他和珠喜都受到赵薇的冷待,不过他自己倒是不介意。他没有向上爬的野心,只要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他就已经满足了。
而赵奉仪这个人,他也看出来了,她是个有野心的,有心机,也有手段。这样的人,是不会甘于一个奉仪的位置的,她会更努力的往上爬。
皇宫,真的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脑袋里面想着,手上的活计福喜却没有丝毫的耽搁,他正想把晚膳撤下去,却听见赵薇突然发出一声痛哼。
他抬头,看见她抱着肚子,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我的,肚子……”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所有的人面色都是微微一变。
“奉仪!”何嬷嬷一个箭步冲到赵薇身边,喊道:“快叫太医!”说着,开始查探起她的身体来。
福喜的表情也是不大好,忙不迭的往太医院跑。
若是赵奉仪这个孩子掉了,不知道他们这些伺候的奴才会有什么下场?
在皇宫里是不能跑动的,可是此时福喜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匆匆忙忙的跑到太医院,拉起还不知所云的元太医就往东宫跑。
“元太医,我们奉仪出事了!”
看他的表情,元太医也猜到是赵奉仪出了什么意外,也不敢耽搁,刚来得及拿起自己的药箱就被福喜拽走了。
虽然心里想着要快点,可是元太医年纪在那,跑几步就快喘不过气了,福喜索性一把将人背了起来。
到了沉香院,福喜已经是满头大汗,气都喘不匀了。
“元太医来了!”翠喜急急的将人迎了进去。
内室,赵薇已经被放到了床上,脸色惨白,身下还有殷红的血流了出来,绣着繁复的花纹的床,血色蜿蜒,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元太医面色凝重,两指搭在赵薇的手腕上,微阖眼,静静把脉。
福喜喘着粗气,翠喜几人也是脸色难看。主子出了事,他们这些奴才又怎么能保全?
“福喜,你没事吧?看你这满头大汗的。”翠喜取了帕子给他擦汗,隐约间似乎有白色的米分末撒到他的脖子里。
“我自己来吧!”如今翠喜还能惦记着自己,福喜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元太医,我的孩子可是无事?”面对着失去孩子的可能,赵薇却冷静得不正常,只有那双紧紧拽着被子,骨节泛着白的双手暴露了她的情绪。
元太医摇摇头,赵薇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惨白惨白的,同时还有一丝狠厉。
“奉仪切勿太过悲伤!”元太医干巴巴的安慰了一句。
“这屋子里的人,任何人都不可以离开!”赵薇也是心性坚韧,一般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怕是哭哭啼啼,悲伤不已了,她却还能冷静的思考。
“元太医,你可看出我的孩子是怎么掉的?”她问,眼角泛红,终于忍不住掉了滴眼泪。
她不是不伤心,只是心里无比清楚,她再伤心她的孩子也回不来,如今最主要的是找出害自己孩儿的凶手,怎么能让她们逍遥法外?
元太医皱了眉,道:“奉仪这,像是接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不可能!”钟嬷嬷立刻就否认了元太医的猜测,道:“平日奉仪接触的东西,奴婢和何嬷嬷都会再三的检查,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也难怪她如此反应,她们被皇后派来就是为了让赵薇这个胎儿给安全生下来,如今这么不明不白的掉了,她们哪有好果子吃?
“两位嬷嬷,也许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说话的是赵薇,语气凉薄,不复往日的亲热。
不过两位嬷嬷也不敢多说什么,对方往日对她们尚有依仗,这才亲亲热热,可是如今她们事情没办好,不找她们麻烦已经谢天谢地了。说到底,就算是皇后的人,她们也不过是个奴才。
“你们所有人,都不许离开这里!”赵薇又道,原本漂亮的眼睛此刻带着
福喜心里一跳,不知为何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右眼直跳。
赵奉仪如今的表现,是怀疑是他们这里的人下的手?
☆、第12章
福喜刚刚出了一身的汗,这下热气消去,便有些冷了。
他动了动鼻子,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带着一股香味,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氤氲的香气,让人觉得很舒服。
大约是在路上沾到的吧,这么想着,福喜也没在意。
而这时候,听到了消息的其他人也敢了过来。
楚惊天穿着黑色蟒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带着金镶玉的玉冠,面沉如水的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黄舒澜,赵蔷等一堆女人,顿时屋里莺莺燕燕,携带着香风,再加上屋里残留的血腥味,屋里的味道实在是有些怪异。
“殿下……”看见楚惊天,赵薇的眼眶顿时红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欲掉不掉,再加上雪白的脸色,很是能惹人怜惜。
顿时屋里就有人发出一声不屑地嗤笑,不过人太多也不知道是谁,大约是在嘲笑赵薇到了现在也不忘记卖弄风情。
赵薇也不在意,全当那些人是嫉妒,她轻轻的靠在楚惊天的怀里,眼里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开始抽抽噎噎的哭起来,就像沾了露水的花骨朵一般,格外的让人心疼。
“殿下,殿下,我们的孩子!”赵薇一手拽着楚惊天的袖子,鼻子哭得红通通的,泣道:“您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他还那么小,就被人给害了!”她的伤心虽然有几分做作,但是里边的感情却是真心实意的。
楚惊天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放心,本宫不会放过害你的人的!”说来,他却不是很难过。
不过是还未成型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感情?
“妹妹,你就别伤心了!你这刚落了孩子,掉眼泪可对身体不好!”赵蔷在那边不阴不阳的说,眼里带着与其他女人一般的幸灾乐祸。
赵薇低着头,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眼里露出极大的恨意。
孩子,你放心,害了你的人,阿娘迟早要她们一一还回来!
安慰好伤心的赵薇,楚惊天开始查探这事。可惜,毫无破绽,赵薇的吃食,衣物,以及她所能碰到的东西都没有任何不对,难道这只不过是她的身体不好?
开玩笑!
这一点,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
“嗯?”在路过福喜身边的时候,元太医突然轻轻的嗯了一声,鼻子动了动:“这是什么香味?”
福喜面色微变,却丝毫不露怯,反正他没做过,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味道,有些熟悉啊?”元太医扯着自己的胡子,下巴上的胡子都快被他扯光了。
“怎么,元太医,你发现了什么?”楚惊天的目光只是轻轻的在福喜身上扫了过去,没有任何情绪。
这事情眼看有突破,顿时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福喜身上。
“这个味道,我明明闻过,到底是什么?”元太医抻长了脖子不断的在福喜身上嗅来嗅去的,面露苦恼之色。
他绞尽脑汁,眼睛在掠过地上那片红色的海棠花瓣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这红色的海棠花瓣,是外边那棵海棠树上飘过来的,却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记忆。
“对了,这味道,是西域的香牡丹!”他肯定道。
“香牡丹?那是什么?”黄舒澜道出了众人的疑惑。
元太医解释道:“香牡丹,这是西域的一种稀奇香料,具有活血化瘀的作用。最主要它花朵如牡丹,颜色鲜红,因此名为香牡丹。这是西域皇室贵女最喜欢的一种香料,可是孕妇却不得接触,易引起小产!”
“想当年,老臣也是只见过一次,不过由于它的味道很是特别,极是清雅,我的印象特别深刻!”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感叹。
福喜早在他刚开始说的时候手里就捏了一把汗,等他说完,脸色已经惨白。
“奴才冤枉,奴才绝对没有害奉仪!”福喜有些不知所措,跪下分辩道。
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直到感到一阵刺痛,有些混浊的大脑微微冷静下来。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越不能慌,不能自乱阵脚。
“那你能说,你这香牡丹是从哪碰到的?”楚惊天的声音不含喜怒,福喜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猜测他的心情肯定不是很好。怎么说,赵薇肚子里的也是他的孩子。
福喜低头苦笑,艰难的道:“奴才,奴才不知!不过,奴才可以发誓,奴才绝对没有做这种事!”他急急地辩驳,仰头去看楚惊天,希望对方能相信他。
“到底他有没有做这事,去他的住处一搜便知,以免冤枉了好人!”黄舒澜在一边搭话,姣好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温柔,看来,她是在帮福喜开脱。
“姐姐倒是心肠好,不过一个贱奴,也值得姐姐开口!”赵蔷不屑,语气讥翘。
蠢货!
黄舒澜低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抬头又是一副得体的模样,笑道:“妾身,不过是随口一句,总归是条人命,理当慎重些!”果然,这赵蔷是个没脑子,倒是赵薇,值得她在意。
福喜看着这屋里众多的人,心里一阵阵的发冷。他跪在这里,若是这罪名坐实了,他焉有命在?可是这里的人,谁又在意?
他不过是个奴才,不是吗?
从来没有哪一刻,福喜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的命是有多么的低贱!
心里越冷,福喜却更冷静了,当看到从他枕头底下搜出来的黄色纸包,里边装着香牡丹的米分末之时,他心里恍然:这是有人在害自己!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肯定是有人在陷害奴才!”一滴汗水从他鼻梁滑下,落在精致的地毯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他俯趴在地上,以头磕地,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响起:“奴才入宫不过半年,一来便进了这沉香院,奉仪作为奴才的主子,奴才自是盼着她好的,奴才又有什么理由去害她?而且若真是奴才做的,奴才为什么还要留下香牡丹,早就将其毁尸灭迹了!”
说着,他的大脑也快速的思考起来。就如他所说的,他入宫不久,接触的人不多,那么是谁要陷害自己?
这只能有一个理由,自己妨碍到了对方的路,可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能妨碍到什么?
福喜想不明白有什么人会害自己,他并没有得罪谁!
等等,也许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碰到了什么事,自己没有放到心上,可是对对方却很重要,因此对方要封住自己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