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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荣华春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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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离开这么一会儿工夫,等崔司籍再回来的时候,郁偆就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何香香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在家的时候,也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等进了宫,有她父亲的钱财铺路,根本没受过什么苦。何香香还是头一遭,糟了那么大的罪。
  何香香回了房,没事人一样,在石典籍的注视下,吃了点东西,又喝了半壶水,然后简单洗漱下,盖了被子闷头大睡。石典籍正想舒一口气,就听何香香掀了被子起来,一阵呕吐。
  与郁偆何香香一道回来的那几个人,或多或少都害了病。那些人被挪在一处,也没个人照顾,只能听天由命。
  郁偆和何香香到底是幸运的,石典籍腾了屋子出来,将郁偆和何香香挪到一处,由崔司籍和石典籍轮流照顾着。
  郁偆迷迷糊糊之际,整个人一轻,像是有根绳子牵着,飘飘然得飞了起来。
  郁偆披散着头发,在云间张望,她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里。她伸出五指,在眼前晃了晃,吃惊地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是虚影,透过手掌,还能看到洁白的云朵。
  “我难道又穿了?”郁偆自嘲道。
  似有人声,郁偆赶忙躲进云层之中。
  “仙子快些,这薛家的那位,再过几日就得生了,咱们得快些将这魂魄投进去,不然迟了,未在胎宫之内养魂,神魂不固,怕是会生出个痴傻之人。”
  环佩叮咚,一位云鬓高髻,笑若春桃的仙子,在云气缭绕之间,缓缓前行佛王妃。
  仙子手中握一七彩琉璃瓶,里头似有一团蒙蒙雾气。
  “仙子何必亲自走这一趟,由小的去办,不也是一样的。”
  警幻仙子缓缓摇头,轻启朱唇,“此乃薄命司中,正册之首,还是我亲自去一趟的稳妥。”
  “可是那册上所画金钗?”
  “正是?”
  “仙子引这一干痴男怨女入红尘,历相思,经风流,那可是正是功德一件。”
  郁偆躲在云间,晕晕沉沉之际,听到这一段话,耳边宛如落下一个炸雷。这《红楼梦》,难道就要开始了?
  如此神奇之事,要不是亲身经历,郁偆怕还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催眠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穿越。
  不知哪来的力气,郁偆居然不由自主的,上前去夺那琉璃瓶。也不知是那警幻仙子太过自信,全无防备,还是郁偆爆发了潜能,竟将那琉璃瓶一下子夺了过来。
  “哪儿来的小鬼,快快将琉璃宝瓶换来,不然立时三刻就将你打个魂飞魄散。”警幻仙子身前的小卒叫嚣道。
  郁偆像是得了羊癫疯一般,抱着拿瓶子,一阵颤抖,一张脸惨白似云,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睁着一双黑珠子,看向警幻仙子。
  “你且告诉我,你可是警幻仙子?”郁偆嘶哑着嗓子,问道。
  “你怎知我名号?”警幻仙子警惕得问道
  这是承认了?郁偆头发拂面,低低地笑着,一双眼睛透过头发之间的缝隙,看向眼前那二人。
  郁偆原本就发着高热,如今又在这刺激之下,竟是隐隐有些癫狂的意味。
  ‘都是些薄命的,呵呵呵……都是些薄命的。前头十几、二十年的富贵,哪儿那么好过,到后来,还不是白茫茫一片。’郁偆盯着那宝瓶内的雾气,痴痴地笑着。
  ‘真是奇哉怪也,太虚幻境之内,有普天之下所有女子的过去未来,她竟是不知眼前之人是何人。可这人若是馀者庸常之辈,又怎能在这青天白日之下,立于云间,从她手中夺走宝瓶。’这些思量,也不过转瞬,警幻仙子暗暗掐起口诀,想将那宝瓶夺过来。
  郁偆一介凡人,自然是争不过仙人的,宝瓶脱手而出,她连抓的机会都没有。
  警幻仙子拿过宝瓶,自然要狠狠教训教训郁偆一番,仙子尚未用法,一阵狂风皱然吹起。
  这风怪异的很,就连警幻仙子这样的仙人,竟也是被吹得身形不定,不得不连连避退。
  这阵风来得快去的也快,等警幻仙子再次睁眼之时,郁偆已然不见。
  “不好!”警幻仙子拿着琉璃宝瓶,脸上阴晴不定。
  “仙子,出了何事?”那小卒问道。
  ‘竟是小看了那小鬼,没想到那小鬼身上居然带着热毒,还将这热毒过到了宝瓶之上。’
  警幻仙子脸容一肃,道:“无事,只是经这一折腾,我们得快些。”
  “嗬……”
  郁偆猛地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便一动不动,直挺挺地躺着。

☆、第028章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迟些。
  窗外的枝桠,光秃秃一片,两只灰扑扑的毛绒团子,挤挤挨挨得立在枝上,互相理着羽毛。明明这枝上还有许多空地方,可那两只鸟儿偏要挤在一处,将原本圆滚滚的身体,挤变了形。
  “你怎么将窗户开了,是嫌自己好的不够快是不是?”何香香放下手中的托盘,快走几步,将窗户关严实。
  郁偆拉了拉被子,将自己卷得更紧一些,“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好歹让我透口气。你倒是好的快。”郁偆不无羡慕地看着何香香。
  何香香并没有发高热,只是在那里被关了那么几天,心理压力过大,吃不下东西。就算是勉强自己吃了,不过半刻功夫,就会上吐下泻。等着何香香心情平复,那些症状也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何香香端了碗清粥,坐在床沿,先自己吃了一口,试了试温度。
  郁偆嘴里吃着带着点咸味的白粥,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往窗户那儿看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别不听话,不然我告诉司籍去。”
  郁偆微微苦笑,道:“我又不是纸糊的,哪用得着那么当心。你看我现在也不烧了,咳嗽也没有一声,除了……”
  何香香往郁偆嘴里塞了口粥,瞪着郁偆,“你还想吓我们一回不成?你昏睡了整整三天,牙关咬得紧紧地,连口水都喂不进去。你原来那个样子,将崔司籍记得都要哭了。到如今还封着宫,也没个地方给你去求点药,都以为你要不成了,都打算……”
  郁偆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可在现实里,却将那些关心她的人,吓得不轻。
  这地方没有疫苗,没有抗生素,有点头痛脑热,就能要了人命。郁偆这回烧得那么厉害,还能挺过来,众人不说是郁偆是有佛祖保佑,也觉得她是前世积了大德。
  郁偆软弱无力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住何香香的手。
  “你就别说教了,我都听你还不成。跟我说说外头的事情,我怎么觉得外头那么安静。”郁偆可怜兮兮地道。
  何香香又给郁偆喂了一口粥:“快将你脸上的表情收起来,也太难看了重生之名门毒后。”
  郁偆微微耸肩,无奈一笑,她如今确实是不好看。昏睡了那么多天,但没有一天是睡好的。郁偆眼下泛青,整张脸虽然白,但却失了血色,脸上青青黄黄,怎么看就是个重病患。
  小小一碗粥,郁偆吃了许久,她长久没有正常进食,脾胃都弱的很,吃了一点就再也吃不下。
  吃完东西,何香香扶着郁偆起来,又拿了披风给郁偆披上,两人在房间里走了几步,便盘腿做到炕上,闲聊起来。
  都快初十了,可这宫里依然在禁严,何香香能知道的不多,但比起前几天人事不知的郁偆来,还是要知道的多一些。
  太子逼宫这事,就算今上再怎么想瞒,也是瞒不住的。更何况,今上并不准备隐瞒。
  只是……这事还牵扯到内宫,涉及的人实在太广了。也不知太子是怎么说动皇后的,皇后居然也配合着参与了此事。
  远的不说,先说近的,这六局一司中也有人牵涉其中,尚宫局的两位尚宫,不等宫正司的人来拿,就尽皆投了环。
  “宫正司的人,可真是一点体面都没给那两位尚宫留。两位尚宫的尸首被放下来后,被随意丢在一边,那些人就开始抄检。”何香香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庆幸。
  都做到了尚宫,还不是临了临了,一卷草席裹了,草草埋葬。
  其它各局各司也不是全部损伤,或多或少都有些人被查处。
  “钟尚仪要出宫养老去了,这几天就走。”
  郁偆手指微颤,不敢相信的问道:“尚仪……她?”
  “你别多心,钟尚仪年纪大了,经了这一回,身体便不如以往健朗,所以她趁着这回,早早抽身离开。”崔司籍进门道。
  郁偆想要起来,给崔司籍行礼。
  “你就别起来了,身体好些了吗?不要急着说自己好了,再养养。如今咱们都闲得很,不缺你一个。”崔司籍又看向何香香,道:“你也是,别不经心,身体到底是自己的,别太随意,等好全了再说别的。”
  崔司籍这话,似有敲打之意。何香香迅速收了声,再不和郁偆说这些有的没的。
  郁偆生了一场大病,身体还有些虚,在炕上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摇摇晃晃地要倒。
  等着郁偆重新回了床上,头上已起了一层薄汗。精神不大好的郁偆,吱吱唔唔跟崔司籍说了两句,便又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崔司籍看向何香香,使了一个眼色,便让何香香下意识地跟着她往外走去。
  “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她从小就心思重,什么事情都得在心里滚个三遍。这场病,是她硬扛过来的,要是不仔细将养,等老了……可不能再跟她讲那些,她心头压着事,怎么能好起来。”
  郁偆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绣着宝瓶图案的床帐,觉得可真是应景。听着外面的窃窃私语,郁偆心头格外的暖和。郁偆自醒来,其实就没什么事了,只是几天没吃东西,饿得慌。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继续装病。
  郁偆自嘲道:“在这宫中呆了几年,果然这演技也上升了。”
  细细回想前几日的那一场梦,郁偆觉得格外真实,如今探究起细节来,郁偆觉得自己真是命大。那可是真神仙,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凡人,居然能将全身而退?
  郁偆看了看自己手,当初握着的宝瓶是那么真实,一入手便让她觉得通体舒畅,只是那时思绪太过杂乱,未曾细看契约。
  至于为何会有那离魂之事,郁偆想着,是不是因为她是穿来的,魂魄又不是在此界产生的,和这里的身体有些不合,在濒死的时候,才会产生这种现象。
  不过怎么说也算是好事,她这病,不就莫名其妙的好了吗?
  过了新年,这朝廷发下来的第一道诏书,一般都是民生方面的,不是减免赋税,就是给百姓一些实惠。
  一众普通百姓,都在翘首以盼,可等来的,却是今上的罪己诏。
  诏书张贴之后,会有官员对这些百姓宣读。那些百姓都不怎么通文墨,听了大概,反正意思是今上当初识人不清,立了如今这个太子。如今看清了,自然要将这太子废去。只是太对不起天地及列祖列宗。
  今上这一回,是真的铁了心要废除太子。年后第一个大朝会,就将太子夺宫的事情,摊开了说了一遍。在场的臣子,一点都不吃惊。正月初一朝贺的时候,他们可都是看见了,太子那癫狂的模样。
  虽说宫中龙禁尉及九城兵马司早有准备,可到底让太子的那一小股势力,带着兵械进了宫。当时在暗处的锦衣卫,看到那些明晃晃的兵械,简直要惊呆了。
  果然这太子不是白当的,居然还真有几分本事,能躲过锦衣卫的眼线,将这些东西偷运进宫。
  锦衣卫与龙禁尉也顾不得了,一看见那些兵刃便知不好,要是让那些利刃到了今上面前,他们也得获罪。
  太子是被押解着到的今上面前,与他同行的人,除了几个首脑,全部被当场格杀。
  今上见到如此狼狈的太子,痛心疾首地斥责。
  但太子已经顾不得了,当场暴起,又哭又笑地道:“我当了二十八的太子,二十八年,人生有几个二十八年。父皇你春秋鼎盛,难道还要让我再等上一个二十八年?我等不起啦!”
  如此混帐话,也能说的出口,这太子是彻底没救了。
  今上气上心头,似有晕厥之兆,他扶着宝座的龙头扶手,大骂太子不孝。
  废除太子的诏书,礼部早已拟了好几份,如今不过是又往上头加了几条写罪状,重新写了一份。
  那天,皇后见药效迟迟不见效,就知道事情不好。没有这些外命妇做挟持,那些违逆太子的人,如何能乖乖就烦。等着那些外命妇告退,皇后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还没等宣召的御医前来,皇后便看到了一众闯进来的龙禁尉。
  到了这时候,已是无力回天。
  都说墙倒众人推,太子被废已成定局,众人自然不介意再往太子泼些脏水。就连十分久远的事情,也被人挖了出来,又踩上几脚,添了几把料,呈到今上面前。更何况,太子本就持身不正,把柄好寻的很。
  有些好钻营的人,竟是无中生有,却也歪打正着地,写出了一些实情。
  如今这准废太子,有个十分隐秘的小爱好,他喜欢还未发育完全的女孩儿。
  今上对皇宫的控制力那么强,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原本细小的黑点,拿到现在来看,已成了怎么也抹不掉的巨大污点。
  对于这个儿子,今上原本还有一些怜惜,可看着这一桩桩、一件件地罪证,越发相信太子本就不是个好东西。并且,这个儿子是他自己长歪的,而不是他教育上出了错。

☆、第029章

  就算今上废了太子,可今年的上元节宴会,还是要照常办。
  没有为了一个罪人,而搅了贵人兴致的道理。
  人一生病,就显得特别脆弱,郁偆抱着崔司籍的胳膊,腻歪着道:“司籍……你就让我出门去走走,我真的已经好了。”
  要不是天气太冷,郁偆都觉得自己身上能长出蘑菇来,难道是她装病装的太好了?
  崔司籍一把将郁偆从自己身上撸下来:“再好好养养,别人想休息还休息不了,你就那么想干活?”
  郁偆一噎,她真的想干活,可她看着崔司籍的目光,觉得就算她说出来了,她还是只能在房里呆着。
  “你不管是想写字,还是想念书那都行,就是别出去吹冷风。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碗元宵。”
  郁偆睁着双大眼睛,拎着崔司籍的衣袖,道:“我要吃芝麻的。”
  “行,行。”
  等着崔司籍出去,郁偆便换了一副样子,她一翻身滚到床上,开始做运动。
  她真傻,真的。白白浪费了几年时间,也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以前谨小慎微,不敢干一点出格的事情,什么事情都随大流,最多私下里用用工,比别人学的认真些。可学的那些,哪有自己命重要。
  增强体质才是最重要的,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哎呀!做个俯卧撑还真累。
  虽然郁偆和崔司籍一道住,但并不是每个晚上都在一起的,崔司籍有时要值夜,郁偆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这些时间来锻炼。
  做完一套动作,郁偆出了一身汗,她拿着起放在炭盆上的水壶,兑了些水,擦了擦身,又开始看书。
  “咚!咚!咚……”
  郁偆看得入迷,听到这连绵不绝的钟声,抬头看向外头,立刻发现时间不对,怎么在这时候响起了钟声。
  不对,这是丧钟……
  郁偆连忙丢下书本,开始翻素服,又将那些个带彩色的物件全都收起来,艳丽的饰品也都拿布包好。
  没一会儿,就有太监哭嚎着来此处报丧:“皇后……薨了……皇后……薨了……”
  郁偆浑身一个激灵,也顾不得再披一件衣服,掀了帘子就出去,一下去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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