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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冉扒了扒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坐起了身，打了个哈欠：“有人故意的呗。”
“什么人故意针对你？！”
季冉的目光落回报纸上，看了一阵，轻哼了一声：“一夜之间就能把我这位‘金主’的身家背景查这么清楚，也挺厉害的嘛。”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Say，报纸上头关于季冉的绯闻对象的背景介绍得非常详细，能凭着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在短时间内挖出这么多东西倒是真不容易。
“有胆子爆别人私隐，倒是没胆子把我跟他的真正关系爆出来，”季冉嗤之以鼻：“女神玩得这手实在太low了。”
“……你是说张嘉蕊？”
对他有这么大恨意，非要毁他名誉的，除了她，季冉确实不做第二人考虑，而且，知道他表哥身家背景的，也只有这位张女神了，明知道那个人是他的表哥，也能编排出这些东西，也很符合这个疯女人的作风。
当然了，季冉是不会自找麻烦去自爆和绯闻对象真正关系的，要不他真实的身家背景跟着被挖出来，虽然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包养传闻可以不攻自破，但是他不想自找麻烦，当初他离家出走来这里，原本就是为了脱离家里的掌控，更不想外人去议论他的家事。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普通朋友而已。”季冉挥了挥手，不想再说，电话正好响了起来，是夏默打过来的，于是跟兔子一样蹦起来，进了浴室去打电话去了。
******
“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才接起就是质问，季冉撇了撇嘴，管得是真宽：“小默你看到了那个报道？我就是跟朋友出去喝了两杯而已，结果就被拍了，还编排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冤枉死了……”
听着季冉的诉苦和撒娇，夏默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就只是喝酒？”
“当然就只是喝酒了，”季冉说着却又笑了起来：“你不相信我啊？”
“……没有。”
“说的这么犹豫就是不相信了，”季冉啧啧几声：“原来夏老板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啊，是不是也觉得我是跟外头传的那样，一路靠睡上来出名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夏默的声音沉了一些，那晚季冉青涩的反应他是看出来了的，绝对不可能像他自己说的一样经验丰富，但是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又是以不明不白的关系莫名其妙地在一起，夏默对他没信心对自己也没信心，加上占有欲作祟，免不得会有些疑神疑鬼：“不是就算了，你早上有活动吗？”
“不要转移话题，”季冉不依不饶：“今天这事有人故意针对我呢，夏老板心里应该有数的吧？”
那边沉默了一阵，夏默道：“你放心吧，同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的。”
“挂了。”
季冉说着就要挂电话，夏默赶紧喊住他：“等等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我还要出门赶通告。”
夏默很无奈，想说季冉这样的态度，有一点对待金主的自觉吗？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电影的事情，我已经和邓导说过了，男二确实不行，但是你要是想演的话，可以演男三，正好原本定的人选档期出了问题，你可以补上。”
季冉挑了挑眉：“男三？”
“嗯……反派。”
“行啊，我接了。”
一听是反派，季冉满口答应下来，完全不顾之后Say知道会不会因为角色太毁形象而气得跳脚。
“那好，之后会有人和你的经纪人联系，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你这一个多星期要跑签售，邓导说你的戏份不急，晚点进组也没关系。”
“我知道了，挂了啊。”
挂断电话，季冉想了想，又对着镜子拍了张自拍发过去，附上文字：“想我的时候看照片就好，么么哒~”
“……”
那边的夏默盯着屏幕里头季冉平时用来哄他的粉丝的那种卖萌自拍看了半晌，最后无奈笑了笑，把照片保存了起来。手指不经意间滑开通讯录，看到某个名字，脸色又慢慢沉了下去，犹豫了片刻，拨了出去，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夏默冷声道：“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有话问你。”
******
季冉打完电话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Say正在打电话指挥人去网上给他反黑，好奇之下季冉顺手打开了房间桌子上搁着的笔记本，各大八卦论坛转了一圈，才发现铺天盖地都是他的黑帖，各种黑历史都被翻了出来，被人包养、玩np、跟粉丝约炮、做小三、整容、耍大牌、欺负新人、殴打记者、没演技、没唱功、只会卖弄风骚……一溜串的各类路人我表姐我同学我邻居轮番上阵，言之凿凿就仿佛住在他家天花板视奸过他一样。
季冉看得拍桌大笑，挂了电话的Say则气得恨不得敲死他：“你还笑得出来？没看到这是不黑死你不罢休的节奏啊？！”
“这些人脑洞挺大的，这故事编的，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虽然一看就是有水军故意编料黑他的节奏，但架不住人多势众，又有那些本来就讨厌他反感他的真假路人一点就燃，一个个比打了鸡血还激动，一时间也是闹得轰轰烈烈，季冉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这种黑料，从我出道起就没断过，该喜欢我的还不是照样喜欢，有什么关系，爱黑黑呗，反正又拿不出确实证据来。”
“谁说没关系？你没看已经有人嚷着粉转黑了？你看看再这么黑下去被洗脑的人会不会越来越多……”
“哎呦烦死了，”季冉受不了地打断他的话：“你不是已经请了水军下场反黑了，再发几篇通稿转移一下视线，无所谓啦。”
季冉这么说着，已经把八卦论坛最高的那栋黑楼给转发到了自己微博上去，附上转发理由：很精彩，加油继续哦~
Say一个没注意，他已经点下了转发键，经纪人两眼一黑，怒吼：“你还嫌看到黑帖的人不够多是不是？！”
季冉揉了揉耳朵，满不在乎：“反正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就当给大家逗个乐子呗。”
******
让Say心肌梗塞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原本季冉能够参演邓谦的电影，确实是很值得人高兴的好事，但偏偏临时换给他的那个角色，在听过详细的介绍之后，Say很想一口就给他回绝掉，倒是季冉听得两眼放光，一蹦三尺高抢了电话过去就兴高采烈地自己把角色给接了下来。
男三号，剧中第一反派，前期是个家道殷实的纨绔子弟，后来染上了毒瘾做了汉奸，觊觎女主角美色将之强暴，最后死在乱枪之下。
“你确定你要演这个？”
“演，怎么不演？邓导的片子你以为人人都能上的？就算是男三也值了。”
“你是偶像！偶像！”Say头疼地提醒他：“演这个只会自毁形象！你真这么想演电影，我可以去帮你接其他的片子，但……”
“你烦不烦，这是小默亲自和邓导帮我说来的角色，我一定要演这个，”季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了我演腻味了那种情情爱爱的片子，反派也没什么不好，都是演戏而已，哪里有什么毁不毁形象的，真能毁了形象那也说明我演技不错，能把角色演得深入人心，没什么不好。”
Say说不过他，哼哼唧唧了几声，最后不忿道：“夏老板帮你接这种角色，也不知道是真为了你好还是想坑你。”
“不许诋毁小默，”季冉也护犊子得厉害：“我家小默最好了，你少编排他。”
“……”经纪人默默想着，他干脆还是辞职另找饭碗算了……
☆、第 19 章
季冉上午的通告是一个某门户网站的访谈类节目，时间也不长，也就是回答几个问题推销一下新专辑就结束，之后还要赶飞机去下一个城市。
只不过因为早上的事情，Say对季冉这个嘴上没把关的实在不放心，耳提面命了一遍又一遍，就怕他会又在节目上乱讲越描越黑，毕竟这是网站直播，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季冉却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在后台就一直在闭目养神，任由Say絮絮叨叨全部左耳进右耳出，等到工作人员来提醒要开始录制了，才慢悠悠地伸着懒腰站起身，拍了拍Say的肩膀，安慰他：“操心那么多小心内分泌失调。”
Say的回应是朝着他狠狠竖起了中指，季冉挥了挥手，进了录影棚去。
这个访谈节目季冉上过不少次，跟主持人也算是很熟悉了，互相打过招呼坐定就开始入正题。
起初的问题都很平常也一直围绕着新专辑转，季冉的回答也很中规中矩，都是各个通告上头已经答过很多遍的套话，女主持人一直在笑，眼神精明还带着些狡黠，问季冉：“不知道新专辑的宣传期结束之后，小冉接下来会有什么新的工作安排？”
因为对方年纪比他大，又是认识的，叫的亲热也不奇怪，季冉随口回答她：“大概是拍电影吧。”
“拍电影啊？邓导的新片似乎马上要开拍了，小冉是不是也参加过试镜？是准备拍邓导的片子吗？”
季冉懒得多说：“这个还没确定，我倒是希望能有这个荣幸参演邓导的片子。”
“是嘛，外界传闻小冉和邓导新片的投资公司有过接触，有传言说你的合约快要到期了，可能会选择跳槽，正在积极寻找新东家，是真的吗？”
季冉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回答：“这个也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暂时来说，我没有想过跳槽。”
主持人抿嘴一笑：“也就是说小冉和其他经纪公司接触的传闻都是假的？”
“是假的。”
“哦？不是说小冉和耀星娱乐的老总是好朋友吗？经常在网上互动还一起聚会过？之前还拍到过关系很亲密的照片？不怕现任东家会有意见？”
绕了半天总算是问出了真正想问的问题了，季冉笑了笑：“就因为是好朋友，所以见面也不是为了公事啊，公司不会干涉我的私事。”
“所以确实是为了私事？”主持人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摄像师大哥身后的Say已经开始在瞪人，警告季冉好生说话，季冉视而不见，看向那位主持人，反问她：“这些问题和今天的主题有关系吗？刘姐你要不要这么八卦啊？”
后面加上的那句话让前头半句显得不那么生硬，也没有把气氛搞难堪，就像是季冉在说笑一般，主持人倒是落落大方：“是小冉你的粉丝都在网上留言提问，大家都想知道小冉你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都很关心你呢。”
搬粉丝出来这一招倒是屡试不爽，即使工作安排跟他与夏默之间的关系八卦似乎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季冉扯开嘴角：“关于我的私事，我知道大家都很感兴趣，其实我也挺困扰的，经常一觉醒来打开报纸，看到的就是关于我自己的绯闻，说实话我也很无奈，明明就是正常的和朋友聚会也会被传得乱七八糟，而且还大多是男性朋友，喂，难道大家就都这么觉得我一定是同性恋吗？”
最后这一句是对着镜头说的，语带笑意，自我调侃一般，Say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就知道……
主持人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以前即使各种关于季冉性向的议论再多，但这毕竟是第一次季冉当众说出“同性恋”这三个字，而且还是在他们的网络直播节目上，显然她也很意外，不过专业素质过硬的主持人也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接上：“所以小冉到底是不是呢？”
季冉眼里的笑意加深，依旧是看着镜头，说道：“女人男人无所谓，关键是对的人。”
“那小冉现在找到对的人了吗？”主持人不依不饶。
季冉笑得意味深长：“这个嘛……秘密。”
然后没等主持人再问，他又自己接着说下去：“关于之后的工作安排，大家不用急，有什么通告和行程，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谢谢~”
******
节目录制一结束出来，季冉就戴上耳机一面听歌一面低头给夏默发消息，完全不理经纪人的愤怒和咆哮，想了想又干脆打了电话过去，被挂掉了，再拨，竟然就关了机。
“你有本事一辈子别理我。”季冉愤愤然地小声唾弃了一句，收了手机塞进了裤袋里。
而他不知道的是，被他怨念着的人这会儿正冷着脸看着面前愤怒的女人，耐心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二十分钟之前，他来到和张嘉蕊约见面的咖啡厅，开门见山问了她关于季冉的绯闻报道和网上那些抹黑他的言论是不是她给弄出来的，张嘉蕊一开始并不承认，夏默自然是不信的，张嘉蕊能在娱乐圈混得顺风顺水其实都是依仗着他，她的那些人脉也都跟他有关系，她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夏默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以前不管她怎么雇水军炒作自己打击竞争对手夏默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是这一次，涉及到季冉，他确实有些坐不住了。
张嘉蕊看夏默因为季冉这么质问自己，恨得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愤怒地反问他：“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他这么不要脸一个男人做小三抢我的未婚夫，我还不能反击吗？！”
夏默微微皱眉，显然是很反感张嘉蕊这样的话：“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你敢说你跟他没有关系？”张嘉蕊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正说着夏默搁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伸手就夺了过来，直接滑开，主页面换成了季冉的自拍照，是季冉发过来的微信，问夏默在做什么，张嘉蕊冷笑：“你以前从来不玩微信，现在特地为了他装这个，里头还只有他一个人，连桌面背景也设定成了他的照片，你还敢说你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夏默也恼了，冷了声音：“手机还给我。”
张嘉蕊压根不搭理他，手机铃声正好响了，是季冉打过来的，她想按接听，夏默忍无可忍，伸手抢了过去，直接关了机：“你闹够了！”
“你说我闹？！”张嘉蕊瞬间红了眼睛：“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的未婚妻？！”
她的声音一提再提，咖啡厅里其他桌子已经有人看了过来窃窃私语，夏默强压着怒气，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对你没感觉，是你听不进去，订婚的事情也是你自作主张和我爸妈定下的，你们把我骗回美国去，当着爸妈的面，我不想让他们难堪，才配合你完成了仪式……”
“所以你反悔了是不是？！你不想和我结婚了是不是？！”张嘉蕊愤怒地大声打断他。
夏默面无表情道：“一直拖着是我的错，我们分手吧。”
其实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在和张嘉蕊谈恋爱，张嘉蕊是他表姨的女儿，几岁大的时候父母双亡被他爸妈收养跟着他们家一起去了西班牙，当初他因为车祸失去记忆，醒来之后谁都不认识，是他的爸妈告诉他张嘉蕊是他的女朋友，他们是亲梅竹马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