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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士闻言犹豫道:“这……唉……那我们这些年读的圣贤书岂不白读了,有违人臣之纲。”
于文士道:“唐太宗曾言:‘天子者,有道则人推而为主,无道则人弃而不用,诚可谓也。’李兄难道还对大明朝心存幻想?”
李文士仍自犹豫不决。这时,进来一老一少似是拉二胡卖艺的父女,男的胡须青白参半,垂至胸口,穿得倒也干净,颇象个私塾先生或是帐房管事一类。女的年貌似在二十出头,说不上漂亮,骨子里却有股子媚气,着一身碎花布褂,头上扎两根油晃晃的麻花辫,一副村姑的打扮。谷昭看在眼里,这辈子经历的唱曲卖艺多了,总觉得不大协调,哪里不舒服。
这一老一少绕过谷昭这桌,奔向那二位文士。老者朝二文士抱拳道:“二位一看就是知书达礼的读书人,可否听小女一曲?”说话口音分明不是本地人,略带些粗糙的西北方言。
那李文士正自感叹怀才不遇,为自己鸣不平。闻言烦躁地一挥手道:“去去去,国将不国了,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老者闻言不悦道:“客官又没听曲,何来后庭花一说?小女会唱的曲子多了去了,女儿给他们唱段《满江红》。”
说罢,不管人家听不听,拉了把椅子坐下,拾掇二胡,那女子清了清喉咙便要开唱。
那李文士急忙伸手阻住,道:“要唱就唱《小重山》,这才符合我二人此刻的心境。我二人一介儒士,哪能像岳武穆那样驰骋杀场。”
老者道:“二位此言差矣,本朝重文轻武,凡是战场主帅必是文人出身方可。岳武穆若是来到此朝,才是真正的怀才不遇。”
李文士道:“岳武穆文武双修,无论文采还是武功俱至巅峰,古今唯此一人。本朝为防武将拥兵自重,割据一方……”
于文士打断道:“别提这个啦,没这个规矩大明还亡不了呢。武将不带兵,文人不理政,全由宦官代理。这叫什么世道……唱吧。”
老者一点头,二胡拉响,随即,女子唱道:
昨夜寒蛩不住鸣
惊回千里梦
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
人悄悄
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
旧山松竹老
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
弦断有谁听
正文 第三章 逐鹿吟 卷三 义薄云天2
更新时间:2009…6…26 14:17:17 本章字数:2933
女子唱功一般,李文士听完,稍一犹豫还是掏出几枚铜钱,道:“按说,就凭你这唱功,本不该得到赏钱,但是国将不国了,这铜钱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老者道:“你一口一个国将不国,就不怕被逮个妖言惑众,妄议朝政的罪行吗?那可是要杀头的。”
李文士悻悻地道:“跟你们发发牢骚而已,这种档次的酒楼,锦衣卫才不屑来此。”
老者掏出一物道:“你看这是何物?”
李文士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啊,你你……你竟是锦……衣……卫。”
谷昭等人闻言亦惊,锦衣卫真是无所不在,特务工作算是做到家了。
老者阴笑道:“跟爷爷走吧。”
李文士哀叹道:“真是瞎了眼,难道现在竟还有女锦衣卫?”
那村姑慌道:“奴家不知道老先生是锦衣卫,该死该死,奴家粗会唱些小曲,昨日才被他买去的,说是要结伴卖艺。”
老者一巴掌将村姑扇倒,一连几个骨碌,正好滚到谷昭那桌旁边。骂道:“你这贱婢,老子买你就是为了用你来作掩护打探消息的,再多话就杀了你。”
那女子闻言双手抱面,嘤嘤哭泣。谷昭三人精力都集中在二文士身上,只要锦衣卫动手抓人,谷昭就会出手,手里已然握紧信玄宝刀。二文士见锦衣卫分神之际,急忙站起欲逃,那锦衣卫如同背后生眼,猛地转过头一掌劈向李文士。谷昭不再坐视,口喝一声:“住手!”起身正欲上前,陡觉脚背一疼,似是被针扎了一下,心知不妙,急忙一脚前踢,凌空一个后翻勉强站住。眼前已是一片昏黑,一股从未有过的死亡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好厉害的毒药!就在身体倒下前的一刻,脑神经冲破重重阻碍,对右手发出了一个命令:兹璃!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维看谷昭刚一站起便又疾退,然后摇摇欲坠,已知不妙,急忙扶住谷昭。这时,那锦衣卫收回劈出的手掌面对三人哈哈大笑。那村姑从地上一跃而起,身轻如燕。笑嘻嘻地道:“一入中原便听说‘南秦北谷’,想不到,老娘只是拿针轻轻刺了一下,这么生龙活虎的人就瘪茄子了。哈哈哈哈……”
锦衣卫道:“还不是老子的苦肉计设得好,要不然你这臭婆娘怎能得手?”
那二文士莫名其妙,看得一头雾水。打死他们也想不明白,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自己。原来是声东击西,利用他俩,以分谷昭之心。
花青瑛始终一瞬不瞬地盯着二人,猜测他们的身份,终于有所觉悟道:“你二人这是易容了,你们是三恶,恶罗刹和恶罗汉。”
老者声音陡变嘿嘿道:“小花,枉老子这么看重你,你现在才知道是老子来了。”说罢,伸手一抹,摘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黑糙的脸,常年在关外,风吹沙磨日晒理应是这个模样。那恶罗刹也去了面具,徐娘半老,竟颇有些姿色,只是皮肤比中原女人略显粗糙,也因而有股子粗犷放荡的美。
花青瑛一见果然是他最担心出现的两人,此刻谷昭不知死活,心知以他和李维二人是无论如何亦无法取胜的,一时绝望充斥心间。李维道:“没想到,我三人只多睡了这一小会儿觉,便被你们追上了,你们的追踪能力怕是老谷也不得不佩服呢。”
恶罗汉笑道:“既然知道我们来自西域,该知世间宝马多出自那里。再说,我们修炼的神功每日只需打坐两个时辰,便可三日不睡。所以,追上你们又有何难?你们重伤了我师哥,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你们的。”
李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此?”
恶罗刹一指天,道:“你们一路奔逃,就没发现头上老有几只雕?那可是姑奶 奶的宝贝儿呢。你们伤了我师哥,雕儿很记仇的,便一路跟着你们,给我们报讯。”
李维对着昏迷的谷昭道:“老谷啊,你我枉自称英雄,不想,今日竟然败给了个畜牲。”此话一出,一语双关,二恶大怒,立时便要发作。
李维道:“且慢动手,二位计谋果然天衣无缝,李某认输了。这样吧,你们给老谷解药,我跟你们回去如何?”。
恶罗刹嗲声道:“哟,那可不行,督主指名点姓要拿他回去问罪,况且他还伤了我家大师兄。”
李维道:“那李某只好做困兽一斗了。”说罢,将谷昭交给花青瑛,悄声道:“老花,带谷昭速速离开,我们改到东门外见,南路看来已然不通,只有走水路了。李某虽不一定敌过此二人,但阻上一阻应该没问题。”
他这一嘀咕话太多,恶罗汉看出来了,抖手甩出一把金钱镖,道:“嘀咕什么呢?让老子也听听。”李维一把抽出信玄宝刀尽数挡去。笑道:“我跟他说,日你老婆。”
恶罗刹闻言不怒反喜:“嘻嘻,那得看你有没有真本事了。老公,我留下他,你可看好猴崽子,莫让他再跑了。”
花青瑛闻言扛起谷昭拔腿就窜。恶罗汉道:“你奶 奶的小花,留下谷昭,老子不跟你计较。”
花青瑛老远回话道:“你老婆的,老子直后悔当时没把她先日了,现在想日没辙了。”
恶罗刹闻言恨声道:“死鬼,把他家伙给切了。”恶罗汉阴笑道:“不劳你说,交给我了。”说罢,向花青瑛追去。只见人影一闪,李维堵住他的去路,信玄一横:“先过李某这一关。”
恶罗刹戴上铁指甲,十指箕张,足有一尺来长。一爪抓向李维面门,娇声笑道:“乖乖情郎,姐姐在这陪你玩耍。”恶罗汉怒道:“你这骚货,当着老子面都这样满口调情,老子怎么能放心去追小花,我前脚一走,你还不定干什么呢你。”
恶罗刹攻势立缓,骂道:“我靠你爹的,你这陈年老醋坛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年轻时跟个看门狗似的,对老娘寸步不离,把老娘看得比囚犯都牢。年老了,还这德行。”
恶罗汉被这一骂,火气也上升,道:“贼婆娘,要不是你老想偷汉子,老子能这么不放心吗?老子若是不看严点,现在头上的绿帽子说不定都压得抬不起头来了。”
恶罗刹本来一指攻向李维,闻言急怒攻心,回爪反抓向恶罗汉。二人虽然说骂,攻势并不减,几十招下来便已逼的李维只有仗着宝刀招架之力。不料,这恶罗刹脾气极大,说翻脸就翻脸。恶罗汉跟老婆吵了一辈子架,也没想到今次老婆动了真怒,竟然在此际攻向自己,而他正全力攻击李维,无法躲闪。情急之下,急忙右手一挡。但闻嗤的一声,铁指甲入肉,恶罗汉右掌被一指甲刺穿。恶罗汉痛呼失声,撤身后退,大骂道:“你这臭婊子,还来真格的呀。”
恶罗刹见老公受伤也大为后悔,慌道:“当家的,你不要紧吧,你怎么不躲呀?”
恶罗汉一指李维道:“别让他跑了,回头跟你算帐。”拔腿就追。原来,李维趁着二人分心,从窗口跃出酒楼,直奔西城门,他是要故意引开这两口子。二恶果然中计,一路尾随,三人战战停停,李维一旦难以支持便撒腿就跑。过一会儿,等这两口子近了再斗上几十会合,顶不住了,再继续跑。好在这两口子的轻功并不比他高明,如此这般一直持续到天黑。
正文 第三章 逐鹿吟 卷三 义薄云天3
更新时间:2009…6…26 14:17:17 本章字数:2897
再说花青瑛背着昏迷的谷昭跑到街上,花青瑛心里不是滋味了。他这一辈子仗着一身功夫采花中原,有个别管闲事的也不是他的对手。后来在陕甘道上,遇见了一个比他小四五岁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似乎才出江湖不久,当时还一脸稚气,却极富侠义精神。花青瑛当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心想,这么小也敢管爷爷的闲事,弄死他不跟踩死只蚂蚁一样?不成想,跟这个年轻人斗了二百来招,便已然不敌。只得逃跑,被他追着足足逃了半个中原,仗着轻功好以及江湖经验丰富,年轻人一时也奈何不了他。后来,在淮阴一带被另外一个多管闲事的大侠拦住,在他二人前后夹击之下,失手被俘。最来气的是这个年轻人老成持重,并不把他关在当地府狱,而是不远千里专门把他送到苍蝇也飞不出去的刑部大牢。在一间腐臭发霉的小铁屋子里,他带着沉重的枷锁一待就是十年。多亏底子厚实,换了旁人不死也疯掉了。没想到皇帝大赦,自己好不容易出来,刚摆脱东厂,逃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正要享受十年后的第一朵鲜花时。不是冤家不聚头,他又被他切去了办事的家伙。而这个跟他苦大仇深的冤家,此刻就在他背上,而且昏迷不醒。我这是干嘛?我怎能救他?江湖中人若是得知,那我岂不是超级大傻子?
想到这里,花青瑛仇恨之心涌起。刚跑到东城外,一想不对,待会李维来了怎么办?于是,他又背着谷昭绕到北城门外不远的松树林。找个小土坑,把谷昭扔在地上,恨恨地看着谷昭。心道:谷昭啊谷昭,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什么叫因果报应啊?这就叫六月债,还得快。你害了老子一辈子,最终还是老子杀掉你。你切去了老子的家伙,现在老子先切去你的家伙。花青瑛不再犹豫,掏出了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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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却并不知花青瑛和谷昭的故事,见花青瑛和谷昭一道来搭救,原以为都是好兄弟呢。李维只顾带着二恶转兜兜,天色已黑,发现二恶不追了,此时也不用担心二恶的雕跟踪。便潜到东城外,转了好几圈也不见花青瑛他们的踪影。正坐在一棵树上纳闷,隐听过来几个人,李维急忙躲起。不一时,来人走近,其中一人轻声道:“那李维明明是想引开咱们,可恨咱俩竟然傻乎乎地追了他半天。他们定然就躲在附近,大家说话小声点,都留点神。”正是恶罗汉。
李维心一下子提起来,心想:花青瑛可要藏好,看这架势,又来了许多高手。
恶罗刹道:“督主到底跟谷昭有何仇恨,点名指姓非要擒住谷昭,甚至比擒李维还要重要。”
一个陌生口音道:“嘿嘿,我也很奇怪,督主恨不能撕碎了谷昭,跟九千岁的目标似乎不尽相同啊。”
另一人道:“咱们说个悄悄话,不可言传,据我所知,督主进宫后,并未净身而直接跟了九千岁。”
恶罗汉道:“这么说,督主是个假太监咯。”
那人道:“假?嘿嘿,你可曾注意到督主有胡子否?说话有何特点?”
恶罗汉恍然大悟:“是了,督主是太监不假,看来他进宫前便已然没了家伙。”
恶罗刹笑道:“天下间竟有人能将督主的家伙切了,太不可思议了。”
那人道:“督主神功也是新近才大成。放眼当今天下,当然没人能切下督主的家伙。但督主进宫已然将近十年了,十年前,能切督主家伙的却大有人在。”
恶罗刹惊道:“难道就是那个谷昭吗?看不出那小子还挺厉害的。”
那人道:“要不然督主为何如此痛恨于他,不过这全是猜测,不可乱说,否则督主知道了定会将我等的家伙切下。”
众人轻笑。
恶罗刹道:“真可惜,这么厉害的一个高手,就这么没了。唉……”
恶罗汉道:“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若不想杀他,干嘛还用夺魂散,夺魂散费了咱们多大劲才搞到那么一点。你给谷昭一次全用上了,以后想用也搞不到了。”
恶罗刹骂道:“连老大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个李维亦不弱于你我当中任何一人,不给他下毒,难道放单能赢他?”
恶罗汉道:“只可惜天下间从此又少了个大高手,现在能让咱们头疼的只有那个秦付天了,到时老子一定要光明正大地去会会他。”
那人道:“夺魂散是什么玩意,毒性很厉害吗?”
恶罗刹哼道:“中了夺魂散,哼哼,倒不会立即致命,但会顷刻昏厥,昏厥一日方死。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此毒无解药。”
李维闻言脑袋嗡嗡直响,不由替谷昭揪心。心里琢磨,花青瑛会不会是带着谷昭在城内寻医。
二恶等人走后,李维心急火燎地四处寻找,直到天色大亮,仍未见二人踪迹。李维便乔装进城,在城里又搜寻了几日,几乎查遍了城里所有的医馆。按恶罗刹所说,知道谷昭已然凶多吉少,想起大局为重,只有寄望花青瑛将谷昭带至福建武犇处,花青瑛知道他二人投奔的目的地。
李维孤身南下,几日后,顺利来到武犇处。此时,武犇等南居益旧部,已联合福建各府郡十一卫所,共计六万一千六百人,拥兵自立。虽未举旗造反,但已然不听朝廷调度。是以在朝廷眼里已然形同造反。众人官阶原本属武犇最大,起兵后,决定暂时由武犇为首领。
李维一到,很多人都曾跟随李维征战过,再加上李维无论是名气还是职位都在众人之上,李维自然被公推为元帅。李维早有心理准备,不再谦让,坦然做了主帅。谷昭仍没下落,他一面派人四处打听,一面整顿军纪军容。带兵多年的李维深知此刻重中之重是将手下的这些卫所的府兵在明军主力三大营到来之前,用最短的时