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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强龙-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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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四,不要冲动。”张大爷冷静地说:“我们不能滥杀被裹胁的乡民,以免贻人口实。报应神不滥施报应,你必须记住这一点。” 
  “奇怪,后面怎么不见湖匪的船影了?”五妹耿姑娘颇感困惑。 
  “已经两天不见湖匪的船……不,该说两个白天不见匪船,只有夜间曾经看到两三次。” 
  王二爷说:“他们一定在后面各洲搜索,落很远了。” 
  “就在此地休息,可以监视四周。”张大爷说:“还好,天上密云不雨,至少不会被毒太阳晒昏头,也不会在雨中淋成可怜的落汤鸡,泡在水里与坐在雨中淋是两回事。看风涛斯大,今晚可能有大雨,好在即将登岸,这点风雨咱们还承受得住。” 
  这一天好漫长,但他们睡得很安稳。 
  傍晚,第一阵倾盆大光临,满湖浪涛汹勇,浪高三尺十分凶险。 
  “糟!不能冒险过去。”王二爷站在大雨中发愁叫苦:“大哥和六妹很难禁受得起这种风涛,人一冲散那就完了。” 
  “可是,也不能在这里躲呀!”张大爷苦笑。 
  “不能躲也得躲。”王二爷断然地说:“我和四弟先过去,必须设法弄一艘船来。” 
  “走!”赵四爷领先便走:“他们激怒我了,我要先让他们尝尝大天殛鬼神愁的滋味。 
  走啊!二哥。“ 
  “一切小心。”张大爷只好叮咛:“切记不可轻敌,湖匪中颇有人才。” 
  “就算他们有金刚灵官助威,我也要摆平他们。”赵四爷冒火地说。风雨太大,他的话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他的确愤火中烧,仇恨之火掩盖了大风雨。 
  大雨倾盆,村中死寂。 
  村的最东首的丘家,是安乡口村东面最远的一家。 
  今晨,朱五便带了四名男女到丘家,要求丘老太爷拨出两间客厢给客人歇息。 
  朱五说:四位客人是办案的,来捉歹徒,昨晚守候了一夜,所以需要白天休息养神。 
  村子其他外围几坐村屋,也分别住有办案的人。 
  四男女皆年约四十上下,一个个象债主,仅与丘老太爷冷冷地点头算是打招呼,不等朱五离开,便随着丘隆昌匆匆到客厢睡觉去也。 
  傍晚,朱五没有来。 
  四男女曾经在晚膳毕,借了蓑衣外出,但不久后又回来了。 
  四人在客厢的小厅品茗,厅内点起了油灯。厅外风雨交加。 
  客人反客为主,不许丘老太爷接近客厢。 
  “圣堂香主说风浪太大,不会有人来了,我看靠不住。”那位梳了发,长了一双山羊眼的人说:“在沣州,已经证实那位化名郑五的人水性高明,这点风浪阻止得了他?哼?” 
  “你是外坛使者,何必对圣堂的人抱怨?那位徐娘半老妖里妖气的女人笑笑。”这几天,从水妖方面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他们六个人中,至少有一半的人不谙水性,所以行动特别迟缓。象这种风涛,除非六个人的水性都十分高明,不然一定十分危险。如果所料不差,两个女报应神一定不会水,怎敢在这种风涛中找死?陈使者,不要发牢骚了,这种天气躲在湖边守候,可真苦得要死吃不消,何不乐得清闲省事?你想立下大功以便升入内坛,我们几个却没有这种福份来多打算,至少在屋子里喝茶休息等候,总比在湖边大雨里守候来得安逸些。“ 
  “你懂个屁!女人。”梳道髻的人冒火了:“本使者并没有立大功的打算,而是报应神是咱们的心腹大患,他们一日不死,咱们一日不得安宁。我宁可辛苦些,早一天毙死了他们,睡也睡得安稳坐。” 
  “不作恶梦已经不错了,陈使者。”另一位高瘦的男人冷冷地说。“不是在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咱们这些人中,真要中了头彩守候到报应神,那……诸位,你们谁有教主的女弟子飞魔女那么高明?谁又有二少主的神通?” 
  “你……你想危言耸听扰乱军心……” 
  “陈使者,你明明知道在下说的是实话,用意也是提醒你,不要贪功过切,免得枉送性命,你可不要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不要多说了。”另一位披散一头黑漆长发的女人不耐地说:“喝完这壶茶,得派人到门口警戒。这里是村东最外侧的一家,报应神如果不怕风浪游过来,最可能接近村庄的地方。以这一家最有可能,咱们可不能大意了。” 
  大雨交加中,两个黑影果然自东面悄然接近。 
  他们是王二爷和赵四爷,打算入村打听消息,明知对历可能已经裹胁村民,因此接近十分小心。 
  距村落还有余里,已可看到村中的灯光。风声一阵比一阵紧,大浪扑上湖岸发出隆隆巨响。 
  登上陆地,他们迅疾地窜入荻丛,立即穿上靴系好兵刃。王二爷是分水刀,赵四爷仍是那支打学生手心的古怪铜戒尺。 
  二十步外的草丛中,隐伏着两个黑影,风雨太大,两黑影无法发现登陆的人。 
  按地势,王、赵两人势将经过两影的潜伏位置。谁先发现对方,谁就有袭击的好机。当然,一动一静,静的人占了九成优势。 
  一壶茶已经喝完,屋外风雨正盛。 
  “我起更警戒。”妖里妖气的女人放杯而起:“这种鬼天气,实在该躺在床上做好梦。” 
  “床上最好有个英俊强壮的大男人。”高瘦的男人用讽刺性的口吻说:“咱们总坛的人,实在应该在武昌字写意地享福,而不必为了四海报应神玩命来这里受罪。” 
  “秦香主,我柳仙的床上的确经常有男人。但即使天下的男人死光了,也轮不到你上我的床。”妖里妖气的女人语气带有回马枪:“你只配和那些不懂人事的小女孩鬼混。你是最后一班警戒,是不是想打这家鱼户的小女孩歹主意?你最好积些德,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小女孩的手上。” 
  “今晚大风大浪,谁说要等的人不会前来,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一定不会来。”披着秀发的女人冷冷地说:“所以要提高警觉,今晚你们的床上,最好不要有男人女人,以免误事,哼!” 
  说完,向通往客房的走道匆匆走了。 
  陈使者大概对男女间的事不感兴趣,只对打打杀杀关心,不理采任何人的话,细心地检查自己的剑,直至觉得拔剑非常顺手,这才满意地出厅返客房歇息。 
  秦香主等众人都走了,这才出厅站在通向中院的廊口观。望片刻。 
  “丘老人!出来一下。”秦香主向中院大叫,叫声震耳,压下了风雨声。 
  片刻,丘老太爷丘家麒匆匆出现在走廊口。 
  “客人有事吗?”丘老太爷表现得颇为恭顺:“小老儿听候吩咐。” 
  “叫你的小孙女来收拾茶具。”秦香主阴笑:“顺便把客房的寝具检查一下,好象蚊帐有破洞,补好之后把蚊子赶出来。” 
  “小丫头已经睡了。”丘老太爷说:“这些事,小老儿立即替客人整理妥当。” 
  说完,便向走廊举步,却吃了一惊,惊恐地站住了。 
  “你给我听清了。”秦香主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抓小鸡似的向上提:“我要的是你那位小孙女伺候,你听清了没有?” 
  声落,将人向前一推,几乎将他推倒。 
  他踉跄站稳,仰天吸入一口气,压下了满腹怒火,转身便走。 
  “站住!”秦香主沉叱。 
  他站住了,徐徐转身,冷然注视着狞笑着的秦香主,不言不动。 
  “你要干甚么?赶快叫你那小孙女来。”秦香主沉声说:“知道吗?” 
  一声轻笑,走廊折向处出来了小姑娘静姑,大方地轻盈地走近,往老太爷身侧一站。 
  “唷!你是村正介绍来的贵宾,怎么发这样大的脾气呀!”小姑娘一脸天真的笑意:“是我爷爷得罪了贵宾吗?” 
  “你来了就好。”秦香主眼中涌起光芒,邪邪地笑说:“你爷爷待客的态度不好。朱村正交待过,要你们好好招待客人,是不是呀?” 
  “朱村正是这么说的,我们家也没有待慢客人呀!” 
  “你爷爷可就不太友好啦!不过,你来了就好,先把客厢收拾收拾,你过来。” 
  小姑娘一点也不怕去,大大方方毫无戒心地走来。 
  “我爷爷上了年纪,脾气比年轻时好多了。”小姑娘笑吟吟地走近:“尤其是他老人家在你这种年岁的时候,听我奶奶说,那是真的不好说话呢。” 
  “真的呀!”秦香主毫无顾忌地一手搭上了姑娘的肩膀,鼻息立即变得粗浊了,淫笑更为狞恶:“人老了,应该忍让的,不象年轻时可以逞强,你爷爷是聪明人。哦!小姑娘,我们走。” 
  秦香主得寸进尺,手一紧,将小姑娘挽入怀中,几乎要暖玉温香抱满怀。 
  “我爷爷不肯呢。”小姑娘们在笑,似乎被人搂抱毫不以为怪。 
  “他不敢不肯,小姑娘。”秦香主转头狠盯着老太爷:“是不是?老人家。” 
  “你说我不敢?”老太爷居然怒气全消。 
  “你敢吗?” 
  “老夫……” 
  “你老了,应该……” 
  “应该忍耐?打掉牙齿和血吞?” 
  “是呀!那总比死了的好。” 
  “老夫不以为然。” 
  “真的呀?” 
  “老夫退隐田园三十年,退隐并意非在逃世,而是想培育儿孙享点清福,并非避仇逃祸,所以并没改姓埋名。俗语说:虎死不倒威,何况老夫还没死呢!今晚居然被你这种狗都不如的东西如此侮辱,而我居然能忍耐着而不发作,莫非真的是人老了,就不中用了。” 
  “哦!你是……” 
  “我爷爷早年的绰号,叫做伏魔天罡。”小姑娘笑得更甜了:“我奶奶叫三湘龙女……” 
  秦香主如中雷殛,浑身一震,突然扭头便跑。 
  小姑娘人矮,手似乎并不短,左手一伸,便抓住了秦香主的发髻将人拉住了。 
  卟一声响,小姑娘的右手来一记可怕的霸王肘,撞在秦香主的背脊上。 
  “呃……”秦香主吸气叫,脊骨断了。 
  客厅门外。突然出现生了一双山羊眼的陈使者。 
  “咦!你们……”陈使者骇然惊呼,本能地快速拔剑出鞘。 
  “他吃了老虎胆豹子心,居然敢侮辱本姑娘。”小姑娘的语气毫不激动,将人向前一推:“聊施薄惩,这辈子他再也不能侮辱任何人了。” 
  背脊已断的秦香主,直向三丈外的陈使者急撞,被陈使者一把挽住了。 
  “救……我……”秦香主嘶声叫号。 
  陈俊者发出一声警啸,将秦香主扶至壁下摆平,拔剑出鞘。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害本教的人。”陈使者的山羊眼有了生气,语音冷厉:“你们……” 
  “且慢!”老太爷沉声问:“你们是甚么教?” 
  “弥勒教。” 
  里面抢出披了一头美发的女人,外面冲入妖里妖气的柳仙。 
  “怎么了?为何示警”柳仙急问。 
  “这小女人废了秦香主。”陈使者急答。 
  “她?”柳仙用剑指着小姑娘,意似不信。 
  “是我,我打断了他的腰骨。”小姑娘不笑了,柳眉倒竖,杏眼睁圆:“我家一门老少,把你们当贵宾款待,这狗东西竟然不是人,你去问问他,他该不该死。” 
  柳仙一怔,目光落在痛苦呻吟的秦香主身上。 
  “秦香主,你竟然被我不幸而言中。”柳仙叹息着说:“你果然死在小女孩的手上。虽然并没有死,却比死还要痛苦百倍。” 
  披发女人脸色冷厉已极,左手举起连鞘宝剑。 
  “想不到你们竟然是武林名家,能轻而易举废了我们的人,必定来头不小。”被发女人厉声说:“小姑娘,你知道后果吗?” 
  “去找你们的负责人前来评理吧!”老太爷神色极为凝重:“你们的负责人,必定知道后果。要是不讲理,你们将付出可怕的代价。” 
  “你还不配。”披发女人徐徐拔剑:“陈使者,把秦香主带走,快!” 
  “警讯已经传出了。”柳仙沉静地说:“急不在一时,等我们的人来了再说。” 
  “老夫等你们的负责人来评理。”老太爷沉声说:“静丫头,走!” 
  “你走得了吗?”披发女人冷叱,突然身剑合一猛扑而上,剑发射星贯斗,剑气迸发中,锋尖即将接及老太爷的背心。 
  剑来势如电,霸道绝伦志在必得,眼看锋尖将贯背而入,生死已决,老太爷决难避开这致命的一剑急袭。 
  怪事发生了,老太爷竟然化不可能为可能,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自剑尖前逸走,大旋身恰好到了披发女人的身右,贴身了,反应之快,那象个年届古稀的老人?简直比披发女人的攻击速度快了一倍。 
  姜是老的辣!老年人应敌的经验要丰富得多,贴剑旋身妙到颠毫,凶险万分却又毛发不伤,披发女人毫无变招的机会。 
  扑一声响,老太爷一掌拍在披发女人的右肩上。 
  “当”一声大震,剑飞出丈外堕地,披发女人则向下一挫,发出一声惊叫,行出两步摇摇欲倒,右臂似已失去作用,痛得花容变色。 
  “走!”老太爷沉喝,与小姑娘飞掠而走。 
  陈使者与柳仙仅抢出一步,祖孙两人已失踪。 
  内堂回,老奶奶与丘隆昌田氏夫妻,已穿着整齐,各带了剑与鱼叉,隐身在左右准备接应。 
  老太爷急掠而至,脸色不正常。 
  “快准备离开,乘船走!”老太爷急促地说。 
  “老伴,怎么啦?”老太婆惊问:“水妖那些人,没有几个高手,用得着走?” 
  “是弥勒教的人。”老太爷显得无奈:“想不到玄真妖道是弥勒教的人,他的妖术已经相当可怕,而弥勒教的妖师更是高明百倍,非咱们这些统正宗武功的人所能敌,再不走就晚了,快!” 
  片刻后,一家五老小投入狂风暴雨中,消失在漫漫黑夜里。 
  他们带走了浆和帆。 
  运气来了,泰山都挡不住。相同地,是祸躲不过。 
  赵四爷的修为,比王二爷深厚得多,所以他负责在前面探道开路。 
  准备停留,他开始探索而进。 
  所探索的路线,恰好是两黑影的伏候区。 
  刚潜行四五步,村子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长啸。相距仅一里左右,啸声压下了风雨声。两人一惊,不再移动,用目光仔细搜索。 
  两黑影突然长身而起,转身向村落方向眺望。 
  “怎么,人到了村子了?”一名黑影向同伴说:“该死!不从咱们这一方面来。” 
  “快赶去策应。”另一人说,将蓑衣脱下丢掉。这玩意太沉重不便,不能穿在身上打斗。 
  “少天师果然神机妙算。”另一名黑影一面脱蓑衣一面说:“果然在这里等到了他们……咦!甚么人……” 
  黑影入目,人已近身,还来不及防备,铜尺已如天雷下击,不轻不重地敲中了天灵盖。 
  王二爷不用刀,一手勾勒住另一名黑影的脖子向下一压,右掌劈中右耳门,糊糊涂涂失去知觉。 
  “先问口供,了解情势再言其他。”赵四爷挟住昏迷的俘虏低声说:“附近可能还有伏椿,退到水边再问。” 
  两人拖了俘虏退入水边的荻丛,隐伏片刻留意附近的动静。 
  村落中,忽哨声此起彼落,短啸声不断划空而去,显然全村正陷入混乱中。 
  “奇怪,他们在干甚么?”王二爷惑然自语:“难道发现我们了!” 
  “怎么可能?”赵四爷肯定地说:“二哥,你警戒,我来问口供。” 
  “好的,我推进到前面去警戒。”王二爷向前移动:“一定发生了意外,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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